74 無法答應的要求
“芳芝長這麽大,也沒有去過狩獵,想去看看。”
芳芝放下杯子,看着望舒,口氣帶着希冀問道。
望舒看着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畢竟安排誰跟着一起去春郊狩獵,她不能做主。
小孩子都喜歡湊熱鬧,特別是大家都能去玩,自己卻不能去,那種失落,可不是用言語能輕易表述出來的。
雖然江芳芝現在跟着她一起生活,其實也僅僅只是一起生活而已,除了沒有惡毒的嬷嬷打她以外,似乎沒什麽改變。
帥渣爹每次來,芳芝都在一旁殷勤讨好,可是他的眼神,一次都沒有主動在芳芝的身上停留過。
望舒總是在一旁恨鐵不成鋼,好歹這個也是你的親骨肉啊。
正因為有這種對比,所以每次帥渣爹來看她,和她說話帶好吃好玩的時候,再反觀站在一旁根本沒人管的江芳芝,望舒內心總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
為了彌補這莫名其妙的愧疚感,望舒對芳芝的要求,只要能辦到,向來都是來者不拒。
而芳芝提出的要求,也很小。
比如一起睡覺覺,喜歡她的某一件襦裙,希望能得到一雙新的繡花鞋之類。
這種微小而謹慎的要求,讓望舒更加心疼她了。
所以相處兩年多以來,除了不能答應她去國子監上課以外,幾乎沒有拒絕過她的任何要求。
“聽說,月姐姐和硯心姐姐她們都會去,肯定很好玩。”
芳芝坐在她身邊,手裏端着玫瑰露的杯子,悠悠的說着。
望舒一聽,越發的良心不安。
芳芝已經很可憐了,一出生就沒了娘,爹爹也不疼,一個人被丢在後宮的某個角落遭受了幾年的虐待,直到現在依舊不受重視。
她這麽富有正義感的人,怎麽能丢下芳芝一個人,跑去春郊游玩呢。
但是現在去找父皇,說不定連人都沒見到,就被攆出去。
望舒還是很理智的,她再怎麽有正義感,也不會輕易拿自己花費了那麽多年,才積累下來的一點點好感做賭注。
輸了就是一輩子的籠中鳥,望舒知道自己輸不起。
“芳芝,這是父皇決定的,我……”
不等她把話說完,芳芝就笑了起來,依舊聲音輕柔的說:“望舒,我知道你為難,我就是随便說說,你別放在心上。”
芳芝要是沒說這句話,她還不覺得難受,看着芳芝笑着說出來,望舒的小內心,一揪一揪的。
說完,芳芝留給她一個暖暖的笑容,轉身幫念芯做事。
這一來,望舒更加自責了。
連吃晚飯的時候,望舒的胃口都差了不少,平時吃兩碗飯兩碗菜兩碗湯,此刻才吃一碗飯兩碗菜兩碗湯。
念芯坐在一旁,奇怪的問道:“今天胃口不好嗎?”
照理說來,公主吃飯的時候,宮女要站在一旁伺候的,哪能主仆兩人同桌吃飯,也許一般人家還說得過去,但是在等級森嚴的皇宮之中,這種事幾乎不可能發生。
但是望舒的住所,平時沒什麽人會來,加上望舒可不習慣吃飯的時候,一個看着自己長大的長輩站在一旁餓肚子,望舒哪裏還吃的下。
所以幾經勸說以後,總算是大家一起坐着吃飯,其樂融融。
望舒喝下最後一口湯,搖了搖頭。
“狩獵的衣裳我都整理了一遍,可是沒有騎馬裝,也來不及做。”
念芯滿臉愁容,狩獵可是有專門的服裝,平時望舒穿的都是萌噠噠的裙裝,總不能騎在馬背上的時候,也穿着裙裝吧,走不走光,方不方便是一回事,關鍵是不安全,飄逸的裙擺要是勾着點什麽,直接就翻馬背了。
“我不騎馬。”
望舒頭也不擡的說着。
那種龐然大物,她曾經有幸在茶馬古道見過一次,如同龐然大物,一個蹄子能把人踢殘廢;現在她縮小了一半不止,再去接近這種龐然大物,不是找死麽。
“那怎麽行,狩獵不能不騎馬,我再去找找,要麽連夜改一套出來吧。”
念芯說道這裏,飯也沒心思吃了,簡單交待小安和小燈稍後收拾碗筷,轉身就回屋裏拿起針線盒準備大幹一場。
“主子,小燈能跟着一起去嗎?”
“嗯……”
望舒遲疑了一下,生怕傷了小燈的心。
小燈的性格和挽宮有些相似,輕輕柔柔的,站在一旁能安靜的站上一天不說話,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但是小燈雖然性格軟,做事卻很仔細,交待的事,不管多少巨細,都記得清清楚楚。
望舒向來喜歡軟萌的蘿莉妹子,所以心思纖細的芳芝和說話細軟的小燈,她都很喜歡。
“不知道,正德大總管也沒有明說。”
望舒有些懊惱,正德來傳話的時候,她還跟着太傅學習,不在現場,所以對一切都不清不楚;如果她當時在現場的話,肯定問的請清清楚楚。
不至于到現在,芳芝問她,小燈問她,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但是她這困窘,沒有持續很久。
因為元祿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皇上駕到。”
小燈和小安聽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退到一邊低頭行禮。
望舒有些意外,她知道江岱煦很忙,忙到三個月都不曾來看過她一眼,皇宮再大,三個月也足以走完,江岱煦不來自然有他的道理。
既然在春郊狩獵前夜來,肯定是有話對她說。
望舒想到這裏,連忙迎上去,露出最好看的笑容,歪着頭說道:“舒兒向父皇請安,願父皇福體安康,長壽長喜。”
“今天怎麽嘴巴這麽甜?”
江岱煦就算有滿腹憂愁,只要看到望舒那張臉,不知道怎麽的,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父皇那麽久沒來,舒兒還以為父皇讨厭舒兒了,如今能見到父皇,自然是心生喜悅。”
望舒已經能把這話說的溜溜,而且她在一瞬間,似乎意識到一件她十分不願意承認的事實:那就是她聽到帥渣爹的聲音那一刻,竟然是歡喜的。
雖然她從穿越的那一刻開始,心裏就抗拒着江岱煦和良妃兩人做自己的雙親,但是這麽多年來,在不知不覺中,竟然也産生了依賴的感覺。
“既然你嘴巴這麽甜,那麽朕就賞你一些東西吧,元祿,拿過來。”
一旁的元祿聽令,連忙小跑過來,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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