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天的上崗記錄
“……”
酒紅色中長發的女人現在說不出話。
天很晴朗,雲也悠然。
周圍不說高樓林立,也是個正常的現代城市,還能聽見鳥鳴啾啾,犬吠貓叫聲二三。
環境很好。
如果不是她不認識就更好了。
她湛藍的眸子剛一擡眼,就和旁邊趴在垃圾桶蓋上的野貓對上了視線。
織田作之助發呆:“……”
貓豎着瞳孔:“……”
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良久。
織田作之助動作緩慢、若無其事地攏了攏沙色的風衣外套,小心翼翼地遠離了這個略顯雜亂的小巷。
介于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她可不想刺激到這只一看就具有強烈領地意識的野貓,然後再挨一爪子。
——因為她,失憶了。
走出憋屈狹窄的小巷,面朝着寬闊繁華的街道,織田作之助安靜地站在街角梳理信息。
織田作之助,女,二十三歲。
除此之外,過去的經歷,現在的交際,一片空白,她一無所知。
女人在路邊發了會呆,低頭看看手腕上的黑色護腕,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伸手探入腋下。
槍,兩把。
很熟悉,也很常用。
所以襯衫才是黑色的嗎?
她判斷出:常識保留。
不過她可能不知道,這個常識是橫濱特色。
手上有很厚的繭子、站在角落避開攝像頭的習慣、下意識觀察适合狙/擊的地點……把這些結合起來,很明顯,她是個殺/手。
至于為什麽是個殺/手還穿容易暴露自己的高跟鞋?
她肯定是狙/擊手,或者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沒有單子的時候就用這兩把槍防身足夠了。
兀自圓回了邏輯,織田作之助點點頭。
她又試圖挽救一下記憶,因為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的人忘記了。
……橙紅的火海、燦爛的夕陽?
想不到更多了。
掏/出手機,裏面的聯系人寥寥無幾,‘太宰’‘老板’‘安吾’……這都是誰?
她随手點了一個,撥給了‘太宰’,結果顯示不在信號範圍內,打不通。
算了。
握了握拳,織田作之助放棄了追尋記憶,只覺得身體裏好像有什麽力量一直在流動着。
啊,說起來,旁邊角落地上那個像放大了好多倍的蒼蠅的東西是什麽?
織田作之助:盯——
‘蒼蠅’感受到了視線,緩緩轉過頭來,與她對視。
織田作之助:……
它好醜,話說回來,槍,好使嗎?
‘蒼蠅’突然間煽動翅膀,往這邊連爬帶飛地沖過來!
織田作之助吓了一跳,擡起高跟鞋就往下踩!
在觸碰到的一瞬間,‘蒼蠅’消失了。
女人摸了摸頭發,不由發出了疑問:
——難道我接的單子是消滅這種東西?
不,這也太荒謬了。
織田作之助總覺得以前從沒見過這些東西。
而且,那是真/槍,兩把都是填滿了子/彈的重量。
像她這種常用槍/械的人,是最了解武器的,甚至只要上手就差不多能估出自己的槍裏還有幾發……
她果然是殺/手吧?這次的任務目标呢?
摸遍了身上,只發現了彈/夾和錢包銀行卡等東西,她不得不承認,這次任務要失敗了。
沒關系。
殺/手的名氣和追殺是成正比的。
她,已經習慣了——
不行……會牽連……會……
一晃而過的思緒快得像是閃電,只能看到,無法捉摸。
織田作之助放棄了探究記憶,擡頭面無表情的和路人對視。
直到路人有些窘迫,擡腳走了,她這才順着牆邊往前踱步。
路人的視線毫無敵意,所以她才沒有反應,可是……他好像看不見那個‘蒼蠅’,不然也不會對她投來奇怪的目光。
‘這就是太宰提到過的穿越吧?’
太宰?
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
想不出,算了。
她的身體素質很好,還擁有什麽能力,這裏還有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存在,以前她生活的地方好像沒有這些,所以……是穿越了吧!
也不知道銀行卡裏的錢能不能用,手機除了號沒法撥給通訊錄裏的人,網還是能上的。
往好了想,這裏其實是她原本世界的其他地方——只不過沒去過的那種。
“哈哈哈哈你看他狼狽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
“快、快用手機錄下來!”
“看,這裏有好東西啊,正好讓他吃下去!”
……
織田作之助耳力過人,那些充滿着惡意的言語她不僅聽得清清楚楚,可以說是一字不落地入了她的耳。
是欺淩。
酒紅發色的女人容貌姣好,略微蹙起眉頭,好像遇到了什麽難事一樣,突然間,頭頂同樣酒紅色的一縷呆毛在路人震驚的目光下陡然立起!
然後女人不再遲疑,快步往前走,呆毛也耷拉下來,不像剛才那麽誇張了。
路人:……
路人:哇,她的頭發該不是和心情同步的吧。
*
習以為常的日常。
不管是零花錢,還是午飯的錢,都會被搶走,甚至就連自身也變成了他們宣洩情緒和壓力的工具。
吞吃蟲子、被毆打、額頭被煙燙下疤痕……
左不過是這些人在其他同學面前立威的舉動。
擡起手臂護住面部,蜷縮身體避免胸腹受傷,被動承受着來自別人的傷害。吉野順平已經習慣了。
反正學校那些人也只會冷眼看着,或是冷漠,或是懦弱,他們生怕下一個受害者就會變成自己,所以沒有人敢幫他。
而現在是放學後,他的錢又被搶走了,幫不上媽媽的忙了。
“唔!”
突如其來的一腳踢在肋骨上,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哀嚎出聲。
完了,沒能控制住。
“哈哈哈哈,你聽,這叫聲不是很美妙嗎?”
他們暫時停下了動作。
吉野順平擡眼看去,看到了在幾個男生身後舉着手機的嚣張女生,心裏湧上了些許的鄙夷,面上卻看不出什麽。
“他看我的眼神好惡心啊!”女生露出委屈的神色,做作地摸了摸胳膊,仿佛上面已經起了雞皮疙瘩。
不過是想引這群男生奉承她罷了。
果不其然,男生們立刻找到了欺負人的借口,就好像這樣的行徑是天經地義的一樣。
“哈?你還有心情看她?看來是下手輕了!”
“大哥,你看這個——”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露出了惡意的笑。
啊啊,又變成了這樣。
好想告訴她,男生捧着她才不是因為她可愛……
可是說出口的話,今天也許要讓媽媽擔心了。
吉野順平眉頭緊皺,又被認為是他在不滿,這群不良領頭的人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開口,一邊還說:“我最讨厭你這種假清高的人了!”
蟲子。
又是蟲子。
‘有誰能救救我嗎?’
‘……不會有的。’
‘怎麽可能會有人來救我呢?’
他這種陰沉又不好相處的人,大家都避之不及。
一想到這樣的日常還要維持三年,他就忍不住難過,并且産生了強烈的自我懷疑與不忿——他這樣的人,能夠堅持到高三畢業嗎?
“喂,你們幾個。”
突然之間,一道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這是在欺淩同學嗎?”
女聲……
……女生。
吉野順平驟然用力往後,甚至顧不上撞到牆上的劇烈疼痛,剛剛還看不出太大波動的表情立刻生動起來:“快跑啊!不要過來!不要——”
他咬咬牙:“多管閑事!!!”
女生,怎麽能打得過這幾個膀大腰圓的不良高中生呢?
他下意識的想法,讓他不顧自身的安危,也不在意自己的狼狽,反而提醒那個也許會被欺淩的女生,為了讓女生離開,甚至惡語相向!
他無疑是善良的。
涉及到自身他無動于衷,涉及到願意伸出援手的他人,他渴求着被拯救的心情瞬間平複下來,渴望退縮回了它的蚌中。
‘如果一定有一個人會受傷的話,還是我比較好,我習慣了。’
他黝黑的眼睛似乎在這樣訴說着。
織田作之助:……
怒火,充斥了胸膛。
因為到了新環境所感受到的陌生、失憶而産生的不安、身份不明帶來的焦躁……還有此刻面對欺淩場景所産生的不滿,統統化為了怒火。
槍?
是的,她有。
可是這樣的怒意,不是拿起槍吓唬兩下,幾乎什麽都不做就能平息的。
她承認,她确實是在遷怒:“你們……”
她眯起了眼睛,仿若天空一般的眼眸在這樣背光的情況下,卻像是在發光,裏面的冷漠與審視讓人身上一涼:“膽子很大啊。”
幾個高中生出于生物的本能打了個寒顫,看到女人纖細的胳膊與修長的腿後又哄然大笑,反倒是有着其他的念想了。
織田作之助噙着些微的笑意,又很快微微抿起下撇,一看就相當生氣。
她挽起風衣袖子,又挽起黑色襯衫的袖口,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篤篤的聲響,一聲比一聲急促,然後!
只見女人三步并作兩步,以彗星撞地球之勢掄起拳頭,砸在為首的不良臉上,一往無前的勢頭略被止住,只是一頓,少年就劃出一條優美的抛物線,撞飛身後兩人,一起癱在地上。
吉野順平愣住。
他不信神,因為如果有神明的話,為什麽不救他呢?
他又忍不住去想,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話,為什麽要救他而不是更加聰慧聽話的孩子呢?
在這一刻,他的心裏又重新湧上了希冀。
——「凪女士,我遇見了我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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