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天的上崗記錄
吉野順平陷入了呆滞。
他從未特別佩服某一個人,但是他現在心服口服,那種敬佩他形容不明白,但卻是發自內心的……
——就吃辣這方面來說。
織田作之助是他這輩子見到的人裏最能吃辣的,沒有之一。
那辣味咖喱飯,他只是吃了一口就灌了一整杯白水,反觀織田作之助:只喝了一兩口,就了一盤飯。
吉野順平發自內心的感慨:“真厲害啊……真是勇士。”
吃辣的勇士!
織田作之助擡頭,自然的回答:“勇士?能得到你的誇獎,我很榮幸。”
吉野順平:“啊。”
他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說出去了!
“!!!”,吐槽被正主發現了,慌得吉野順平連忙擺手,“我只是,覺得你能吃辣,很厲害。”
“這樣啊。”
正好吃完了,織田作之助放下勺子,恍惚了一下:“總感覺這一幕很熟悉。”
吉野順平:“?”
織田作之助從來不為難自己,她想不起來就一秒放棄:“你有錢嗎?”
“哦,有錢,我剛才剛拿給你。”
吉野順平下意識以為是要他去付錢。
看着似乎在糾結什麽的織田小姐,他沉默了幾秒,強顏歡笑:“是的。”
剛剛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的是他這麽久以來被欺淩的場景,像是制作好的幻燈片一樣,一幕一幕極其快速的在腦內播放着。
他忽然明白了,織田小姐和其他人也沒什麽不同,她也會……
可她剛剛還伸出援手——
冷汗浸透了他後背處的衣服,明明身處炎夏,他卻如墜冰窖。
他的神明——
心神波動之下,他微微低下頭,渾身發抖,被欺騙的絕望充斥着他的心房。
但是,也許是因為想讓他報答她,這次之後就再沒有瓜葛?
在害怕的同時,吉野順平又忍不住帶了一絲期望。
畢竟兩盤咖喱能有多貴呢?這家可是很平價的。
織田作之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摸了摸兜,小聲安慰自己:“希望好使。”
她站起身,決定先去付錢:“我去付錢,等我一下。”
抖如篩子的吉野順平好像被人按了停止鍵,立刻不再抖動,他‘诶’了一聲擡起頭,眼中迷茫,像是什麽可愛的小動物一樣。
織田作之助‘嘶’了一下,沒忍住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少年的發頂。
手感意外的很好。
吉野順平安靜下來,乖巧的被順毛。
是他誤會了,織田小姐果然還是那個織田小姐!
*
半分鐘後,吉野順平看到織田作之助頭頂有一縷頭發唰的一下立起來!
吉野順平:!
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剛準備起身跟着織田作之助離開,就見她走回來坐下,還滿臉疑惑地招呼他:“吉野?坐下啊。”
“那個,不走嗎?”黑發少年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不走。”
發絲随着織田作之助的動作輕輕搖擺,她拄着胳膊,看上去很放松:“你沒能好好吃飯,我也不能讓你餓肚子,不然作為大人的我也太糟糕了。”
織田作之助,穩重、細心、溫柔,在她的身邊會感到安心,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媽媽’這樣的角色。
因為她讓別人感到安心的同時,也會按捺不住自己多管閑事的心,不知不覺間就做出了包括但不限于‘幫人整理好了衣服’‘做好了飯’……等等一系列貼心到匪夷所思地步的行為。
所以,她在結賬前又要了一盤不辣的咖喱飯,一起結算後又忍不住問:“吉野,要和我一起鍛煉身體嗎?我會教導你體術。”
她猶豫了有好一會兒,才問出這看似簡單的問題,所以相應的,她也抱有期待。
吉野順平似乎被問懵了:“……為什麽?”
織田作之助也懵了。
為什麽?她想教他,想讓他能保護好自己,只是出于這樣的心情而已。
茫然過後,湧上的是心疼。
又細心又遲鈍的織田作之助在這個時候卻異常的敏銳,她放松下來,眼帶笑意:“大概因為不想讓你再被欺負了,因為你是個好孩子。”
吉野順平垂下頭,嗫嚅了句什麽。
織田作之助沒聽清:“什麽?”
吉野順平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好孩子不會像我一樣逃課的。”
織田作之助溫和的說:“我明白,你是為了避開他們,對嗎?”
她的語氣柔和,眼中是全然的信任。
像是大海,包容萬物,像是天空,容納一切。
“我想教你體術,讓你強大起來能夠保護自己。你就是你自己,是‘吉野順平’,你能自己做決定的,對嗎?”
她用理所當然的态度變成重錘,錘碎了吉野順平的屏障:“那麽告訴我吧,你想學嗎?”
吉野順平抿了抿嘴:“……想。”
他想到了溫柔卻通透的母親吉野凪,作為單親媽媽十分不容易的把他拉扯大,那麽他想保護母親……也是情理之中。
織田作之助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多大了?”
“十七。”
“這個年紀……倒也不錯。”下意識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下一秒,織田作之助就捂着嘴——剛剛有什麽在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不管年紀多大,她都不會教,因為要保護……
但是沒有力量的話,無法自保吧。
不能自保的話——
總覺得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記了,悔恨、悲痛……
她總結了一下腦中所想:“果然還是要教你。”
吉野順平伸出試探的jio:“那我叫你織田老師?”
“都可以。”織田作之助頓了頓,随即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白水。
還挺新奇的,就好像她曾經也這麽期待過,被叫做‘老師’的一天。
她這麽想也沒錯,因為織田作之助本身就是一個想成為家的前前殺/手、前Port Mafia成員、現武裝偵探社成員,而家會被尊稱為‘老師’。
只不過上述原因暫時本人都不清楚,只是她的殘存的記憶和情感對‘老師’這個稱呼産生了極高的好感,讓她沒有否認這個稱呼。
“您點的原味咖喱飯,請慢用。”就在這個空檔,服務員把熱氣騰騰的咖喱飯端了上來,暫時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第二天,吉野順平的奇妙鍛煉開始了。
*
随着女人輕描淡寫的一句‘先跑個兩公裏吧’,就宣判了在未來的一段日子裏,吉野順平将會身處水深火熱的痛苦之中。
一百米,吉野順平微喘;兩百米,吉野順平出了汗;五百米,吉野順平腿有些軟;一千米,吉野順平大汗淋漓;兩千米,吉野順平氣喘籲籲,兩眼發直,臉都通紅。
而且他現在已經不止腿軟了,一聽到‘可以了’,恍若聽到了天籁之音,跑下來可以說全靠執念吊着一口氣的吉野順平頓時沒了力氣,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他當然沒倒下去。
陪着跑完了全程的織田作之助見怪不怪,只是流了點汗,伸出雙手把吉野順平提溜起來——掐着腋下的姿勢。
吉野順平的臉也不知道是累紅的還是羞紅的,腳在逐漸離地,他羞惱的說:“織田老師!”
織田作之助頓了一下,停住了動作,疑惑:“怎麽了嗎?”
吉野順平:“……我還在半空中,請、請放我下來。”
他越說越小聲,還不小心咬了下舌頭。臉紅的可愛。
“抱歉,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織田作之助坦誠的承認自己剛才的舉動是突發奇想的沖動,“我只是覺得……我應該把你舉起來,然後喊一聲‘辛巴’。”
吉野順平:“……啊。”
他呆滞地張大嘴,說不出話來。細看就能看到不止臉頰,他的脖子和耳朵都是通紅一片。
織田作之助乖乖放下他:“抱歉。”
然後他們就在休息後去吃早飯了。
其實身體機能正常的高中生,跑兩千米雖然可能會腿軟、呼吸不暢,甚至嗓子裏有血/腥/味——這是咽喉位置的毛細血管破裂了,問題不大——但是速度足夠均勻的話,是能夠跑下來的。
所以吉野順平當然也能跑下來。他在回神後,雙眼瞪大,似乎還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能跑下兩公裏,他‘哇’了一聲:“難不成我還挺有運動天賦的嗎?”
織田作之助沒有說話:“……”
吉野順平知道對織田作之助這個人就要直白的說,否則還說不上會發展成什麽情況,他大聲掩蓋尴尬:“我知道了!不要告訴我了!”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過來了!
女人收回目光,遞過去水:“潤潤嗓子,不要多喝,先逛一逛,等會再吃早飯。”
跑步的時候,肌/肉的呼吸會從最開始的有氧呼吸轉變為無氧呼吸,所以會造成乳酸堆積,走一走能幫助分解乳酸,回去還要拉伸,晚上洗個熱水澡什麽的,省得肌/肉酸痛。
吉野順平也知道這個道理,他點點頭,往前走。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過去了……
吉野順平同學成功的走出五十米!
腿是軟的,腳是軟的,整個身體都是軟的,他一擡頭,就看見織田作之助已經在不遠處書店的門口矗立着。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邁出一大步!
他成功了!
有五十厘米!
吉野順平低頭看了看腳下:“……”
在掙紮了半分鐘後,他終于到了織田作之助的旁邊,垂眸看書名:“是有感興趣的書嗎?”
女人的手中拿着一本翻開的書,名字是《明暗》,那是夏目漱石寫的。
“這本啊,我有看過一點……”,少年松了口氣——不用擔心話題會掉在地上,有共同愛好太好了——後擡頭,“是很喜歡嗎?我買下來給你吧,算是我的謝禮。”
“……還、還是算了。”話一出口,他就忍不住否定了自己的話。
太廉價了,這份禮物不足以報答他的神明小姐。
他的神明小姐合上書,把它放回原處:“是很喜歡。不用了,我不需要謝禮。”
她的目光迷離,還帶着些許困惑:“只是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和它有關的……”
很重要,重要到她會産生一種沖動。
但果然還是——
“……算了。”
——因為她根本想不起來。
“對了。”
她想起了別的:“你喜歡游樂場嗎?”
吉野順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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