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節

你們這些低等的妖精……←這個感覺）

還有其實這只女卓爾也不算特別高位者XD

只是……但凡是個卓爾（哪怕是男卓爾，只除了某雙刀游俠），都覺得自己比地産生物高貴……在他們眼裏地表生物哪怕你是個國王一樣是低等的

這只女卓爾跑來一段時間了，處于比較矛盾的階段：知道自己需要幫助，知道自己得懂合作，但又情不自禁地仍然有優越感………………

4.

晨霧也放低了聲音：“你不是說它們不能離開裂谷嗎！怎麽捕食？”

卓爾回答：“蛛絲。”

晨霧聽說過，卓爾精靈以蜘蛛為尊，連殺死普通蜘蛛都是不敬的行為。“那……你……我……”

“你想說什麽？”

“我也許有辦法殺了它們，或者至少重創它們……你願不願意呢？”

“當然可以，”卓爾回答，“這些怪物，以尊貴的蜘蛛形象出現，亵渎女神，欺騙我們，罪不可赦！”

“那你怎麽不先殺了他們？”

卓爾沒回答，只是默默割開了捆住晨霧手臂的繩子。晨霧揉着被勒疼的手臂，脖子上卻又感覺到一柄冰冷的利刃。

“如果你想逃，想攻擊我，或者其他，你會立刻死，”操着不熟練的語言，卓爾推着她又向前走了幾步，發着氣聲的嘴唇掃過她的耳尖，“這是淬毒武器。”

晨霧往後縮縮：“那……那我事先告訴你計劃。我打算直接對裂谷用範圍性塑能攻擊魔法，連續幾個。哪怕它們還有存活的，也不能再活蹦亂跳了。不過，我同級別的法術只有這麽幾次，用過後就沒有別的了，萬一那個吊索橋壞掉了，或者蜘蛛沒死幹淨，我沒有辦法像個法師一樣想出一堆方法幫我們飛過裂谷，”她邊說邊想到，其實索莉還真的為類似情況準備了充足的法術和卷軸，只可惜索莉不在這，“如果橋壞了，你有辦法帶我們過去嗎？”

“我可以，”卓爾說，“會很緩慢，但我有辦法。”

“那就好，現在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光亮。雖然是範圍魔法，我起碼也得看得見大概範圍才能施展，而且還得根據效果來推斷下一個法術用什麽。”

女卓爾想了想：“可以，”她往晨霧手裏塞了一個東西，“你可以對它使用光亮術。”

卓爾懂得太多專有名詞，晨霧更确信她也是施法者了。但為什麽她不肯用任何攻擊魔法，難道她只會用點小把戲和基礎的防護法術？

點亮對手中的物品後，晨霧才發現這是一支水晶雕成的奧塔羅特小神像……顯然是卓爾潛入墓室後偷出來的。法術讓它的頂端綻放出火炬般的光明，就像神像的腦袋變成了小太陽。

拿死亡與寂靜之神的神像幹這個，不知道算不算一種亵渎……晨霧安慰自己，反正卓爾肯定不在乎，而奧塔羅特本人好歹是三善神之一，大概不會介意這種小事。

借着光芒，晨霧首次看清了綁架者的樣子：烏木色肌膚、銀白色長發，與地表精靈類似的肢體特征……她是個身材修長的卓爾，體态比人類女性更修長纖細，肌肉又比地表精靈女性更結實。

卓爾一手拿着匕首，另一手擋在眼前，遮住突然迸發的強光。晨霧暫時看不見她的面容，卻能看到她那布滿蛛網形狀銀線的黑色鬥篷，鬥篷邊緣已經殘破不堪，肩頭也漏了好幾個洞，她的鬥篷下穿着深色軟鱗甲，緊貼着身體柔韌的曲線，腰部處卻裂開了一道手掌大小的缺口，下面同樣破損的薄襯衣上還帶着點點血跡。

雖然形象狼狽，但她全身衣着的質地都十分精致，帶着魔法符文，看得出來，它們曾經價值不菲。

卓爾不耐煩地用匕首柄碰了碰晨霧，催促她快點施法。晨霧趕緊望向裂谷，下面傳來隐約窸窸窣窣的聲音，多半是聽覺敏銳的怪物早就察覺到了她們的交談，正在蠢蠢欲動。

先是巨大的火球憑空出現，炸裂聲響一次次徹谷底；然後是閃着銀光的風暴凝聚在裂谷上房，風雪裹挾着利刃般的冰錐撲向怪物，将它們一次次撕裂和穿刺……

作為術士，晨霧不擅長用法術解謎或研制物品，她擅長的是這種炫目的元素類攻擊法術。術士們大多如此，只要慢慢學會過如何控制，血脈中的力量會讓他們擁有巨龍吐息般的魔法威力。

強光頻繁閃爍時，女卓爾不得不閉起眼睛。她的故鄉也有很多施法者，但他們的法術效果與地表生物的不同（注1），她從沒這麽近距離看地表妖精施法，故鄉的同類法術并不會發出這麽強烈的光。

晨霧的狂轟濫炸持續了一小會。她用上了更大的力量，将每一次法術效果提升至極效，用光了所有較高的法術欄位，然後又對谷底丢了一兩個低階範圍魔法，這樣才算結束。

裂谷下面安安靜靜，似乎怪物真的都死了。

“爽！像用水灌螞蟻洞一樣爽！”好久沒扔範圍魔法，晨霧興奮得要命。

女卓爾睜開眼：“你們小妖精，喜歡用水灌螞蟻洞？病态，非常的病态。”

“樹海精靈不會這樣幹的，我們蘭索精靈中有些不守規矩的小孩會這麽做……我現在已經不這樣了！你們黑暗精靈小時候就沒玩過點不堪的游戲嗎？”

“啊，玩過，”卓爾一臉懷念地眯起眼，“我們去毒蕈叢裏捉迷藏。第一個被找到的，年長的姐姐鞭打他，或者她；最後一個被找到的，藏的時間太長，毒蕈孢子會殺掉她。養母不允許這樣，她知道了，會鞭打姐姐。”

“灌螞蟻洞病态個鬼啊！這才叫病态好嗎！”

“還是你們病态。灌螞蟻洞，有什麽樂趣，這樣玩，就是病态。”

晨霧不想浪費時間和卓爾讨論人生觀，她湊過去，向綁架者伸出手。

“什麽？”

“我們過裂谷啊，”晨霧說，“吊橋還沒斷，看樣子能走過去。不過我最怕走吊橋了，通常都是叫法師幫我飛過去……”

“嗯，我們是要過去。你為什麽伸着手？”

“你得拉着我啊！我說了，我最怕走吊橋了！”

卓爾一臉嫌棄地搖頭嘆氣，拉住了女術士的手。她走在前面，半側着身體，腳步輕捷而穩定，晨霧跟在後面學着她的姿勢，當女卓爾開始踏上吊橋的木板時，晨霧的手越握越緊。

“別緊張，不要向下看，勻速走，不快也不慢。”如果能用母語，女卓爾還能講出一堆維持身體平衡的訣竅，但用地表精靈語她只能蹦出這麽幾個詞彙。

黑暗精靈們雖然生活在地下，卻并不害怕高處，因為幽暗地域有無數幽潭深谷，每一個戰士或祭司都經歷過比此時危險百倍的局面。

“我叫晨霧，”女術士想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總想看下面，“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嗎，我怎麽稱呼你？”

“劣等種族，無權問我的名字。”

“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也随便，問題是我怎麽稱呼你啊？你随便告訴我一個也成？”

“梅塔。”

“好吧，梅塔，挺好聽的發音。你是要帶我去看那塊寶石吧？看到後，我具體能幫你做什麽呢？我對這些其實……呀——！！！”

伴随着晨霧的尖叫，女卓爾感覺到手腕被拉緊，吊橋劇烈地一晃，兩個人都失去了平衡。

一股粗大的蛛絲從裂谷裏射出，擊碎了兩人身後的吊橋木板，朽木被一股力量碾碎，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瞬間天旋地轉，年久的繩索被撕裂斷開。

吊橋徹底斷開時，一些繩索和木料墜下裂谷，梅塔用雙腿勾繞住了身側的繩索。晨霧在驚吓中丢掉了被施展光亮術的小神像。

神像落下去，黑暗再次降臨，晨霧雙手緊緊抓着卓爾的左臂，挂在半空一邊晃蕩一邊哇哇大叫。

梅塔被她叫得心煩意亂，都沒法集中精神判斷眼前的情況……要知道，在幽暗地域裏尖叫意味着死亡會更快來臨，卓爾們也會恐懼，但不會輕易尖叫。

纜繩般的蛛網黏住了晨霧腳邊的一塊木料，以及她的長袍和左腿。梅塔的眼睛回到黑暗視覺狀态，越過女術士的身體向下看，下面布滿了巨大蜘蛛支離破碎的屍體，只有一只還活着，在奄奄一息中射出了蛛絲。

梅塔右手舉起粹毒匕首，提醒晨霧：“不要動。”

“嗚嗚嗚嗚什麽嗚嗚嗚嗚……”

“別動！”卓爾趁着晨霧晃到一側的機會，朝還活着的怪物擲出匕首。現在沒了光亮，晨霧看不見，只聽到一陣淩厲的風聲險險擦過耳畔，割掉了幾縷飄散着的發絲。

匕首深深釘進怪物的頭部，用不了多一會，它就不再動彈了。

即使如此，蛛絲也還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