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失。晨霧被粘得死死的，又不敢用力掙脫，生怕掉下去。梅塔動了動被握緊的手，指引晨霧碰到吊橋上的繩子：“一手握緊它，另一手，可以拉着我。”

晨霧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照做。她感覺到梅塔的身體移動了……似乎垂直移動到了自己身邊、然後是腳下。

梅塔仍然被晨霧抓着左臂，用右手抽出靴子裏的錐形細刃，開始慢慢切割蛛絲。

它們既堅硬又帶有粘性，梅塔第剛割下去就覺得不對勁——這樣下去，得多久才能割完？

于是她轉移目标，割開了晨霧的長袍。

黏在長袍上的蛛絲很快被去除了，但還有些是粘在晨霧腿上的……幸好晨霧并沒有赤`裸雙腿，她穿着及膝長靴和貼身的皮褲。

用錐形細刃割開皮革制品會很困難，于是梅塔當機立斷，收起匕首，單手脫下了晨霧的兩條靴子，再去解腰帶，利落地扒下她的褲子……整個過程伴随着晨霧高頻的尖叫，其中很多詞彙梅塔都沒聽懂。

最終，晨霧的長袍變成了短裙，靴子和皮褲被丢下了裂谷，“短裙”下兩條腿光溜溜露在外面。

她還沒想到該怎麽繼續抗議，女卓爾再次升高一點點位置，像之前一樣摟住了她的腰。她們以直線慢慢上升，直到手能觸到洞頂才停下。

“你，抱着我的腰，用力。”梅塔說。

晨霧照做後，梅塔放開摟着她的手，小臂貼着洞頂，帶着兩個人的身體向裂谷對面慢慢移動。

這個小法術沒法飛行，也沒法平行移動，如果想要改變方向，就只能像這樣用手攀附着天花板一類的東西，緩慢前進。

晨霧能察覺到，這大概是個浮空術（注2）。奇怪的是，為什麽卓爾不幹脆直接施法過裂谷，非要走吊橋？

TBC

==========

注1：卓爾不允許法師上地表，因為據說曾有法師參加地表奔獵後法術失控造成己方損失。這個設定出自黑暗精靈系列，但在允許扮演卓爾精靈（他們非核心種族）的跑團規則中，并無此限制，故在此說明。

注2：浮空術也是出自dnd規則書的法術，效果就是如文中描述。

5.

終于到了裂谷對面，梅塔重新降回地面。晨霧光着腳踩在粗糙的石頭地上，傷心地哭了起來。

“哭什麽！我們活着，怪物死了！”梅塔習慣性地擡起手，想再呼她一個耳光，但轉念一想，萬一打她之後她哭得更厲害，那就更煩人了……于是只好作罷。

“我好心疼褲子和靴子啊……長袍倒沒什麽，可那靴子又好看又合腳，是我特別喜歡的一雙靴子，嗚嗚……那條褲子也是，它能夠勾勒出我雙腿完美的線條，太可惜了……”

梅塔嗤笑：“蠢。特別喜歡的衣服，就不要在出征……不對，冒險？就不要在冒險時穿。我如果去幽暗地域，從不穿最喜歡的禮服。”

晨霧擦擦眼淚：“真的啊？原來你們也會這樣……大多數女孩都是這樣，忙起來時不想穿最好的衣服。”

“那你還穿？”

“因為這褲子和靴子不是我最最喜歡的呀，應該算是第五和第四喜歡的。即使如此，看到它們慘遭不幸我也很痛心！對了，既然你能用浮空術過來，幹嘛還非要殺怪物、走吊橋？”

“因為不穩定。”

“什麽？”

“浮空術，變得不穩定，我的其他施法能力也是，”梅塔皺起眉，她是第一次承認這一點，“來地表後，就變成這樣了。我失去女神的庇佑，失去神術。基礎的奧術法術，我會一點，不多，但到地表後，就不穩定了。”

“也就是說，剛才……我們随時可能掉下去？你怎麽不提前說！我有權提前知道！”

卓爾不耐煩地瞪了晨霧一眼，只可惜在黑暗中她看不到。

“閉嘴，繼續走，我們很近了。”

晨霧的世界再次變成一片漆黑，只能靠梅塔的引導走路。大約幾分鐘後，陵墓的某個方向傳來隐隐的沉重腳步聲，偶爾還有推倒土石時的聲音，以及耳熟的蠻族戰呼。

似乎是帕拉多斯……晨霧停下腳步，既然能聽到這些，就說明帕拉多斯和索莉距離她們不遠了。

梅塔拽拽她的手催促：“繼續走。那邊是迷宮方向，那些聲音，是你的同伴？她們應該在戰鬥。但是她們過不來。她們走的路更繁多……不，更複雜。”

“那邊危險嗎？”

“危險程度，要看她們的能力而定。”

又走了一會，卓爾停下來，推開了一扇門。随着石門的吱呀聲，晨霧又能看到東西了，她們站在最深處的墓室前，門內透着柔和昏暗的微光。

“發光礦石，”梅塔解釋，“在我的家鄉，也有法師用這種礦石做燈，閱讀，能照明，光不過于強烈。”

與其說這裏是墓室，不如說更像一間設施齊備的起居室。

房間分裏外套間，四壁鋪着暖色木料。外間堆放的并不是陪葬寶物，而是各式精美古董家具，書櫃書桌上零星存放着一些古舊的書籍和小工藝品，角落的酒櫃裏甚至還擺着水晶樽，盛有不知何年何月釀成的葡萄酒。

裏間就是存放黑寶石的地方。這裏像卧室，有雕工精美的四柱床，還有搖椅和壁爐，壁爐上沒有煙道，裏面也并沒放火炭，而是鑲滿了發出柔光的礦石。

房間中心，就是亞溫和梅塔都描述過的石臺。黑寶石正安靜地躺在匣子裏。

“就是因為它，我無法離開了，”梅塔指指寶石，“我可以走出去，到大廳，慢慢，我會意識模糊，再醒來，就會回到這。”

“那你說的‘有人’不讓你離開又是怎麽回事？”晨霧問。

“失去意識的時候，我會看到人。人，人渣，人類，女性的人類。”

“她親口說了，是她不讓你離開的？”

梅塔點點頭：“我走不出去，然後會失去意識，我會看到她，不知不覺地，自己會回陵墓深處。她說人類的語言，可是我卻能聽懂，等醒來，就又不懂了。”

“她說的是什麽？”

“她說，‘亞溫，是你回來了嗎？’”

一股寒意攀上晨霧的脊背。亞溫，這名字不正是那位委托人女士的？

她說陵墓的主人叫阿爾維娜，是她姐姐，黑寶石是陪葬品……可這裏沒有棺椁，沒有遺體，只有名為窺視之血的寶石本身。

晨霧靠近些，從不同角度打量寶石，它身上附有魔法，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晨霧分辨不出上面會有什麽樣的魔法。

“不如，我們把它帶着一起走，”她提議，“也許帶着寶石一起走，你就可以離開陵墓了？”

梅塔搖頭：“你以為我沒試過嗎，寶石很重，我根本拿不起來。”

“拿不起來？怎麽會？”

“你試試就知道。”

寶石放在盒底軟墊上，從絲綢墊子的皺褶看，它的重量明明應該很輕才對。晨霧伸手，将它整個握在掌心，做好了它重如塔甘人的心理準備，慢慢擡起手臂……

出乎意料的是，這枚石頭确實十分輕巧，重量和它的大小完全成正比，怎麽可能拿不起來？

“你開什麽玩笑，”晨霧轉身，“寶石明明就可以拿起來。難道因為我是地表精靈，所以才能拿嗎……”

剛回頭，她發現卓爾正得意地盯着自己，那表情就像在說“呵呵你個小妖精跟我回家當祭品吧”一樣，看得人心裏毛毛的。

“你碰過它了，”梅塔笑嘻嘻地靠近，“現在，你也無法離開了。”

“什麽！”晨霧尖叫起來，“你根本沒告訴我碰都不能碰啊！你還故意讓我去拿它！”

“對，我沒告訴你，否則，如果你跑了，或者你的同伴來了，救走你，你們就會丢下我。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你們真心幫我。”

“什麽歪理！別拿黑暗精靈的邏輯來推理我們的行為好嗎！”

“受騙是因為你笨，一個施法者，如果是聰明的，他應該知道，不能輕易碰這些。”

“我就笨了又怎麽樣！我笨也是受害者啊！”

晨霧一臉抓狂地走出去，在書櫃書桌上翻找，希望能夠找到點與寶石有關的線索。她慌亂又焦躁，根本靜不下心，發現這裏找不到什麽重要的東西，就幹脆朝墓室門外走去，邊走邊大喊大叫，希望帕拉多斯和索莉能夠聽到。

事已至此，卓爾并不反對她把同伴叫來，但卻又擔心她的噪音引來迷宮裏的守衛魔像。于是梅塔跟過去，一手捂住晨霧的嘴，一手圈住她的腰，把她拖回了套間內。

她們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空氣中飄着奶茶的香味，壁爐裏火燒得很旺。

梅塔和晨霧都呆住了。

這裏不再是陰冷的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