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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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揉揉她頭頂,笑着對她說:“是我叫你接的,你怕什麽?”

子時怎麽能不怕?怕的唇色都發白了,擡頭看着他,表情可憐的像只小狗。盛承光捏捏她臉,聲音不自覺的柔了許多:“沒事的。你先去睡吧,我去給她回個電話,一會兒就過來。”

他手指捏在她臉上,子時總算心裏安定了些,一聲不吭的乖乖爬床上去了。

盛承光走到離主卧最遠的書房,關上門,給盛明華女士回電。

“你好,姑媽。”電話接通後,他溫柔的問候。

盛明華女士數十年如一日的暴脾氣,今天卻仿佛格外的壓抑,沒有像以往那樣吼得地動山搖,只是仍然聽得出來氣的不輕:“盛承光!你瘋了吧?!你是發瘋了吧?!”

盛承光靠在書桌後的椅子裏,手指揉着額,語氣卻帶着笑:“親愛的姑媽,需要等你冷靜一些我們再繼續談話嗎?”

“你讓我怎麽冷靜?!你和那個誰搞在一起了!你讓我怎麽冷靜?!盛承光你最好是瘋了!不然我就要瘋了!我們兩個當中必須有一個人進瘋人院!”

盛承光慢悠悠的吟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盛、承、光!”

“抱歉,我只是想讓你放松一些。”盛承光輕嘆了口氣,“姑媽,我以為你是來跟我談謝嘉雲的事。”

謝嘉樹被他一個電話激的從新疆撲了回來,錯過了謝氏新疆分公司今年最重要的簽約現場,此行幾乎前功盡棄,絲毫沒有扭轉他在衆人眼中的纨绔子弟形象,這讓謝嘉雲氣的簡直要吐血。

為了轉移視線與公報私仇,盛承光估摸着她也該把事情捅出來了。

盛明華也确實是從謝家那邊得到的消息。其實她對謝嘉雲一向不看好,盛承光提出解除婚約倒是不在她的意料之外,甚至盛承光愛上了一個人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盛承光愛上的這個人——“你明知道她是誰的女兒!盛承光你到底在想什麽?!你為什麽?!”

盛承光終于被問這個問題,他自己也已經想過千百回了,此時對着盛明華,他沒有隐瞞:“起先就是因為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她的存在令你痛苦了這麽多年,害得齊光從出生起就身體不好,我那時候想:我不能放過她。”

“現在呢?!”盛明華一向節奏明快。

盛承光頓了頓,聲音更低,像是在夢裏:“現在……我更不能放過她了。”

隔了千萬裏路,盛承光聽到他親愛的姑媽深深深呼吸的聲音:“承光……你弄假成真了是不是?”

盛承光,輕輕的“嗯”了一聲。

盛明華脫口而出,低聲爆了個粗口。

盛承光卻覺得心情輕松了一些,笑起來:“姑媽,我非常抱歉。”

“你滾蛋!抱歉有用嗎?!”

“應該沒有。”盛承光閉上眼睛,一只手在額上緩緩揉着,“所以我決定回盛氏。”

盛明華正要火力全開,聽到他最後那句話頓時愣了,“你說什麽?”

“我不回美國了,留在盛氏協助你,直到齊光能夠接手盛氏為止。與謝家解除婚約帶來的麻煩,我會一力承擔。”盛承光給出早就想好的條件。

“好!”盛明華果然痛快的答應了,但是又說:“只要你肯接手盛氏,解除婚約的事情可以談。但是那個誰不行,沒得談!我不能答應你和她在一起,絕不!”

“為什麽呢?”盛承光柔聲問:“是為了你、還是為了我?”

“你就當是為了我!”盛明華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盛承光,你對我意味着什麽?!你幾乎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可你現在做了什麽?!我的婚姻失敗了,我的齊光生病了,這一切是因為什麽?現在你告訴我你愛上了誰?!盛承光!”

最後那句“盛承光”,簡直像個耳光一樣扇在盛承光臉上,響亮無比。

雖早已料到她會措辭激烈,此刻他還是覺得格外艱難。

就在這時,盛承光聽到電話那頭遠遠的有人說:“明華,你怎麽了?和誰打電話這麽生氣?”

是趙懷章的聲音,盛承光眼中神色一冷。

那邊盛明華女士的語氣卻立刻壓了下來,匆匆的說:“不說了——那件事絕對沒得商量。我先挂了,再見,承光。”

然後電話就挂斷了。

盛承光拿着挂斷的電話在書房裏坐了很久。

更深露重,即便屋子裏溫暖如春,他心頭依然隐隐發寒。

姑媽的态度和想象中一樣激烈,對他造成的影響卻比想象中的更大。

此刻他深覺抱歉。

當初他的父母過世時,他們這一支只剩下當時還不滿二十歲的姑媽和尚在襁褓的他,家族長輩出面施壓,要領養他,順便操持父母留給他的盛家,危急關頭是盛明華女士姿态強悍的站了出來,放棄了她心愛的服裝設計,為他留住了父母留下的一切。

她曾為他全力以赴,盛承光無法對這樣的一個人狠心。

在書房坐到遍體生寒,盛承光回到房間裏,床上的人躲在被子裏裹成一團,明顯還沒睡着。

他在她身邊坐了一會兒,伸手去扒她被子,子時敵不過他的力氣,被他掀開了被子就雙手捂住眼睛。

“怎麽啦?”盛承光聲音格外柔的問。

她不說話,盛承光摸着她頭發,低聲對她說:“我姑媽最近可能會過來一趟,如果你很害怕見她的話,我送你去別的地方住一陣,等處理好了我再去接你。”

子時慢慢的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

她擡頭,盛承光正低頭看着她,兩人的目光相會,一時千言萬語、無從說起。

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麽長的時間,子時聲音微微的發着顫,說:“我不想去別的地方……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過年嗎?”

盛承光愣住了。

這是……願意和他并肩面對的意思嗎?

就她那點膽子,居然也敢與他并肩面對。

盛承光喉頭動了動,忽然伸手遮住了她眼睛。

子時很乖,被他遮住了也不掙紮,靜靜躺在他身側。良久他的手挪開,子時看他的眼睛明亮的像夜裏的火光。

“過來!”他微笑着說。

子時順着他手上的力道爬起來,蹭到他胸口抱住他。

兩人靜靜相擁,盛承光在她額上細碎的溫柔吻着,聲音低低沉沉的好聽極了:“除了年夜飯,過年還要做些什麽?”

子時在他的愛撫裏舒服的眯着眼睛,像只吃飽了的貓,這時費力聚起精神想了想說:“還要放焰火!”

“……”

盛承光沉默了。

盛總嫌焰火吵、嫌髒,還嫌那東西弄不好會有危險。

子時偷偷的笑,為了不讓他尴尬又雀躍的說:“對啦!還有壓歲錢吶!”

這個盛承光知道,“壓歲錢好像是長輩給晚輩的吧?”

“那個嘛——如果大整整一輪的話……其實……可以算長輩了……吧?”

抱着她的人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翻身壓了上去,子時當然跑不掉,被他壓着欺負。“你要叫我什麽呢?小乖乖……”他含着她耳垂,熱乎乎的氣息直往她耳朵裏鑽,“叔叔?哥哥?”

子時把手指咬在嘴裏,制止自己嬌吟出聲。

“叫哥哥吧,和齊光一樣。”盛承光徑自決定,然後從她兩腿間擠進去,不甚溫柔的一下子頂到最裏面,享受的嘆了口氣,語氣很開心的說:“小乖,哥哥教你做一個很好玩的游戲……”

嘴裏提起齊光,卻正做着這種事,即便是盛總的頭號腦殘粉也忍不了了:“……變、變态啊!”

**

年真的來了。

除夕那天,盛明華女士的專機抵達G市。

盛承光沒想到她會來得這麽快。這幾天他一直囑咐子時不要害怕,可等到盛明華真的站到眼前時,驚呆了的人卻變成了他——

“你……”盛承光震驚萬分的看着她的肚子,幾乎說不出話來。

盛明華女士明豔動人的臉上氣色不是很好,此時雙手撐着腰後,眉頭皺的極深,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籃球那麽大的肚子,她尴尬又不快的說:“你要讓高齡産婦在門口站多久?!”

盛承光深吸了一口氣,連忙上前扶她,“快進來!進來——小心點!”

把高齡産婦扶到沙發裏坐好,随行的私家護士蹲下給她脫鞋——這麽大年紀了,又是這麽大的月份,實在不應該坐飛機,看這一雙腳都腫的,男鞋都嫌緊了。

盛承光看着那雙青筋浮起的腫腳,心像被一只手緊緊攥住了,緊的喘不上氣。

“人呢?”盛明華閉目休息了片刻,恢複了一些精神,她睜開眼睛問。

盛承光尚且回不過神,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她問的是誰,頓時心上那只手長出了長長的尖利指甲,十根全部刺進了他心髒。

奇怪的是,他在這個時刻竟然想起了謝嘉雲——當初他無情拒絕、她黯然落淚,原來就是這種絕望的心境啊。

是:明明兩個人之間很好很好,但是,不可以。

“出去了。”盛承光整個心口都麻了,只能簡短的發聲說。

是出去買焰火了——他雖然确實嫌焰火髒、吵、危險,但還是答應她可以買一些小的放着玩。告訴她的時候她開心的歡呼雀躍,他從皮夾裏抽了錢給她,拍拍她頭,她就像從家長手裏領了零花錢去買零食的小孩子,換鞋的時候都蹦蹦跳跳的。

不能想,盛承光告訴自己:盛承光,我命令你,別再想了。

盛明華怒氣沖沖的看了他一眼,手重重一拍沙發,正要開口說什麽,盛承光卻搖頭,一邊搖頭一邊勾起嘴角,看起來像是在笑。

“我知道了,我會和她分手。你別生氣,你好好的……平安、健康的把孩子生下來。”

盛明華女士的怒氣值正要一路飙高,頓時卡住了,神情怪異的愣在那裏看着侄子。

盛承光只是笑,笑着蹲下來,在地毯上放了個靠墊給她踩着腳,仰頭問她:“這樣好些嗎?”

盛明華其實非常疼愛這個侄子,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此刻他這樣雲淡風輕的表情,她反而心頭極為不忍,“承光啊……”她嘆了一聲。

盛承光拍拍她膝蓋,“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吃過午飯,請姑父來一趟……接她。”

**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比起對別人和自己,盛總對子時已經很不狠心了吧。

PS:謝嘉樹同學這個時候還在念書,工商管理碩士,他和破折號是同歲的,如果前文有寫錯的地方,我在紙書版本會更正。

———————————有人問我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霸王票,我告訴他們其實這都是一個人幹的,他的名字叫土豪

所謂lisa扔了一個火箭炮;小13扔了一個火箭炮;天天天天天扔了一個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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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遠扔了七個地雷;小13扔了五個地雷;小諾喜歡奇奇扔了四個地雷;懶人扔了三個地雷;蠟筆小新和花輪扔了三個地雷;雨落清鈴扔了兩個地雷;冷暖扔了兩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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