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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現在出門都得帶足人手,司機把車開到地下車庫接他們,他帶着子時直接上車,然後前後四輛保镖車輛護着開出去。
這一路行了一個多小時,有一段還是盤山公路,繞圈圈繞圈圈……子時一會兒就繞暈了,趴在他懷裏睡着了。
醒來時車已經停在一個地方,子時揉着眼睛坐起來,發現外面天已經黑了,保镖全站在夜風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了。
“啊……你怎麽不叫我?”她回頭問坐那兒看文件的男人,埋怨他。
“看你睡得好。”盛承光正好看完最後一行,合上文件,輕扣車窗,立刻有人為他們打開車門,“走吧。”他對子時說。
子時下車後發現四周燈火輝煌,是個裝修華麗的現代會所,可是再往遠處看,夜色裏山巒起伏,大片濃郁的山林在月色下像野獸安靜伏着……“咱們這是在山裏嗎?”她頗有些驚訝的問。
盛承光從車的另一邊繞過來,伸手牽了她,笑着“嗯”了一聲,“這個時節山裏能吃的東西挺多,一會兒我和人談點事情,你就只管吃東西。”
哇……子時深呼吸這山間新鮮空氣,感慨的贊嘆:“世外桃源!”
這樣也能很高興,盛承光牽着她往前走,搖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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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金碧輝煌的會所大廳,到了裏面的一個包間裏,盛承光就笑不出來了。
包間裏頭有三個男人,坐在那邊的兩個,子時在齊光的踐行Party上見過,是鄭翩然和言峻。另外那個陌生男人……鄭翩然和言峻都已是英俊至極的長相,可是這位站在那兒,叫人一眼看到他,然後就挪不開眼睛了!
那氣質像是冬夜裏的清泠月光,或者是深海裏千萬年的冰山,讓人覺得遠而冷,無法靠近他,相比起來盛承光簡直是暖男了……冰山先生一身手工定制西裝、正統精英裝扮,鼻梁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他伸出食指緩緩推了推,子時感覺到她家暖男似乎顫了顫。
“盛總,好久不見。”冰山微笑起來也沒有很和氣的樣子。
暖男盛承光苦笑:“學長,你這一笑我腿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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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就是你遲到二十七分鐘的原因吧?”冰山輕描淡寫的語氣。
盛承光看起來十分無奈,攬了身邊子時,溫柔的看了她一眼,用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說:“她在車裏睡着了,我就陪了一會兒。”
鄭翩然和言峻那裏不知道是誰笑了一聲,只見言峻遙遙向盛承光舉了舉杯。
子時還是第一次見盛承光如此尴尬、對一個人讨饒,她單純,竟然真的愧疚不已,壯着膽子對冰山道歉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睡着了。”
她一說話就臉紅,手足無措還要強裝鎮定的樣子,冰山看了她一眼,勾起嘴角說:“沒關系。你沒睡着我也會找其他借口修理他的。”
盛承光哈哈笑,對子時說:“沒事,跟你開玩笑呢。這是我在英國念書時候的學長,陳遇白。你去過C市吧?他就是從那裏來的。”他轉頭對陳遇白介紹說:“盛子時。”
陳遇白知道子時的身份,可是聽了這個姓……看了盛承光一眼,他眼神裏寫了“你這個變态”幾個字。
那邊言峻看不下去了,招呼盛承光和子時過去坐,給盛承光倒了酒,又叫人給子時上果汁。
他笑着對盛承光說:“你早說你攜眷出席,我就不把辛辰一個人丢家裏了,這會兒也有人陪她聊天。”
“你家那個會帶壞她。”盛承光今天好像是打定主意走欠揍路線。
果然,一旁鄭翩然懶洋洋的戳穿他:“行了,言峻你就讓陳遇白狠狠收拾他一頓,咱們看了熱鬧然後乖乖的交贊助費,大家都不耽誤事兒。”
盛承光被說破,笑着拍拍子時,“你去那邊看看想吃點什麽,我們得聊一會兒呢。”
子時特別乖的立刻起身,跑的遠遠的。言峻看着就笑了,對盛承光說:“謝嘉雲做事的确狠了點,可你也不用矯枉過正,找這麽聽話的一個吧……她成年了嗎?”
盛承光笑而不答,給鄭翩然倒了杯酒。
鄭翩然斜他一眼,不耐煩的問:“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盛家這邊開始回過神了,這兩天正逼問我呢。不過和那邊該翻臉也已經翻過了,至少暫時不用擔心兩家聯手了。”盛承光說着,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言峻對盛承光家裏知道的多一點,問:“你姑媽那邊呢?”
“她在歐洲坐月子呢,暫時還沒知道。不過應該也快了,瞞不了多久的。”
等盛明華知道了,必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但是這件事關鍵還是盛家和謝家合作的那些項目,雖然盛承光這兩個月連消帶打的在盛氏站穩了腳跟,但是無風起浪又是因他而起,但凡處理上稍有不慎,盛家被損害了利益的就能堂而皇之的把他推出去,而謝家一定會樂于将他剝皮抽筋。
所以才有今天這個局:鄭翩然主持的鄭家是G市第一大家族。言峻的父親就不用說了,言峻現在主持着母家的周氏集團,在G市極有分量。加上特意趕來的陳遇白——他支持盛承光就是梁氏六少在支持盛承光,就是整個C市在支持盛承光。有他們幾個,盛家和謝家都得掂掂分量才敢動他。
這幾個人之間一向兩肋插刀而無需多言,舉杯相碰便已是約定并肩了。喝過了一輪,盛承光站起來親自倒酒,言峻看盛大少這樣,開玩笑說:“謝嘉雲這手真是漂亮啊,不戰而屈人之兵,什麽便宜都占了。”
陳遇白也聽說了盛承光歡快的往未婚妻陷阱裏跳的事情,這時冷冷的瞥了學弟一眼:“你真丢人。”
盛承光卻搖頭笑,“我知道。但是我欠她的。”
“你把她睡了?”陳遇白冷冷一句,鄭翩然和言峻都笑噴了,盛承光看了不遠處搓着手看餐單的人一眼,低聲說:“沒,是別的事。”
三個人便都用鄙視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言峻悠悠的對陳遇白說:“我聽秦小六提過你們那邊的一個人,似乎類似謝嘉雲?”
“你說顧明珠嗎?”陳遇白雲淡風輕,“嗯,差不多有五個謝嘉雲。”
盛承光:“學長,你是在侮辱我嗎?”
陳遇白抿了一口酒,“顧明珠當初也是家裏出事,也是和男朋友分了手,也是找了個門當戶對的——你應該認識,方家老二方非池。”
盛承光點頭,方非池原本也是C市風雲人物,後來不知道為了什麽跑去了美國,盛承光在華爾街時與他很是打過一番交道,棋逢對手、惺惺相惜。
“顧家本來是撈偏門的,後來家裏出了事,顧明珠先把妹妹送給了我大哥,然後她靠着我大哥和方家二少,硬生生把顧家那個空殼公司做成上市公司了。期間她還抽空跑去美國生了個兒子,方家二少白白給她養了六年,然後她家裏事情解決了,她那個男朋友也回來了,她痛快的把方家二少給踹了,帶着兒子和男朋友破鏡重圓了。方家二少的公司從那年開始全面退出中國市場。”陳遇白說完,斜了小學弟一眼。
服嗎?
鄭翩然和言峻碰杯:“加一個吧。六個謝嘉雲。”
盛承光遙想方非池,也是感慨不已。
言峻就采訪陳遇白:“對付這樣的奇女子,三少有沒有經驗之談可以傳授給我們盛總的?”
陳遇白點點頭。
“其實只用一招就夠了。”他淡淡的說。
三個小學弟齊刷刷的投去期待的目光。
“別惹她。”冰山先生薄唇輕啓。
鄭翩然&言峻:“噗……”
盛承光:“學長,我确定你在侮辱我。”
**
這裏的東西真的挺好吃的,都是山間野味,做得卻非常精致。有烤的很香的山雞,只上了兩個雞腿,子時全吃了,意猶未盡。有各色時蔬或涼拌或清炒,鮮美可口,一小碟一小碟的,子時每樣都吃了好幾口。還有這個季節的竹筍很嫩,筍尖掐了和各種菌菇拌在肉裏做餃子餡,很是鮮美,小小的一個碗裏只有兩只,子時吃了兩碗不好意思再要了,把配鮑魚的一球米飯拌在湯頭裏面,用勺子舀着吃……她吃的太香了,男人們那邊頻頻看過來。
陳遇白家那個也是吃貨,鄭翩然家和言峻家的也都小他們十歲左右,三個人都很是理解的看了盛承光一眼。
盛承光就笑,叫過侍者低語了兩句,侍者過去子時那邊傳話,子時聽了先是一愣,然後臉全紅了,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碗筷。
回去的路上,壞心眼的盛總回想起來依然覺得很有趣,故意問她:“這裏東西好吃嗎?”
子時誠懇的點頭,又認真的說:“我回去了也會好好吃東西的,以後你有事情談就不要帶我出來啦。”
她覺得是自己這一陣吃少了,所以盛承光特意出來談生意還帶着她。
盛承光都不好意思繼續欺負她了。
“我帶你來主要是讓他們看看。”交贊助費的人,總得讓他們見一見女主角啊。“他們三個都是我在英國念書時候的學長。這些年交了不少朋友,這個時候還能站出來的不多。”
“陳遇白——”盛承光怕她記不清,特意解釋:“就是戴眼鏡的那個。”
“我知道!”子時熱情滿滿的搶答:“冰山男!你知道嗎?看到他我都想畫少女漫畫了!”
盛總不知道,但是他臉黑了,子時知道了,連忙閉上嘴,示意盛總您繼續說。
盛總忍了忍,繼續往下說:“陳遇白的姑媽當年嫁給一個喪妻有女的窮教師,被陳家掃地出門,後來陳遇白娶的就是他姑媽的那個繼女,當時也很有一番周折。言峻……是那位的兒子,”盛承光向她解釋了一番“那位”是哪一位,頓時子時眼睛都睜圓了!
“言峻本來大好前程,就是為了他家那個才棄政從商的。鄭翩然是鄭家長子,辛甘十六歲的時候就和他在一起了,十年過後兩個人才結成婚。鄭翩然求婚的時候花天文數字買了一顆星球的命名權,那顆星球永久性的被命名為‘心肝’。”
盛承光看似閑聊,侃侃而談。
你看,他們都曾是那樣走過來的——艱難,但是浪漫。
所以我們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看她聽的呆呆的樣子,盛承光心中柔軟,握了她一只手,溫聲問她:“想什麽呢?說給我聽聽。”
“實在是……太浪漫了!我要畫一個少女漫畫!這些梗都太浪漫了好嗎!一定要畫出來啊!”子時大大坑瘾徹底發作了。
盛總的臉……徹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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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新來的同學可能看不懂這一章中間那一段,寫的時候我也删改了好幾遍,但是最終寫成了這樣,抱歉了,我實在是很想念那些人,就像想念很久沒見的朋友。
陳遇白的文是這篇:《然後,愛情随遇而安》 顧明珠是這篇:《應該》 言峻這篇:《請與誰共》 鄭翩然這篇:《心肝》
那些艱難但是浪漫的故事,希望也成為你們的舊時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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