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好萌啊
趕回去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可周涞還是要回H市,心急如焚。
B市到H市最晚一趟航班是晚上十一點,到達H市要淩晨一點多了。
柏桦桦問周涞到底是什麽情況,周涞憋着不說。
候機的時候已經十點,周涞坐在vip候機室裏,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給林斯逸發了一條短消息:【抱歉抱歉,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忘記的。我現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周涞讨厭不守承諾,更讨厭自己成為不守承諾的那個人。
一頓晚餐看似無關緊要,但關系到她這個人的信用。她不想給人一種随随便便的感覺,更不想讓人覺得她說出去的話跟放屁似的。
而且,她也很期待和林斯逸的第一頓晚餐。
周涞嘆了口氣,看着信息框發呆。
上次她給林斯逸發的消息他一直沒有回複。據說他連微信都沒有,大概是不喜歡跟人發消息的性格。
但意外的是,這次林斯逸居然很快回複周涞消息,也是同樣簡短的幾個字:【沒關系。你不用着急趕回來。】
晚上十點,天地渾然一色。
冬日夜晚的窗外沒有蟲鳴鳥叫,校區內還算安靜。
今天是周六,以往還算“熱鬧”的實驗室,今天顯得有些寂寥。
林斯逸身着深藍色的工裝外套,獨自一人坐在辦公桌前,對着一臺筆記本電腦,密密麻麻寫了一串英文。大概是坐得有些久,他伸手輕輕捏了捏有些酸脹的脖頸,起身來到培育器皿面前。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俯身看着器皿中的土壤,一并拿起一旁的手套戴上,用鑷子将其中一顆已經壞死的種子夾出來。
提到農學這個詞,人們腦海裏總會想到各種農作物。事實上,林斯逸研究的方向也正是這些。他這幾年成績斐然,已經在Nature Plant,Molecular Plant,Plant Cell等雜志發表了數篇SCI論文。并通過努力,在自己的家鄉開展水果種植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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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實驗室裏時,時間總會過得飛快。
林斯逸摘下手套,走到一旁拿起保溫杯,腦海裏想着數據的同時緩緩擰開瓶蓋。還來不及喝水,他忽然又想到什麽,于是又走到筆記本電腦前,快速地寫下一串數據。
周涞的短消息就是這個時候發來的。
以往林斯逸進入實驗室的時候都會将手機設置靜音,但這幾天他很反常地沒有設置靜音,反而将音量調到最響。
三天前周涞給他發的消息還靜靜地儲存在短信聊天界面,這兩天林斯逸總會下意識拿出來看一眼。
可過期的短信,早已經沒有了回複的必要。
那天他并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周涞的短信,如果不是一旁的好友提醒他有來電,估計他也早就錯過了周涞的那通電話。
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恍惚,有點不真實感。
林斯逸回複完周涞剛剛發來的短消息之後,将筆記本電腦關閉,再一一檢查完各項設備後,換掉身上的工裝,離開了實驗室。
周六的原因,校園裏人不多,不過這個時間點,陸陸續續的有學生從校外返回。
路上林斯逸遇上幾個學弟學妹,對方主動和他打招呼,眼裏帶着一種崇拜。在學弟學妹眼中,林斯逸無疑是學校裏的大紅人。
林斯逸這些年在校獲得的榮譽多,他自己倒也并沒有為此驕傲。他是個極其低調的人,平日裏待在實驗室的時間最多。除了寫論文,他的愛好也都非常陽光:打籃球、跑步、登山。到周末的時候,他也經常會騎着自行車繞着H市轉一圈,一圈下來幾乎就得一整天時間。
可讓林斯逸深受關注的原意之一,少不了他的外型。
冬日的林斯逸穿着運動風,這樣的裝束很适合長時間待在實驗室裏,純粹是為了方便。但外型養眼的人,似乎穿什麽都好看。他腿長,運動褲穿在身上顯得幹淨利落,給人一種十分舒爽的感覺。
從實驗室裏匆忙出來的林斯逸還沒有摘眼鏡,眼鏡掩蓋了他鋒利的五官,顯得平易近人許多。他這個人給人感覺不争不搶,不狂妄自大,特別容易吸引異性。
幾個剛和林斯逸打過招呼的學妹轉頭就在竊竊私語:“學長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啊?他真的太帥了吧。”
“沒有,我打聽過的,千真萬确。”
“為什麽帥哥不交女朋友啊?他是不是要求很高?”
“應該不是,據說他家裏條件好像不怎麽好,平時都待在研究室了,根本見不着人。”
十一點鐘的時候,周涞在空姐的提醒下要關機了。
在關機之前,周涞又給林斯逸發了條消息:【我已經登機了,你睡了嗎?】
林斯逸回了一條:【還沒睡。】
周涞又發了一條:【那你明天有空嗎?】
林斯逸:【有。】
周涞還準備回林斯逸消息的時候,空姐再次走到了她的身邊。
這已經是空姐第三次來提醒周涞得關機了。
周涞實在過意不去,加之還未組織好語言回複林斯逸,便匆匆按了關機。
一旁的柏桦桦憋了一晚上了,終于忍不住探到周涞面前:“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林同學!”
周涞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直接坦白。
柏桦桦早就猜到了,但還是非常激動。
落地H市剛好是北京時間淩晨一點三十分。
苦了柏桦桦,要是知道今天會飛回來,那他肯定不會準備那麽大的行李箱。下了飛機之後他還要去拿行李,又是一陣好等。
周涞也沒有撇下柏桦桦一個人去取行李,她拿着手機站在一旁,思索着要不要給林斯逸發個短消息。可現在時間的确太晚了,她不确定林斯逸的作息,怕會影響到他休息。
最後她将手機往外套口袋一塞,還是決定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推着行李出去的時候,接機口的人已經不多了,畢竟時間真的不早。将近淩晨兩點,這個時間點還能來接機的基本上都是至親了。
周涞找了個口罩戴上,手挽着柏桦桦的手臂,低着頭打了個哈切。一旁的柏桦桦突然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有些激動地說:“不是吧不是吧,林同學來接你啦?”
周涞一頭霧水,擡起頭,腳步卻一頓。
她那雙钛合金狗眼如果沒瞎的話,眼前這個戴着眼鏡的男人,應該是林斯逸吧!
兩人視線相交,林斯逸顯然也認出了戴着口罩的周涞,他對她點了一下頭,老氣橫秋的打招呼方式。
柏桦桦同樣也看到林斯逸點頭,他連忙朝周涞擠眉弄眼。
周涞已經兩步走到了林斯逸的面前,一臉不敢置信:“你怎麽會在這裏?”
“等你。”林斯逸平淡地說出這兩個字,沒提自己在這裏等了三個小時,也不提夜晚的接機大廳有些涼意。
周涞看着眼前的林斯逸,心跳莫名有些快。
這兩年由于工作的原因她也算是到處飛,也不是沒有人給她接過機,但淩晨兩點還是頭一次。
“你怎麽不說你來接我?”周涞問。
接機口有一道欄杆,阻隔出口和入口。他們隔着一條欄杆說話,乍眼一看就像是分別數日的小情侶着急見面似的。
林斯逸提醒周涞:“你先出來。”
周涞哦了一聲,繞了一圈走到出口。與此同時,林斯逸也走到出口。
距離再次拉近,這會兒周涞少了剛才突然見面的沖動和興奮,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微妙。
在周涞看來,這應該算是林斯逸第一次對她主動。這種主動對她來說十分受用,莫名有種正在被追求的喜悅。
一旁的柏桦桦實在憋不住,主動跟林斯逸打招呼:“林同學,你今天又帥出了新高度!”
周涞白柏桦桦一眼,“誰是你同學啊?”
林斯逸抿着唇笑了笑,大冬天的,他的笑容溫暖得像個小太陽。
身邊人來來往往,林斯逸遷就地護着周涞,讓她走在裏面。
真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特地來接我?”周涞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林斯逸。
林斯逸低下頭,與她并排而行。他個子高了她一大截,步伐邁開也大,但遷就她的步伐,走路比以往慢很多。
他回應時候的聲音有點輕,似乎為了不讓她聽到,但又不得不回複:“因為你為了我趕回來了。”
周涞卻聽得清清楚楚的,她側頭看一眼身邊的林斯逸,發現他白皙的臉頰似乎有點紅。像那天拍照的時候一樣,他整個人都是羞赧的樣子。
她忍不住逗一逗他:“誰說我是為了你回來的?”
林斯逸微微張了張嘴,最後選擇抿上唇。
周涞看着林斯逸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他似乎有點委屈,眼鏡片下長長的眼睫微微垂下,好無辜的樣子。
她實在不忍心再逗他,于是靠近他一步,小聲地說:“好吧,林斯逸,我确實是為了你才趕回來的。”
然後,周涞肉眼可見的看到林斯逸勾起了唇角,像是小男孩害羞似的,還刻意将唇角往下壓。
明明是個外型酷冷的男人,卻又情窦初開般腼腆,反差感好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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