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鬧別扭

男朋友親吻女朋友,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林斯逸當然有這個權利。

他還有權利做更多的事。

周涞笑着去糾正林斯逸的觀點:“麻煩你下次要親我的時候直接來,不用特地征求我的意見好嗎?”

林斯逸腼腆笑了一下,說:“好。”

他像極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仿佛下一秒就會露出尾巴在她面前搖晃。

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人啊,再硬的心在他的面前好像都要融化了。

周涞的心早就被林斯逸給攪得七葷八素。她埋在他的懷裏,仰着一張精致的小臉看着他,眼裏都是他。

她這個人,像是一朵明媚妖豔的玫瑰花,又像是一朵未見天日的小花蕊,怎麽樣都是招人喜歡的。

林斯逸招架不住這樣的周涞。

理智告訴他不能總想着占她便宜,可她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摯愛,可以讓他為所欲為。

等了好一會兒,周涞還沒等到林斯逸親吻自己,她耐心不足地催他:“乖乖,你怎麽還不吻我啊?”

她真是一點也不吝啬說出自己的訴求,想親吻,便纏着他要。

兩人抱在一起,幾乎可以說緊密無間。

或許這個時候,周涞才會顯出一些女孩子的嬌意來。她小小一只在他的懷裏,被他單手包裹住。小花卉在他的手掌心之下,仿佛一捏就能碎了似的。

林斯逸伸手将周涞落在鬓角的發勾到耳後,溫柔地在她的鬓角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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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涞心裏一顫。

這種溫柔細致的親吻,比狂熱的糾纏更讓人動心。某一瞬間,周涞仿佛變成了一只溫順的小動物,迫不及待地想要主人的愛撫。

許是看出周涞不排斥,林斯逸便雙手捧着周涞的臉頰,溫熱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鼻梁,鼻尖、唇峰。他用自己柔軟的唇代替手指,去一點點描繪她的輪廓。

在他的面前,她像個軟綿綿的嬰兒,一雙大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周涞。”林斯逸輕輕喊着她的名字,只是想喊她的名字。

“周涞。”

“周涞。”

周涞也予以輕聲回應,唇角含笑,聲線輕柔:“幹嘛呀?”

林斯逸說:“我想叫叫你。”

他以前不敢明目張膽地叫她的名字。

“周涞”這兩個字是一個禁忌,足夠讓他方寸大亂。

叫不得,便也聽不得。聽到和“周涞”這兩個字同音的詞,他都會失神好久。

林斯逸一直以為自己專注于某件事的時候可以做到心目旁骛,他看書時,眼裏就全是文字。即便周圍再多喧鬧,他都可以全神貫注。有一次在圖書館,他正聚精會神地查閱資料,忽然聽到身邊有人輕聲道“zhou lai”,他整個人瞬間從書本當中抽離,下意識去找尋。

明明知道不可能是周涞,但他還是會忍不住去側頭去看看。

高中畢業填寫志願的時候,林斯逸無意間知道周涞要去H城,便義無反顧的也填下了H城的大學。

他知道彼此不可能會有交集,但只要能夠離她近一些,平凡的日子似乎便多了一些希望。

周涞不懂,她也不知道林斯逸那雙平靜眼眸下蘊藏了多少的秘密,她只覺得他好讓她喜歡。

“你現在看起來好乖哦。”

“哪裏乖?”

林斯逸暗啞的聲線說完,似乎為了證實自己潛在的劣根性,忽然用力含着周涞的下唇吮。

咬得有點疼,卻更加刺激撩人。

客廳裏的燈光不知何時變得昏暗不明,營造了更多暧昧氛圍。

周涞似一灘水融化在林斯逸的身上,忍不住哼了一聲,嗚咽聲在空曠的客廳裏好似被瞬間放大,擴散。

她驚住,下意識去捂住自己的唇,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發出那麽令人羞恥的聲線。

林斯逸以為自己咬疼了她,嘴裏輕聲道抱歉,語氣裏含着淡淡的笑意:“要咬回來嗎?”

“要!”

林斯逸被她含着唇,含糊不清地提醒她:“周涞,用力咬我。”

他想感受她。

或者是疼,或者是血腥,總歸都是很真實的。

周涞哪會真的用力咬他,甚至含在嘴裏都怕化了。她坐在他的懷裏,雙手捧着他的脖頸,親吻的愉悅超過了所有的總和。

林斯逸被周涞的攻勢逼得背靠在沙發上,後頸剛好枕在沙發上,承接着周涞的吻。

他雙腿微微敞開坐着,寵溺地讓她對自己為所欲為,溫柔的側身線條流暢又好看。

周涞能明顯感覺到林斯逸身上溫度的變化,或許還有其他的變化。

在這個當下,周涞以為有些事情的發生會順理成章,她緊緊抓着林斯逸的衣襟,閉着眼在等待。

周涞的身材很好,隔着一層薄薄的居家服,林斯逸的手掌貼在她的後背,用力揉了揉,并不敢随意游走。

如同在犯罪的邊緣地帶,再多一寸都是亵渎。

吻了好一會兒,林斯逸單手圈着周涞的腰,将臉埋在她的肩胛上,努力緩了緩呼吸。

不能再繼續了,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貪婪地想要更多。

在感情上,女孩子總是要比男孩子要吃虧一些的。

林斯逸清楚知道自己已經得到太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斯逸輕拍周涞的後背,對她說:“時間已經不早了。”

周涞整個人還暈乎乎的,一臉迷茫地看着林斯逸。

不料,卻聽林斯逸說自己要回宿舍。

周涞被當頭棒喝般,瞬間睜開眼,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你現在要回宿舍?”

林斯逸被周涞問得莫名心虛。

時間不早,離開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從她嘴裏反問出來,仿佛是他十惡不赦的開端。

林斯逸本來沒有留下來的打算。

學校離得不算很遠,他打車或者步行回去都沒有問題。雖然他們今晚确認了男女朋友的關系,但這不代表他可以賴着不走。

任何一段關系,分寸感和邊界感在林斯逸看來都尤其重要。即便現在他是周涞的男朋友,也不想過多的介入她的生活。

他怕她會膩。

周涞不知道林斯逸是怎麽想的。

說實話,她一直覺得自己有點捉摸不透他,以前是,現在也是。或許正是這樣,這個人才會讓她如此着迷。

可現在兩個人都已經是男女朋友了,這種感覺會讓周涞有些不安。

周涞放開了林斯逸,眉頭擰得更深了。

因此,林斯逸心裏出現短暫的慌亂,他下意識溫聲征求她的意見:“不回嗎?”

周涞皺着眉說:“林斯逸!你再敢提一個回去試試?”

什麽人啊。

把她撩得暈頭轉向,居然想拍拍屁股走人?

坦言,周涞是想抱着林斯逸同床共枕的,或者說,還可以做一些更升華彼此之間感情的事情。

可得知林斯逸并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她有些羞憤。

惱羞成怒。

氣氛有些微妙,顯然林斯逸也知道周涞生氣了。

林斯逸沒再開口說話,在周涞銳利目光的注視下,他哪敢再提要走的話。

他想去抓她的手,被她躲開;他用手指勾了一下她的衣角,被她甩開;他輕聲喊她的名字,她視而不見。

周涞賭氣地從林斯逸的懷裏離開,他身上瞬間空落,心裏也莫名空空的。仿佛某種注定的結局,只不過來得猝不及防。

“周涞……”林斯逸的聲線聽起來何其無辜。

周涞強忍着心軟,頭也不回,徑自朝自己的房間裏走去:“別叫我!你要走就走!我才不留!”

林斯逸走到周涞卧室前敲了敲門,周涞故意不理會。

周涞坐在床上抱着枕頭,把枕頭當成林斯逸,狠狠給了它好幾拳。

真是呆子。

她就差在他的面前把自己給扒光送到他嘴邊,沒想到他還能坐懷不亂。

搞不懂。

周涞捧着手機無處宣洩,幹脆騷擾閨蜜方婧。

這大晚上的,也就只有方婧這個夜貓子能夠第一時間回複周涞消息。

方婧今晚也看到了周涞淘寶店鋪有關情侶裝的事情,難免關心,問周涞處理得如何。

周涞說沒有多大問題,她都已經處理妥當。只不過還有一些小問題需要明天親自去一趟工作室,現在大晚上的什麽都做不了。

方婧:【那你這會兒發什麽瘋?】

周涞:【你經驗豐富,我問你個問題。】

方婧:【什麽問題?】

周涞:【男人在什麽情況下會拒絕女人?】

方婧幾乎瞬間了然:【林學長拒絕你?】

周涞才不承認:【我問的是男人,你扯林斯逸幹什麽?】

方婧:【你不是正和林斯逸打得火熱?】

方婧這會兒還不知道周涞今晚已經和林斯逸确定了關系,理所當然的還以為這兩人在搞暧昧關系。

這會兒也才不過十二點多,年輕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以往這個時候方婧都還在外面獵豔,她私生活比周涞開放太多,奉行及時行樂。周涞雖然外型豔麗,但行事作風其實還并沒有方婧那麽大膽。所以方婧總是慫恿周涞去嘗試嘗試。

方婧直接用語音約周涞出來玩:“邵威說酒吧請了個新駐唱,長得巨帥,要不要去玩玩?”

周涞哪有這方面心思:“不去!”

方婧沒有強求,幹脆把新駐唱的照片給周涞發了過來,誠邀她對這位駐唱進行點評。

周涞點開照片看了眼。

沒有林斯逸乖,也沒有林斯逸可愛,什麽都不是。

她現在眼裏容不下其他男人。

什麽男人都沒有林斯逸香。

意識到自己對林斯逸有如此濃烈的感情時,周涞自己也怔了一下。

她現在這模樣,像極了戀愛中愛無理取鬧的小女人,驕縱得毫無道理可言。

自己都忍不住嫌棄自己。

下一秒,心有靈犀似的,周涞收到林斯逸的短消息。

林乖乖:【不生氣了好不好?】

有了一個臺階,周涞便順勢下來。

周涞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一會兒又忍不住歪着腦袋聽一聽外面的動靜,深怕林斯逸真的走了。

林斯逸沒走。

他不敢走,怕這一走就再也沒有資格再來。

周涞的家裏很大,哪怕是在沙發上蝸居一晚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她現在就算是趕他走,他也要賴着不走了。

林斯逸就站在周涞卧室的門口,背靠在牆上,雙手抄在兜裏。他微微仰着頭,視線有些失去焦點地望着門上的花紋。

不一會兒,周涞打開了門,兩人就這麽直勾勾地對上眼。

林斯逸朝周涞笑了一下,暖暖的,像個太陽。

周涞心虛,虛張聲勢:“你笑什麽笑?”

林斯逸肯定地說:“你在跟我鬧別扭。”

他看起來竟然還有點開心的樣子。

周涞擰眉。

這人是不是傻了?

感情她跟他鬧別扭,他還笑得出來?

“周涞,我想抱抱。”

林斯逸這次沒有再征求周涞的同意,他會這麽說,純粹像是提醒她。

下一秒,周涞被林斯逸擁入了懷中。他高高大大的身影一下子就将她包裹住,她在他的懷裏小小的一只。

沒有人能夠拒絕這麽溫柔的林斯逸,他像是一只大貓似的,在她的鬓角蹭了蹭,輕聲哄着。

他開心的是,從前的她從未将他放在眼裏,但現在的她願意把自己的情緒帶給他。

這一刻,他像是真正地進入了她的生活,影響着她的喜怒哀樂。

林斯逸說:“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慢慢改,好不好?”

哪有什麽做不好的地方啊,其實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周涞的怒氣全無,剩下的全是自我反思:為什麽要跟這個人男人鬧別扭啊?

到頭來完全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林斯逸不動聲色,卻能夠把她給吃得死死的。

不知道這段感情最後到底誰會是贏家。

一通小折騰下來,時間是真的不早。

周涞這會兒心裏哪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她知道林斯逸今天趕路累,也體貼地想讓他能夠早點休息。

她家面積大,除了卧室和書房還有工作間和兩個客房,随便安排林斯逸睡在哪裏都可以。

當然,如果林斯逸願意上她的床,她也十分歡迎。

不過按照目前的形式看來,林斯逸比周涞想象中要保守太多了。恐怕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将他攻略。

周涞家裏有适合林斯逸穿的衣物,她一一找過來帶給他。之前也經常會有朋友來家裏住,但周涞從來沒有那麽貼心過。

其實周涞要對一個人好,也願意百分之百的付出。她沒有想過有任何回報,在這個當下,能夠讓對方喜歡,她心裏也跟吃了蜜糖似的。就跟做公益事業一樣的道理。之前周涞捐贈了一個希望小學,沒想過有回報,只要看到那些孩子能夠開開心心地去上學,她就覺得特別滿足。這種滿足感,比她賺了一個百萬的訂單要開得歡呼雀躍。

家裏備有男士用品,這要歸功于工作室前段時間在開發的情侶用品。前段時間工作室裏找來挺多的樣品,都是情侶款式,有茶杯、牙刷、毛巾、衣服。

林斯逸手裏抱着周涞遞來的睡衣睡褲、牙刷毛巾,在周涞明目張膽的注視下,他得進去浴室洗漱。

周涞沒打算離開的樣子,一雙大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她想的是,是不是還有什麽東西沒有準備妥當。

林斯逸耳廓泛紅,問她:“還有什麽事嗎?”

周涞眨眨眼:“沒啊。”

林斯逸緩緩點點頭,忽然一臉真誠地問她:“周涞,你要看我洗澡嗎?”

周涞一頓,瞬間反應過來,一把關了浴室門。

然後隔着一扇門的距離,周涞面紅耳赤對裏面的林斯逸說:“沐浴乳洗發乳都在壁龛裏!熱水在左邊!”

林斯逸其實想對周涞說的是:你想看也是可以的。

頂多,他會有些害羞。

不過他會盡力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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