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我的寶寶呀

都怪方婧這個碎嘴,以至于周涞再看林斯逸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別扭。

她目光變得不再單純。

林斯逸今天穿的是一條灰色的運動褲,他的頭身比例很好,一雙腿筆直修長,收口的腳踝處骨感明顯。

周涞的眼睛下意識飄向某處,運動褲寬松,所以好像看不出什麽的樣子,太難了。

剛好對上林斯逸的雙眸,他微微揚眉似對她發出疑問。

周涞一整個臉紅,不敢再看他。實在是心虛。

方婧這人說話看着不着調,但她見識廣,這些年約過的男人比周涞見過的都要多。對于她那些心得體驗,周涞或多或少還是相信的。

個高的往往那個玩意兒比較小嗎?

那什麽,小會影響什麽嗎?

周涞不懂,她理論知識淺薄,實踐經驗更是為零。

好在,林斯逸親手做的面條足夠讓人驚豔,讓人暫時沒空去想一些有的沒的。

就連方婧也捧着碗贊不絕口:“林學長,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手藝呢!”

牛肉面條勁道,湯汁濃郁鮮美,入口還能回味無窮。

林斯逸謙虛說都是家常口味,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方婧這個人嘴刁,她說好吃那就是真的好吃。客套話她可以随随便便就胡謅一句,但在吃的這方面她最有話語權。早前她在雜志社的時候做的美食專欄,吃過各種山珍海味、新奇小吃。

人總是這樣,在外漂泊久了,外面再美味的食物,抵不上家裏的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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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涞也埋着頭吭哧吭哧地幹完了一碗面條。

周涞很愛吃面食類的東西,尤其是面條。什麽炸醬面、油潑面、biangbiang面、熱幹面、臊子面……但凡去到一個城市,她都會嘗一嘗當地的面食。

像林斯逸這種純手工制作的家庭版手擀面,周涞倒還是第一次嘗試,特別喜歡。

林斯逸看周涞吃得一臉滿足的樣子,問:“還想吃嗎?”

他還沒吃幾口,如果周涞不嫌棄,他可以分給她吃。

周涞趕緊搖搖頭,堅定信念:“大晚上的,我碳水已經超标了!”

林斯逸說:“你很瘦,再胖一點都沒有關系。”

“可是胖了上鏡就不好看啦。”周涞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面湯,滿足地咂咂舌。

林斯逸抽了張紙巾,自然地去擦了擦周涞唇角的湯汁。他的動作細致親昵,眼裏透着一股溺愛,仿佛周涞還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嬰幼兒似的。

方婧喜歡的男人類型都是花花公子的種類,屬于潇灑玩一玩,一拍即散的那種。

像林斯逸這種居家型的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像林斯逸這種的,估計打着燈籠都不好找。

“林學長,之前聽邵威說,你沒有交往過女朋友?”方婧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問。

林斯逸坦誠地點點頭,又對方婧說不用叫他林學長,叫他林斯逸就可以。

方婧比林斯逸還年長兩歲,她習慣了跟邵威一樣叫林斯逸為林學長,叫順口了也不打算改。

方婧問林斯逸:“為什麽一直不談啊?”

林斯逸說:“沒有喜歡的人。”

方婧:“哦?那你是很喜歡我們家周涞咯?”

周涞聞言下意識擡頭看林斯逸。

有一種很微妙的情緒在她心裏蔓延生長,她居然有點期待他接下來會怎麽回答。

林斯逸吃完了面條,放下手上的筷子,很真摯地看着方婧回答:“我很喜歡周涞。”

仿佛是多年隐藏在心裏的秘密終于經由現在宣之于口,林斯逸說完之後輕輕呼了一口氣。

他不敢去看周涞。

方婧點點頭,朝林斯逸笑了一笑:“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把醜話和你說在前頭。”

林斯逸說:“你說。”

方婧說:“周涞是我閨蜜,也算是我半個家人。我這個人護短,最見不得自己的家人受委屈。換句話說,你要是讓我們周涞受委屈了,我也讓你不好過。”

友情這種東西有時候也很微妙,看到對方有了心愛的男朋友,心裏竟然也會吃醋。方婧和周涞的關系一直很好,兩人在H城一起飄、相互扶持,不知不覺也有七八年的時間了。在一個人重要的年齡段,沒有幾個七八年。周涞之前一直都是單身,不管是大事小事,逢年過節身旁陪着都是方婧。方婧也習慣了在重要的日子裏會把時間留給周涞,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方婧對林斯逸的了解除了從邵威那裏獲得以外,其他并不多。還算不太熟悉的朋友時,她是欣賞林斯逸。但如果林斯逸成為了她閨蜜的男朋友,那她不免要多林斯逸這個人提出更多的質疑。這好比是娘家人看女婿。

方婧比較好奇的是,既然林斯逸那麽多年都不交往女朋友,為什麽又會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和周涞交往。當然,周涞的各方面條件擺在這裏,很少有男人不會動心。

方婧擔心的是林斯逸動機不純。

林斯逸多聰明的一個人,他那雙清澈的眼眸望着一個人,好像能夠把人給看透似的。他不急不躁,不疾不徐,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有種運籌帷幄的淡然。

方婧被看得有些別扭,好像動機不純的那個人變成了她。她想起第一次見到林斯逸的時候,當時還是夏天,他白衣黑褲走進咖啡廳,整個人身上帶着一股莫名的高冷氣場,讓她瞬間肅然起敬。後來在交談中,方婧更加篤定,這個男人不一般,不是她能夠輕易掌控的類型。

方婧下意識端起旁邊的檸檬水抿了一口,再重新望向林斯逸。

林斯逸說:“放心,我不會讓周涞受委屈。”

沒有什麽花言巧語,也沒有什麽多餘解釋,他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莫名會叫人信服。

很難得平時叽叽喳喳的周涞這會兒坐在一旁全程沒有開口說話。

說實話,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周涞是覺得有些失真的。這段時間以來,她和林斯逸之間的接觸多數是建立在她主動的基礎上。昨晚周涞甚至還認真地想了想,倘若她不主動的話,林斯逸會不會主動開口提出交往的話。

雖然這種假設沒有什麽必要,可愛胡思亂想是女人的天性。

周涞當然知道林斯逸肯定是喜歡她的,但這種喜歡有幾分,她也無從得知。

飯後,方婧很識相地沒有多逗留,把空間還給正在熱戀期的小兩口。

臨走前,方婧站在玄關處朝周涞擠眉弄眼。

周涞擰着眉看方婧:“你眼睛中毒了啊?”

方婧小聲問周涞:“你家裏有套嗎?”

周涞搖頭:“沒有。”

她沒事家裏買那玩意兒幹嘛。

方婧聳肩:“我提醒你,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再怎麽也要戴套哦!”

周涞白眼飛起:“你快滾吧!”

“我馬上滾!”

“等下,滾之前把你手上那把鑰匙給我。”

方婧雙目震驚:“什麽!你要收回鑰匙了!我還是不是你最親愛的寶寶了!”

“不是。”周涞說,“我懶得再去配一把,先把你的給林斯逸用吧。”

林斯逸今天可憐兮兮地在周涞家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

周涞回來的時候,這人手上拿着一本書站在安全出口的通道上,還笑得像個沒心沒肺的大男孩。

真讓人心疼。

方婧癟着嘴,一臉不情願地把鑰匙還給周涞,戲精上身:“拿去吧拿去吧!閨蜜終究還是不能陪你走一輩子!”

周涞心軟:“算了算了,我明天讓人來裝智能鎖。”

智能鎖的密碼周涞都想好了。

昨天是2015年01月25日,她和林斯逸确定情侶關系的日子,就用這個數字來當密碼。

方婧一走,周涞就像個妖精似的纏到了林斯逸的身邊。也沒做什麽,就是他在做什麽,她就看着。

林斯逸之前手上沾上的面粉早就已經清洗幹淨了。當着周涞的面,他用水果刀削了一個蘋果,果皮被削得連成一條線。他再将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小一塊放在盤子裏,遞給周涞。

平日裏冷冷清清的廚房,現在煙火氣滿滿,有了家的味道。

禮尚往來,周涞開了一瓶酒倒在杯中,推到林斯逸的面前。

林斯逸微微揚眉:“給我的?”

周涞點頭:“飯後飲料。”

林斯逸拿起杯子看着裏面白色的透明液體,輕笑:“這飲料未免有些特殊。”

“95度的伏特加。”

林斯逸點點頭:“這是spirytus?”

“你知道?”

“不算很清楚,不過之前在邵威的酒吧裏,聽他介紹過。”

“你敢喝嗎?”

林斯逸沒說話,而是直接拿起桌上的酒杯嘗了一口。

酒量這件事有遺傳,他的外公特別愛喝酒,酒量也好,是以他也差不到哪裏去。只不過林斯逸不太喜歡喝酒,因他不能夠了解烈酒入口後回甘滋味。

林斯逸微微擰着眉,吸了一口氣,兩頰微微凹陷,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再呼出氣,不太習慣。

他将抿了三分之一的酒杯放下,對周涞搖搖頭,誠實地說:“不好喝。”

周涞也跟着咽了一口水,明明她沒有喝酒,可好像也嘗到了一股辛辣的滋味。

剛才林斯逸喝酒的樣子特別不羁,微微仰着頭,喉結凸出,性感又好看。

認真地嘗酒,下結論,好像在攻克一個絕世難題。

他身上像是帶着荊刺,讓人不敢輕易靠近與觸碰。

他看着她,墨黑色的瞳仁裏帶了些壓迫感,是他認真時候的樣子。

林斯逸之所以是這副模樣,是因為他的舌頭還有點麻。他之前陪着外公喝過家裏自制的燒酒,燒酒的酒精濃度一般都在五十度左右,入口辛辣。但這個酒像是一股火,直接燒到胃部。

“不好喝就不喝了。”周涞都有些後悔讓林斯逸嘗這酒了,連忙把剩下沒喝完的直接給倒了。

林斯逸沒多說什麽,他将酒杯拿過來,連同那些碗筷,準備一起清洗。

周涞吃着蘋果,鼓着腮幫子說:“都放洗碗機裏吧,否則我這洗碗機擺在這裏中看不中用。”

林斯逸似乎有點好奇洗碗機是如何工作,他将鍋碗瓢盆都放進去,按照指示放入洗碗塊,再按了一下開關。

他半蹲在洗碗機前,透過玻璃門看着裏面的機器開始運作。

周涞也跟着蹲下來,擰着眉問了一句:“洗碗機有我好看嗎?”

林斯逸轉過頭來,周涞的臉就距離他一寸的地方。她沒有化妝,白白淨淨的臉上幾乎找不到毛孔,嫩得像是廣告裏的果凍。

兩人挨得很近,那種熟悉的旖旎很快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有淡淡的蘋果香氣,交雜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好像能夠讓彼此都醉了。

周涞又故意朝林斯逸湊了一些過去,姿勢像是半跪在他的面前。

林斯逸往後一靠,幹脆半曲起一只腿坐在了地上。

“林斯逸。”周涞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放,聲音輕輕的,像是在撩,又是在挑。

她貼在他的耳邊,呵着氣:“我們要不要繼續之前沒有做完的事情?”

林斯逸收攏了手臂,指尖在周涞的後背輕輕摩挲,笑着問她:“什麽事情?”

周涞有些意外,這人居然不害羞了诶。

她親了一下他的耳朵,又故意就着他的耳垂吮了一下,打起太極:“你不知道是什麽事嗎?”

“我不知道。”林斯逸臉頰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表情很不羁。

他現在這模樣哪有之前半分腼腆的樣子,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好壞啊,妥妥的一枚情場浪子模樣,撩得人心裏發顫。

周涞都被搞得有些懵,疑惑:“你喝醉了?”

“這麽一點酒,不至于。”

說不至于的人,行為有一點點反常。

林斯逸的手掌在周涞背上一按,她慣性撲進了他的懷裏。

周涞的雙膝跪在地上,磕得有點疼,她微微擰眉。

林斯逸掰開她的雙腿,讓她正對着面,坐在自己的懷裏。

一坐下來,周涞就感覺到明顯的一些觸感,頂着她。

她扭了扭屁股,小聲說:“林斯逸,你的褲帶好硌人。”

林斯逸輕笑了一下,學剛才周涞的樣子,在她的耳畔親了親,又故意就着她的耳垂吮了一下。

周涞沒想到自己的耳朵會那麽敏感,她整個人忍不住發顫,就聽林斯逸暗啞的聲線在自己耳邊響起:“今天沒有褲帶。”

“那是。”周涞說到一半沒說下去,她已經猜到是什麽了。

林斯逸還是看着她笑,微微挑眉,碎發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兩個人抱在一塊兒在廚房的一角,頭頂明亮的光線打在林斯逸棱角分明的臉上,他輕掀眼簾,一只手輕撫周涞的臉頰,說:“怎麽那麽嫩?”

周涞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林斯逸百分之百醉了。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頰,哭笑不得:“林斯逸!你喝醉了?”

林斯逸不承認,他霸道地吻住她的唇,單手托着她的後腦勺,背後的那只手在後面輕輕打着圈圈。周涞逃脫不得,被迫去承接他如疾風驟雨一般的吻。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溫柔,直接撬開她的唇齒,拖出她的舌。

周涞完全跟不上林斯逸的節奏,但被帶着好像上天入地都走了一遭。

她雙手緊緊抓着他脖頸處的衣領,指尖泛白,身子發虛。

這樣的林斯逸讓周涞感覺到陌生,可她又被深深吸引。

吻得太深,周涞都想求饒。她好像一只缺氧的魚,嗚嗚嗚叫着,最後不得不用手拍林斯逸的肩膀,讓他停下來。

林斯逸依依不舍地放開她,貼着她的臉,在她唇上又啄了啄,啞着聲問:“躲什麽?”

周涞埋怨地看着他:“我都要死了!”

“不說傻話。”林斯逸那雙眼寵溺得好像能夠滴出蜜汁,他說了句抱歉,又問她:“不喜歡嗎?”

周涞竟然忍不住變态地回答:“喜歡。”

好刺激,好喜歡。

林斯逸一只手拖着周涞的下颚,用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掃了掃,語氣輕柔:“那我輕一點好不好?嗯?”

周涞心裏酥酥麻麻的,點點頭,主動吻上林斯逸的唇。

吻了好久,周涞忽然覺得自己整個人懸空。是林斯逸将她抱了起來。

他抱着她,一路從廚房走到客廳,彼此唇齒交纏着,沒有分開。

這段路程不算很遠,但周涞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林斯逸的結實有力,她緊緊圈着他的脖頸,刺激又危險。

走到了沙發,林斯逸坐下,也放開了周涞。

周涞只覺得整個人好像一空,一臉茫然地看着林斯逸。

林斯逸說:“周涞,現在差不多了。”

“啊?”

林斯逸一臉孩子氣的傲嬌,揚了揚眉:“我不小的。”

周涞幾乎瞬間了然他話裏的意思,她一張臉瞬間爆紅,控訴:“林斯逸!你怎麽偷聽啊!”

“我不是故意的。”林斯逸解釋,“我想叫你們吃飯,可是聽到你們在讨論。”

“那也是偷聽!”

“對不起。”

周涞這會兒恨不得直接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得了。

她拿來一旁的抱枕捂住自己臉,根本不敢直視他。

閨蜜之間的談話別提有多大膽了,她根本不敢去猜測林斯逸到底聽到了多少。這種感覺太讓人死亡。

林斯逸聽到的不多,卻聽到了最關鍵的那兩句。然後他就很禮貌地走開,認真思考那兩個問題的準确性。

有沒有數據支持?

有沒有文獻參考?

該不該論證反駁?

難得周涞也有害羞的時候,她緊緊抱着抱枕,像只鴕鳥似的把自己埋在裏面。

真可愛。

林斯逸笑了一下,他很認真地問她:“你想看一眼證實嗎?”

周涞悶聲:“不要不要不要!”

林斯逸找不到她捂着臉的突破口,便伸手抓住她的腳踝,指腹在她凸起的骨節處摩挲,打着圈圈。

他語氣寵溺地問:“寶寶害羞了啊?”

周涞一頓,有些不敢置信他剛才叫她什麽。但她又清楚得聽到,還想再聽一遍。

她緩緩放下抱枕,露出一雙大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剛才叫我什麽?”

林斯逸腦袋一撇,說:“沒什麽。”

“我聽到了!”

“哦。”

“再叫一遍!”

林斯逸也對她提出要求:“過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上來。

不得了。

周涞發現喝了酒的林斯逸可真是不得了啊。

于是她真的就很慫地放下抱枕,挪了挪屁股,被林斯逸一把拉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誰讓她想聽他叫一聲寶寶呢。

林斯逸雙手圈着周涞,她很難逃脫。

“快叫我!”周涞坐在他的腿上霸氣提要求。

林斯逸故意:“周涞。”

“林斯逸!你不乖!”

林斯逸笑着吻住周涞的唇,嘆息道:“寶寶,我的寶寶呀。”

嗚嗚嗚。

周涞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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