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無邊夜色

跨年的鐘聲敲響時,村子裏的鞭炮聲和煙花也陸續綻放,迎接着新一年的到來。整個夜空瞬間被各式各樣的煙花點亮,黑夜宛若白晝。

辭舊迎新,祛邪避災,祈禱來年的日子可以越來越紅火。

在城市裏已經難得可以見到過年這種熱鬧非凡的場景,小村子裏卻保留着濃濃的年味。

在周涞的印象中,能夠這樣肆無忌憚地放鞭炮和煙花,這是C市很早就已經被明令禁止的。但小山村的管轄松懈一些,又是過年這種日子,傳統習俗在這裏依然延續着。

周涞給林斯逸準備的禮物當中,也有一束煙花,這也是今晚的重頭戲。

很小的時候,在周涞的父母還未離婚甚至還算恩愛的時候,每年過年的時候她的爸爸周高馳都會買很多的煙花。

周涞喜歡放煙花,她喜歡看着焰火在天空中綻放,那一瞬間的美讓當時還年幼的她十分震撼。于是從小,周涞就有這麽一個願望,她說她長大以後也要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放煙火。

那時的周涞還是一個對愛情有着無限憧憬的小孩子,即便她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愛情到底是什麽。她只知道,能夠和自己在意的人在一起,她可以騎在爸爸的肩膀上,一家三口歡聲笑語,這就是愛情。她還說過長大後要嫁給媽媽和爸爸這類的傻話,經常讓人捧腹大笑。

年歲漸長後,周涞漸漸懂得所謂的愛情,原來那是毫無血緣關系的人相知相愛,把對方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可就在她剛剛懵懂明白時,父母卻忽然離了婚。周涞被當成皮球似的,你踢給我,我踢給你。父母各自再組成家庭,她似乎成了哪哪兒都不受到重視的小孩子。

從那以後周涞就不再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麽所謂的愛情。

林斯逸的出現,似乎讓周涞願意再去相信這一切的溫馨和美好。

周涞将煙花從後備箱裏抱出來,特地放在空曠的地方。

點燃煙花的這個任務交給了林斯逸。

兩個人儀式感滿滿地站在一旁,林斯逸從背後圈着周涞,讓她小小一只縮在自己的懷中。

不一會兒,伴随着咻的一聲,一個火苗緩緩升空。欲揚先抑似的,很快色彩絢麗的煙火劃破漆黑的夜空,砰的一聲。

以為它只是像花束一般散開,不料那散開的點點星光會再次爆破,盛大而又燦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形成無數個花束,美不勝收。

很快,整片天空似乎都被這一顆煙花給包裹,空前絕後的壯觀。

随着煙花綻放,很多畫面似乎也同時在周涞和林斯逸的腦海裏一一掠過。

焰火點亮的似乎不僅僅是這個夜空,還有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回憶。

這束煙花持續的時間比想象中要久,每每以為它要結束時,緊接着它又會給出更大的驚喜。

林斯逸從未見過這樣的煙花,令他目不暇接,心潮澎湃。他抱着周涞的同時手上還緊緊攥着一顆閃閃發光的氣球,喉嚨一陣幹澀發癢,盯着天空的目光變得十分虔誠。

這一刻,這個世界似乎再沒有比這束煙花更加絢麗的事物,這一切,使得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找不到什麽形容詞去抒發內心的感受。

他家過年的時候幾乎不會放煙花,煙花貴,幾分鐘的時間就跟燒錢似的,轉瞬即逝。以前每當快零點的時候,外公還會在院子裏放鞭炮,這幾年他老人家大概也覺得放完鞭炮又要打掃沒什麽意思,幹脆連鞭炮也不放了。

原本林斯逸今年是打算在零點的時候放煙花的,可最後想想也作罷,他舍不得浪費那個錢。

談錢是一件很俗氣的事情,但林斯逸滿腦子裏想的是要多攢一些錢。對他而言,錢還可以做更多重要的事情,比如,買一個鑽戒。

周涞買的這個煙花來頭不小,據說是國內某個煙花大師獲過獎的作品,價格自然也不菲。

但為了這麽絕美的瞬間,不管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

在她看來,千金難買心頭愛,金錢從來不是束縛她的東西。她可以為了一只自己喜歡的名牌包豪擲千金,也把一束用銀杏葉制成的花朵當成寶貝。

這一晚,不僅僅是周涞和林斯逸,幾乎整個大嶼村的人也看到了這束震撼的煙花秀。

比所有的煙花升得更高,也比所有的煙花點得更亮,更是無與倫比的美麗。

漸漸的,鞭炮聲和天空中的煙花也漸漸落幕,整個小村開始安靜下來。

周涞轉過身來面對着林斯逸,下意識地在他懷裏蹭了蹭。

好開心這個年可以和他一起過。

林斯逸好似突然心血來潮,他牽着周涞的手上了車,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周涞之前睡過一覺,這會兒精神頭十足,她跟個小孩子似的滿眼期待地問他:“去哪兒呀?”

“也不是什麽特別好看的地方,但是我的秘密基地。”

“你的秘密基地?”周涞更加好奇。

“嗯,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斯逸坐在駕駛座上,他俯身給周涞系上安全帶,手掌無意間掠過她的大腿。

周涞穿的是短裙,長腿被薄薄的褲襪包裹着。特別薄的褲襪,觸感十分順滑,也總讓林斯逸擔心她會冷。

車輛啓動,黑夜中打開前置遠光燈,很快上了盤山公路。

距離林斯逸所說的地方不算特別遠,大概十分鐘就能到達,但是因為夜晚又是山路,他開得也十分小心謹慎。

坐在副駕駛位的周涞只覺得自己放在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振動,她便拿出來看了一眼。

之前因為偷偷摸摸躲在林斯逸的房間裏,所以她把手機靜音了。剛睡覺的那段時間裏,她收到不少新年的祝福。有一起玩耍的網紅發的,有閨蜜發的,有同學發的……一整排全是未讀的紅點。

最新一條消息是弟弟陳澈發來的。

陳澈:【新年快樂。】

事實上,這幾天陳澈沒少給周涞發消息,無一例外都是讓她回家一起過年。這個弟弟倒是真心實意想要姐姐回家一起團聚的。

昨天陳澈還特地給周涞打了個電話,這通電話整整講了有十分鐘的時間。又是軟綿綿地給周涞講笑話,又是答應給她買愛馬仕的包包。

即便如此,周涞對陳澈的回應都挺冷淡的。她很明确自己不會回家過年,主要的原因是那時候她就盤算着來找林斯逸。

陳澈的這條消息下面就是周涞老爸周高馳的短消息。

周高馳倒是發了一大堆:【寶貝女兒,你今晚又沒有回家和我們一起團聚,我的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不過,你有你的生活,我也不好強行幹涉你。你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事業有成,真是爸爸的驕傲。涞涞,坦白講,爸爸覺得這些年很對不起妳。自從爸爸媽媽離婚以後,我就很少見到你臉上有什麽笑容了。不知道爸爸現在的彌補對你來說算不算遲。爸爸只希望你能夠開開心心的。爸爸永遠愛你。】

這一看又是周高馳喝多了寫的,錯別字還不少。

可周涞看着看着,眼眶莫名有些濕潤。她總說不需要父母的關心,可就是這麽只言片語,足夠擊碎她內心建立起來的巨大盔甲。

沒一會兒,林斯逸停下了車,他轉頭對周涞說:“到了。”

周涞立刻收斂起落寞的情緒,一臉笑意看着林斯逸:“是嗎?”

林斯逸到底還是看出周涞的低落情緒,尤其是在她剛才看了手機之後。但周涞不說,他也不強行逼迫她。

下了車,林斯逸繞過來牽着周涞的手。

已經過了除夕零點,大年初一的夜空上繁星點點,夜色單薄、柔和。

這是屬于林斯逸專屬的秘密基地,第一次和另外一個人分享。

繁星、瀑布、溪水、岩石、大樹,以及山間的晚風。

車大燈開着,能夠讓周涞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一切。這裏有一個潭,潭旁邊是郁郁蔥蔥的大樹,還有巨大的岩石。

許久沒有下雨,懸崖處并沒有瀑布往下落,但明顯能夠感覺到周圍的潮氣以及涼意。

林斯逸對周涞說:“我小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一個人來這裏。”

周涞腳踩在被溪水圓潤過的石頭上,有些忌憚地說:“這裏很危險吧?”

小時候學校裏教導最多的就是不能一個人去河邊玩耍,這個潭看着特別深,萬一掉下去可怎麽辦?

林斯逸輕笑了一下:“我會游泳的,不怕。”

周涞四周看了一圈,這裏的景色倒是真的沒話說,若是到了白天在視線不受阻礙的情況下,肯定更絕。

腳下的石頭莫約是經常被水浸潤,所以比較圓潤光滑,踩在上面有一點點的疼痛感,酥酥麻麻的倒也感覺不錯。

林斯逸俯身撿起一塊石頭放在手上輕輕掂量了一下,對周涞說:“打水漂給你看看。”

周涞微微蹙眉:“我不喜歡打水漂這個詞。”

“怎麽?”

“做生意的比較迷信吧,打水漂這個詞不太吉利。”

林斯逸噗嗤一笑,“說得有道理,不過,我不做生意。”

他說完,動作利落輕快,微微側了一下身,像個肆意張揚的少年,手上的石頭朝湖面抛出去。

很快,石頭輕輕掠過湖面,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泛起一片一片的波紋。

一旁的周涞也跟着躍躍欲試,撿了塊石頭二話不說就朝湖面上扔過去。

但很不幸,只聽“咚”的一聲,石頭就沉入水中,倒是泛起了一些水花。

林斯逸雙手插在腰上看着周涞笑,“不是說不吉利嗎?”

周涞一臉理所當然:“我只信我自己。”

林斯逸贊同地點點頭。

周涞又撿起了一塊石頭往水裏扔,不出意料的還是剛才那個結果。

她側頭見林斯逸一臉寵溺地笑,有些挫敗:“為什麽我不行?”

“要不要我教你?”林斯逸說着向周涞走來,輕輕貼着她的後背。

“好呀。”她也不扭捏。

于是林斯逸從後面抱着周涞,用自己的右手搭在她的右手上,帶着她手上的那棵石頭扔進水中。

石頭掠過湖面,一下、兩下、三下、四下,最後沉入水底。

這效果已經讓周涞十分滿意,她笑着拍手叫好:“厲害!”

并不算多有趣的游戲,他們兩人倒是玩得津津有味,足足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他們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彼此呼吸交纏。

周涞是個聰明的學徒,一點就會。

後來林斯逸摸了摸周涞的手,發現她的手都冰涼冰涼的,要拉着她往回走。

周涞卻依依不舍:“我還要玩,我剛掌握一點技巧!馬上我也可以十連發!”

林斯逸笑得胸腔都微微震動:“乖,不玩了。”

最後終于回到車上,周涞雖然穿着林斯逸的外套,但還是冷得只打哆嗦。尤其是那雙長腿,似乎連腳底心都是涼的。

林斯逸先熱了車,開了暖氣,再拉着周涞的手給她輕輕揉搓。

他體貼又周到,倒是讓她的心裏暖暖的,頓時也不覺得多冷。

“你的手怎麽那麽涼。”林斯逸微微蹙眉。

周涞卻突然問:“我昨天剛做的美甲,好看嗎?”

女人的關注點總是有點奇奇怪怪。

昨天周涞讓人美甲師上門給自己做美甲,她挑選的是短款,她的手又白又細又小,這次做的是一整雙手香槟色的亮片,指甲在燈光的折射下閃閃發亮。

“好看。”

林斯逸半天捂不熱周涞的手,幹脆撩起自己的衣服,把她的雙手貼在自己的皮膚上。

周涞也不客氣,順便在林斯逸的腹肌上揩油。

不得不說,這八塊腹肌的手感是真的好,不枉她心心念念了好幾天。

“摸夠了嗎?”林斯逸的呼吸似乎漸漸變沉。

周涞壞笑着搖搖頭:“沒摸夠。”

“行,你繼續。”林斯逸輕嘆一口氣,一臉寵溺地看着周涞,任由她胡作非為。可一直到她的手漸漸往下,他意識到即将到來危險,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

周涞一臉委屈巴巴地看着林斯逸撒嬌:“你不是讓我繼續的嗎?”

“周涞。”林斯逸的聲線低啞得不像話。

他剛開葷沒多久,又好幾天沒碰她,忍得有多辛苦只有本人知道。

可是時間地點都不允許,他也不想在沒有做任何措施的情況下胡來。

晚上在房間裏的接吻的時候林斯逸都是強壓着內心的念想,可她倒好,這還是在車上。

周涞狡黠地一笑,貼在林斯逸的耳邊呵着氣說:“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你自己打開儲物盒看看。”

林斯逸聽話地去打開儲物盒,就是他剛一打開,就看到裏面的一盒四四方方的東西,讓他呼吸一緊。

周涞這個時候更是狡猾地爬過來坐在林斯逸的身上,毛茸茸的腦袋蹭着她的下巴,撓得他心裏都是癢癢的。

她還故意在重點部位蹭來蹭去,感受着那個不容忽視的觸感。

林斯逸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僅剩下來的意志力想要推開周涞,卻聽她在他耳邊說:“抱抱我嘛,我好冷哦。”

他心軟,也受不了她這樣的撒嬌。

知道她冷,也怕她冷,于是抱着她,企圖把自己身上的體溫傳遞給她。

周涞繼續道:“林斯逸,我的褲襪很薄的。”

林斯逸輕拍了一下她的背,無奈道:“知道薄還穿那麽點?”

“因為,這樣撕起來方便。”她說完,在他耳邊輕輕舔了一下。

轟的一聲,好像有一道焰火在林斯逸的腦海裏炸開了花。

周涞拉着林斯逸的手貼在她的大腿上,隔着一層薄薄的褲襪。

滑膩到不可思議的觸感,像在引誘他深入。

忽然,周涞又問林斯逸:“你不打算拆禮物嗎?”

林斯逸沉默着。

想。想瘋了。

周涞見他不為所動,繼續攻略:“真的不要嗎?那就算了。”

她說完真就一副失望的樣子,準備從林斯逸的身上離開。

也是這個時候,林斯逸一把按住周涞。

攻略成功的周涞主動圈着林斯逸的脖頸,吻住他的雙唇。

四周靜谧,大年初一的淩晨,并沒有任何車輛經過。

不遠處的省道通往的就是幾公裏外的一個小鎮,但他們的車停在路邊的一顆大樹下,足夠隐蔽。

林斯逸手上緊緊攥着那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推開駕駛座的車門,直接抱着周涞去了車後座。

接下去的一切便都失去了周涞的掌控,由林斯逸主導着一切。

有布料被撕裂的聲音,周涞的毛衣還完好無損地穿在身上,整個人軟綿綿地坐在他的懷裏。

林斯逸像個審判者,他欣賞着她的沉淪,在指尖探入的同時,還能保持一本正經地對她說:“原來撕壞是這種感覺。”

周涞不能回答他什麽話,她現在完全自顧不暇,所有的感官彙聚到一點,噼裏啪啦炸開了花。

她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想讓他慢一點,又矛盾地想讓他快一些。

周涞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朵煙花,到達了頂點,在空中燦爛盛放。

仔細看,兩個人衣着完好無損,周涞橫坐在林斯逸的腿上,裙擺遮擋着他的潮濕的手。

車都還沒開始搖晃,周涞就覺得自己像是死了一回。

這個時候渾身都起了汗意,哪裏還覺得冷。她不甘示弱地抓着他,原本準備到口的狠話全成了撒嬌:“你到底要不要進來呀。”

他親吻她的臉頰,似笑非笑:“不着急,我慢慢拆禮物。”

精美的禮物舍不得就這樣一口吞下,林斯逸着迷地看着周涞神色的變化。

她就是他最好的禮物。

調整了位置,林斯逸讓周涞面對着自己坐下來。

他背靠坐在椅子上,雙手扶着她的纖細腰,仰着頭看着她,滿眼都是她。

真當林斯逸到來的時候,周涞卻好像根本承受不了他。

“可以嗎?”林斯逸貼心地詢問。

周涞抿着唇,不敢發出聲音。

林斯逸看着她,好心提醒:“沒有人會聽到。”

他喜歡聽到她婉轉的聲音,像是雨夜裏被淋濕的小貓在叫,令人憐愛。

車內開着暖氣,溫度越來越高,車窗玻璃上很快有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周涞的手掌貼在車窗玻璃上,很快留下顫顫巍巍的五指印。

不知過了多久,林斯逸倏地起身,他的手掌貼心地拖着周涞的後腦勺,将她平放在了坐墊上。

周涞像個破碎的洋娃娃似的,任由林斯逸擺布。她又不争氣地哭了,眼角淌下因為顫栗而溢出的淚水。

林斯逸俯身,貼心地吻去周涞眼角淚水,心滿意足地聽她吟唔的求饒。

這輛車停在隐秘的角落,搖搖晃晃。

林斯逸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耕耘者,他的身上被汗水浸濕,額角的一滴汗從線條分明的下颚滑下,落在周涞的鎖骨上。

周涞只覺得自己上一秒像是煙花,下一秒又像是落入海水中的魚。

浪潮将她這只迷失方向的小魚拍打在沙灘上,她快要奄奄一息,下一秒奔湧的潮汐席卷而來,她又幸運地死而複生。

已經淩晨兩點多了,夜色還是一片昏暗,但可以預料黎明就在前方。

來之前周涞看過天氣預報,最近一周的天氣都很好,夜晚雖然有寒意,但白天有陽光的時候還算暖和。

車後座的位置還算寬敞,周涞仍然保持着一開始的姿勢挂在林斯逸的身上,她太享受這一刻的靜谧了,彼此緊緊擁抱在一起,不問今夕何夕。

林斯逸還在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他把自己的臉埋在她的頸窩,說話時嘴唇像是輕吻她。

“剛才有不舒服的地方嗎?”他的聲音又沙又啞。他太疼惜她了,總是忍不住想要親一親她。

周涞搖搖頭,剛才主動的人是她,但現在羞得不敢擡頭的人也是她。

哪裏會不舒服,他真的太會了。後座的空間雖然小,但完全不會阻礙他的發揮。

這會兒周涞只覺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唯有的意識是抓着他,否則身後就是萬丈深淵。

“林斯逸。”周涞整個人還異常敏感,問他:“我們可以一起看日出嗎?”

“你想看就可以。”

林斯逸一臉不羁,彌足過後的慵懶。

他身上的衣服完好,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痕跡。反倒看起來神采奕奕。

車廂裏還有缱绻的暧昧氣息,不知道到底是屬于誰的。

林斯逸此行的目的很單純,臨時起意,真沒有往這些有的沒的方面去想。

真的發生了,超脫意料之外的美好。

眼下,他整個人的骨頭仿佛都是酥軟的。

周涞不免想起林斯逸剛才的壞,張開嘴故意咬了他一口。

肩膀上被周涞這麽一咬,林斯逸低低地倒抽了一口氣。

周涞連忙松口,手指下意識在他肩膀上輕揉:“疼死你算了。”

林斯逸卻搖頭:“不疼。”

周涞微微蹙眉,就聽他說:“怎麽辦?我還想。”

“你!”

這人?

明明之前還坐懷不亂。

現在居然還想要?

簡直就是道貌岸然!

周涞果斷拒絕,她像是被寵壞的孩子,一臉驕縱地和他秋後算賬:“哎呦,某個人一開始不是不要嗎?”

她說着還不忘用指尖戳戳他堅硬的胸膛。

林斯逸順勢抓着周涞的手親了親,笑着說:“這次是你勾引我的。”

“我就勾引!”周涞更放縱,“你有意見嗎?”

“沒意見。”他一改剛才的惡狼姿态,這時候溫順得像只小綿羊。

林斯逸溫柔的望着周涞,目光缱绻,長睫低垂。

任周涞伶牙俐齒,卻也招架不住他這副乖乖牌的模樣。

不對!這個人才不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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