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初雪
電話挂斷,賀峥呼出一口氣,在辦公室坐了半晌,才開門出去。經過陳橙辦公桌時,賀峥敲了敲她的桌子。
陳橙忙了一下午,腦袋暈乎乎的,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哦哦哦!”陳橙拿起拿早就放桌上的寶貝,輕輕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遞給賀峥,一張臉笑得像花兒似的,不住道謝:“賀總威武,萬分感謝!”
“沒事。”
賀峥接過書,走向辦公室,開門後發現許遲歸已經醒了,一頭黝黑濃密的頭發淩亂,睡眼惺忪地靠在沙發上,像一只剛睡醒的小奶貓。
許遲歸聽到門口的動靜,身子下意識顫了一下,視線掃過去,迷茫中帶着些微恐懼,見是賀峥後,緊繃的肩膀軟下來,探出兩只軟綿綿的胳膊。
方才還沉重的心髒徒然輕盈,賀峥快步走近,放下手裏的書後,撈起人坐到他腿上。
“還困不困,”賀峥聲音很輕的問,“要不要再睡一會?”
許遲歸舒服地窩在賀峥懷裏,搖了搖頭問:“你去哪裏了?
剛睡醒的聲音聽着比平時更軟,字字洩出無盡的依賴。
“出去接了個電話。”
賀峥擡起許遲歸的下巴,倆人無言對視了片刻,都在對方眼裏看見了自己滿滿的倒影。
賀峥率先忍不住,情難自禁地親了親他似琉璃珠的眼睛,再往下落在挺翹的鼻尖,最後停留在櫻紅綿軟的嘴唇上。
賀峥伸出舌頭,頂開微張的唇縫,纏住羞怯迎上來的小舌,歡愉地肆意嬉戲,許遲歸被他親得情動,時不時發出難耐的、勾人的呻吟,賀峥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
再親就停不下來了,但是地點不對,賀峥還沒那麽放肆,松開了許遲歸。
許遲歸被親得渾身發軟,感受着抵在大腿肉上的硬物,紅着臉猶豫片刻,右手偷偷摸摸往下摸,剛挨到賀峥褲頭,就被他一把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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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幹什麽壞事呢?”賀峥附在許遲歸耳邊,帶着笑問。
“你......就、就...想幫你......”許遲歸臉燒得滾燙。
這半個多月來,他們做愛的頻率不低,往往親着親着就要滾到床上去。可是面對這些親密行為,許遲歸還是有些放不開,會害羞。
“別摸,”賀峥舉起許遲歸的手放置在胸口處,上半身往前傾,下巴擱在他瘦弱的肩膀上,“你一摸它更不消停,我緩緩就成。”
許遲歸小聲應:“......嗯。”
還說要提前下班,幾件事一打岔,等賀峥忙完,已經六點了,外面的天已經黑透。
賀峥牽着許遲歸走出辦公室,外間還有零星幾個人影埋頭在加班,許遲歸見還有人在,試圖把手從賀峥手裏抽出來,卻被攥得更緊。
賀峥低聲安撫:“沒事,別怕。”
許遲歸心裏發熱,賀峥好像一點也不怕他們的關系暴露在人前,在對方的認知裏,他們好像只是一對再尋常不過的情侶,即使有外人在,也沒必要遮遮掩掩。
加班的同事聽到動靜擡起頭,接二連三跟賀峥打招呼。
“賀總,下班了啊!”
“賀總,路上開車小心,外面好像下雪了。”
“賀總,再見!”
賀峥把簽好名的書放在陳橙桌上,笑着回應:“嗯,知道了。你們也早點回家,別忙太晚。”
夜晚的辦公室比較安靜,那幾個人說話的聲音似乎近在咫尺,許遲歸有些害怕,一直低着頭站在賀峥身側,不敢擡頭見人。
賀峥知道許遲歸還不适應人群,不再多留,牽着人往外走,自動門打開,走出去前又聽到有道女聲在身後響起。
“賀總,您跟老板娘超級般配!”
許遲歸愣住腳步,眼裏的不安被喜悅一點點占據,他抿着嘴笑起來,甚至第一次産生想跟人主動說話的念頭,但根深蒂固的膽怯又讓他無法開口。
賀峥似乎看出了他的糾結,鼓勵性地捏了捏他的手,許遲歸緊緊回握,深吸一口氣後回頭,彎着眼睛回道:“謝謝你。”
走出寫字樓,外面還真在飄雪,不大,卻細細密密的,也不知下了多久,街道兩旁的枝丫上都已經附上了薄薄一層雪白。
這場雪是榕城今年的初雪。
許遲歸鮮少出門,已經好多年沒有摸到雪了,眼裏滿是新奇,手從暖和的衣服兜裏伸出來,平攤着掌心,看着一片片雪花落在掌心,很快又融化。
“賀峥你看,雪花好漂亮啊!”
許遲歸像是找到了新鮮玩具的小朋友,迫不及待地想要拉着最親近的人一起玩兒。
“嗯,漂亮。”賀峥沒有注意雪花,他眼裏只有許遲歸凍紅的手指,盡管心疼,他也沒有阻止人繼續玩雪。
他的寶貝珍珠在蚌殼裏待了太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開殼子,舍得出來見見光,他自然不會掃興,甚至還想讓這顆珍珠在人間留得更久一些。
“歸歸。”賀峥喚道。
“嗯?”許遲歸擡頭看向賀峥,眼裏亮晶晶的,像靈動的小鹿。
賀峥含笑邀請,“要不要跟我去約會?”
許遲歸慢慢瞪大眼睛,下意識的抗拒很快就強烈的欲望侵占,他連連點頭,脆生生回道:“要!”
不過大晚上的,又是下雪天,沒什麽适合約會的好去處,再加上許遲歸的特殊情況,最後倆人商定去高級餐廳吃一頓燭光晚餐。
今天是工作日,也不是什麽節日,餐廳沒什麽人,零星幾桌散布開來,這倒是順了他們的意。
賀峥選了一處角落靠窗的位置,方便熱乎勁兒還沒過去的小朋友賞雪。
驅車過來的間隙,賀峥在網上訂了一束花,花店就在餐廳附近,很快就能送到。
許遲歸全然不覺,坐在賀峥對面,偏頭看向窗外,雙腳把賀峥的腳夾在中間,輕輕碰着玩兒。
五分鐘後,騎手打來電話,麻煩賀峥到門口取一下。
賀峥應好,收回腳起身,許遲歸立馬收回視線,緊跟着站起來:“去哪兒?我也去。”
“去門口取個東西,”賀峥按住許遲歸的肩膀,讓人重新坐下,彎腰平視他的視線,“等我半分鐘,馬上回來。”
許遲歸緊緊握住賀峥的手,“可是......”你不在,我會害怕。
賀峥堅持着,“我很快回來。”
“......嗯,”賀峥是真不想讓他去,許遲歸妥協了,心裏泛起些許委屈,“你說的半分鐘哦。”
賀峥捏了下他的臉,往門口的方向快步過去,許遲歸調轉身體,雙手搭在椅子邊緣,下巴擱在上面,心裏默默倒計時。
數到十五的時候,許遲歸看見賀峥往回走了,懷裏抱着什麽東西,因為餐廳的光線比較暗,離得遠看不清是什麽,等他走近了,才發現是一束嬌豔欲滴的白玫瑰。
許遲歸傻乎乎愣住,等賀峥捧着花走到他身前,才從極度驚訝中回神。
“第一次送花的機會被你搶了去,”在搖曳燭光下,賀峥的眼神愈顯溫柔,他把花遞給許遲歸,笑着說,“ 不過幸好不是玫瑰,讓我還有機會表現一次。”
許遲歸捧着花束,眼眶發熱。
往年的初雪夜,他不是坐在電腦前碼字,就是窩在沙發上看書,不會開窗,不會拉開窗簾,外面是下雪還是下雨他都不知道。
然而今年的初雪夜,他走出封閉的安全屋,獨自一人去了賀峥公司,得到一句陌生人的祝福,他們在外面的餐廳約會,還收到了一束來自愛人的白玫瑰,芳香撲鼻,純潔白淨,像室外飄落的雪花,像晶瑩透亮的珍珠,更像賀峥對他沒有雜質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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