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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amel堂_你們老師嗎?”

張悅:“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你也知道你是百人斬啊?哥哥。姜老師那人看着挺正派的,你為啥要糟蹋他呀?”

趙雲瑾:“哪裏正派了?他挺有意思的呀, 在床上聽話得很, 讓幹什麽幹什麽。哦, 對了,前幾天,他還叫我爸爸來着。”

張悅:“你認真的?”

趙雲瑾:“不然呢, 我騙你幹什麽?”

張悅:“好的師母,再見師母。”

趙雲瑾被他那兩聲“師母”哄得服服帖帖,連帶着張悅之前的冒犯也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張悅下線以後,便火速去同城群裏發了個震驚貼。

“天殺的!我朋友把我老師給cao了!”

路人甲:“什麽情況什麽情況?”

路人乙:“火速趕來吃瓜。”

路人丁:“詳細講講, 我不缺這點流量。”

張悅跟帖:“我老師, 給我們上基礎課的院草。我有次出錢讓我朋友幫我代課,後來他就賊殷勤地主動幫我出勤。我還以為他突然對學習感興趣了呢,沒想到是惦記上了我們老師,媽的。”

甲:“啧啧啧, 引狼入室。”

張悅:“他課上叫着老師好,床上把老師cao得叫爸爸。真會玩, 我甘拜下風。”

乙:“雖然有點少見,但要是他們兩互相看對眼,也只是對方的私事吧,這麽驚訝做什麽?”

張悅:“問題就出在這裏。我那朋友不是凡人, 圈內知名pao王, 不知道跟多少人搞過,風流得很。我沒想到他對我那如花似玉的老師都能下手, 真是辣手摧花,強逼良家婦男。”

丙:“你說的那朋友,是認真的嗎?”

張悅:“怎麽可能認真,他那風流性子我還不知道,保管沒兩天就膩了,搞上了新的。希望我老師別對他認真,不過gay圈應該也沒多少人會認真吧。诶,希望老師沒事。”

下面紛紛跟帖:“希望老師沒事。”

……

張悅的話或許就是一個預兆,姜呈璧這幾天總覺得眼皮狂跳,像是有什麽壞事要發生一樣。

他在辦公室裏錄完期末考試成績,又接了通知要去三公裏外的院校參加會議。剛上車沒多久,趙雲瑾的信息就發了過來:“你在哪呢?我買了奶茶,在教學樓門口等你。”

姜呈璧揉揉眉頭,回了句:“抱歉,今天要去xxx開會,估計要很晚才能回。”

趙雲瑾有些失落,發:“那好吧,等你回來,愛你!”

姜呈璧看着手機上碩大一個飛吻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哇哦,冰山居然笑了。”旁邊同坐的同事驚訝無比,問:“你女朋友啊?”

姜呈璧連忙按熄屏幕,将手機覆在腿上,說:“差不多。”

同事稱奇:“果然帥哥都搶手,你課上那些女同學要是知道,心都得碎成餃子餡咯。”

姜呈璧:“你說笑了。”

因姜呈璧一時半會回不來,趙雲瑾只得自己坐在教學樓外的凳子上,将兩人份的奶茶喝了個幹淨。

他将肚子撐得又漲又飽,扔完空杯子後就去洗手間裏放水,就這樣短短一段路,都讓他瞧見了意料之外的人。

那人也是gay,算是個小網紅,同樣是那種從來不缺伴的存在,常在社交媒體上發些視頻或私人照片。

聽人說他還在上學,卻不想就在姜呈璧任職的學校裏就讀。

趙雲瑾以前動過這人的心思,甚至給他發過私信,想勾搭。

雖然趙雲瑾條件不差,但圈子裏不乏比他更好的1,是以那時小網紅根本沒給他機會,直接就拒絕了。

而這次,狹路相逢,趙雲瑾趁着洗手的時候,将小網紅攔了下來,準确無誤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趙雲瑾?”意外的是,小網紅竟然記得他。

趙雲瑾:“我還以為您貴人多忘事,把我給忘了呢。”

小網紅:“怎麽會,誰還不知道你啊?圈裏有名的器大活好公狗腰。”

趙雲瑾:“就這些?”

小網紅:“本來就這些,但看了真人以後我發現,你的優點遠遠比這個多。”他手一勾,就将趙雲瑾拽了回去,一路竄到最後一個隔間裏,才停下。

趙雲瑾一挑眉,道:“公共場所,就敢這麽大膽?”

小網紅:“當然,要及時把握住機會,而且你不覺得,人來人往的地方,更有趣嗎?”

眼見他的手往自己皮帶上伸,趙雲瑾微微眯眼,問:“現在?”

小網紅:“不然呢?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我最近剛跟金主分手,你要是不出現,我今晚就去酒吧裏找新人了。現在正好,消消火。”

趙雲瑾扣住他的手,進行着自己的考量。

他早聽聞小網紅的浪蕩名聲,對這人惦記已久,送上門來的肥肉若是不吃,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可想起姜呈璧的存在,趙雲瑾又有些猶豫。

小網紅的長相,自然是比不得那人的。可盡管清冷的冰山雪蓮禁欲又勾人,手邊的薔薇卻也惹火又放肆。再說了,gay圈裏頭,又有哪個會認真,若是過上幾個月姜呈璧膩了他,分了手,豈不是又要一個人度那孤寂時光?

他定睛看了看小網紅,知道這人是那種管不住的主,pao友肯定不計其數,自己也應當只是被他撩騷的萬分之一。

當個替補吧,不得罪,也不浪費。

趙雲瑾決定跟他虛與委蛇,先嘗點甜頭再說:“這裏不太适合做全套,口?”

小網紅有些不太樂意,撅起唇嬌嗔道:“就只讓你爽?那我可有點劃不來。”

趙雲瑾一挑他的下巴,暧昧道:“來日方長。”特地将那個“日”字咬得缱绻無比,勾得小網紅咯咯笑了起來。

教學樓走廊裏,去而複返的姜呈璧正在整理材料。

他本是要去開會的,半路上卻又接到信息,說同院一個老師發了急性闌尾炎,讓他過來幫忙代下課。

副院長做了調配,找新老師替他參加會議。

開會的事得到解決,姜呈璧便趕緊搭上最近的的士,趕回了學校。

為在課上呈現出最好的狀态,他在确保教案無誤後,便準備提前去一趟洗手間。

三樓學生剛下課,擠擠攘攘,他也等不及,只能去二樓和一樓看看。

一樓沒什麽人,他匆匆解決完,正準備起身離開,就聽見一道熟悉的清亮男聲傳了過來:“這麽浪……”

小網紅話裏帶喘,說:“你也很不錯啊,有歐美血統嗎?”

趙雲瑾:“沒有,土生土長天朝人。”

小網紅:“我真想現在就跟你去酒店。”

趙雲瑾與他調笑:“今晚有約了……”

小網紅:“誰?”

趙雲瑾自然不可能說實話,信口胡謅道:“一個普通朋友,請我喝酒。”

兩人正玩得起勁,門驟然被人一把推開。

那兩人顯然沒想到會有人過來打擾,小網紅霎時間火氣直冒,而一旁的趙雲瑾則驀然僵直了身體,定睛看着外面兩眼發紅的姜呈璧。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人如此憤怒的模樣。

許是捉奸帶來的這一幕實在太過震撼,姜呈璧險些有點站不穩當。

他死也沒想到,自己不過離開這麽一小會,趙雲瑾就能跟別人在學校裏玩洗手間play。

是這人輕率到根本沒把自己當一回事,還是這樣的出軌于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飯?

一股寒意從姜呈璧頭頂直接蔓延到指尖,連心髒都宛如被放進冰窖裏凍了一個來回,咔咔地掉着冰渣子,紮得血管破碎、血肉生疼。

趙雲瑾還沒來得及說話,小網紅便怒火沖天地罵道:“你神經病啊,長了手不會敲門嗎?有沒有素質!”

而趙雲瑾想也沒想,擡腳就追了出去。

姜呈璧在洗手臺前被趙雲瑾拉住,被迫停了下來。

對面占了半面牆的鏡子,清楚地倒映着姜呈璧通紅含淚的雙眼,和趙雲瑾略顯焦急的模樣。

趙雲瑾:“你別生氣……我,我和他什麽都沒發生……就一時昏了頭了,我錯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姜呈璧整個身體都氣得打顫,倔強地不讓自己哭出來,以免惹人恥笑。

趙雲瑾:“我沒想那麽多,我就是怕……怕我們總有一天會分開。在這個圈子裏,不都是玩玩嗎?誰會認真?你一開始答應跟我交往,我的确很開心,可我也如履薄冰,生怕這樣的幸福會瞬間瓦解……”

姜呈璧閉了閉眼,兩行淚無聲無息地順着眼角滑落下來,帶走了他殘存的愛意。

他把趙雲瑾當成男朋友來看待,可在對方眼裏,也只是pao友而已。

他睜開那人緊拽的手,用平生最冷硬的腔調回了一句:“是我打擾你們了,祝趙先生玩得開心。”

他抹了一把臉,提步走出了洗手間。

等趙雲瑾整理好衣服追出來時,姜呈璧早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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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堂課,終究是沒能上得成。

姜呈璧以身體不适為由向領導請了假,卻轉身就去了酒吧。

第五十一章 從蚊子血到朱砂痣(6)【倒V章】  月老的紅線牽扯着兩人,順利的時候,能叫他們從千萬人中彼此看對眼,跨越白水黑山來相見;不順的時候,能讓他們在極近的距離裏,擦肩而過。

他很少來這種地方, 魚龍混雜,烏煙瘴氣,與他自身氣質格格不入。

為人師表, 也不好如此放縱。

可這次實在是難受得很了, 必須靠點什麽東西來麻痹自己, 才能從那層出不窮的疼痛裏抽離出來。

幾杯酒下肚,意識便已有些迷離。

Gay吧裏不乏好色之徒的存在,他才坐了這麽一會兒, 就有四五個人過來搭讪。

姜呈璧覺得惡心,卻也有點想笑。

他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搶手了?這麽多人上趕着來找他?那怎麽趙雲瑾有了他,還要去找別人?是他不夠好嗎?還是他比不得別人溫柔體貼?不夠浪?

“在這個圈子裏,不都是玩玩嗎?誰會認真?”

姜呈璧往玻璃杯裏又倒了一杯酒,回想這有些熟悉的話語, 含着淚苦笑起來。

似乎有誰, 也曾說過類似的話,随後便遠渡重洋,一去不返。

是啊,誰會認真?只有他認了真。

是他以為口頭的承諾做的了數, 以為趙雲瑾那些愛語是真心實意,以為感情可以在一起後慢慢培養……

“我, 我和他什麽都沒發生……就一時昏了頭了……”

怪他,怪他在那個當口出現在洗手間,壞了他們的好事。若是他改變行程,恐怕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吧。

是他太寂寞, 太孤獨, 才會被人一抱就軟,才會在未知根知底的情況下, 就答應趙雲瑾的交往請求。

才會狼狽得像個逃兵,愚蠢得像個傻子。惹人笑話。

“咦,你是姜老師嗎?”一道略顯驚異的聲音從旁側響起。

姜呈璧擡起頭來,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真的是你啊?我是張悅,你公共課的學生。”來人自報了姓名。

張悅?似乎有點印象。好像那天經由趙雲瑾提過一嘴,說是他的朋友。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趙雲瑾沒陪你嗎?”張悅道。

姜呈璧不想把自己的傷疤袒露在別人面前,含糊道:“他有事去了。”

張悅會意道:“诶,他呀,肯定又去找樂子了。”

姜呈璧聽出他話裏的熟稔意味,從醉意中掙出幾分清明,擡眼去看他,問:“怎麽說?”

張悅:“其實也沒什麽,他這個人看着老實,其實……”

他陡然想起姜呈璧和趙雲瑾的關系,住了嘴。

姜呈璧:“沒事,你說吧,我已經跟他分手了。”

“分手了嗎?”張悅一聽,反倒高興起來,忙道:“恭喜恭喜。早分早好,誰年輕時沒愛過幾個臭男人呢。對了姜老師,我我有幾個朋友對你很感興趣,你要加他們聯系方式嗎?”

姜呈璧指腹微微一抽,問:“他們怎麽知道我的?”

“我說的呀。你都不知道你這種類型有多搶手,大把的帥1搶着要。我真羨慕你,都好久沒開過張了。”

姜呈璧聽着他熱情洋溢的話語,只默默看着被子裏橙黃色的酒液,一滴淚落入杯中,隐匿無聲。

他自以為自己同性戀的身份,只有他和趙雲瑾兩個人知道。原來,早已經一傳十、十傳百,天下皆知了。

這就是趙雲瑾許下的承諾麽?真是薄如蟬翼,一戳即破。

酒吧裏燈光昏暗,張悅也沒發現姜呈璧的落魄,待表露完對姜呈璧受歡迎程度的羨慕,話題又兜兜轉轉,回到了趙雲瑾身上。

“姜老師,我看你不像圈子裏的人,給你提個醒。趙雲瑾那人啊,風流得很,是咱們這裏有名的pao王,不知道跟多少人睡過。他借口說有事,指不定現在正在哪個狐貍精的床上逍遙快活呢。”

想起白天在洗手間裏看到的那個小男生,姜呈璧自知張悅這話不假,笑容便越發苦澀。

他以為遇到了一段天降的感情,卻原來,自己只是那人花圃中随手培育的一朵。

連對方是什麽樣的人都不清楚,就傻乎乎地交付真心,到頭來,庸人自擾。

他将杯中酒一口飲盡,跟張悅說了聲再見,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他還以為自己多少能撐到走回家,可一出酒吧,就在路邊吐了個昏天黑地。

邊哭、邊笑,看着外頭迷糊的五顏六色的光,栽倒下去。

趙雲瑾在學校裏遍尋尋不到,便直接殺到了姜呈璧的公寓。

從白天,一直蹲到晚上,連晚飯都是随便找了路邊攤解決,生怕錯過那人丁點蹤跡。

可姜呈璧一直沒回來。

趙雲瑾責怪自己,為何不找那人要一兩片備用鑰匙,也好過這樣漫無目的的苦等。

他打那人電話,有時候是被直接挂掉,有時則是打通了卻沒人接,到最後直接變成是無法接通。

小網紅給他發來信息,問他什麽時候再約,趙雲瑾想也沒想,直接回了一個“滾”。

此刻他才明白,什麽叫做揀了芝麻丢了西瓜,什麽叫做得不償失,什麽叫做悔之晚矣。

他只盼着,盼着姜呈璧能心軟一些,畢竟再怎樣放肆,他也沒有做到最後一步,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出軌。

可這樣的解釋有用嗎?他不知道。

他完全不清楚姜呈璧對背叛的容忍度有多少,也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禮不敢保證鬧出這樣大的事後姜呈璧還會接納他。

他只能在恐慌中祈禱,在祈禱中苦等,在苦等中慚愧,在慚愧中忐忑。

從日暮,到日出,他就坐在姜呈璧公寓外的花壇處,等了整整一夜。

手機已經打得關了機,可姜呈璧一直沒回來,仿佛他徹底抛棄了這個家,也抛棄了這個對不起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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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呈璧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趙雲瑾的號碼已被拉黑,那必定不是他。

姜呈璧揉着宿醉後酸痛的腦袋,按下了接通鍵。

同事打來的。

“小姜,小姜,我聽說你昨天請病假了,現在好了嗎?”是一向與他交好的漢語言老師。

姜呈璧:“抱歉,今天睡晚了點,我是不是缺課了?”

漢語言老師:“你睡糊塗了吧,成績都錄完了,你已經沒課了。”

姜呈璧:“哦,這樣。”

漢語言老師:“是領導說,假期有全校老師的旅游活動,問你參不參加。”

往年都有旅游,姜呈璧對此興趣不大,問她:“還有呢?”

漢語言老師:“沒什麽了。哦,還有一個支教活動,去西藏的。但大家都不想去,那裏晝夜溫差大,環境也不是很好……”

姜呈璧:“什麽時候報名?”

漢語言老師:“啊?不是吧,小姜你別開玩笑啊,為期三年呢,這可不是那麽簡答的事。”

姜呈璧:“我馬上過來。”

沒管自己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對方造成了多大的化學效應,姜呈璧在酒店裏草草洗漱完,到離開時才發現門鎖上卡着張紙片,上面是張悅的留言:

“姜老師,你昨晚醉得太厲害,我就和朋友一起把你送酒店來了。房錢已付,記得第二天喝點醒酒茶。張悅留。”

姜呈璧看完紙上內容,默默說了聲謝謝,這才提步離開。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到了學校,頂着頭痛填完了申請支教的資料,無視掉那些不解的、疑惑的、關心的、勸阻的聲音,一意孤行地踏上了離開的路。

趙雲瑾等了一天一夜,又冷又餓,就去附近KFC補覺充電。

就這麽一段時間,兩人便生生錯過。

或許緣分就是這麽一回事。月老的紅線牽扯着兩人,順利的時候,能叫他們從千萬人中彼此看對眼,跨越白水黑山來相見;不順的時候,能讓他們在極近的距離裏、低頭轉身的瞬間,擦肩而過。

趙雲瑾一時間家也懶得回、班也懶得上,就天天跟個望夫石一樣,坐在門口等姜呈璧回來。

一天,又一天。

久得讓趙雲瑾都開始懷疑,姜呈璧是不是除這裏以外還有另一套房子,能讓他徹徹底底躲開自己的追逐,幹幹淨淨地斷絕來往。

家裏堵不着,趙雲瑾便去學校裏找。

可學校裏已經放了假,空蕩蕩的教學樓安靜得像墳墓一樣,辦公室也是大門緊鎖。教室裏除卻那些在假期裏還不忘努力的勤奮學生外,便再無其他。

時至今日,趙雲瑾才終于明白,自己對姜呈璧的認識到底有多淺薄。家門一鎖、聯絡一斷,就再也找不到那人的下落。

他開始像個幽靈一樣在城裏游蕩,除卻每天上班吃飯上廁所以外,便去所有姜呈璧去過的地方反複來回,期盼着上天開眼,讓自己再次見到那個人。

可上天這次似乎沒睡醒,沒讓他碰見姜呈璧,卻讓他看見了張悅。

“喲,花叢浪子,你怎麽憔悴成這樣了?沒抹護膚品嗎?還是玩多人運動被榨幹了?”張悅近來難得開了張,正是春風得意時候,剛準備出門赴男友的約會,就撞見了這不該出現在此的人。

趙雲瑾一見是他,頓時興致缺缺。

姜呈璧跟他斷絕來往以後,趙雲瑾自知有愧,把所有pao友的聯系方式都删了個幹淨,連平時慣用的約pao軟件也通通卸載,就是不想再與那些狂蜂浪蝶有丁點牽扯。

那些有興趣的他尚且懶得搭理,就更不用說張悅這種貨不對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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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從蚊子血到朱砂痣(7)【倒V章】  若說被捉奸成功時,趙雲瑾覺得自己還有挽回的機會,那現在,他就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張悅難得看他吃癟模樣, 頓時笑将起來,問:“還真是啊?你雖然年紀輕輕,但也沒必要這麽放縱吧。當心咯, 少來不知精珍貴, 老來對菊空流淚。”

趙雲瑾心情不好, 自然沒什麽好話:“你才多人運動,你才空流淚。”

張悅:“哼,我可不會。人家最近找了個顏正身材好的帥哥, 正潇灑呢,哪像你,失戀單身狗!”

趙雲瑾聽出他話裏的端倪,忙拉住他,問:“什麽意思?你怎麽知道的?”

張悅:“我有什麽不知道的, 我都見着姜老師人了。你倒好, 新歡舊愛一大堆,可憐姜老師為了你,大半夜還去酒吧買醉,連家都回不了。”

趙雲瑾緊張道:“什麽買醉?你說清楚點, 他怎麽了?”

張悅看他焦急模樣,也認真了幾分, 仔細思索道:“都好久了吧,一個月前的事?那天我去xx街東頭酒吧裏玩,瞥眼看見姜老師一個人坐那裏,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別人揩他油吃他豆腐都沒反應, 就過去看了看。”

趙雲瑾問清日期,得出就是他跟小網紅劈腿當天的事, 霎時五雷轟頂。

張悅:“他模樣可憐得緊,一邊喝一邊哭。我問他是不是分手了,他也沒否認。然後我就問他要不要考慮一下找新的,我的1朋友們都喜歡美人受。他就問我怎麽知道的,我說你告訴我的呀。”

趙雲瑾越聽越火大,也終于理清了中間的關鍵。他見張悅似有所隐瞞,繼續逼問道:“還說了什麽?”

張悅:“沒什麽了呀,好了快讓開點,我要去約會了。”

趙雲瑾卻緊拽着不肯松手,道:“快告訴我,我找他找得都快瘋了。”

張悅被他掐得生疼,驚訝道:“你認真的?真沒說什麽……你不是不要他了麽,我看他傷心,就把你那點風流事說了一下……”

他見趙雲瑾臉色實在有些吓人,怕他出手打自己,忙掙開他手臂跑了出去。

趙雲瑾根本顧不得張悅的離開,滿腦子都回蕩着張悅過的那些話。

他的過往,不用張悅說,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游戲人間、pao友無數、居無定所、浪蕩無涯。

難怪,難怪姜呈璧會消失得這樣徹底,難怪他連電話都不接一個,難怪他連家都不回……

若說被捉奸成功時,趙雲瑾覺得自己還有挽回的機會,那現在,他就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系統提示:主線人物趙雲瑾愛意+5,當前愛意值75。】

趙雲瑾失魂落魄地在學校附近游蕩,滿腦子想的,都是姜呈璧曾說過的話。

認真,專心,不出軌,也不要将他的事情到處宣揚。

趙雲瑾也沒想到,他就跟張悅随口那麽一提,也能兜兜轉轉傳回姜呈璧耳邊。

現如今姜呈璧害怕了、失望了、逃走了,自己也沒法找到他人來解釋,只能放任誤會發酵,讓厭惡根植。

時間是一味極好的藥,能讓浮華沉澱,讓真我變得清晰明朗。

趙雲瑾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那神話裏的望夫石,在所知的所有能見到姜呈璧的地方,來回周轉,反複等待。

或許哪天,那人就回來了呢?就像第一次出現的那樣,驚豔全場。他這樣想。

可姜呈璧的家門再也沒有開過。門鎖上落了一層灰。它和這所房子都被主人遺忘,一如那個無數次到訪的男人。

跟姜呈璧在一起的時候,趙雲瑾覺得歡欣、喜悅,卻從沒深思過為什麽。

捉着那人的手,也會克制不住地去看些野花野草,例如那天的小網紅。

可等那人離開了,他才發現花草都失去了原有的香味,天空也變得黯淡下來。有時看着日光或月色下一個人孤單的陰影,都會從心底生出一股傷感。

原來他對姜呈璧的喜歡,遠比他以為的要深。

浪跡花叢的人,也渴望着安定的生活,想要每次下班以後都看到那個人,想要跟他湊在一塊說悄悄話,想每晚和他一起入睡,到了黎明時再一起醒來。

只可惜那人消失在他生命裏,連丁點痕跡都未曾留下,只餘他一人品味這寂寞與心酸,一次次在懊悔苦惱中備受煎熬。

為了找姜呈璧,他甚至去過張悅說的那間酒吧。有圈裏人認出他,過來搭讪。

“趙哥最近怎麽不出來玩了?”這是他們問得最多的一句話。

其實也無所謂受不受歡迎,自己于他們而言,也只是一個會加溫的、會說些蜜語甜言的按摩||棒。

無誰是他貼心人,無人與他共黃昏。

有一次,他實在是難受得緊了,打電話喊了開鎖公司來,撬開那扇塵封的門,進入了那間屋子裏。

姜呈璧顯然已久不在此,連屋子裏也彌漫着灰塵的氣息。

趙雲瑾費了老大功夫進來,卻什麽都沒做,只安安靜靜拿起笤帚拖把和抹布,幫那人做清理——就像以前一樣。

掃到畫室時,他回憶起與姜呈璧一起做過的那些荒唐事,眼裏彌漫上三分笑意,遂推門而入。

還是上次來時那樣,木架支棱着畫板,顏料盤畫筆扔了一地。

趙雲瑾知道這些都是姜呈璧的珍藏,沒敢動,待周轉一圈,目光便無可抑制地落到了畫布上。

是姜呈璧答應他的那張畫,只完成了一半,神韻卻已具了十分。

那時趙雲瑾只顧與姜呈璧調笑,不曾認真看過畫上內容。這次湊得近了,才發現那筆觸是前所未有的細膩與溫柔,像傾注了一生最重要的一份情,才會連細枝末節都畫得分毫畢現。

畫中人雙眸熠熠,唇邊含笑,跟趙雲瑾僞裝出的深情并不一樣,是切切實實、外放而出的愛。

原來自己在那人眼裏,是這樣的啊。

趙雲瑾觸着畫上線條,眼眶有些酸澀。

姜呈璧是認真對他的,也将他放到了最重要的位置上。可自己呢?恐怕讓他失望透頂了吧。

開學時,一切重啓。

趙雲瑾千方百計摸到學校教務處,以朋友之名,問起了姜呈璧的情況。

從同事的嘴裏,趙雲瑾獲知了姜呈璧的去向。

“西藏?”

“對,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說要去支教。那裏地處高原,氣候不好。他平時也沒見對西藏有多熱衷,這次卻踴躍得吓人,當天就把表填好,收拾東西過去了。”

趙雲瑾自然明白是因為什麽,只是這消息來得太倉促也太震撼,讓他半天沒反應過來。

“那你能給我他的聯系方式嗎?他換了號碼,我聯系不上。”為了證明自己真是姜呈璧的朋友,趙雲瑾連忙翻出之前的通話記錄。

對方看趙雲瑾也不像壞人,而電話和支教地點也是教職工都知道的事,算不得什麽秘密,便幹脆地給了他。

趙雲瑾忙不疊存下新號和地址,卻也不敢打,像揣着什麽易碎的玻璃器皿般,亦步亦趨地走出了教學樓。

一連幾天,趙雲瑾都在看着那個號碼出神,數次按下,又不敢撥打。

他怕,怕這好不容易要來的聯系方式,也變成驚鳥的弓弦聲。

怕姜呈璧如之前一樣,拉黑、換號。

最後,他只能将目光投向支教地點,在翻出銀行卡查清存款後,選擇了一條更艱險、更漫長的路。

西藏某村莊。

支教,和在大學裏授課,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書本內容甚至比之前更加簡單。

許是離太陽更近了,民風淳樸,也不用去理會什麽勾心鬥角、恩怨情仇。

總而言之,姜呈璧适應得還不錯。

孩子們很喜歡他,總是想方設法到他面前來找存在感,即使下了課也要纏着他一起做游戲。

姜呈璧性子冷,從小時候起就不愛與人交流,陡然掉進這一堆熱情的小天使中間,頗有些受寵若驚。

同事們都說,這是一片不毛之地,貧瘠得很。

可他卻覺得,這裏有他渴慕的寧靜,能讓他遠離俗世的喧嚣與煩惱。除卻紫外線過于強烈外,就沒什麽毛病了。

一天,又一天。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了一個多月。

有時候會想起那個人,但只要稍稍動一點念頭,就會被他拼盡全力地趕出去。或是洗衣做飯,或是埋頭看書,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也就無暇去想。

可姜呈璧沒想到,他竟能一路追到這裏來。

那是春天,高原上下起了雪。學校的校長過來尋他,說是有朋友來找。

姜呈璧覺得很疑惑,因為據他所知,他并沒有什麽能稱得上是朋友的存在。

當他抱着這樣的疑惑走出門去時,就在地平線的那端,看到了逆着風雪而來的人,趙雲瑾。

一個多月沒見,趙雲瑾顯得分外熱情,上來就一副熟人模樣,伸手來摸他的頭發:“你怎麽把頭發剪了,我還是第一次看你短發的樣子。”

姜呈璧将臉一扭,那只手就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還是校長率先打破了沉默,招呼趙雲瑾進去,喝點酥油茶。

片刻後,趙雲瑾坐在火爐邊,跟校長和送他來的牧民抱怨,說:“我來之前沒多想,穿了身長衣長褲就上路了。沒想到西藏春天了還下雪,被凍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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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從蚊子血到朱砂痣(8)【倒V章,倒V結束】  “剪了頭發、換了號碼、改了住址,一副要跟過去一刀兩斷的做派。我就這麽讓你讨厭麽?”

他嘴上不得閑, 眼睛卻一直在往姜呈璧的方向看——那人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生疏得像個陌生人。

距離能避開接觸,卻擋不了聲音。

姜呈璧坐在一旁, 聽趙雲瑾和他們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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