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難民
第46章 難民
直下了整整半個月,就連識君閣地上鋪着的青磚也有好些松動了。
一如曲仲猜測的那樣,溪川郡城外護城河最終溢水,水全部倒灌進了城內地勢矮些的東面。
首當其沖就是那些勳貴和世家的府邸遭了秧。
曲昭見狀不對,下大雨的第五日就把許氏和羅氏曲良送到了識君閣,只有自己留在了府裏。
果然,第八日水開始倒灌,這些大戶人家都開始逃命。
曲仲的識君閣竟然成了他們的首選之地。
無法,這來的人裏面全都是識君閣的老主顧,曲仲打開大門收留了這些人。
反正..
本着奸商的光輝形象,收到的銀子和銀票也是成翻倍的增長。
好些老爺子為了最好的房間,甚至開出了百兩銀子一晚的價碼。
霎時,識君閣的三棟客棧立刻就住得滿滿的了。
就連小厮丫鬟們住的院子也擠得滿滿當當的。
反倒是西面的老百姓們這水還淹的不深,将将到小腿的地步。
好些人都打算好了往西邊逃難去了。
半月後,雨終于停了,太陽穿破雲層終于出現在灰了半個月的溪川郡上空。
Advertisement
“雨停了”
這回是真的停了,湛藍的天空上一朵雲都沒有。
曲仲半個月後第一次踏上識君閣室外的地面。
噗嗤--
腳剛踩下去,腳下的青磚裏擠出了不少的泥水,濺了他一褲腳。
看來這地面底下已經積水不少了。
“常豐,先找人夯實地面,然後開始搭棚子吧。”
轉頭跟追上來的常豐吩咐,曲仲甩了甩腳上的泥,渾不在意地繼續往前走。
這段時間要做的事很多,常豐早就習慣随手帶着炭筆和小冊子。
按照曲仲教的那樣,順手就記在了冊子上,就怕一會忘記了。
“知道了,少爺,你您看客棧裏住的那些老爺少爺們該怎麽辦?”
提起這個常豐就頭疼,特別是這些少爺和小姐,簡直都是金貴人兒。
吃的喝的要求還挺多,明明是來逃難的,竟然還嫌棄日子無聊,讓他們找人來說書。
不過...
少爺也真是厲害。
反正說書先生也是閑着,要說書可以啊,還可以去房裏給一家人單獨說。
五百兩銀子一場,要聽就掏銀子。
這就是老百姓們常說的那種坐地起價的奸商。
不過,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告訴他們,識君閣要敞開大門收留難民了..”
才走了幾步,臉上就火辣辣得疼,曲仲用扇子扇了幾下,才緩解了絲灼熱。
既然不願意走,那麽就留下來做好事。
反正他們帶了這麽多的丫鬟小厮,正好打下手。
而且,這布粥不得要銀子嗎。
找人捐啊,這裏剛好這麽多有錢人。
捐錢...
“曲卓你去請老成王來。”
轉頭對不遠處帶着曲良正在踩青磚玩耍的曲卓吩咐道,曲仲腦子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羅小二,說書館裏的油布可以運出來建帳篷了。”
“常運,你帶人準備去西門,吃穿用度的人都帶上。”
“劉掌櫃.你去廚房,吃食可以安排上了。”
“成季,客棧裏的那些人就交給你了,從明天開始廚房裏沒吃的給他們提供了。”
“小豆子,你帶着人用車輪碾一遍這些青磚地。”
“張掌櫃,打掃地面的事就交給您了。”
“張娃子,你們有搭棚子的經驗,你跟羅小二一起搭棚子。”
有條不紊地安排着,曲仲腦子裏迅速地過着還要安排的事。
“算了,我和常運一起去西門。”想了半晌,曲仲還是決定自己去西門。
快一個月沒有出門了,曲仲也想知道溪川郡外是個什麽情況。
“有事就找杜少爺和常豐總管。”轉頭看着圍上來的人,曲仲最後吩咐。
“知道了,少爺。”
衆人齊聲回答,臉上都帶着隐隐地興奮。
曲仲把衣擺塞進腰帶,攏了攏長發就打算轉身。
“成季,一會老成王來了,該說什麽你曉得的吧。”
突然又想起剛才讓曲卓去請人的事,曲仲忙又轉身高聲喊住了杜成季。
“知道,把人趕走就行,趕不走就讓他們捐銀子。”
杜成季頭也沒回得高聲回答,還不忘舉手做了個抓錢的動作。
“哈哈哈..”
周圍傳來一陣大笑,壓在衆人頭上許多天的陰霾一掃而空。
只要活着,就還有希望不是嗎!
“走吧!”
得到滿意答複,曲仲也顧不上去換鞋子了,轉身就招呼常運。
“曲仲,曲仲,你先別走。”
“少爺,老爺子們來了。”常運還未轉身,恰巧看見了杵着拐杖在小厮攙扶下的幾人。
溪川郡淹水,這許府和姚府當然也不能幸免,兩位老爺子和家眷早早就被送了過來。
不過曲仲也好幾天沒見着人了。
這雨這麽大,誰沒事還去串門。
“哎喲!您幾位可慢着些。”眼看着幾人都被濺的滿腳泥水,曲仲額頭開始發緊。
有什麽急事,這是。
“你是要去西門?”
姚光耀人還走近,就扯着嗓門說。
曲仲點點頭,等着他說接下來的話。
“那我們幾個老家夥一起去。”終于氣喘籲籲地趕到,許善詳急迫地說。
額角一跳,曲仲不明所以地看着幾個老爺子。
有他的外祖父和姚光耀老爺,另外的就是他們小團體裏禮部尚書的父親,丁語堂老爺子,還有柱國候府的老侯爺馮拓。
這四人加上沒有來的老成王,是曲仲前幾年最大的噩夢。
特別是五人齊齊罵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耳膜都能起老繭了。
“路途颠簸,您幾位還是在院子裏休息可好?”
低下身段,曲仲好聲好氣地跟幾人商量,不能在耽誤時間了。
“我們去幫你掌掌眼,省得混進些意圖不軌的人。”
馮老侯爺叉腰,他是幾人裏面唯一沒有杵拐杖的人,所以看上去也是最年輕的。
“掌眼?”
扶住額頭,曲仲哀嚎。
“別啰嗦了,快走。”
姚光耀才不等曲仲再說什麽,自顧自的地揮舞着拐杖往前走了。
一直跟在他身邊服侍的柳叔歉意地看了曲仲一眼,無奈跟上。
“走吧,老頭子也是怕你吃虧。”
拍了拍曲仲的手臂,許善詳嘆了口氣然後也跟了上去。
姚光耀這老匹夫他還不了解,嘴硬心軟的家夥,說什麽掌眼。
不過就是怕曲仲這麽高調的動作引得那個老皇帝猜忌,現在有了他們幾個老家夥在前面。
也算是給他安了個擋箭牌罷了。
可這話說出來,就是讓人讨嫌。
就算無奈,曲仲也不得不跟上,不想在這些事上浪費時間。
***
西城門
“官老爺,您放我們進去吧,我家孩子病了。”
“我家老婆子也受涼了,眼瞅着就快不行了。”
“讓我們進去吧,我們都在城門外等了兩天了。”
“是啊,官老爺求你們了。”
看着這些衣衫褴褛,而且全部都是濕淋淋的老百姓們,守城官眼眶也有些濕潤。
他也是農家出生,當然知道這些老百姓們現在有多絕望。
可是他得到的命令是必須城內有親屬的才能進去,或者有人來接,現在有銀子都進不了城。
“你們快想想,有沒有遠房親戚在城裏。”
守城官只能這麽一遍遍的重複着,然後看着他們的眼神瞬間灰暗下去。
再然後就是絕望地退回了原地,雙眼麻木地等着死亡。
新的一輪人又湧了上來,周而複始,無限循環。
漸漸的人群裏真的有人扛不住倒下了,發熱的老年人和孩子們不在少數。
朝廷安排的粥棚全部設立在了東城門,從城內走兩個時辰就能走到,可要從城門外走,恐怕得走上一天一夜。
所以就算守城官再三勸告,也有好些人家沒打算離開。
他們都是拖家帶口的,或者是家裏有生病的老人和孩子,若再走上一天一夜恐怕會死在半路上。
嘆了口氣,守城官無奈地退回緊閉的城門前,心裏也是充滿了怨怼。
如果朝廷能在西城門設立粥棚,就不會有現在的這種情況發生。
為什麽不設立。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山民。
西城外就是連綿的大山,由于地勢不平,村落極少。
倒是山上依靠打獵為生的山民不少,這些人連農這個階級都算不上。
所以朝廷才明晃晃地這樣視而不見。
踢踏,踢踏...
守城官豎起耳朵,城門內傳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他心裏一喜,以為朝廷終于派人來了。
可是等了半晌,城門都沒打開。
他有些着急,耳朵貼在城門上,想聽聽裏面說了些什麽。
可這城門這麽厚,怎麽可能聽得見聲音。
遺憾地回頭,對着雙眼亮晶晶看着他的人群搖了搖頭,守城官也遺憾地嘆了口氣。
咯吱---吱----
沉重地城門終于被拉開,城外的難民們激動地起身,紛紛看向大門處。
朝廷終于派人來了,他們終于不會餓死了。
後面躺着的人看不清前面的情況,可看人都站起來了,也知道他們這是有救了。
“妮兒,馬上就有吃的了。”
許老大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兒,淚水奪眶而出,他們從山上下來走了七天七夜。
爹娘都發了熱,沒扛過去,死了。
好不容易扛到城門前,不僅進不去,連吃的都沒有,孩子和媳婦又都發了熱,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也開始覺得絕望了。
“是啊,我們能活下去了。”
“我們有吃的了。”
人群還開始沸騰,大家都站起身努力地朝前面望去。
直到...
他們看到出門來的是一個穿着青色長衫的年輕人,看穿着打扮只是一個富家公子。
“不是官老爺,是個少爺。”
眼尖的立馬瞧見了前面的情況,扯着嗓子大聲地喊着。
頓時,好些人跌坐了回去,很多的婦人甚至捂着臉痛哭了起來。
“少爺,您要接誰。”
守城官也失望不已,這出來的竟然是個富家少爺,而且後面還跟着好幾個老爺。
大略地掃了掃,他還以為這是來接自己遠房親戚的,于是才這麽問道。
“我是識君閣的東家,我們識君閣可以安排一些難民。”
朝着守城官拱了拱手,曲仲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曲仲的話就像是天籁之音響起,守城官激動地都有些結巴了:“識君...識君閣?”
“沒錯,事不宜遲,我先安排發熱的人先上馬車。”
勉強地扯着唇角一笑,曲仲朝後面揮了揮手。
他帶來的幾十人立馬散開,手上都拿着本冊子,開始有條不紊地大聲喊話:“家裏有人發熱的小孩子和老人來我這登記。”
人群中開始騷動,不停地有人擠上去。
“告訴他們再擠誰都進不去。”冷着眉眼瞧了眼守城官,曲仲背着手說道。
守城官心裏一驚,立馬從腰間抽出刀大聲地吼道:“都給我安靜下來,都想死嗎?”
識君閣的大名溪川郡誰不知道,這位東家聽說可是臨陽侯世子,性子陰晴不定,可是個有名的纨绔。
如果這些人引得曲仲不高興了,真的有可能一個都不救了,
效果不明顯,守城官見曲仲的神色越來越冷,連忙朝着身後揮了揮手。
守城将士們見狀立馬四散開來,舉着刀把人全趕回了原位。
往前走了幾步,曲仲面無表情說道:“既然你們不願謙讓,那這人就由我們自己來選。”
說完,他就踱步進了人堆。
“我們也來。”跟着來的幾個老爺子也不甘落後地上前。
“你們先進城門,有人在裏面登記。”指着一個明顯已經發燒的孩子,曲仲說道。
情況比他想的還糟糕,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了感冒發燒的情況。
“你們家”
“你們家”
“你. 你. 你。”
加快了步伐,凡是見家裏有小孩子和老人的,曲仲都立馬指了指。
然後那些守城的将士立馬會意,帶着這些人步履蹒跚地進了城門。
就在最早一批人進城門的時候,他們看見官道不遠處一輛接着一輛的馬車往這邊來。
“這是哪家善人救了我們。”
其中一個明顯是讀書人打扮的老者面露感激地說道。
這些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朝廷派來的,肯定是哪家大戶人家派來的。
“這是識君閣啊。”守城将士面帶笑意地說道:“剛才那個青衣的就是曲閣主。”
識君閣--
如雷貫耳。
老者身子一震,接着雙手合十地朝天拜了拜:“活菩薩,活菩薩。”
“老人,孩子們上車,其他人走路。”
常運站在馬車前,指揮夥計把帶來的油布和糧食卸下來,然後領着登記好的人依次上馬車。
一但等馬車裝滿了一車人,就立馬示意車夫可以走了。
“常運總管,現在可以開始搭粥棚了嗎?”
負責煮粥的盧大廚迫不及待地問道。
“少爺說東西齊了就可以開始了。”常運沒擡頭,指了指城門外左邊的角落說道。
“知道了。”得了授意,盧大廚回頭一揮手:“兄弟們,操上家夥什走着。”
呼啦啦的一群人開始推着板車往城門外走着。
前幾日,他們就在少爺的安排下,開始學習搭棚子,生火的練習,說是到時耽擱時間。
所以現在他們一到了地方,立馬就開始有條不紊地動了起來。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棚子搭好了,粥也熬上了。
用脖頸上挂着的布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盧大廚看向曲仲在的方向。
他面容冷峻地指着一家又一家的人,就算被一個青年男子抱住了小腿也面不改色地蹬開繼續走。
“你瞧少爺,咋跟平時不一樣了。”
趁着熬粥的空隙,盧大廚撞了撞身邊站着的趙管事,不解地問道。
“這些人,你給他們好臉色,這些人就順杆往上爬你信不信。”
不屑地暼了眼那邊被少爺蹬開的年輕人,趙管事撇撇嘴。
他就是九年前被曲仲買回來的幾家人裏趙老頭的孫子。
九年前他家也是逃難來的,一路上見多了世态炎涼,對這些為了活着而無所不用其極的人還是挺了解的。
如果不是少爺一路上冷漠的神色震住了這些人,恐怕早就寸步難行了。
“那倒也是,幸好我們是識君閣的人。”
盧大廚在廚房幹了塊六年,養得肥頭大耳的,跟眼前的這些災民形成了鮮明對比。
“快幹活吧,事兒還多着呢。”
用大木棍使勁攪了下鍋裏,趙管事額頭上浸出一層汗。
這粥稠得連棍子都不好攪動,其實跟幹飯也差不離了。
鍋裏的香味漸漸傳了出去,還夾雜着那邊已經上鍋的雜糧饅頭傳出來的香味。
“是粥,你們瞧。是粥。”坐得近些的人使勁嗅着空氣傳來的飯香味。
如果不是守城的官兵在他們前面站了一大排,恐怕這些人早就擠了上去。
“你們瞧,還有鹹菜。”
一個高個子的男子早就忍耐不住站了起來。
當看見那些帶着些紅亮顏色的鹹菜被從桶裏舀出來時,忍不住高聲驚呼。
“站好,站好,一會都有。”
守城官姓陳,看曲仲帶來的人開始煮粥,就帶着人自動開始維持秩序。
這識君閣真是財大氣粗,瞧瞧端出來的這些東西,跟普通人家吃的也差不多了。
一路走來,曲仲不僅是點着要帶走的人家,一路上也在大概算着西城外的人數。
從城門一直走到官道旁,總共走了半個時辰。
人數他大概也數了出來,應該在二萬五千人到三萬人之間。
這才是這兩天湧上來的,還有些遠的估計過一兩天才能到。
嘆了口氣,曲仲腳步沉重地往回走。
識君閣最多只能容納下兩萬人左右,這還是超高負荷的情況下。
今天他初初點的人數大概有四千人左右,這也是為了後來的難民留下些位置。
“就這些吧。”轉頭朝大贏吩咐了聲,曲仲一邊搖頭一邊往回走。
“曲叔叔.咳咳.咳咳。”
突然。
人堆裏傳出來好幾聲很微弱的喊聲。
這聲音在曲仲過去之時就已經有了,只是他當時太專注沒有聽見。
就算是他現在往回走,這聲音還是沒聽見,直到自己的褲腳又被拉住了。
這一路走來遇到這樣的情況數不勝數,所以曲仲下意識的想收回腿,可就是這聲微弱的曲叔叔讓他停下了腳步。
低頭一看,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男子正匍匐在地上。
背上還有些帶着泥水的腳印。
“我是姜正,咳咳。”雙手努力的抱住曲仲的褲腳,姜正覺得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姜正...
誰...
“姜..你是曲卓的同窗。”
終于從記憶裏把這號人給找了出來,曲仲蹲下身扒開了他臉上的濕發。
果然是那個個子細長的農家小子。
這姜正和曲昭關系挺好,還跟着回了幾次識君閣。
每次見着曲仲都是不卑不亢地叫叔叔,從來沒有因為自己農家子的身份有絲毫膽怯。
“大贏,把人背上車,快。”
扒開頭發露出了臉,曲仲才發現他已經發了高燒,臉都燒得通紅了。
“我爹,娘和弟弟還在後面。”艱難地說出最後一句話,姜正脖子一歪暈了過去。
“你先送去邊上讓大夫診脈。”
轉頭對大贏吩咐,等人已經被送到城門口的大夫那,曲仲才起身沖着周圍吼:“誰是姜正的家人?”
“誰是姜正的家人。”不知道為何一家人沒在一塊,曲仲只是一邊走一邊吼。
“我們是,我們是。”
已經走到了官道旁的草叢邊,終于有人回應。
“把人帶走。”
一句廢話沒有,曲仲回頭對身後的夥計們交代。
“我家正兒在何處,我們要等正兒。”
婦人扭着身子不願意跟夥計們走,只是固執的要等姜正來。
“姜少爺在前面診脈,你們快來。”
夥計也沒生氣,好聲好氣地繼續勸。
曲仲捏了捏眉心,擡起的手正好碰到了從旁邊走過來的姚光耀。
“走吧,先回識君閣,咱們留人在這就行。”
從早上出發,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他們一行人不僅沒吃飯,連口水都沒喝。
扶着老爺子往回走,曲仲搖了搖頭:“我等棚子搭好就走。”
自己比起這幾個老爺可是年輕了不少。
而且晚上估計還會有一批人來,按照他當初對地域志地研究,西邊的山林裏估計住有五萬人左右。
就是雨停了才走,今夜估計也快到了。
“随你吧,注意着些身子。”
姚光耀捶捶酸痛的腰,不得不承認自己真是老了。
若是還執意留在這裏,恐怕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成為拖累。
送走了一臉疲色的四個老爺子,曲仲爬上城樓朝遠處眺望了半晌。
果然,很遠的官道處,散落着好些人群,螞蟻一樣地朝城門這邊在移動。
“大贏,你跟這批馬車回去,然後再取些油布來。”
嘆了口氣,曲仲攤開賬本,詳細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東西。
大贏亦步亦趨地跟在曲仲身後,手裏還握着個木棒,一副要保護曲仲的樣子。
“知道了,少爺。”雖然不願意離開,大贏還是不舍的轉身。
“讓杜成季去找姚文軒,說咱們銀子不夠。”
望着城門下的難民群,曲仲長嘆一口氣。
這就是個無底洞啊....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