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科舉文裏的二叔

第54章 科舉文裏的二叔

第二天天還沒亮,曲仲就頂着發腫的耳朵起了個大早。

默默忍受着劉氏的白眼洗臉吃飯。

“你倆還不快些,我不帶你們了。”

三個兒子,反倒是年紀最小的曲修綏最是利索,早早地就自己穿好了衣裳。

最磨蹭地就要屬曲修齊,現在眼角的眼屎都還沒擦幹淨,被曲仲一催,連外裳地衣袖都穿錯了。

“哎喲,我的祖宗。”

劉氏罵罵咧咧地走上來,一邊給孩子重穿衣服,一邊橫了曲仲幾眼。

“咳咳,我先去院門口等你們啊。”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曲仲背着背簍溜出了大門。

他昨天算是真正見識到劉氏的戰鬥力了,那手勁扭的耳朵能直接來個三百六十度轉體。

揉了揉還在隐隐發燙的耳朵,曲仲無奈地聳了聳肩頭。

好男不跟女鬥。

清晨的曲家灣空氣裏都隐隐夾雜着一股泥土的清香。

偶爾還會有一陣陣牛屎的味道傳過來。

曲仲就蹲坐在門口,腦子裏想起自己在外公外婆家生活的幾年。

那時候的他也是吃了不少外婆的竹條。

最狠的一次是他把炮仗塞在了牛屎裏,炸地滿院牆都是,那次外婆手裏的竹條都打斷了。

好想回去看看過了這麽多年,院牆上的痕跡還在不在。

“不會變成化石了吧。”

托着腦袋,曲仲嘟囔。

“曲二叔,去趕集呢。”

正想得出神,一道捏着嗓子的尖細聲音響起,吓了曲仲一跳。

“吓死人了,鬼叫啥。”

這會天還沒怎麽亮呢,被這麽個聲音一吓,曲仲立馬罵出了聲。

等他拍拍胸口轉頭去看,才發現孟春元挎着個籃子正委委屈屈地站在旁邊孟家的大門口。

手指間還絞着一條看不出顏色的帕子。

呵呵!這還委屈上了。

“哦,孟大妮啊,叔沒瞧着人,對不住了啊。”

皮笑肉不笑地應付了兩句,曲仲就沒打算搭理人了。

大妮--

被曲仲的稱呼噎了一下,孟春元不自覺地沉下了臉。

她這個名字十幾年都沒人叫過了。

這曲二叔莫不是故意寒碜她呢。

“哼!”

冷哼一聲,孟春元跺了跺腳,轉身進了自己家門。

反正以後這曲仲也是被分出去的一個早死鬼,她也犯不着給他好臉子瞧。

還有他那三個兒子,不過是一窩子臭蟲罷了。

眼皮都沒擡,曲仲連個眼神都沒舍得給她,只自顧自地挪動着冰涼的屁股。

這木頭做的門檻也這麽冰...

“爹,我們走吧。”

曲修齊牽着曲修綏從門檻旁邊擠出來,目光灼灼地盯着曲仲。

臭小子..

艱難起身,曲仲理了理坐皺的衣角。

今天為了上縣城,他特意穿了櫃子裏最好的一套衣裳,甚至好好刮了胡子。

饒是這樣,曲仲覺得除了自己臉,其他地方還是不能看。

這衣裳不知道是哪年買的,本來是深青色粗布,可現在早就成了灰色,連袖口都磨毛了。

“爹,還不走。”

曲修合背着個曲老頭專門做的小籮筐,回頭問。

爺爺都說了,他們走路去縣城要兩個時辰,得快些走。

“來了來了,你背的啥?”

曲仲起身,低頭去看框子裏裝着的東西。

“咱們的午食啊。”

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曲修合不明所以地看着曲仲。

他們肯定要晌午之後才能到縣城了,難道餓着肚子走路?

額--

臭小子--

“看看不行啊。”

氣鼓鼓地幾步超過了幾人,曲仲才不告訴幾人他們要坐馬車去呢。

走三四個小時,何況還要抱着曲修綏,他才不是傻子呢。

明明半小時的馬車就能到,何必去遭那罪。

“爹,你抱着修綏啊。”

看曲仲幾步就竄到了前面,曲修齊扯着曲修綏就往前面趕。

跑得太快,還把跟不上步子的曲修綏給絆到了。

“爹...嗚嗚嗚..”

父子四人才走出大門沒幾步,曲修綏的哭聲就把在院裏的劉氏給吸引來了。

“曲老二,你是皮還癢是不是。”

隔着道院牆,劉氏的大嗓門響起,驚得剛進門的孟春元暗罵了聲潑婦。

曲仲都能想象到她叉着腰,吊着三角眼的樣子。

“抱抱抱。”

一把抱起曲修綏,曲仲左手扯着曲修合,父子三人夾着尾巴一聲不吭地小跑起來。

直到跑到官道上,曲仲才大大呼出口氣。

被老娘支配的恐懼...

“爹,咱們去縣城買啥啊。”挑挑揀揀從曲修合背簍裏拿了個黑面饅頭,曲修齊才問道。

低頭看了一眼,曲仲笑:“修齊,爹考考你,尊老後面是什麽?”

以為曲仲這是在考自己呢,曲修齊連忙順嘴就接了下句:“愛幼。”

答完,還特別自豪地挑了挑眉頭,就等着被誇。

“那你讓弟弟背背簍。。。”

陰恻恻地瞟了傻兒子兩眼,曲仲朝曲修合努了努嘴。

大的手裏握着個饅頭,甩着兩只胳膊,看起來好不惬意。

而小的那個哼哧哼哧地背着,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被曲仲一瞅,曲修齊立馬把饅頭塞在嘴裏,忙不疊地把背簍換到自己背上。

他也是一時大意了,怎麽就忘記了這茬。

“回去抄寫一百遍。”

嚴格奉行一天不罰上房揭瓦的教育理念,曲仲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又罰..”

一陣哀嚎,曲修齊不敢質問曲仲,只能用力地踢着腳下的小石子出氣。

以前曲家連寫字的紙都買的少,除了曲修言,其他的幾人都只能在學堂裏寫上幾個。

可自從曲仲回了家,這紙跟不要錢一樣,罰寫都成了家常便飯。

最近劉氏連引火的都是幾兄弟罰寫的草紙。

“好好看路...”

曲仲偷笑,看着曲修齊在身後跟個猴子一樣蹦跶。

他最近教孩子也教出了樂趣,看着小子們吃癟的臉,就覺得爽快。

父子三人腳程不慢,天才大亮,就已經到了鎮上。

看曲仲走的方向不是朝縣城的方向,曲修齊嘆了口氣,上前拉着人往另一邊走:“縣城往這邊。”

“你要走路去?那我們三個坐車去,就不跟你一起了。”

故意板着臉逗曲修齊,曲仲一手提着曲修合的衣領就轉身飛奔。

車馬驿站在鎮上靠近西邊的官道上,跟出鎮子的路是完全相反的兩邊。

“诶,爹,等等我..”

一邊翻着白眼,曲修齊一邊提着褲腰帶狂奔。

他這個爹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

安南縣

“這縣城真是好熱鬧啊。”

張大着嘴,曲修齊不停地四處張望。

這還是他人生第一次來縣城,立刻就被面前熱鬧的街道吸引。

因為快到中秋,這滿街上都挂滿了燈籠,街道兩邊都開滿各式的鋪子。

曲仲就站在幾人身後,揉着因為抱孩子酸軟的手臂。

見大兒子又冒傻氣,連忙伸手合上了他的嘴巴:“咱們先去吃飯。”

“吃飯?”

曲修合眼睛一亮,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好吃的,還猛地吞了下口水。

囑咐好兩兄弟牽好手,曲仲牽着最小的曲修綏徑直就去了一家面館。

雖然吃酒樓他不差錢。

可耽誤時間啊。

他還打算把東西買好了趕在天黑前回家呢。

“可我吃不下了啊。”

揉着肚子,曲修齊委屈地快要哭了。

在馬車上他啃了兩個饅頭,還喝一肚子水,現在撐得連口湯都喝不下去了。

一路上曲仲就瞧着這個傻兒子一會從背簍裏拿出些吃食來,一會丢了些什麽東西進嘴裏。

他也沒有開口提醒。

這會見他果然是什麽都吃不下了,才笑着回了四個字:“自作自受。”

誰叫這小子吃東西的時候連自己的兩個弟弟都沒想起來。

如果是分着吃了,那現在這會也正好就餓了。

無視了對面幽怨的目光,曲仲給兩個孩子要了兩碗馄饨。

等吹涼了才遞給曲修綏。

而曲修合那個小吃貨,早就迫不及待地喂進了嘴裏。

燙地他龇牙咧嘴的,都舍不得吐出來。

最後還是曲仲挑了一半自己的給他,才把這小子喂飽。

瞧着這小子人不大,快趕上個成年女子的飯量了。

曲仲回來這個把月,曲修合的體重完全成直線上升,最近下巴都圓潤了不少。

而只能看不能吃的曲修齊今天則是被深深地上了一課。

有吃的要和弟弟們一起吃。

要不後面更好吃的,就吃不到了。

雖然學習的過程不是那麽愉快,可最後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這分享不就學會了...

吃完飯,曲仲領着幾個孩子去轉了圈市場,把該買的東西都買齊了。

最後為了補昨天欠劉氏的油,曲仲進油坊還買了三十斤豆油。

等老板榨油的時間,曲仲把買好的東西全放在地上對幾個孩子說:“你們就在這等着爹,爹去書鋪一趟。”

他今天來縣城還有個目的,就是再拿些空間裏的金子換成銀子。

孩子們在身邊不好使用空間。

所以幹脆趁着這個時間,把孩子們拜托給油鋪掌櫃的,自己早去早回。

“那麻煩掌櫃的您了。”

“您放心去辦事,孩子我一定給您瞧好了。”

掌櫃答應地幹脆,還找了幾個小板凳給孩子們坐。

看孩子們早就乖乖坐在板凳上,看曲仲給他們買的小人書,他才放心地快步離開。

剛才在集市上就問好了,曲仲沒有耽擱地朝金鋪走去。

這安南縣是河州郡最大的一個縣城。

離郡城近,而且由于出了個狀元,好些出名的學院都搬到了安南縣城外。

所以這縣城裏的熱鬧程度完全不輸一個郡城。

就連這買金銀首飾的鋪子都形成了一條街。

本打算随便選一家就進去,可看見進出的人,曲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着。

腳步一轉進了對面的成衣鋪子。

再出來時,剛才還是灰頭土臉的農家漢子,一眨眼就成了溫文爾雅的俊俏公子。

上個世界當了幾十年的纨绔子可不是白當的。

啪--

手腕一轉,手裏的骨扇潇灑地轉了個圈啪的一聲打開。

再從空間裏随便抓了塊玉佩戴在腰帶上。

大拇指上的扳指也明晃晃的。

不用刻意裝,世家公子的氣質就自然流淌而出。

加上曲仲那桀骜不馴地眼神,任誰看了都會認為這是書院裏出來的哪家纨绔公子。

“掌櫃的。”

大搖大擺地踱步進金鋪,曲仲不屑地四處掃了幾眼,臉上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少爺您随便瞧瞧,可有入眼的。”

掌櫃地第一眼就看見了曲仲大拇指上的扳指。

那玉的成色讓他心頭一跳。

就這水頭和成色不是巨富就是勳貴才能買得起的,就連一般的官宦世家恐怕都戴不起。

“爺沒啥好看的,就是缺錢來賣點東西,您可要?”

自顧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曲仲翹着二郎腿從懷裏掏出了個布包随意丢到了桌上。

布袋看着就不輕,砸在桌上發出沉悶的一聲--砰。

賣東西....

掌櫃的迷糊了。

這少爺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差錢的人啊。

“您先瞧瞧,不要爺再去下家。”

用扇柄把布包往前推了推,曲仲一副無所謂地嘀咕了句:“若不是學院沒有休假..”

掌櫃的一聽立馬就明白了。

這肯定是哪家少爺在附近學院上學,沒銀子花了,所以才來賣些東西。

這縣城周圍的這些學子們,什麽文會啊畫舫啊,甚至是酒樓吟詩作對,都得花不少的銀子。

“那老朽就掌掌眼。”

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掌櫃彎着腰小心地拉開了布袋子的一角。

立刻被裏面金閃閃地金子給吓到了。

上個世界拜穿越皇帝的存在,這鐵礦方面的技術十分成熟。

所以提煉出來的黃金金光閃閃的。

跟這個世界看上去有些泛黃的金子可是天壤之別。

曲仲第一次在鎮上看見這金子的時候差點沒以為是黃銅。

“這,這,這。”

掌櫃一邊把這些東西取出來,一邊不停地感嘆着。

雖然只有三樣東西,可一樣比一樣看上去更值錢。

手镯上雕刻的牡丹花栩栩如生,簪子上鑲嵌的紅寶石也是名貴異常。

特別是那件純金打造的馬匹擺件,更是金貴。

“少爺,咱們這小店...”

雖然每一件掌櫃的都想買,可就憑他這個小店,根本沒有能力買下來。

如果東家在的話可能還有希望,就他一個掌櫃的,他也拿不了主意。

“算了,小爺換個地方吧。”

折扇一收,曲仲立刻起身,完全是沒有把這樣東西放在眼裏的神情。

這已經是他從空間裏選出來最“樸素”的東西了。

沒想到拿出來還是吓到了人。

“你等等,我找隔壁的金滿樓掌櫃來瞧瞧。”

心一橫,掌櫃的還是決定試一試,不惜透露了自己和金滿樓是一家的信息。

這樣的極品如果送回永豐城,說不得東家還會打賞他們。

這三樣東西随便哪樣,都能單拿出去當成重禮送人。

“只給你一刻,小爺還要回學院呢。”

極有眼色的小厮立馬上茶,曲仲只是瞟了一眼,随意端起來抿了一口。下意識地就皺了皺眉。、

這茶葉太苦了。

還是白水好喝....

看來确實是永豐城哪家的大少爺。

掌櫃地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立馬撩袍就去了隔壁。

只等了小半晌。

曲仲就連揉面的步驟都還沒回憶完,金滿樓的掌櫃就小跑着進了鋪子。

“快看,不要耽誤我回學院的時辰。”

翹着二郎腿,曲仲不耐煩地用扇柄點着桌面。

金滿樓的掌櫃還沒開口講話,就被曲仲的話一噎,連開口寒暄都省去了。

“少爺,打算賣個什麽價格。”

金掌櫃把金馬握在手裏就是大概地掂量了下,立刻就開口問道。

“那要看你們出得起多少銀子了,這是我祖母給我防身用的。”

既把問題推給了金掌櫃,曲仲又把這東西的來歷順帶說了遍。

金掌櫃心裏立刻有了數。

既然是老夫人交給孫子防身的,那這價格肯定也是交代過的。

“這三件金器我們金滿樓都收了,兩千兩。”

還是留了個心眼,掌櫃試探着喊了個價。

萬一遇到了個什麽都不懂的纨绔,那他送回永豐成主子那裏,恐怕也能從中撈到不少好處。

人精曲仲一瞧就知道金掌櫃在打什麽主意。

上一個世界他給許氏買了那麽多的金首飾,他估摸着這價格應該在兩千兩左右。

在這個世界應該更值錢才對,竟然被他一下砍了一半。

心真黑啊...

瞟了眼掌櫃,曲仲冷哼,二話沒說就把金镯子往布包裏丢。

最後還一把搶過了小金馬:“掌櫃這是把爺我當傻子了啊,我們羅府可丢不起這人。”

羅府....

掌櫃的心裏一跳,立馬搜索着永豐城裏姓羅的勳貴。

定國公羅恭仁...

臉色一變,金掌櫃立馬小心地拉住曲仲的衣袖,小心地陪着笑臉。

還假裝生氣地呵斥掌櫃,讓小厮立馬給上好茶。

“大水沖了龍王廟,您先坐,是老頭子眼神不好。”

殷勤地給曲仲遞上新泡好的茶盞,金掌櫃就差沒點頭哈腰了。

“兩千五百兩,別浪費小爺時辰。”

重重地把茶盞一磕,曲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玉佩。

金掌櫃重重點頭,忙不疊地招呼掌櫃去取銀票。

別說這幾件金器肯定不止這個價,就說定國公府,也是他們金滿樓的東家想巴結都找到門路的人家。

那位少爺腰間的那塊玉佩也不是凡品啊。

曾聽東家說過這安南縣的書院裏卧虎藏龍的,他現在算是徹底相信了。

聽到銀票,曲仲臉色這才好轉。

“喏,瞧好了,省得說爺騙你。”

把布袋随意地往金掌櫃懷裏一丢,曲仲這才吹了吹茶水,裝模作樣地評論了一番。

金掌櫃心痛啊..

沒見過這麽随意把幾千兩東西亂丢的人。

看曲仲神色已經緩和,金掌櫃立馬吩咐小厮去取絨布。

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把幾樣東西拿出來,用絨布小心地擦了擦上面的手指印。

直到輕手輕腳放到了盒子裏,這才舒出口氣。

掌櫃動作很快,取了一疊銀票就交給了金掌櫃。

“少爺,您數數。”

金掌櫃雙手奉上銀票,模樣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這點銀票有啥好數的。”

接過銀票,随意地往懷裏一塞,曲仲又啪地甩開了折扇。

“爺走了,下回還找你們。”

搖着折扇,曲仲神色輕松地跨步出門,連掌櫃的想說話都忽略了。

給你們機會巴結羅家...

那我不是穿幫了啊....

步履輕快地穿梭在小巷子裏,曲仲拍拍胸口的銀票。

直到覺得差不多已經沒人會注意到自己了,才又轉步去了錢莊。

“掌櫃的,這是油錢。”

雇了輛馬車,曲仲直接去到油鋪接孩子們。

“油錢?”

掌櫃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少爺,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賣過油給這個少爺。

靠--

忘記換衣裳了。

“我是那幾個孩子的爹,您忘記了?”

扒拉了兩下自己的發髻,曲仲憨憨一笑。

看書看得正專心的曲修齊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忙擡頭看去。

可見面前站着的是一個身穿寶藍色錦袍的少爺。

晃蕩了兩下自己的腦袋,還以為自己這是聽錯了。

“帶着弟弟們來取東西,咱們回家了。”

曲仲加大了聲音,無奈看着完全入了迷的幾兄弟。

也不知道自己給他們買小人書是不是做錯了。

他好像想起自己高中時看的癡迷樣子了。

“爹?爹。。。”

終于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曲仲,曲修齊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邊,還饒有興致地圍着他轉了兩圈。

“爹,爹...”

腿上接二連三地挂上了挂件,曲仲發現曲修合臉上還挂着淚珠。

“你這是咋了?”

“書裏的孩子掉進河裏淹死了,我再也不敢去河邊了。”

抱着曲仲的腿,曲修合哭地眼淚汪汪的。

收回剛才的話。

看來這小人書買的沒錯...

“走吧,走吧。”

一邊夾着個孩子,曲仲先把兩人丢上了馬車,這才轉身來拿東西。

“哇哇哇,我們坐馬車回家羅。”

兩人進了馬車就開始吱哇亂叫,興奮地讓趕車的車夫也感覺額角發緊。

這東買西買的,現在全部裝上了馬車才發現竟然裝了得有半馬車了。

“坐好,走了。”

拍拍還在亂動的兩人,曲仲才累得癱在了布匹上。

這是他為了堵住劉氏的嘴專門給家裏人買的粗布。

可剛才由于自己的疏忽,他忘記了換衣裳。

而且車裏這麽多東西,也總得找個借口。

不能光拿那五十兩銀子說事。

老話說得對...

這謊話的後面就會用無數個謊話來圓。

被劉氏支配的恐懼再次升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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