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池嶼坐在沙發上,紀校辭就蹲在她面前,半分淩厲,半分柔和。

“小池嶼喜歡哥哥嗎?”

池嶼被問懵了,下意識抿了抿唇。

還沒等池嶼開口,紀校辭擡頭望着她,和煦的像春風:“你也有征途,也有想要游到的海岸,不要在這個情窦初開的年齡,義無反顧的栽在一個人身上。”

眼前少女長睫微微閃動,瞳眸中不大不小裝得下一個波光粼粼的泉池。

“我想看到你前程似錦,繁花相送,而不是為了一個人哭。”紀校辭停了停,讓池嶼有個緩坡,繼續說着:“哥哥也沒那麽好,不能耽誤你。”

池嶼有些想哭,不是難受,不是委屈,單純的被觸動。

“可是,你不會等我的。”

事到如今,脫口而出,這份被埋葬在心底的愛意,終于有一天破土而出。

“會的。”

紀校辭這樣答着。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矜持……”池嶼突如其來的哽咽。

陽光穿透白紗窗,她的少年背着光。

一雙手再次順着她的頭發,什麽都沒回答。

池嶼沒讓淚水流淌,就這樣看着紀校辭。

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她單單覺得這個哥哥很好看,誰能想到兩個人之間有那麽多羁絆。

這次池嶼連“我喜歡你”都沒有說,就這樣被揭穿了。

她談不上輕松還是苦惱,只是透了口氣。

兩年的愛意,兩年沉浮在池底,她終于透了口氣。

過了不久,校醫就回歸崗位了,兩個人沒有太多的寒喧。

走之前紀校辭還是用兩年前哥哥的力度揉了揉池嶼的頭。

紀校辭從來沒有這麽想對一個女孩負責過,他獨來獨往,少言寡語,怎麽能栽在一個小姑娘手裏。

是心動嗎?紀校辭不敢,在他自己眼裏他從來都是一個不完美的人,不夠好的人。

他自己都是一個缺乏安全感,極度焦慮的人。

這樣的他,怎麽能給一個女孩撐好一把傘。

兒時的那些不美好的回憶,早就烙印進紀校辭的骨骼裏,根本甩不了。

他怕他就像父親一樣,抛棄了妻子,悄無聲息的奪走了母親一切。

如果不是紀父人真的很好,無差別對待紀校辭,這麽多年,他可能還含着恨意。

但他現在只想好好生活,忘記過往。

他也要和她一樣前程似錦,繁花擁簇。

自從這一次告白後,兩個人見面次數就少了更多。

加上高三緊張,很多活動高三都是不參加的,池嶼想碰見紀校辭都難。

但是那天醫務室裏面,紀校辭要她前程似錦的話,她一字一句聽進去了。

程滿盈看池嶼這麽努力,都覺得誇張。

很多時候都忍不住感嘆:“小池子,這才高一,你是刷題機器嗎?一天到晚不用停?”

時光匆匆,兩個人聯系少了很多,但不至于沒有。

池嶼放假會去借下一學期的書,偶爾也會去問問題目。

紀校辭講題一向有重點,池嶼聽完之後很有效果。

就這樣,她一路沖到了年級前五,班級第一。

高一升高二那段時間,紀校辭面臨高考,池嶼問了考場,考完最後一個科目的時候來接他。

紀校辭是第一個出考場的,記者上來就是一個采訪。

“同學你好,請問你考完了是什麽感受呢?”

“沒什麽感受。”

紀校辭确實沒什麽表情,雲淡風輕。

記者一度尴尬:“那同學,你能考到你的志願嗎?”

“能。”

“哦!這位同學很有自信嘛!大聲說出你的志願!”

“溫城醫大。”

紀校辭沒什麽起伏,記者沒帶動他。

“這位同學是想學醫嗎?”

“嗯。”

真的采訪不下去了,記者滿臉苦澀。

紀校辭在人群裏看到嬌小的池嶼,還有旁邊的紀言祠、蔣淑娴。

“您采訪完了嗎?不好意思我要找我的家人。”

“哦!可以沒問題!”

紀校辭擦身而過,池嶼朝他揮了揮手。

“哥哥你要去溫城讀書?不是很遠嗎?”

池嶼才知道,紀校辭一直沒提過。

“出去看看。”

一家人歡聲笑語,好久沒有那麽開心過了。

只是池嶼沉默了。

那邊的記者有些興奮,對着攝影師說:“剛剛采訪那個學生,長得真的好好看!”

攝影師看了看錄下來的素材,顏值确實抗打。

高一的這個寒假,有些寒冷。

這天池嶼抽空去紀校辭家玩。

端着杯熱茶坐在紀校辭身邊,就好像一開始那樣,陪在他身邊。

“哥哥,你真的要去溫城讀書嗎?”

池嶼問得認真,這是她不知道第幾次這樣問了。

“怎麽了?小金魚想我啊?”

少年手撐在沙發臂上,扶着頭,看着面前的池嶼,眼神有些迷離。

“不是,我就是覺得太遠了,飛過去都要兩小時……”池嶼垂眸,輕聲慢語:“但是呢,你能考上是最好的。”

她吹了吹熱茶,試探着抿了一口。

紀校辭淺笑:“我常回來。”

溫城和嶺南一樣是一線城市,但溫城競争更大,機會更多,裏面一流大學也多。

“你怎麽就,畢業了呀。”

小姑娘此時神奇有些可愛。

池嶼覺得上了華中就能呆在紀校辭身邊久一點,但是誰能拖住時間呢?

池嶼忽然想起紀校辭還有幾天就要生日了,之前紀校辭說的時候她偷偷記了起來。

11月12號。

“哥哥,你最想要什麽?”

紀校辭先是愣住,神情慢慢變得魅惑。

“溫城醫大的錄取通知書。”

“……”

這……她能給他搶一個過來?

“我不是問這個,是……物質上的。”池嶼不懈追問。

紀校辭思索着。

“沒什麽想要的。”

池嶼急了:“你就真的沒有什麽很想要的嗎?像是籃球?手表?衣服?”

紀校辭看着池嶼這副樣子,玩味道:“我要你給我買啊?”

“這不是你快過生日了嗎……”

池嶼憋不住了,這樣套也套不出什麽來。

紀校辭懂了。

“我說的小金魚都能實現?”

“當然了!”

紀校辭笑了笑:“那……我想要小金魚成績步步高升,考上985。”

池嶼又一次無語了。

“這個,我可以試一試,還有別的嗎?”

“沒了。”

池嶼皺眉:“就,沒了?”

“嗯,沒了。”

“你是不是想騙我學習?”池嶼每一次都上紀校辭的套,不曾缺席過。

“學習都要騙呀?那未免太不自覺了。”

池嶼擺了擺手,一杯熱茶喝完了。

“跟紀校辭你真的沒話講。”

起身去了廚房。

兩個人都沒有再提及告白風雲,只是像往常一樣相處着。

好像兩個人背地裏打好算盤,會等彼此。

等彼此功成名就。

南方的冬天是刺骨的冷。

池嶼約了顧淺淺和陸澤衍出來聚聚。

兩個女孩子大冬天也死要穿裙子,兩個人脖子上圍着厚厚的一層圍巾。

陸澤衍看着她倆很是無語。

“冷又要穿裙子?”

池嶼做了個鬼臉:“你懂個屁!”

她馬丁靴配肉色打底襪,腿纖細好看。

顧淺淺身段要比池嶼更好看一些,較為豐盈,不是池嶼那種純瘦,該有肉的地方還是有肉。

上下打量顧淺淺,她漂亮了不少,少了初中時的些許天真。

顧淺淺挽着池嶼:“小金魚,好久不見了!想我了沒有!?”

“想啦!”

陸澤衍走在後面就是給倆人提包的。

有那麽一刻,顧淺淺回頭看了看陸澤衍,她曾經那麽喜歡過的人。

陸澤衍也對上了顧淺淺的眼眸,兩個失愛之人,眼神裏戲太多。

三個人找到一家餐館坐下來吃飯,陸澤衍有意無意應和兩個少女的聊天。

就好像在初中的時候,陸澤衍坐在池嶼旁邊,看着她和前排顧淺淺聊天。

那個時候,顧淺淺眼神會飄到陸澤衍身上,帶着朦胧的愛意。

不知道兩個人聊到什麽了,池嶼問起陸澤衍:“對了,你期末考級排多少?”

“十二。”

這兩個字說出來的語氣就好像是随便考考。

池嶼轉頭就跟顧淺淺聊:“我跟你講,陸澤衍有段時間掉兩百多名去了,我還以為怎麽了,沒想到是他自己不想考!”

顧淺淺被逗笑。

“他就這個德性。”

池嶼想到上次期中考,陸澤衍不多不少卡在十五名,虧她還跑過去關心他。

陸澤衍任兩個女孩說,他只是低頭看手機,并不在意。

商場裏人聲鼎沸,三個人吃完就去看了電影,去電玩城摸魚。

一直從中午十二點玩到下午六點。

池嶼好久都沒有那麽放松過了,最後戀戀不舍的送顧淺淺上計程車。

“你回去要注意安全!”

顧淺淺點了點頭,搖下車窗。

“有陸澤衍照顧我們家小金魚我就放心了。”

陸澤衍站在暮色裏看着顧淺淺,某種意義上,他們是一種人。

“下次再聚啰~”

顧淺淺說完發車。

池嶼退回人行道,對着顧淺淺揮手告別。

她看着陸澤衍有些愣神的感覺,用手肘輕撞他。

“嗯?”

此時顧淺淺早已遠去,池嶼淡淡說了聲::“走吧,回家。”

見到許久未見的好友總是最舒服的。

紀校辭十八歲生日很快就來了,他不太喜歡過生日。

好像從小也沒人陪他過,紀父會忘記,蔣淑娴也只是送個禮物,沒什麽儀式感。

池嶼還沒想好該送什麽給紀校辭,只能提早一天去了蛋糕店。

蛋糕店的甜香氣息撲面而來,池嶼打定主意,要親手給紀校辭做一個蛋糕。

有烘培的老師在,池嶼這個手殘黨上手的很快。

刮奶油、裱花、裝飾,池嶼一氣呵成。

就差一個落款了。

“落款要寫什麽呢……”池嶼在想着。

如果只寫生日快樂,也太沒新意了。

池嶼突然想到了什麽,拿着裱花袋在巧克力片上寫字。

寫完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果然是我的文筆。”

旁邊的烘培師看了一點:“确實……不錯。”

池嶼領着蛋糕自信滿滿的離開。

第二天就是紀校辭生日,這天晚上池嶼幾乎睡不着,她聯系了韓景逸,讓他給紀校辭安排一下。

韓景逸一下就明白了,極力保證必須驚喜。

兩個人莫名其妙就串通了起來。

大抵是下午五點多,池嶼連哄帶騙把紀校辭帶到了韓景逸定好的房間。

“哥哥,韓景逸請你吃飯。”

“他請我用你告訴我?”

“他……沒手機!”

很扯,扯到池嶼都不相信。

“倆大老爺們吃飯你也去?”

“學長也請我了呀!”

池嶼就這樣拉着紀校辭到了定好的包廂。

“準備好哦!”

池嶼拉開房門。

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裏面是一群不認識的老總在敬酒,那群老幹部齊刷刷的看向兩人。

池嶼退回門口,看了眼門牌號,再看了眼手機上韓景逸給自己發的包廂。

“咳咳!走錯了走錯了!”池嶼小聲地提醒紀校辭。

“不好意思哈!各位吃好喝好!”

池嶼領着紀校辭非常非常尴尬的走出了包廂。

池嶼尬的面色痛苦。

紀校辭在一邊忍俊不禁。

“笑什麽!你剛剛也在場!”

池嶼氣鼓鼓的。

“嗯,吃好喝好。”

“……”

好不容易找到包廂,池嶼再三确認。

“我這次不可能再走錯了!”

說罷拉開門,裏面放着生日歌,韓景逸很闊氣,裝飾了氣球和花。

只不過給紀校辭安排了個全粉的……

池嶼滿臉苦澀,要不是她看到韓景逸在裏面,這全粉芭比套裝,她可能覺得她自己又走錯了。

池嶼挪着腳步,戳了戳韓景逸。

“怎麽回事,怎麽是全粉的?”

“別的顏色都賣完了。再說了,全粉不也挺可愛的嗎?”

包廂餐桌中間擺了一個蛋糕。

“咳咳!哥哥!祝你生日快樂!18歲成人禮!”

紀校辭看了一眼兩人,笑出聲。

“我很感動。”

紀校辭說的很勉強。

三個人坐下來,紀校辭看了一眼蛋糕。

“哥哥,這個蛋糕是我親手給你做噠!”

蛋糕沒有很華麗,但是……為什麽是個壽桃的形狀?

池嶼承認,她一開始是想做個愛心的,但是後來越做越像個壽桃。

紀校辭終于注意到落款。

韓景逸承認,看到這個落款他自己都可以笑三天。

“流程流程!”池嶼咬牙跟韓景逸說。

“哦哦!”

韓景逸給紀校辭帶了頂生日帽,給蠟燭點了火,關了燈。

兩個人參差不齊的歌聲正要響起。

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一句歌詞。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那個荷花形的蠟燭,炸開了,變成了盛開的荷花。

花瓣邊旋轉邊放出來些歌聲。

池嶼愁眉苦臉地看了眼韓景逸。

“你哪買的蠟燭?”

“我哪知道它會唱歌啊?”

三個人同時懵了。

還是池嶼眼疾手快,吹滅了蠟燭,一把手把荷花蠟燭從蛋糕上拔離。

“有點小插曲,不重要。”

池嶼使了個眼色給韓景逸,韓景逸拿出新的普通蠟燭,插上,點火。

兩個人繼續唱着生日歌。

紀校辭都快笑出眼淚了。

“哥哥,許個願望吧!”

紀校辭承認,這樣的生日,他從來沒有過過。

紀校辭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即使閉上眼睛也還能感覺到燭光閃爍跳躍,那種溫暖的橙黃色,紀校辭從來沒有擁有過。

許了一個短暫的願望,把蠟燭吹滅了。

池嶼不知道,紀校辭的願望裏有沒有她,但是她從14歲開始,所有的願望裏,都帶有一個名字。

紀校辭。

“生日快樂哦!”池嶼鼓掌。

這是紀校辭的成人禮,18歲了,這個歲數,總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十八歲成人禮過的很順利,至少後面的流程足夠讓紀校辭記憶深刻。

過了三天,紀校辭就去監獄看望了紀父,紀湖生。

父子兩人之間隔着玻璃。

面前的紀湖生瘦了不少,滿面胡渣,顴骨上有處瘀青,倒也沒有很邋遢,精神也是好的。

紀校辭這邊的電話響起。

“阿辭,沒記錯你今天18歲了?”

“嗯。”

還沒等紀湖生再次開口,紀校辭搶在前頭說:“蔣阿姨在門外,我說想和你單獨聊聊,紀言祠在上大學,今天不在。”

紀校辭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玻璃裏的男人只是點點頭。

“我只想問一個問題,你這一輩子,有沒有覺得對不起我媽過?”

紀湖生愣住了,他以為照顧好紀校辭,對紀母的悔意就能抵消。但實際上一點用都沒有,當紀校辭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就一點用都沒有了。

“別說我媽了,蔣阿姨都在外面等你五年,你有過悔意嗎?”

紀校辭詞藻鋒利,他很想從他父親的陰影裏擺脫,他不想成為父親這樣的人,可是無動于衷。

他不能再被心魔如此折磨下去了,他要一個結果,從紀湖生嘴裏說出來的結果。

紀湖生的聲音沙啞着從電話裏傳來:“我只對蔣有過悔意,而你的母親,我已經在她去世後把你收養,抵消了。”

他還在嘴硬。

紀校辭冷笑。

“我媽是跳河死的,她沒有留一封遺書,實際上是被你拿走了,是嗎?”

當年紀湖生去找徐舒媛,意外發現她人不在家,卻大門敞開。

裏面留下的只有一封遺書工工整整的放在餐桌上。

紀湖生顫抖地看着這字裏行間。

遺書的內容大概是:我,徐舒媛。無名無份,身如草芥,偶得一心上人,終沒能厮守,是我緣分淺薄,還是紀先生您太狠心?

只望下輩子遇見誰,嫁給誰都好,只要不是紀先生。

短短幾行字,沒有什麽後事交待,也沒提及紀湖生這個人,卻全都有關他紀湖生。

紀湖生愛徐舒媛嗎?

夕陽西下的時候,兩個人推着自行車回家。

旭日東升的時候,他們迎着朝陽嬉戲打鬧。

就這樣牽扯了十年。

徐舒媛愛了紀湖生十年,整整十年,陪他做大事,陪他創業。

都說日久生情,紀湖生也說過會娶她,可事與願違,他就這樣抛下她一走了之,娶了別人。

紀湖生拿走了那封信,或許那封信就只屬于他。

而紀校辭在紀湖生入獄後幫忙收拾房間才發現了這封遺書。

才發現了母親那麽那麽愛紀湖生。

流言蜚語聽多了紀校辭都懷疑自己的母親是不是真的錯了。

可事到如今他心疼地只有徐舒媛一個人。

沒時間沉醉于回憶與悔意裏了。

“阿辭,過去的就過去吧,行嗎?”

紀校辭冷冷地看着紀湖生:“你愛過徐舒媛嗎?”

不可否認,紀湖生愛過,深深地愛過,但也僅僅是愛過。

紀湖生低下頭,沒敢再看紀校辭。

紀校辭在電話那頭能聽到沙啞的哽咽。

“阿辭,我對不起你們……”

“沒有,你沒有對不起我,多年養育之恩我很是感激,你對不起的只有徐舒媛一人。”

紀校辭離開座位,取而代之走來的是蔣淑娴。

紀校辭不知道紀湖生怎麽想的,這麽多年來,有些事情真的過去了嗎?

他沒打算等蔣淑娴,自己打了一輛車去了墓園。

記憶中的母親是個很溫柔的人,有段時間他們家特別窮,徐舒媛省吃儉用開了家茶館,也就幾十平米的小店,結果被人砸了。

只記得那天整個茶館一片狼籍,被紅漆寫上“不要臉”、“小三”這類字眼。

徐舒媛沒有哭,只是冷靜的把茶館收拾好,三天後自殺了。

墓碑上甚至沒有照片,沒有什麽墓志銘,就只是一塊小小的墓碑。

時間過去太久了,紀校辭真的快要忘記徐舒媛長什麽樣子了。

紀校辭在路邊買了幾束白色桔梗,蹲在墓碑前輕輕擦拭灰塵污垢。

當年的紀校辭偏執,把母親的骨灰帶回了嶺南,也算是讓徐舒媛脫離了那個失樂園。

他好像遺傳了徐舒媛的冷靜,只是坐在那低語呢喃。

今天天氣不錯,秋風送爽,紀校辭就這樣在墓園坐了半天。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