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池嶼回到房間好好的冷靜了一下。

突然回想起有次程滿盈跟她的聊天。

座位前的幾個男生在面色不改地聊着些帶顏色的話題,兩個女孩子在後面聽得一清二楚。

程滿盈突然滿臉猥.瑣的湊過來:“哎!你知道嗎,其實男生都會去看那種不良網站,無一例外。”

池嶼本來不想聽,但是有有一點好奇:“你怎麽知道的?”

程滿盈來了興致:“我跟你講哦~”

于是程滿盈在池嶼耳邊講了好多她好奇的事情,聽的池嶼一身雞皮疙瘩。

“所以說?”

“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把□□。”

程滿盈誇大的表情和聲音還挺有氛圍感,但是池嶼倒是沒那麽傻,只是當她在誇誇其談。

回到現在,她發現程滿盈不是開玩笑的。

池嶼咬了咬嘴唇。

紀校辭也會看……那種網站嗎?

一整個漆黑平靜的晚上,池嶼腦海裏都不平靜的翻湧着這個問題。

最後她發現了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于是池嶼平靜的下樓吃早餐,吃完早餐去上小提琴課。

她頭發長得很快,紮起來一個不長不短的馬尾。

這哪是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這是一句話都沒跟紀校辭說。

池嶼在廚房裝水準備出門,紀校辭一只手撐到大理石臺面上,看着她。

“小金魚,一句話都不跟哥哥說,啞巴了?”

池嶼裝完水轉身離開,紀校辭像拉動物尾巴一樣輕輕拉了一下池嶼的馬尾。

“我沒有不跟你說話。”池嶼有些氣急敗壞,發生了那麽尴尬的事情,當事人明明是紀校辭,為什麽尴尬的只有她一個人?

紀校辭哼笑。

“小金魚要我對昨天晚上的事情解釋一下嗎?”

池嶼心裏嘀咕着:你直接解釋不就好了?!為什麽還要問我啊?!

紀校辭唇角上揚,眉眼頓開,似乎想到了些什麽。

他突然的不要臉起來:“那哥哥也有這個需求,看點東西不也正常?”

可能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麽流氓。

紀校辭一開始是想要哄好池嶼,把這個誤會解開的。但是後面想想,他也沒什麽好解釋的,倒不如再流氓一下下?

池嶼好歹了16歲的小姑娘了,聽到這種話到還算冷靜的下來。

“紀校辭你耍什麽流氓!”

說到底還是有些惱羞成怒,池嶼徑直離開。

“我去上課了,你自己慢慢解決你的需求吧。”

紀校辭笑着看被吓跑的小池嶼。

“16歲了,還是這麽不經吓。”

廢話,誰經得起你這樣吓?

池嶼背着琴邊氣邊快步走着。

這個男的,這麽能這麽不要臉,太不要臉了,徹底不要臉!

另一邊的紀校辭約了韓景逸打會兒球,韓景逸是不敢來了,昨天紀校辭剛說要弄死他。

紀校辭:【出來打球,弄不死你。】韓景逸乖乖就義。

結果到了球場紀校辭給了韓景逸一陣猛發力,球都往人臉上砸。

“不是我說,紀校辭你給我個快活吧?”

紀校辭不說話,投了個三分。

“昨天你給我發的那個視頻。”紀校辭喘了一口氣,這口氣喘的韓景逸心都被揪起來。

“小姑娘開門的時候我不小心點到了。”

韓景逸不厚道地笑了。

“他媽開篇高.潮,連前.戲都沒有。”

紀校辭撿起球,又是一個三分。

“你挺會挑啊?”

韓景逸在旁邊笑的不成樣子,笑的差點爬地上。

他緩了緩說:“然後呢?吓到你家池嶼了?”

“你還真好意思問。”

紀校辭沒往後說,就這點韓景逸可以笑半年。

韓景逸拍了拍紀校辭肩頭:“對不住了兄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間韓景逸腹部劇痛。

被紀校辭用膝蓋頂了一腳。

“不是我說,這個怎麽辦,小姑娘說什麽了?”

“她讓我。”紀校辭一字一句道:“好好解決需求。”

紀校辭過肩把人推地上。

韓景逸笑的合不攏嘴:“草,牛啊!承包我一年笑點!”

過了不久,單秋錦出院的消息傳來。

放學後池嶼狂奔回家,見到母親單秋季安靜的坐在院子裏織毛衣,她不顧一切扔下書包,跑過去抱住單秋錦。

“媽媽……”

單秋錦撫摸着池嶼的頭,任憑池嶼撒嬌。

“最近在蔣阿姨那住?”

單秋錦聲音還是有些虛弱。

“是啊!蔣阿姨和紀校辭哥哥待我很好。”

池嶼眼前女人會心一笑:“你沒給別人添麻煩就好。”

“我有很乖的!”池嶼在嬌嗔着。

母女兩個人坐在一起,池嶼告訴單秋錦自己上高中這段經歷,說了好多好多。

不過有些衣物都在紀家,要等到周六有空的時候再搬,池嶼戀戀不舍地回了紀家。

池嶼有些懊惱,她很想回家住,可是又很想和紀校辭繼續同居。

紀校辭待她還是很好,會晚上抽出時間給她講題,會跟她開玩笑,反正和紀校辭同居的這段時間,池嶼很開心。

池嶼帶着遲疑回到紀家。

紀校辭在擦着一個小花瓶。

“哥哥。”

“回來了?”

“嗯……我後天周六就要搬回家住了。”

紀校辭放下花瓶和抹布:“小金魚是不是舍不得哥哥?”

“我……”

确實是舍不得。

紀校辭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微微彎腰捏了捏池嶼的鼻子。

“哥哥也舍不得小金魚呢。”

這個“也”字,好像池嶼說過什麽一樣。

池嶼掰開紀校辭的手,用極其認真地語氣說:“以後你就不能給我講題了。”

池嶼眼眶突然紅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她好舍不得,明明兩個人距離已經那麽近了,同在一所學校,小區只隔了一百米。

眼看着池嶼就要哭鼻子,紀校辭略帶哄意地說:“傻瓜,周六周日來找哥哥。”

池嶼眼眶裏亮晶晶的,上下兩唇抿了抿。

“這麽大人了,還要哭鼻子?”

“誰要哭了。”

池嶼躲開紀校辭眉目間的溫情,轉過身去調整情緒。

她确實沒想過要哭,只怪淚腺太發達,鼻子一酸就想哭。

“小金魚想要回來住,哥哥給你留着房間。”

說實話吧紀校辭,你也有點舍不得。

長時間一個人的生活被另一個人打破,她加入到紀校辭的生命中,給他一點擁抱,給他傾訴的機會。

池嶼在他家住的點點滴滴他都記得。

那天晚上紀校辭沒有喝的爛醉如泥,他還記得少女擁抱他時的體溫。

輕聲跟他說:“我在。”

池嶼真的給了他很多安慰。

周六悄然來臨,紀校辭幫着池嶼搬着行李。

“在我家住了兩個多月,小金魚你到底帶了多少東西來?”

池嶼抱着琴:“那不是生活需要嘛!”

這兩個月池嶼陸陸續續回家拿了不少東西。

倒也還好,幾個人忙活了兩個小時,算是搬完了。

紀家和池家在餐館吃了頓飯,慶祝單秋錦出院。

當然了,柳素琦也在。

三個年輕人相見有些尴尬。

好在兩家人其樂融融,大人們在暢聊,年輕人就坐在一旁安靜的吃飯,偶爾搭兩句腔。

“你愛吃的甜酸排骨。”

紀校辭默默給池嶼夾菜。

“唔!謝謝哥哥。”池嶼嘴裏還嚼着東西。

紀校辭又給池嶼夾了點菜,忽然間長輩們停止了聊天,眼神向兩個人投來。

他淡定地把菜夾到池嶼碗裏。

估計蔣淑娴有些微醺:“那個池嶼啊,我覺得做我兒媳婦挺好的!又乖又可愛!”

池嶼看了看紀校辭,兩個人同時覺得有些尴尬。

“校辭啊,我一直把你當親兒子對待。”

蔣淑娴端起酒就要敬紀校辭。

紀校辭笑了笑,拿起茶替換掉了蔣淑娴手裏的酒。

“阿姨,我知道,承蒙阿姨這麽多年的照顧。”

紀校辭喝了一口茶。

蔣淑娴意猶未盡,對着不能喝酒還算清醒的單秋錦說說:“秋錦啊,你說這倆孩子還是挺般配的嘛。”

“孩子們還小呢,先不着急。”

紀校辭乘着單秋錦這句話說:“池嶼一直是我妹妹,我們兩個還沒有這個心思。”

他知道池嶼有喜歡的人,他怕她聽到這樣的話會不開心,連忙解釋。

一旁的柳素琦給聽笑了,也接着說:“是啊,人家只是哥哥妹妹。”

池嶼拿着杯子低頭喝水,一句話都沒講。

“我去上個廁所。”

“我陪你去。”紀校辭看池嶼起身要走,也想跟着一起。

池嶼音量突然加大:“不用!”

在場的人有些愣了愣。

池嶼推開包廂的門離開。

面對池嶼的離場,單秋錦只是半開着玩笑:“小姑娘脾氣都大。”

“理解理解!”

蔣淑娴也沒太當回事,只是給了個眼神給紀校辭,想讓他出去看看。

“失陪。”

紀校辭收到信號也出了包廂。

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池嶼去哪了,紀校辭只能兜圈找。

終于在餐館門口見到池嶼,她坐在長椅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紀校辭沒有急着去找她,而是靠在牆邊看着池嶼。

或許讓她一個人靜靜會好些。

南方雖然難有明顯的立秋,但蕭瑟的風還是帶着秋天的味道來臨。

少女發絲被吹起,長睫微翹,臉蛋白皙襯的唇色紅潤。

紀校辭這個角度看池嶼,确實好看。

池嶼掰着手指,略紅的指尖,滿滿的不甘。

暗戀真的好苦,怕他知道,怕他不知道。

池嶼真的好想哭一場,大哭一場。

極致又劇烈的痛苦蔓延全身,像是墜入不深不淺的池子,浮不上來,沉不下去。

于是她捂住雙眼哽咽着。

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紀校辭。

紀校辭于心不忍,走過去揉了揉池嶼頭發,池嶼沒有停止哽咽。

池嶼挪開蓋住臉的雙手,鼻頭和眼角紅的不像樣子,整張臉被淚水浸濕。

這一次哭泣,是對多次疊加的苦澀而哭。

紀校辭指腹輕輕蹭着池嶼臉上的淚水。

“喜歡一個人好苦啊,真的好苦,好苦好苦。”池嶼一邊哽咽一邊講:“為什麽啊,為什麽那麽苦啊。”

池嶼擤着鼻涕:“他為什麽不喜歡我!”

紀校辭站在池嶼面前,把她往懷裏摟。

“沒有不喜歡你,我們家小金魚那麽漂亮,怎麽會不喜歡呢?”

池嶼的哭訴停不下來:“他不喜歡我,他永遠不會喜歡我。”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哥哥妹妹的身份。

“我不是已經長大了嗎?為什麽他還是不喜歡我!”池嶼哭的撕心裂肺,一顫一顫的。

此時此刻,風起。

這暗戀,就像是止不住的咳嗽聲,難熬又難平。

紀校辭其實不知道為什麽池嶼會突然這樣哭起來,只是心疼的把她攔在懷裏。

“哭吧,哭完了就好了。”

此時此刻隔壁音樂吧傳來歌手的聲音。

“一瞬間偷走我的直覺,是你清風無邪的笑臉,模糊的視線你注視……”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是維持着這個姿勢,聽着風聲,歌聲。

記得好久以前顧淺淺對池嶼說過,陸澤衍是她的初戀,但是初戀是沒有結果的。

當時的池嶼不怕她和她的初戀沒結果,她相信會有結果的。

回到現在,這次她真的怕了,好像真的沒有結果,她連勸自己的想法都沒有,心底直接默認了初戀和暗戀是沒有結果的。

池嶼猛的擡頭:“紀校辭,你有初戀嗎?”

紀校辭愣了一下:“沒有。”

他蹲下擦拭少女哭的迷糊的臉頰。

“想說什麽?”

“我想告訴你,初戀是沒有結果的。”

而你,是我的初戀。

紀校辭只是聽着,沒有說話。

“小金魚很喜歡那個人嗎?”

池嶼低頭看着紀校辭,冷傲的臉還是一副捉摸不透的樣子。

“很喜歡很喜歡。”池嶼自己擦了一下眼淚。

“他對你不好的話,就不要喜歡他了。”

池嶼搖了搖頭:“他對我很好,只是……不喜歡我罷了。”

此時此刻,她完全理解了顧淺淺和陸澤衍。

也嘗盡了暗戀的苦頭。

她就是不夠勇敢,她不敢講,也不敢承認她喜歡紀校辭。

特別是因為紀校辭多次澄清這份感情只是哥哥妹妹,讓她越來越不敢把喜歡講出口。

她怕講出口了她就什麽都沒有了,紀校辭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對她好了,她真的害怕。

紀校辭,你真是個渣男。

實話說,哭完之後總是好多了。

但是對于紀校辭的喜歡,好像還是放不下。

少年手心的溫度,眼框中泛起的漣漪,都讓她無法抽離。

這大概就是少女最執着的一點吧———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止我喜歡你。

池嶼搬回家住了,這幾天幾乎都在備戰期中考,她和紀校辭的聯系也少了很多。

本來想着放個假能見多幾面,但是大家都在玩命學習,紀校辭連籃球都沒有去打了,池嶼實在不敢打擾。

有關唐禹,池嶼已經很少見到他了,只是在社團會聊上幾句。

期中考也終于轟轟烈烈的結束了,池嶼撕下桌上的信息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裏。

程滿盈垂頭喪氣地朝池嶼走過來。

“小池子,我完了呀……”

“又什麽了小橙子?”池嶼看慣了程滿盈這股要死不活的樣子。

“我論述題論點寫跑題了……”

“我估計也跑了吧。”

池嶼這句話說的很雲淡風輕,像是為了安慰程滿盈而故意說的。

“你個年級第三十七別跟我這個一百開外的人說話。”

高一人多,能排進前四十确實不錯,池嶼的成績在紀校辭的引導下也是進步了不少。

想當年她還是壓分進的華中,華中裏個個都是580向上走的總分,想混出頭到前五十都是很不容易的。

“小池子,你覺得你這次級排多少?”

池嶼思索了一下:“班排前五,級排前三十?”

程滿盈覺得自己在自讨苦吃,沒事問一個學霸目标是多少。

池嶼倒不是很擔心程滿盈,她月考成績一直在慢慢進步,她更在意的是陸澤衍。

陸澤衍文科成績比較拉分,上次月考直接排到一百五十多去了,還被老班劉子漾點名罵。

于是她考完偷偷去找她很久沒找過的陸澤衍去了。

陸澤衍人緣挺好,在那裏成群閑聊。

人群中的陸澤衍只是躺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幾個男同學聊天,偶爾笑笑,偶爾說接幾句話。

池嶼走過去,拍了拍陸澤衍。她示意陸澤衍到安靜一點的地方聊。

陸澤衍對着那群男同學擺了擺手,跟着池嶼到了門口走廊上。

這段時間老師還不在,大家都在教室裏聊天。

“陸澤衍,你最近狀态不對啊?”

“哪裏不對?”陸澤衍懶懶散散的。

“你之前級排才一百多名,不像你。”

作為陸澤衍多年好友,池嶼不關心一下根本就不可能。

“擔心我啊?”

陸澤衍插着兜,彎下腰靠近池嶼。

同樣是校服,穿在陸澤衍身上有一股慵懶的少年氣。

“你不想聽就算了。”

池嶼轉身就要走,被陸澤衍一把拉肩,扯了回來。

“聽啊,你想說什麽?”

“為什麽掉成績了?”

“不想考。”

陸澤衍看人的時候有幾分輕蔑,不可一世,就算面對池嶼也是如此。

“你不能這樣。”

少年被池嶼的義正嚴辭嗬到,老老實實回答:“我這次認真考了。”

“真的?”

“年級前二十沒看到我,你可以來揍我。”

池嶼被逗笑:“誰想揍你啊!不過這是你說的啊,年級前二十!”

陸澤衍相繼笑了笑:“等着。”

池嶼本想轉身直接回教室,但是她突然想到什麽,極其認真地對陸澤衍問:“你還喜歡我嗎?”

有一說一,這句話真的是渣,連池嶼都覺得自己這樣問對陸澤衍不公平。

“喜歡啊。”

陸澤衍靠在教室門旁邊的牆上。

“我算是懂你的感受了。”

“怎麽,你也愛而不得?”

陸澤衍這句話說起來莫名有些喜感。

“……”

期中考完這段時間學校沒什麽特別活動,也就池嶼他們的音樂社代表學校去參加了市裏的比賽,比賽成績不錯,全市第二。

紀校辭一向消息靈通。

紀校辭:【恭喜拿到第二名。】池嶼:【謝謝。】紀校辭:【期中考成績怎麽樣?】池嶼:【級排三十五,班八。】言簡意赅。

紀校辭:【還不錯,小金魚要繼續保持。】池嶼隔着屏幕都感覺到了紀校辭把她當女兒養。

池嶼:【知道啦。】那天出成績池嶼專門上了高三去看了紀校辭的成績,一如即往的好,還是年級第一。

只記得那面出成績的牆很高,她需要踮腳才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年級第一的他。

就好像她要追逐很久,才能夠到遙不可及的他。

夜幕低垂,池嶼摁動26鍵鍵盤,一點一點拼出他的名字。

池嶼:【紀校辭,晚安。】紀校辭:【好夢。】那頭紀校辭坐在窗邊搖椅,眼神從恍亮的手機屏幕轉移,審視着明月清風。

他回到房間開了一瓶新的卡利普和安眠藥。

不知不覺這座城市就到了秋天,雖然南方城市沒有太過顯赫的秋,但微微的寒意和不複再的蟬鳴,還是寓意着秋的到來。

次日下午,池嶼在安安靜靜地自習。

老班劉子漾走進班裏,宣布着即将發生的事。

“那個同學們!”劉子漾咳嗽了幾聲:“等會就要消防演習了,昨天叫同學們帶的毛巾,都帶了吧!”

劉子漾環顧四周,同學們紛紛拿出示意。

程滿盈很興奮,湊到池嶼耳邊就說:“消防演習就不用跑操了!”

池嶼慢條斯理的整理手帕:“你覺得華中會放過我們嗎?”

“呸呸呸!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整個班級有些吵鬧,劉子漾繼續說着注意事項。

“我們等會兒從左邊樓梯下去,可能會撞到高三的,大家要排好隊,要注意安全!”

劉子漾說完感覺沒起到震懾作用,于是加了一句:“聽明白了沒有!?”

整個班級才稀稀拉拉回應:“聽明白了!”

果真不一會警報響起,很是瘆人。

程滿盈拉着池嶼就跑,本來說要排好隊的,結果大部分人都在樓道處争先恐後的走散了。

忽然間池嶼在下樓的時候被什麽絆倒,脫離了程滿盈的掌心。

程滿盈回頭尋找池嶼,結果人潮洶湧,有些人還擠着她向前走。

“池嶼!”

“啊?我沒事!你先走。”池嶼在第一個樓梯轉角平臺的角落裏蹲了下來,明顯的感覺的腳踝部撕裂的痛感。

恍惚間人群疏散了一些,她想站起來,卻力不從心。

“過來。”

偏低沉的男音超她傳來。

她整個人被拉入一個懷裏。

“紀校辭?”

有那麽幾個瞬間,哥哥這個稱呼池嶼是真的不想再叫了。

紀校辭半摟着池嶼,一只手護住頭。

等人群疏散一些把她放在臺階上。

有一些經過的老師還要去管理班級,只是慰問了幾句讓紀校辭把人送到校醫室。

“歪腳了?”

“嗯。”

池嶼這時才注意到腳踝處紅腫不堪。

紀校辭蹲下:“背你去校醫室。”

“不……不用了。”

“這裏是一棟三樓,校醫室在三棟一樓,你确定要自己走路過去?。”紀校辭看池嶼有些遲疑:“還是要我抱你?”

池嶼立馬搖頭:“不,不用,還是背吧……”

池嶼小心翼翼地把手搭上紀校辭的肩膀,少年那股淡淡的薄荷茶香在頸間散發。

“還挺重?”

“我才八十幾斤!”

池嶼有些氣急敗壞,但是想到自己在享受他人服務,還是沒有杠下去。

紀校辭背起人來很輕松,走路都不帶喘,說她重只是逗她玩。

“你等會是不是還要去集合?”

“嗯。”

少女的鼻息在少年頸部騷動,吹的紀校辭有些癢意。

“那怎麽辦?”

紀校辭笑了:“哥哥死不了。”

池嶼沒再說話,只是安靜的被人背着,手環住紀校辭的肩膀。

14歲和16歲感覺差的好遠,16歲和18歲又離得好近。

“哥哥,你今年18了嗎?”

池嶼突然問起。

“11月生日。”

“這樣啊。”

池嶼有些忘記了,一直都是紀校辭陪池嶼過生日,她幾乎沒有參加過紀校辭的生日。

“哥哥你怎麽不過生日呀?”

這個稱呼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紀校辭頓了頓腳步:“不重要。”

生下來,就是個錯誤吧,如果不是錯誤,母親怎麽會投江,同學怎麽會欺負他。

“重要!很重要!”

兩個人胸膛貼着背脊,池嶼突然有些起伏。

紀校辭嗤笑一聲:“對于小金魚來說,很重要嗎?”

“很重要。”

當然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可是啊,我好像不太值得被小金魚當成重要的人。”

紀校辭把人背進校醫室,校醫室裏很冷清,沒想到校醫居然也去集合了。

無奈之下紀校辭只能把人放校醫室的沙發上。

他四處張望,尋找着什麽力所能及的事情。

“紀校辭,我覺得你很值得。”

紀校辭回頭,對上少女堅定不易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覺得八千多字的文章肥厚多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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