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堕落天使

“天使”來了一個新的天使寶貝，和很多新人一樣，新來的在剛開始都會比舊人更受歡迎，畢竟新人比舊人多了份新意，與大部分已經被人感到膩味的舊人自然不同，而這個新的天使寶貝比很多以前曾經是新人的舊人在一開始更受歡迎，不為別的，只因這個天使寶貝在“天使”現有所有寶貝裏曾經是被上流社會稱為白馬王子之一的燕雲。

燕雲的“藝”名叫堕落天使，宏哥之前讓他自己給自己取個名字，可等燕雲到了天使的時候，宏哥卻自動表示他已經給燕雲想好了名字，就是堕落天使，說是很适合燕雲，事實上也的确是如此，只是短短一個月內，燕雲從高高在上的有錢公子哥淪落到“天使”這樣的場所，就像是“魔”化了的天使。

雖然說曾經如何不代表就一定受歡迎，但是過去的家庭背景好，人所受的教育已經個人的素養當然是大有不同，以燕雲為例，他彈得了鋼琴，寫得了一手好字，最重要的行為舉止都能用優雅形容，甚至于因曾經在同一個環境生活，燕雲和客人們也有共同話題，能聊一些底層生活百姓所不知道的事兒，只是來“天使”這裏的客人都是為了尋樂來的，不會聊和朋友、和商場上的夥伴說的事兒就是了。

讓宏哥來說，其實就是三個字，征服感，曾經的條件越好、越優秀，讓人就算起了歪心思也不能随心所欲，如此就越能讓人産生征服的欲望，舍得大手砸錢。

宏哥猜到燕雲會受歡迎，卻沒想到他受歡迎成這樣，一個客人排着一個搶着讓燕雲陪客，甚至把未來十天的時間都排滿了，若不是“天使”不能“預訂”超過十天，也不知道會排到哪天去，只是可惜的是，燕雲就像他一開始說的，只是陪玩不陪睡，燕雲少賺了，也就代表能抽五成的他少賺了，所幸他能想開，以燕雲現在的狀況，客人們還覺得有興致，吊着客人的胃口不讓他們輕易得手，省得輕易得到的他們不會珍惜，況且時間長了，相比燕雲的想法也會改變了。

宏哥笑着賺錢，燕雲也能賺錢，甚至還多賺了客人給的小費部分，但是他卻笑不出來，以前見過的人，有些是曾經連和他爺爺談生意的資格都沒有的人，卻個個用惡心的眼神盯着他，還在點他陪客的時候對他動手動腳，盡管心裏清楚其他“員工”也是這樣的，但是他還是很難接受，惡心得想吐，幾次還真的吐了出來，幸好他都喝了酒，別人只當他是醉酒吐了，還真讓客人們知道他吐了的真正原因，不等客人發難，宏哥也不會放過他。

宏哥就等于古代青樓的鸨母，整天在“天使”裏笑眯眯地招待客人，管着他們，他還是“天使”的老板，進來“天使”後，燕雲從其他天使寶貝聊天中得知宏哥的情況，得知宏哥年輕時是個MB，甚至他現在還在賣着，只是他現在只賣給一個人，聽說對方是個黑道老大，這個黑道老大還有白路子，黑白兩道通吃，他給宏哥、給“天使”撐着腰，因此“天使”才能屹立不倒，不怕黑道找茬，也不怕白道搗亂。

燕雲對宏哥是什麽人沒興趣，但是他在意“天使”能開多久，盡管他再不喜歡現在這份“工作”卻心知肚明這是他目前賺錢最快的出路，所以他每天工作得心很累，第二天也只能咬牙繼續去上班，算着還要工作多久才能把爺爺和父親欠下的幾億債務還清，只是每次算了都會因算出來的時間很長以至于多次産生輕生的念頭卻又因放不下媽媽和妹妹苦苦掙紮着，自我安慰以前享了燕家的福，現在還了燕家的債，天經地義。

記得他以前對古代封建社會的株連刑罰深惡痛絕，卻在聽到一個說法後稍稍釋懷，“奸人得勢的時候，被牽連的人要不就直接享用了奸人用不正當的手法得到的富貴，要不就因奸人得勢時的浩大聲勢得了便利”，按照這樣算，被牽連也是有理由的，只是株連的刑罰還是太殘忍了，這和他現在的情況雖有很大的不同，道理卻是相通的，想他過去花了燕家的錢肯定超過一億，現在還幾億的債務，多出來的部分就算利息了。

為了縮短還清債務的時間，燕雲主動要求“加班”，“天使”要求員工每天工作八個小時，燕雲要求加班八個小時，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他計劃把還債的時間縮短一半，只是他酒量不好，每天最後都因為酒量不行喝醉了，無法工作，每當清醒後得知宏哥幫他把客人攔下沒讓客人們趁他喝醉的時候亂來，他就特別感激宏哥，雖說一開始就說好不陪睡，可要是客人趁機占了他的便宜，他也沒轍，燕雲一開始還擔心宏哥會背着他和客人做了某些私下約定，事實卻相反，可要不是宏哥這樣做他也不會繼續要求加班，每次喝到醉得不省人事無法工作才作罷，這是吃定宏哥不會違背他的意願把他推出去。

宏哥說，他幫他是因為這樣做是為了讓他接下來能保持住客人的興趣賺更多的錢，燕雲則隐約感覺到宏哥其實并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狠心，他其實還是很有良心的，只是良心這個詞用在一個“鸨母”身上實則有些可笑。

今天，燕雲如舊喝醉在“天使”，等他清醒過來已經是淩晨兩點，發現身上不僅是酒臭味，還有不知何止沾上的嘔吐為散發令人作嘔的氣味，。可見并沒有人在他喝醉的時候幫他清潔身上的穢物和換衣服，盡管陣陣惡臭兇猛地湧進鼻腔裏，難受的同時還有些心安。

廂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燕雲吓了一跳，看清來人是宏哥，稍稍松了一口氣。

“宏哥。”在天使可以不給客人面子，卻不能得罪宏哥，否則就別想在天使混下去了，是以燕雲和其他天使寶貝一樣對宏哥抱有某種說不清的複雜的敬意。

“我估計你也該是這個時候醒了。”宏哥沒說的是，若是燕雲還沒醒，他也會讓人用各種方法把他叫醒，因為這個時間是“天使”打烊的時候，也是那個男人所能允許的最晚時間，他必須要離開“天使”了，要是他不在“天使”，他可不能保證燕雲在包廂裏的安全，雖說他已經明說同意燕雲只陪玩，但難保有些人受到誘惑無視他說過的話，禁不住和外人裏外合應欺負燕雲，若真如此，就算他能懲罰內鬼，卻動不了那個讓燕雲真正吃虧的人，燕雲這個虧只能白吃了，畢竟他不想因為店裏的一個天使寶貝動用那個男人的力量，況且就算真的報複回去，燕雲也還是吃虧了，他也吃虧了，重點是他覺得燕雲少了個賺錢的噱頭，而他虧的則是少賺了很多錢，對他而言，少賺了本應該拿到手的錢那就是虧了。

“謝謝。”燕雲接過宏哥一個跟班遞過來的冷毛巾，把毛巾蓋在臉上，情不自禁打了個激淩，人更清醒了。

宏哥的跟班有好幾個，會做這種事的人在這些跟班裏地位最高，地位最高的兩個跟班雖然經常守在宏哥身邊，卻不聽宏哥的指揮，只負責保護宏哥的安全，聽說那是現在包養宏哥的黑道老大的人，這兩個人拽得不得了，平時非但不會和他們說笑，對着宏哥也只擺着一張冷臉。

宏哥最喜歡玩這兩個冷面黑神，老用花花語言調戲對方，讓他們兩人總害怕被他們的老大知道他們和宏哥走得很近，害怕老大吃醋生氣他們會遭殃，燕雲為此覺得他們很可憐，是以後來看到他們兇惡的樣子也不怎麽害怕了，其他天使寶貝則是認為他們兩人是自作自受，全因他們不給宏哥面子，宏哥才老逗他們，他們活該。

“我要……”

“怎麽還在這裏不回去？”

宏哥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粗壯的聲音響起，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走進包廂。

“他是你的”天使”裏新的天使寶貝？”

男人長得端正，帶着眼鏡，一副學者的模樣，卻有個與長相完全相反的粗啞聲音，燕雲本來還以為剛才聽到的聲音不是這個男人的，可是親眼看着這個男人說出和剛才一樣的聲音，由不得他不相信，只是那種不協調的微妙感還真讓人心裏不舒服。

燕雲猜到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天使裏的其他天使寶貝提到過的黑道老大，可這個男人的長相和裝扮卻和他的“職業”不怎麽相稱。

“是，他叫燕雲，想來你也聽說燕氏企業破産了，他是燕南風的孫子燕雲，燕南風失蹤，燕鄧跳樓後，為了還債，他就被我收到”天使”裏了。”宏哥笑着介紹。

不知為何，燕雲總覺得宏哥的笑容裏似乎含有着某種讓人難以理解的苦澀。

燕雲一不小心走神，男人已經來到他面前，用手夾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擡頭與他對視。

“我和燕南風打過交道，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的孫子，長得挺好看的。”男人微微勾起嘴角，在燕雲還沒反應過來前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你需錢，我有的是錢，跟一群男人是跟，跟一個男人也是跟，要不要就我跟一個人算了？保證比你陪一群人賺到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