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他們是在對山歌嗎?
自從安瑤上次怼過“雨齊”後,便發現自己文下面到處都有“雨齊”的身影,但安瑤并沒有再理會。
一來是因為每天留言的很多,安瑤不可能都能看到,二來是因為她正忙着做大事。
距離沈霁的演唱會的日子正在減少,安瑤一邊托關系買票,一邊忙着轉發各種抽沈霁演唱會門票的微博,就盼着自己能當次錦鯉,抽到門票。
某一天,安瑤前腳剛轉完一條抽獎微博,後腳“雨齊”就私聊了她。
[雨齊:想要沈霁演唱會的門票?]
安瑤看着屏幕上的話,咬着指甲,開始思考這雨齊是什麽意思。
[搖到沈寶貝:什麽意思啊?]
[雨齊:我在你是季風的份上,只要你答應我,不再寫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節,門票的事我可以幫你]
季風是沈霁的粉絲名。
“奇奇怪怪的情節?”安瑤擰眉重複着這一句話。
她又寫啥,讓雨齊覺得奇奇怪怪
哦,她想起來了。昨天新更新的那一章尺度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大。
本來那章就是她給季風的福利,這段時間她忙着準備新文就忽略了這個同人文,于是就想着新的一章給季風一個驚喜。
不出所料,新的章節一出,就連一直沉水的季風都讓她多産糧。除了這個雨齊。
雖然雨齊只評論了一串的句號,但安瑤能感受到雨齊那一顆無奈的心。
安瑤看着雨齊的話若有所思。
什麽叫門票的事他可以幫我?
一個想法在安瑤腦中呼之欲出。
她表情猙獰的打字:[原來你不是營銷號,是黃牛!]
與此同時,A城。
某處商業大樓內。
男人翹着腿慵懶的靠坐在沙發上,把玩着手中的手機,不知看到什麽,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把手機反蓋在茶幾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正在和他彙報行程的李文文聽到聲響,頓時停了話語。
李凱文見他擰着眉,眉宇間帶着些不悅,小心問道:“霁哥,怎麽呢?是我說錯什麽話了嗎?”
“沒,”沈霁偏過頭一臉認真的對李文文問道:“我看起來像營銷號嗎?”
“啊?”
李文文猝不及防的被沈霁這樣問,有些沒反應過來。
沈霁又繼續問道:“還是說我看起來像黃牛?”
說話時,他放下腿,雙手放在腿上,前傾着身子注目着李文文,莫名給人一種壓力。
李文文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她剛被公司派下來跟着沈霁,對那沈霁的臉還沒有免疫,每次看到還是會被驚豔到。
用圈內對他的描述來說就是:沈霁這張臉真的是老天爺賞飯吃。
沈霁似乎等得不耐煩,微微挑了一下眉。
李文文立馬回神,搖頭,開始她的彩虹屁:“不不,不像。您這張臉一看就是非富即貴,怎麽會像是倒賣票的黃牛。”
沈霁聽了這個回答,沒有任何表情,身子往後,靠在了沙發上,盯着手機,也不說話。
前段時間,他正在籌備演唱會時回饋給粉絲的禮物,想來想去不知道準備什麽,于是便注冊了一個小號,打算偷偷去了解粉絲的喜好。哪知道粉絲的喜好沒打探到,倒是誤打誤撞發現‘搖到沈寶貝’寫他的同人,尺度還不小。
當他把這事告訴他經紀人時,他經紀人還笑嘻嘻的和他建議把他的同人小說打印出來,給粉絲人手一本當做回饋禮物。
沈霁沒有表示任何不滿,只是淡定地取消了他經紀人的年終獎。
李文文在一旁見沈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敢打擾,默默的縮小自己的存在。
就在氣氛一再降低的時候,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沓文件走了進來。
李文文立馬一見到他就如同看到了救星:“曾哥。”
曾哥,沈霁的經紀人。
曾哥朝李文文點了一下頭後直接坐到了沈霁旁邊。
他把手上的文件遞給沈霁:“這是你演唱會的設計方案,你看看。還有下個星期江城的演出,得提前兩天出發去彩排。”
“好。”沈霁接過文件,一一确認。
旁邊的曾哥不知想到什麽,突然說道:“對了,你粉絲又給你寄了一大堆禮物到公司。我讓前臺給你抱過來了,你一會兒帶回家。”
沈霁擡眸,責備的話還沒說出口,曾哥就迅速補充道:“放心,都是粉絲寫給你的信還有一些小東西,不值錢。貴重的我都讓他們退了。”
因着這些年的默契,曾哥已經練就了只看沈霁的眼神,他就能知道沈霁要說什麽的本事。
沈霁怕粉絲破費,不讓收貴的東西。上個助理被開除就是因為沈霁發現他私下裏收了粉絲的名牌包。
沈霁聽到曾哥這樣說,便不再說話,低着頭繼續看方案,只是心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搖到沈寶貝’。
不知道粉絲的信裏會不會有‘搖到沈寶貝’。
随即,他便否定了這個答案。這麽煽情的事,依照‘搖到沈寶貝’那一點就炸的性格,想必是不會做出事。
‘叩叩叩~’
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
曾哥朝門口喊道:“進。”
前臺抱着一個紙箱子進來了。
曾哥出言:“就放桌上吧。”
前臺也是沈霁的粉絲,為了多看幾眼沈霁,故意挑着地方把紙箱子放在沈霁面前。
沈霁看到自己眼前的光亮忽然被遮住,留下一道陰影。
他眼皮微擡,輕輕掃過桌上的紙箱,瞬間被最上方的一個厚達一本五三的粉色小本子所吸引。
他實在好奇,這位粉絲到底寫了些什麽,能有一本書這麽厚。
他伸手拿過粉紅色小本打開,只見第一頁最下方印着‘搖到沈寶貝獨家定制’九個字。
沈霁面無表情的關上了本子。
他突然不想知道這位粉絲寫了什麽。
萬裏無雲,難得的好天氣。
夕陽從樹縫中穿過,落到地上形成幾道斑駁的影子。
還沒到表演的時間,體育館外,已經陸陸續續的站滿了人。
安瑤趕到的時候,體育館已經被圍滿。
這次商演從一出來就備受關注。只因為這次商演最請了兩位頂流。一個是沈霁,一個是沈霁的對家——商承宇。
一大堆人裏,有着不同明星的粉絲。但應援最多的還數沈霁和商承宇的粉絲。而兩方人自知不會融成一塊兒,自覺地站成兩波,把過道留了出來,泾渭分明。遠遠地看去,頗為壯觀。
她沒有絲毫猶豫的擠到左面自家姐妹中,然後從帆布包裏拿出自己的應援牌。
一旁一個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安瑤,問道:“姐妹,你捂成這樣,不熱嗎?”
安瑤來時,進行了全面武裝。從長衣長褲再到帽子口罩一應盡全。為的就是怕熟人認出來。
“啊?不熱。我感冒了,怕傳染給你們。”安瑤帽沿壓得低,說話時要微微仰起頭才能看清女孩的面貌。
說着,她還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
女孩見狀,了然的點頭。
她從包裏摸出一盒金嗓子遞給安瑤,看了一眼對面對家的粉絲,壓着聲音對安瑤說:“辛苦了。那你先來兩片這個,今天對家也在,一會兒我們的聲音可不能被他們壓下去。”
安瑤看了一眼氣勢洶洶對家的粉絲,立馬把應援牌夾在自己胳膊下,取了兩顆含片從口罩下塞進嘴裏。
含片一進嘴,她就感受到了一股涼意撲面而來。
她把含片頂在左腮,警惕的望着對面,說:“你放心,霁哥的場面我肯定會撐起來的。”
女孩鼓勵的拍了拍安瑤。
沒一會兒,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停在了門口。門口保安也開始警戒起來。
“來了,來了。”
雖然不知道是哪位表演嘉賓,但兩邊的粉絲都開始躁動起來。帶了裝備的粉絲,也紛紛将手上的‘大炮’對準車門。
安瑤旁邊的女孩鄙夷的看了一眼對面的粉絲,對安瑤說道:“不知道她們激動啥,來這麽早,肯定是我們霁哥。”
安瑤附和的點頭。
車門打開,一雙修長的腿率先出鏡。
還沒等人出來完,粉絲已經高喊出他的名字。
“沈霁!”
憑腿認人的本事,是粉絲的必修課。
商承宇的粉絲見來人是沈霁,默默的把手上的應援牌放下,不發一言。
沈霁一身黑色衛衣和破洞褲邁着長腿從保姆車上下來。
看到粉絲們的應援,朝粉絲們笑了笑。
場面瞬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安瑤見沈霁笑了,開始瘋狂的揮動着手上的應援牌。出于矜持,她臉上雖然只帶着笑,心裏已經“啊啊啊”的來了幾段高音。
沈霁在保镖護送下,緩慢的向體育館走去,途中還不忘和粉絲打招呼。
安瑤見沈霁從她身邊經過,放下矜持,喊道:“寶貝,你怎麽又穿破洞褲啊!小心膝蓋,別又着涼啊!”
沈霁長年練舞,膝蓋受損,有時受涼就會疼得厲害。身為沈霁的粉絲,安瑤自是知道這點,因此她每次看到沈霁穿破洞褲,心裏就不免一陣擔憂沈霁以後會不會得老寒腿。
安瑤聲音并不大,在一群人的呼喊聲中顯得格外弱小,但她就是确定沈霁聽到了,因為她看到沈霁的眼神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媽媽,就是這個人,他用眼神殺我!
沈霁的短暫出現引起不小的風波。
正在一堆人正在回憶沈霁剛才出現時的場面,在另外一個小角落,隐隐約約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大,想不讓人發現都難。
安瑤本來正在看群裏季風發的沈霁剛下車時的照片,聽到吵鬧聲,擡起頭來向聲源處看去。
還沒來得及仔細觀看就被旁邊的女生往前走。
“走走走。”
就這樣,安瑤莫名其妙的被女生拉着擠到了最前面。
她看到三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正滿臉通紅的和五個四十幾歲的男人争執。
她不明就裏的問道:“怎麽回事啊?”
人群中不知道誰解釋道:“好像是有幾個商承宇的粉絲沒有搶到票,正準備在黃牛那兒買票,然後我們這邊有幾個姐妹認出來這人之前賣的是假票,就提醒他們不要買。然後那個黃牛聽到了,說她們壞他生意,要給她們點教訓,一個電話就叫來了四個。”
安瑤聽完來龍去脈,微微擰眉。
她看着那幾個女孩穿着打扮,估摸着還是學生黨,身上也沒多少錢,為了來看一次表演,不知道存了多久,還被人騙,想想就覺得氣憤。
其中一個黃牛摸了一把頭發,兇狠地盯着那群女孩:“哪來的黃毛丫頭,什麽叫我兄弟賣你假票,我兄弟賣票這麽多年,還差你這點錢。今天你不把話說明白了,別想走。”
幾個女孩被黃牛的話吓到,不敢出聲。幾個人拉在一起,害怕地望着黃牛。
安瑤從人群中擠過,上前一步:“你賣她們假票,怎麽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安瑤氣勢十足,把剛才拉她那位來看熱鬧的女生着實吓了一跳。
黃牛目光掃過安瑤:“我和她們說話,關你屁事。沒素質。也是,一群黃毛丫頭,拿着父母的錢來追星,能有什麽教養。”
“你說什麽了你。”
安瑤一聽這話就炸了,撸起衣袖,一副要沖上去打架的樣子。
演播廳二樓。
沈霁聽到樓下的聲音,微擰着眉,走到了窗口,朝樓下望去。
他看到樓下一堆人正圍着一起,前面有幾個人正拉着一個穿着白色襯衣的女孩,與之對比鮮明的是對面幾個四十幾歲,長得兇神惡煞的中年男人。
他要沒記錯,那個穿白色襯衣的女孩是剛才提醒他不要穿破洞褲的女孩。
他印象深刻是因為那女孩說話聲音溫溫柔柔的,雖然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但眼睛明亮而清澈,帶着光,讓他記憶深刻。
怎麽剛才還一副溫婉賢淑樣,轉眼就像個小辣椒似的沖在了最前面和一個中年人吵鬧着什麽。
“他們.......”他偏身看向斜後方的曾哥,表情帶着些認真的問道:“是在對山歌?”
曾哥本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确認沈霁後面的行程。聽到沈霁奇怪的話語,走到窗邊觀看了一番。
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兩堆人馬站在一塊兒,倒真有幾分沈霁說對山歌的感覺。
一旦接受這個設定,曾哥腦海裏面就是那個畫面,他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什麽對山歌,看那幾個估計是黃牛,估計票價沒談好,和小姑娘吵起來了。”
沈霁收回眼神,淡淡道:“知道是吵架,還看着。還不讓門口工作人員把那群男人請走。傷着人怎麽辦。”
曾哥:“........”
他看了一眼最前面的那個小姑娘,雖然看打扮斯斯文文的,但好幾個人差點沒拉住她,瞧那樣子,是想上去揍那群黃牛。
他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沈霁是怕那群黃牛傷着那姑娘,還是怕那姑娘上去揍黃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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