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對美人的心動

黎恒回到紀露的破茅草屋之後,便有些情緒低落,他仍是靠着窗,望着遠處寂寥的平原出神。

這次紀露不再只敢躲在身後瞧着她的蘭花了。

紀露輕拍了拍黎恒的肩膀,變戲法似的從手裏拿出了一顆剛買的方糖,“這糖可甜了,你要嘗嘗嗎?”

黎恒臉一紅,他都快十八歲了,怎麽紀露還用哄小孩的招數?

不過方糖甜津津的滋味實在讓他懷念,他便伸手拿過了那顆糖,羞紅着臉小聲的向紀露道了謝。

紀露見他接過了糖,便撓了撓頭說道:“我雖沒怎麽讀過書,卻也知道不遭人妒是庸才這個道理,一定是你太優秀了,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的诋毀你。”笨拙的安慰話語從紀露口中蹦出。

黎恒見他說的不像,當真是有些被逗笑了,只是想起因為自己這一身非凡的容貌而引來的諸多惡意與折辱,他的心下就漸漸的變了涼。

“可是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卻又無端的受到這麽多的折辱。”黎恒的眼裏似有淚,又似有未泯滅的光芒。

“幾十年河東幾十年河西,他們現在折辱你,我們便忍一忍,來日再報仇雪恨。”紀露想到初遇黎恒時他身上那吓人的傷痕,她的拳頭便不自覺的攥緊了。

黎恒聽了紀露這番要替他報仇血恨的言論,心裏也是一陣翻江倒海,可更多的還是一股自心底流出的暖意。

許久沒有人如此堅定的維護他了。

明明他與紀露互不相識,可她不僅救了自己的性命,還給了自己一個容身之所,幫助自己,維護自己,關愛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長相非凡,外出做客時,那些女賓總用迷離又癡迷的眼神盯着自己,紀露也時常在無人的時候着迷的盯着自己看。

可其他人盯着自己的時候,自己的心裏只有嫌惡。

而紀露不同,每當紀露偷偷盯着自己的時候,他的心裏總是會有一只小鹿在亂撞,讓他己不敢擡頭。

“謝謝你,紀姐姐。”黎恒耀如琥珀般的雙眼裏滿是感激。

紀露擺了擺手,也不邀功,只是笑着進了廚房,替黎恒做飯。

這時,茅草屋外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賊眉鼠眼的女子,身材雖高大,可卻讓人半點也生不出好感來。

“這家的那個女人呢?”她橫眉問着那弱不禁風的黎恒道。

黎恒一愣,眼前的這個女人十分眼熟,可自己一時之間竟想不起來。

“紀姐姐,有人找你。”

紀露本正在竈下弄灰,聽到黎恒的喊叫之後,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誰啊?”

紀露一看,門外竟是一個從前從未見過的女子。

“請問您是?”

那女子見了紀露後,便言簡意赅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我是芍樓長帝卿的貼身女官,我家帝卿對你一見傾心,邀您去帝卿府游玩一二,你可願意?”那女子臉上滿是對紀露的鄙夷,要她說這紀露生的還沒自己好看呢,也不知帝卿看上她什麽。

讓這麽卑賤的平民一飛沖天了,她心裏真是不甘心。

“芍樓長帝卿?”紀露聽都沒聽過這號人物,他疑惑的望向黎恒。

黎恒背着手向他做了一個不要去的手勢。

紀露會意,便出言回絕了那個女人,“抱歉,我對什麽帝卿沒興趣,你看屋裏那個就是我的媳夫。”紀露笑着指了指黎恒。

那女人雖是有些不忿,可那個黎恒瞧着冰肌玉骨的,要比自家的帝卿俊美的多了。

她便也說不出什麽威脅的話來,哼了一聲就走了。

待她走後,紀露才問道:“這芍樓長帝卿是誰啊?”

黎恒略想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剛剛那個女官是芍樓長帝卿的第一任面首,只是因為年老色衰,才從面首變成了女官。

“那是先皇夫嫡出的長帝卿,皇上十分寵愛他,二十歲上頭他才挑了個人嫁了,只是他運道不好,嫁進去沒幾年那女子便沒了,他也不想守寡,便在府裏養了許多面首,遇到個清秀些的女子便要奪回家。”

紀露怎麽也想不通,自己這粗眉粗眼的怎麽會被勺樓長帝卿所看上。

但不管是長帝卿也好,還是其他人家的貴人公子也好,她都一點興趣也沒有。

“方才對不起啊,拿你做了借口來哄騙那女人。”紀露有些羞赧的撓了撓頭。

黎恒這時候方才害羞了起來,剛才紀露與那女人交談時将自己稱作她的媳夫。

雖然只是個玩笑,可他的心卻在撲通撲通的狂跳。

不,紀姐姐只是開個玩笑罷了,自己不能當真。

而紀露則小心地在一旁窺探黎恒的臉色,生怕因為自己剛剛的唐突而惹了他不喜。

他這樣如仙子般高貴的男子,怎麽會願意做她這個粗老漢的媳夫呢?

這樣的玩笑,下次還是不要再開了吧。

兩顆心同在一顆屋檐下,為彼此悸動卻又漸行漸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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