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假意迎合芍樓長帝卿

那芍樓長帝卿不愧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兒子,只見他的府邸足足盤踞了京城兩條街,且門口的石獅子都比尋常世家貴族府邸的要威武一些,且入了那正門後,便是一條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且那游廊每隔一段便有一個清俊偉岸的女子斂眉伺候在側。

紀露只隐隐覺得有些不适,這芍樓長帝卿硬将她與恒兒請到帝卿府上做什麽?

黎恒瞧着要比紀露更膽戰心驚一些,只見紀露暗地裏捏了捏他有些顫抖的雙手,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擔心,有我在。

有我在,這世上便沒有人能傷你。

黎恒焦躁不安的心才漸漸平靜了一些,只是那芍樓長帝卿望向紀姐姐的眼神太過炙熱,他心裏酸脹的同時又十分擔心紀姐姐的安危。

他在閨中之時便聽說過芍樓長帝卿的名聲,人人都傳她有些特殊的癖好,喜愛折辱那些剛直不屈的俊俏女子,時常有女子被橫着擡出長帝卿府。

思及此,黎恒的心裏又是一陣千回百轉,他即期盼着紀姐姐能對這尊貴無雙的長帝卿不假辭色,又惶恐紀姐姐因那股固執不肯軟和的性子而吃上許多苦頭。

這芍樓長帝卿诨名在外,荒唐事做多了,便不在意那些禦史們的彈劾,況且他一個男兒家,又不争權奪位,更兼有女皇的百般寵愛,那些禦史們也懶怠管他。

黎恒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那走在前頭的芍樓長帝卿便在抄手游廊的末端停了下來,只見他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右邊的亭臺水榭道:“這位男子瞧着有些疲憊,不若就讓他在那裏好生安歇一番吧。”

紀露哪兒肯讓黎恒離開自己的視線,只見她握着黎恒的手直愣愣地回那帝卿道:“回禀帝卿,恒兒膽子小,還是讓他與我待在一起吧。”

那芍樓長帝卿微揚柳眉,他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只低聲反問道:“只是膽子小,卻還有命在不是嗎?若是你再拖拖拉拉的,只怕這小美人的命可就不保了。”

他這番話威脅意味十足,他說話時那副肆意張揚的樣子着實讓紀露心中暗驚,這芍樓長帝卿與那色令內荏的三皇女不同,這人當真有些像不計後果的瘋子,自己還是不要與他硬碰硬比較好。

“既如此,恒兒,你先去歇息一會兒吧,我與長帝卿好生聊聊。”紀露便只得安撫了一番黎恒,那黎恒雖害怕,卻仍是強撐着點了點頭。

紀露便順勢朝着黎恒眨了眨眼,而黎恒似懂非懂地望了回去。

最後還是芍樓長帝卿一聲令下,那些侍候在側的女官才将黎恒半推半送地帶向那亭臺水榭。

待紀露的視線範圍內再也看不見黎恒的身影時,才聽得那芍樓長帝卿譏諷一笑道:“怎麽?就分開那麽一會兒,就不舍得了?”

紀露只将平素憨直溫和的面容抛之腦後,只見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悄悄攬住了芍樓長帝卿的細腰,那不安分的手指更是似水蛇一般游移在芍樓長帝卿的腰線之上。

那芍樓長帝卿則是被唬了一大跳,這紀露平素瞧着清心寡欲的,可那小美人一走,她便熱切似火,足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我已仰慕芍樓帝卿久矣。”見芍樓長帝卿探究的眼神投向自己,紀露那雙琥珀色的瞳仁裏便現出了些恰到好處的迷戀。

“哦?”芍樓長帝卿十分受用這般知情知趣的女子,只見他嬌俏一笑,而後便将自己的脂粉擦在了紀露唇上,只眉目含情道:“你不在意你那小美人了?”

“他只像個木樁子,沒意趣的很,不過是糟糠之妻不可棄罷了,若是我能早日遇見帝卿這般絕色美人,怎還會有他的容身之處?”那脂粉撲鼻的刺耳味道差點讓紀露咳嗽出聲,只見她強忍着心裏的不适,只笑得風情又溫柔。

芍樓長帝卿雖覺得這女子前頭态度轉換的太快,有些可疑。可轉眼想到那黎恒單薄又清瘦的身材,再瞥了瞥自己這妩媚成熟的體态,是了,那些死魚般的男子有什麽意趣?

“算你識相。”那芍樓長帝卿更是喜上眉梢,他已曠了許久,這幾日連做夢都念着紀露健壯性感的身軀,如今已是如餓狼初見羊崽一般眼冒精光,說話間他便要将紀露帶向自己的香閨之內。

紀露只倉皇失措地咽了好幾口口水,這芍樓……長帝卿也太急切了一些吧?自己還沒想好要怎麽救出恒兒呢。

如今只能胡亂攀扯些理由來拖延一番了。

“帝卿,難道你只把我當成了那些急色,只貪戀你身子、權勢的粗俗女子?”只見紀露佯裝生氣,只板着臉着甩開了那芍樓長帝卿的柔荑。

如此清心寡欲之人臉上浮現出了撒嬌別扭之态,饒是跋扈如芍樓長帝卿都耐着性子多問了一句:“你這是怎麽了,本宮如何得罪你了?”

“紀露是當真仰慕帝卿您,我知我只是一屆粗俗農女,可愛慕之心不分卑賤,我是當真想與長帝卿長長久久厮守在一起的,我雖沒讀過幾個字,卻也知道白日宣淫,不知廉恥的道理,我只願帝卿能略等一等,待夜色入幕,花前月下,你我再永結同心,颠鸾倒鳳豈不是更好?”紀露額頭上冷汗密布,她向來不是個能言會道之人,如此這般胡亂之語只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那芍樓長帝卿見紀露急切又赤忱,瞧着不像是在作僞的樣子,便婉聲哄道:“就依你便是了,待吃過晚飯,我再命人給你燒一桶水,可好?”

紀露自然是來得正好,“還是長帝卿想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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