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的表:“時間快到了。”

周政看了眼他手上的手表,離晚會開始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雞尾酒會就要結束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侍者引着衆人進了內廳。因為是自助餐,所以內廳裏并沒有提前安排好座位,大家三三兩兩地圍在臺前,謝總抱着孫子站在臺上,謝蘊微笑着挽着丈夫的手站在謝總身後,看起來恩愛異常。

周政和蘇晨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站着,聽謝總中氣十足地說着客套話,蘇晨無聊得很,就開始偷偷打量桌上的食物,在心裏暗自盤算着待會兒用餐時該挑什麽食物。周政無意間低頭看他一眼,就知道這個小家夥又走神了,他不動聲色地聽着謝總說完最後一句話,這才稍稍彎腰湊到蘇晨耳邊,輕聲提議:“這次謝家請的是望鄉樓的廚子,聽說醉魚做得很好,要不要試一試?”

“啊?”蘇晨下意識地偏過頭,感到周政溫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側臉上,立即就猛地向後退了一步,臉也變得通紅。他尴尬地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已經有人拿了餐盤開始準備進食了,這才反應過來講話已經結束了。周政見他十分局促的樣子也不再逗他,輕輕拍了下他的背示意他去用餐,蘇晨微微低垂着頭跟在周政身後取食,臉上的紅暈只稍稍褪了些,雙頰依然火辣辣的燒着,溫度怎麽也降不下來。

宴會上的食物并不怎麽合蘇晨的胃口,他圍着長桌轉了一圈,最後盤子裏也只拿了少量的海鮮,以及周政提到的醉魚;周政晚上來之前就已經在家吃過一頓,食欲并不旺盛,所以只拿了些水果和小零食——後者是為蘇晨準備的。兩人拿好食物後就找了張空桌子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始用餐,就見慕青雲領着妹妹走了過來。

“大少邊上應該沒人吧?”慕青雲說着,走到蘇晨左邊的座位旁,不等周政回答就毫不猶豫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周政瞥他一眼,看了看蘇晨的表情,确定小孩沒有不高興後才對邊上還沒落座的慕紫煙點了點頭:“沒人。”

慕紫煙得了允許,這才将手中的餐盤放下款款落座。

周政說完那兩個字就不再理這兄妹倆,盡職盡責地盯着蘇晨用餐,蘇晨看到慕紫煙坐在了周政邊上,眼珠子一轉,十分乖巧地喊了聲:“慕姐姐好!”

慕紫煙的手稍稍一頓,有些受寵若驚。蘇晨從前對她的态度可以說是糟糕至極,她自問對這個孩子足夠親切溫柔,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到對方的事情,但蘇晨卻總是一見到她就發脾氣,憤怒得像只小獅子。

蘇晨在周政心中的地位,慕紫煙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即使蘇晨對她的态度再惡劣,她也咬咬牙忍了下來,可今天這位小祖宗卻像變了個人一樣,見着她不但沒有發脾氣,居然還乖乖地跟自己打招呼!

不過再怎麽驚訝,慕紫煙的面上卻不露分毫,只是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更加和藹了些,說話的語氣變得更溫柔了些:“晚上好,小晨!你今天穿的這身衣服看起來很帥氣呢!”

蘇晨今天穿的衣服和周政身上的那件是一套,都是由設計師用同一塊布料設計裁剪、縫紉制作而成的,衣服的領口和袖口還別出心裁地印了一圈暗紋,讓整件衣服顯得既高貴又大氣;兩件衣服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領口的裝飾,周政領口系的是領帶,這讓他看起來沉穩內斂,而蘇晨領口上系的則是個領結,讓他看起來稍顯活波,添了幾分年輕人的活力四射。

蘇晨是很喜歡這套衣服的,不過慕紫煙的誇贊卻讓他不怎麽高興,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想要和他搶周政的女人,可他也無法再像小時候那樣大聲宣布說:“阿政是我的!”

不過面對慕紫煙這樣的對手,蘇晨也總能想到辦法将對方的計劃毀得一幹二淨,頭疼、肚子餓、困、渴,蘇晨只要随便找一個借口“不舒服”,周政就會丢下手中的事情過來圍着他團團轉,将什麽紫煙紅煙的都抛到腦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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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方法雖然幼稚,卻百試百靈,只要在周政心裏蘇晨還是那個最重要的人,蘇晨自己就是那個最大的籌碼。

但是今天,蘇晨并不打算按常理出牌,周政聽到他向慕紫煙打招呼時就挑了挑眉,正想好心提醒一下慕青雲讓他趕緊帶着妹妹走,變故就發生了。

“呀——”随着一聲輕呼,原本好端端坐在周政旁邊的慕紫煙忽然站了起來,周政連忙也站起來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她手上拿着的那杯橙汁不知怎麽潑了出來,将她的晚禮服染濕了一大片。

“沒事吧?”周政從桌上扯了幾張紙遞給慕紫煙,慕青雲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拿了紙幫妹妹擦幹淨沾在手上的果汁。

“怎麽回事?”慕青雲一邊收拾殘局一邊皺着眉問。

慕紫煙搖搖頭,有些茫然地回答:“剛剛手突然一麻,就沒拿穩……”

周政看蘇晨一眼,又遞了些紙給慕紫煙,建議道:“不然還是跟謝總要間房吧?慕小姐大概需要換一套衣服。”

慕青雲點點頭,招手叫來侍者,跟周政打過招呼後就帶着慕紫煙離開了,周政看着他們走遠後才坐回到位置上,心裏那一點點憤怒在看到蘇晨微微低着的小腦袋後又化作了無奈。他盯着蘇晨看了半晌,最後也沒說什麽,只是嘆了口氣,轉身又給蘇晨拿了些醉魚。

晚上回家的時候,蘇晨坐在車裏,暈乎乎地問周政:“你不喜歡我那樣麽……”

周政讓他靠在自己懷裏,幫他輕輕按揉着太陽穴:“下次不想他們坐旁邊就直接告訴我,不用像今天這樣。”

蘇晨癟癟嘴,有些委屈地抱怨:“我都說了不喜歡她了……可她總是黏着你……”

周政看着有些醉的小孩,心中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鼻子:“黏着我?除了你,還有哪個能黏着我?”

呼吸不暢,蘇晨不舒服地搖搖頭,周政順勢放開手,調整了一下他的姿勢,讓小孩靠得更舒服些。蘇晨大概也困了,閉着眼在他懷中蹭了蹭,哼哼了兩聲很快就睡了過去。

周政抱着他的雙臂緊了緊,只能無奈地嘆氣:“你呀……”

☆、 喜歡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蘇晨已經在周政懷中睡熟了,周政進門後小聲吩咐女仆準備好蘇晨的睡衣,抱着蘇晨徑直進了浴室。

大約是因為醉酒的緣故,蘇晨身上已經出了些薄汗,有些發紅的臉微微皺着,看起來睡得并不怎麽舒服。周政小心地将他放在浴室的矮榻上,解開自己身上的外套好,撈起袖子試了試水溫,覺得溫度合适後就打開水龍頭往浴缸裏放水,然後轉身去照顧蘇晨。

蘇晨睡得很沉,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周政輕手輕腳地幫他把衣服褲子都脫了,眼看着浴缸裏的水裝得差不多,就将蘇晨抱進去。浴缸裏的水溫有些偏高,蘇晨一浸進去就舒服地輕哼了聲,眉頭也漸漸舒展開,周政用左手扶着他的背以免他滑下去,右手拿了毛巾幫他擦洗身子。

十六歲的蘇晨已經有快一米七了,他骨架子小,所以看起來比較瘦,但身上總算是被周政養出了些肉來,身材沒那麽單薄了。周政往他身上抹了些沐浴露,擡頭時看到他那張略顯稚嫩的俊臉,回想起剛剛将他接回家那會兒,在心中感慨了一句時間飛逝後,就打開蓬蓬頭,将浴缸裏的水都放了,開始認認真真幫蘇晨洗去身上的泡沫。

“嗯……”随着毛巾的移動,蘇晨身上的泡沫漸漸被沖洗幹淨,他的身體也開始微微顫動起來,周政擡頭看他一眼,就見他面上染了些潮紅,眉頭也重新皺了起來,看起來很不舒服。

周政放下毛巾用手探了下他的額頭,只覺得觸手之處有些發燙,心中頓時急了,連忙将小孩從浴缸裏抱出來放在旁邊的矮榻上。矮榻上已經鋪好了浴巾,周政迅速用浴巾将蘇晨裹好以免着涼,正想讓人叫醫生過來,就感到小孩往自己手臂上蹭了蹭,喃喃道:“阿政……難受……”

周政一愣,目光往下一移,就看到對方下面某處已經支起了一個小帳篷,周政将那處的浴巾掀開了一點,就看到蘇晨底下那根正直挺挺地立着,像是在和他打招呼似的,還微微顫了顫。

這種事情周政并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作為一個十六歲的青少年,蘇晨會有這種反應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周政以前還為此給他上過一次生理課,以免他下次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時不會纾解、忍得難受。

今天蘇晨本來就有些醉了,酒後會有反應實在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周政看着還在榻上小幅度扭動的蘇晨,最終還是不忍心讓他就這樣難受着,在心底努力給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建設後,就伸手握住他那處輕柔地撫弄,沒多久蘇晨就輕輕一顫,在他手中洩了出來。

周政洗了手,用毛巾幫蘇晨把身體擦幹淨,拿過矮榻上女傭準備好的睡衣幫他套上,然後抱着又睡熟過去的小孩回了房。

第二天蘇晨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了,他迷迷糊糊地往身邊湊了湊,卻沒感受到周政的體溫,睜開眼才看到床的另一邊已經空了。他覺得有些奇怪,轉頭去看床頭的鬧鐘,發現已經快要到十二點了,頓時慌亂起來。

今天并不是周末,蘇晨自然是要去上學的。他平日裏作息規律得很,所以幾乎每天早上七點就會自己轉醒,有時蘇晨偶爾起晚了,周政也會在七點半左右将他叫醒,所以床頭的那個鬧鐘一直也沒有派上用場,只是放在那裏用來看時間。

不過,今天周政居然沒有叫他起床,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蘇晨回想起自己昨晚做的夢,心中不禁忐忑起來:該不是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夢話吧?他這樣想着,手下的動作又加快了幾分,換好衣服後就急匆匆地趿着拖鞋出了門。

“蘇晨少爺,您醒了。”女傭見他從房間裏出來,微笑着向他問好。

蘇晨忙問:“阿政呢?”

女傭回答:“周先生一早就去上班了,他吩咐給您準備的早餐還在廚房裏熱着,您現在要用麽?”

蘇晨看了眼餐桌上擺着的豐盛的午餐,搖了搖頭:“阿政他……”他話說到一半,想起周政大約也不會跟女傭說明原因,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算了……”他說着,轉頭回房去洗漱,心裏思忖:不管怎麽樣,阿政看起來應該沒有很生氣,不然也不會吩咐女傭給他準備早餐了……

他将嘴裏的泡沫吐掉,含了一口水,腦子裏胡亂地想着,思維不知怎麽又飛到昨晚的夢裏去了。夢裏的人依然是周政,但是這次卻不再只是簡單親吻,周政的手掌很大很溫暖,只是貼着他的身體,就讓他忍不住輕顫;周政的動作總是十分輕柔,就像把蘇晨當作一個脆弱的瓷娃娃似的,生怕一用力就把他弄壞掉;周政的右手指腹處有幾個薄薄的繭……

回想起夢裏的情形,蘇晨只覺得臉上像是火燒似的,連忙打住自己的思路,拿毛巾浸了冷水敷在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得溫度漸漸降了下去。他将毛巾拿下來搓洗、擰幹,将臉上的水擦幹淨,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聽到腳步聲的蘇晨轉過身去,就看到周政站在洗手間門口看着他:“才醒?”

蘇晨見周政跟往常一樣,臉上依然帶着溫柔的笑意,心中頓時松了口氣,有些窘迫地點了點頭:“你今天怎麽不叫我,本來還要去上課的……”

周政揉了揉他的發頂,然後拿過梳子幫他梳頭:“看你睡得那麽香,我實在是舍不得叫你起來。學校那邊我幫你請了假,不過下次加了酒的東西你還是得少吃些——”他說着,促狹地笑道:“就那麽幾塊醉魚,你就睡了一上午,嗯?上回也是,就吃了一碗酒釀圓子……”

蘇晨老老實實地聽着周政念叨,乖乖地點頭。他的酒量的确很小,幾乎到了沾酒即醉的地步,別說正兒八經的白酒紅酒之類的,就算是一小顆酒心巧克力也能讓他醉上好一陣子。自從發現他這個體質之後,家裏的餐桌上幾乎就很少出現帶酒味的食物了,不過周政說歸說,蘇晨如果想吃他也不會不讓——昨晚的醉魚還是他跟蘇晨推薦的,蘇晨吃掉的那些大約有一大半的份量都是周政替他拿的。

周政就是這樣,不管嘴上怎麽說,其實心裏寵他得緊,只要是蘇晨想要的,周政都會一一送到他的面前。

周政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也從來不會朝他發脾氣。

他的溫柔全都給了他一個人。

蘇晨低着頭感受着周政的動作,心中一片安寧:這樣一個男人,他又怎麽能不喜歡?

周政幫他梳理好頭發,看着他俊俏的樣子,心中一動,笑問:“小晨長得這麽帥,班上肯定有不少女生喜歡吧?”

蘇晨的身體僵了一下,腦海中天人交戰了片刻,搖頭:“沒……”

周政看他低着頭,只當他是害羞:“真沒有?我是不反對你戀愛的,這個年紀的孩子,會對異性感到心動是正常的,不過如果你有喜歡的女孩子了一定要告訴我,不準瞞着,知道麽?我不會棒打鴛鴦的……”

他就像是個開明的家長一樣說了一大通話,蘇晨聽在耳中卻只覺得難受,他沒有勇氣向周政大吼出自己的心聲,甚至不敢将自己的情緒表現表現出來,只能低着頭暗自難過。

好在周政并沒有說太久,他放下梳子拉着蘇晨下了樓:“餓了嗎?”

話音剛落,蘇晨的肚子就十分應景地叫了一聲,讓周政有些忍俊不禁。他讓女傭将那碗一直在熱着的小米粥端了過來,放在蘇晨面前:“先吃碗粥緩緩,不然腸胃會難受。”

蘇晨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感受着周政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心情又逐漸好起來。

就是因為這種溫柔,所以即使明知道這種暗戀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他也甘之如饴。

他們一起吃完中餐,蘇晨今天也不午睡,兩人就一起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等節目結束後,周政看着時間到了,就開車送蘇晨上學。

蘇晨到了教室,在座位上坐了還沒一分鐘,就見袁沖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急吼吼地問:“你今天早上怎麽請假了?身體不舒服嗎?”

蘇晨小聲回答:“沒,睡過了。”

袁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靠,不是吧?!”他這一聲音量太高,引得班上不少同學都扭頭看過來,袁沖連忙收了聲,小聲道:“感情是你睡過了?周叔叔就幫你請了半天假?我靠……我果然不是我爹親生的啊,怎麽就遇不到這種好事……”

蘇晨聽慣了他的這種抱怨,懶得理他,拿出課本來打算自學一下上午老師講的內容,結果還沒看完一頁,班主任就走了進來:“大家安靜一下!”

哄哄鬧鬧的教室裏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同學們都紛紛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大家這才看見老師身邊跟着的那個少年。班主任站在講臺上給大家介紹:“這是咱們班新轉過來的同學……”

蘇晨眯着眼看着臺上站着的新同學,覺得對方有些眼熟。少年站在臺上,有些羞澀地小聲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薛謙。”

聽到這個名字,蘇晨總算想起來了:這位新同學,就是昨晚宴會上試圖跟自己搭話的、不知跟薛媛媛是什麽關系的那個少年。

☆、 薛謙

薛謙的座位被安排在蘇晨前面,他坐下後只來得及跟同桌打了個招呼就上課了,班上的同學們雖然對這個新同學感到好奇,也只能規規矩矩地坐在座位上等下課再說。

不過袁沖卻不是那麽守規矩的人,他安安分分地在座位上坐了十分鐘後就有些忍不住,輕輕戳了戳蘇晨的胳膊,小聲問:“小晨,咱們班上新轉來的這個同學……”

蘇晨偏頭看他一眼,袁沖張張嘴,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只能作罷,無聊地盯着新同學的後腦勺發呆;蘇晨見他不說話,也懶得理他,擡頭認認真真地聽老師講課,間或還做些筆記。

袁沖好不容易熬完這節課,下課鈴一響就迫不及待地跟薛謙攀談起來:“你叫薛謙?”

薛謙聞言轉過身來,笑着點點頭,然後跟蘇晨打招呼:“蘇少,又見面了。”

蘇晨還沒來得及答話,旁邊的袁沖就毫不客氣地笑起來:“哈哈哈哈哈蘇少,這稱呼也太逗了哈哈哈哈……”

蘇晨看薛謙那副尴尬到恨不得鑽進地裏去的樣子,也有些好笑,等袁沖笑完了才開口道:“叫我蘇晨就好。”

他們座位周圍此時已經圍了一大圈跑過來看熱鬧的同學,大家聽蘇晨這樣說,都紛紛笑起來,薛謙的臉頓時變得更紅了。袁沖看薛謙那副窘迫的樣子,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就試圖開口給他解圍:“诶,你也姓薛,你認識薛媛媛麽?”

邊上立刻就有男生嘲道:“哎,袁沖你是有多惦記咱們級花啊,天底下姓薛的人那麽多!”

誰知薛謙居然點了點頭,班上那幾個一根筋暗戀薛媛媛多時的男生一看,立馬就将他團團圍住了,七嘴八舌地問:

“你認識薛媛媛?”

“你是她弟弟麽?”

“她有喜歡的人了麽?”

“告訴我她的聯系方式吧?”

……

被擠到外面的袁沖看着這幾個熱情的大個子,有些不高興地嘟囔:“什麽嘛,明明是我先問的……”

薛謙被一群男生圍在中間,只覺得耳邊的鬧哄哄的,男生們提的問題一個也聽不清,只能徒勞地解釋道:“薛媛媛是我表姐,不過我跟她不熟的……”

他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了其他人的提問聲中,大個子們熱情不減一直問個不停,炒得薛謙頭都要痛了,最後還是袁沖大吼了一聲:“都讓讓,都讓讓!”

蘇晨在旁邊補了一句:“快上課了,大家還是先回座位吧,下節可是師太的課。”

師太是班上的同學給數學老師取的綽號,這個老師嚴厲得狠,而且非常喜歡動用“請家長”這一大殺器,即使是班上最調皮的男生見到她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此話一出,那群男生果然不再繼續追問,而是慘呼一聲,紛紛回了座位掏出數學書來。薛謙松了口氣,真心實意地對蘇晨和袁沖說:“剛才真是謝謝你們了……”

他的話音剛落,邊上坐着的那個男生忽然開口道:“啧,弱雞。”

他的聲音不大,其餘三個人卻都聽清了,薛謙的臉幾乎一下子就白了,袁沖見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有些惱火地沖那個男生罵道:“徐林你又發什麽神經?!”

那個叫徐林的男生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沒理他,轉身換了個姿勢趴在桌上,又繼續睡覺去了。

袁沖見他如此,只能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扭頭安慰薛謙:“你別理他。”

薛謙白着臉點點頭:“謝謝。”

上課鈴一響,師太就十分準時地進了教室,班上的同學們見到她都紛紛将課本擺在桌上坐正了,連萬年不聽課的徐林都坐了起來,往抽屜裏抽了本破破爛爛的數學書出來,放在課桌上。師太上課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抽人起來回答問題,大家見她用熟悉的目光在教室裏掃視,都趕緊低下頭暗自祈禱。

“嗯?來了個新同學?”

薛謙愣了一下,連忙站起來:“老師好。”

師太點點頭:“那就由你來給大家講一講這道題的思路吧。”

回答問題的人選一定下來,教室裏原本有些凝滞的氣氛頓時消失了,大家在慶幸的同時又紛紛為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子默哀起來。

不過出人意表的是,薛謙雖然看起來膽小文弱,成績卻似乎不錯,他說話雖然磕磕絆絆的,但思路卻很清晰,師太聽他說完後又再問了幾個問題,他也都一一回答了,最後師太滿意地點頭:“你叫什麽名字?”

“薛謙。”

“薛謙,嗯,不錯。”師太低頭在備課本上寫下幾個字,擺擺手讓他坐下了。

袁沖扯張條拿着筆寫了幾個字遞過來,蘇晨一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幾個大字:這小子成績看起來很好嘛!

蘇晨在紙條邊上的空白處寫了一個“嗯”,然後将紙條給袁沖。沒多久袁沖又寫了一行字過來:說起來,你是不是早就認識他?

蘇晨将紙條翻過來,在背面寫:以前見過一次。

兩個人這樣來來回回傳了幾次,很快那張面積不大的紙條就被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蘇晨艱難地找到最後一小塊空白處,換了紅筆用極小的字體寫下“不說了,認真聽課”七個字,結束了這一次的“紙條交流”。

下午放學後,周政來接蘇晨回家,照例問了幾句學校裏的事情,聽蘇晨說有新同學的時候還詫異了一下:“這個時候還有人轉學?”

“嗯,”蘇晨回答,“叫薛謙。”

周政将這個名字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很快就搞清楚了對方的身份:“是薛家那個表親啊。昨晚的宴會就是他父親代替薛正眀去的,他應該也跟着去了。”

“我昨晚見到他了。”

“他雖說和薛家是表親,但聽說和薛家不親,他父親是入贅的,薛正眀不怎麽看得起自己這個妹夫,”周政說着踩了一腳剎車,将車停在路口等紅燈,“不過他父親也不怎麽在乎薛家的看法,他母親死後,他和他父親就搬出去住了。”

“他母親死了?”蘇晨詫異地問。

“嗯,死了好幾年了吧。當年薛正明還為這個妹妹辦的葬禮挺隆重的,不過你那時還小,我就沒帶你去。”

“哦,”蘇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兩人很快就将這個話題結束,聊起了其他事情。

第二天早上,蘇晨到教室的時候薛謙已經坐在座位上了,蘇晨跟他打招呼,他連忙轉頭過來:“蘇、蘇晨,早上好。”

蘇晨忍不住問:“你怎麽這個時候才轉學過來?”

薛謙迷茫地回答:“我也不知道,爸爸說讓我轉過來,就……”

蘇晨又問:“那你之前是在哪個學校讀高中的?”

這次薛謙回答得挺快:“十二中。”

十二中是市裏一個最爛的一個高中,所謂最爛的意思,就是不管是什麽人,只要有錢就可以讀。蘇晨曾經聽過這個高中裏學生們的事跡,打群架什麽都不算什麽,最嚴重的一次是四年前的那個案件,學校裏的一個學生持刀傷了三十一個師生,震驚全國。後來因為這件事情,十二中被上面下令徹底整頓了一番,後來也就沒有那麽多聳人聽聞的事件了,不過絕大多數家長還是将這所高中列入了黑名單,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将自家孩子送進去的。

聽到薛謙的回答後,蘇晨了然地點點頭,從書包裏拿出書開始認認真真看起來,薛謙欲言又止許久,最後還是沒打擾他,也轉回身去繼續看書了。

之後,蘇晨和薛謙的關系就莫名地慢慢好了起來,薛謙一直沒搞懂這位蘇少究竟看上了自己哪一點,只能在心裏感慨自己的好運氣。袁沖原本就十分維護薛謙,現在薛謙和蘇晨關系變好,他們三個人就理所當然地玩在了一起,居然有幾分鐵三角的味道。

對于蘇晨交了新朋友這件事,周政自然是高興的,見蘇晨挺喜歡這個新朋友,就提議道:“既然是朋友,那下周你的生日宴會也請他一起來吧。”

于是第二天,袁沖和薛謙就收到了蘇晨給他們的兩張請柬,袁沖抽走寫了自己名字的那張看了看,夾在課本裏,評價道:“今年的這個比去年的好看。”

蘇晨不理他,把薛謙的那張遞過去:“喏,你的,有時間就來玩吧!”

袁沖見薛謙遲疑着不敢收,就粗魯地扯過那張請柬塞到他手裏:“快拿着吧,這東西可不容易弄到。小晨的生日會每次都會有很多好吃的,平時可吃不到,不去就虧大了!”

蘇晨見薛謙把請柬收了,又轉頭問袁沖:“說起來,你今年有什麽特別想吃的麽?我回去讓家裏的廚子做。”

袁沖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醉蝦!去年的醉蝦味道真太好吃了,我都饞了好久了……”

蘇晨搖搖頭,笑得像只狐貍:“這個估計不行,阿政最近不讓我吃帶酒味的東西。”

“這樣啊,”袁沖失望地嘆了口氣,然後又立馬振奮起來,“那就青蓮酥吧,上次去你家的時候吃過的,味道也是一級棒!”

蘇晨将他的要求記在腦子裏,又問薛謙:“你呢?”見薛謙又要搖頭,蘇晨又補充了一句:“什麽都行,你別客氣,說就是了。”

薛謙想了想,不大确定地開口:“醬豬蹄?”

蘇晨見他好不容易開了口,連忙拍板道:“OK!”然後就開口換了個話題,三個人又繼續聊了起來。

☆、 生日

作為周家一年中唯一的一次大型宴會,蘇晨的生日晚宴一直都是隆重的。這些年來,作為家主的周政對自己的生日只字不提,卻為這個領養來的小孩費盡心力、事必躬親,圈子裏的人都明白蘇晨對于周政的重要性,所以這場宴會也就成為了大家關注的焦點。

今年,蘇晨的生日宴會如期而至,制作精美的請柬雖然只發了不足一百張,但除去蘇晨的朋友外,餘下收到請柬的無一不是圈內赫赫有名的人物。在這些人的眼中,這個宴會早就不再是一個簡單的生日宴會,而成為了大家每年聚首、談論一些重要生意的場合,這雖然違背了周政舉辦這個宴會的初衷,卻也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

蘇晨對這個生日宴會其實并不看重,比起宴會,他更期待的是每年生日那天周政親手給他煮的那碗面,以及一聲生日快樂,不過既然周政堅持要辦宴會,蘇晨自然不會拒絕對方的好意。他認認真真地跟周政一讨論了好幾天宴會的相關事項,從宴會流程到請柬式樣,事無巨細,讓一向不怎麽管事的蘇晨難得忙碌了起來,好不容易到了生日的前一天,宴會相關的事情都早就準備妥當了,蘇晨才終于清閑了下來。

到了生日這天早上,蘇晨在被窩裏懶洋洋地睜開眼睛,旁邊的周政早就已經起床,蘇晨将手探過去,旁邊的被窩都已經涼透了。蘇晨眯着眼,抱過周政的枕頭蹭了蹭,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然後才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

換好衣服,蘇晨也不急着去洗漱,而是拿過被周政放在床頭的禮物來看。這個禮物蘇晨期待了很久,如今到手了卻不急着拆,他先是拿起來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包裝,在找到被隐藏起來的接口處後才開始小心地拆開包裝紙,拿出裏面的禮物盒。

禮物盒裏裝了一個玉雕的小人,雖然雕工實在是不怎麽樣,但玉雕上的每個尖銳的棱角都被仔細打磨掉了,握在手裏不會紮手,溫溫潤潤的很舒服。蘇晨将玉雕小人拿在手中摩挲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将小人放回盒子裏,又拿起盒子裏的卡片打開,卡片裏周政用難得工整的字體寫着“生日快樂”以及各種祝福語。卡片上落款的地方還用笨拙的筆跡畫了一對牽着手的小人,這是蘇晨十歲那年要求的,後來每年周政都會在蘇晨的生日卡片上畫下這樣一對小人,到現在已經七年了。

蘇晨看着卡片上的小人傻笑了一陣,才将卡片也放回盒子裏,拿起剛剛拆下來的包裝紙将禮物恢原狀,然後把禮物收到衣架旁邊的玻璃櫃裏。這個櫃子分四層,是周政專門買來給蘇晨陳列禮物的,蘇晨從每年收到的禮物中挑選出自己喜歡的放進去,餘下的就會在檢查過後被收到雜物間去。這麽多年下來,這個玻璃櫃一點一點被各種各樣的禮物裝滿,靠下的三層中擺着的禮物已經顯得有些擁擠了,只有頂上那一層還零星擺着不足十件禮物,顯得有些空曠。

蘇晨關上櫃門,滿意地看了眼櫃子頂層增加的“新成員”,動作迅速地洗漱完畢,帶着十二分的好心情下了樓。

一路上,家裏的傭人見到他,紛紛給他送上生日的祝福語,蘇晨一一回了,帶着滿眼的笑意小跑到廚房,開心地大喊:“阿政!”

廚房裏,周政正在完成長壽面的最後一道工序:撒蔥花。他一手虛扶着碗沿,一手抓了把蔥花正慢慢往碗裏撒,動作小心,眼神專注,像是在做什麽十分重要的實驗似的。他身上的圍裙還沒來得及取下來,身上穿的也并非平日裏常見的西裝,廚房裏家居的感覺淡化了他的強勢,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溫柔了。

聽到蘇晨的聲音,周政轉過頭來看他:“小晨?早安。”

“早安!”蘇晨快步走到他身邊和他擁抱,周政擡手任由蘇晨摟住自己的腰,感到他毛絨絨的腦袋在自己頸窩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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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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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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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