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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記得我了,怯生生地叫我母皇。”

“好不容易才養胖的小胖子,瘦的臉也小了一圈,可還是那麽可愛。”歌天涯任女皇伏在她肩頭,沒有說話,她沒有那些記憶,只能輕撫着南權星的背,一下一下。

“……一定要好好地,如果真的受不了,就回來吧,不要逞強。”南權星嘆氣,緊緊抱着她。

內城城門打開。

兩排身着铠甲的士兵莊嚴等待出發,乍一眼望去,似乎看不到盡頭。

歌天涯在馬上,摸了摸藏在腰間緊扣的紫薇軟劍,想起南權星昨夜那番話,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城門。

穿越那一道道城門、宮門,坐在座位中央的那個人,如果知道她的女兒早就死了,會不會……很傷心呢。一定會的吧。

旗幟在獵獵的風中飄揚,太女坐在紅棕烈馬上,帶領着親信和士兵一條長龍蜿蜒向城外,目标是遙遠的冰雪極地。

“報——南吳太女即将帶領和親隊伍出使央!”

這一道消息像是一陣風,又像是一簇火苗點燃了狂傲者勢在必得的眼睛。

這一路一定坎坷的,但是作為太女的初次歷練,這一關,必須得過。歌天涯不知道的是,有一個人,很久很久以前,就對她很感興趣了,而且,是不太一般的興趣。

“傳說南吳太女貌若天仙,嬌如男子,吶,彌撒,真想看看那。”六根清淨的和尚輕撚手中的佛珠,默念佛經,沒有回話。

半響,他雙手合十,說道:“那就去看看吧。”

接近臨國的邊境,就能看到一條如翡翠碧帶的河流。

天色已晚,被迫安營紮寨,一個五大三粗看似很有力氣的女将抱拳來了個自我介紹:“太女殿下,臣是護送您的将領——千禧。”

“……嗯。”太女不知道說什麽,她瞥了眼千禧将軍黝黑但很憨實的臉:“那個……”

唉,要改改說話習慣啊!

于是她清清嗓,争取拿出Boss的架勢:“皇子怎麽樣?”

千禧聞言摸摸頭,猶豫地看了眼太女,緩緩開口:“末将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啊。”她最喜歡直接的人了啊,不要拐彎抹角的。

“末将方才在兵營看見皇子……在和她們玩行酒令。”千禧發現太女的臉,黑極了。

果然不應該說的!

兵營

一男子頭發高高束起,雙頰泛紅,目光迷離地對着和他玩行酒令的女人大吼:“一兩二兩漱漱口!”

對面女人大樂,喊:“三兩四兩不算酒!”

“一兩二兩漱漱口!”

“三兩四兩不算酒!”

“一兩二兩漱漱口!”

“三兩四兩……咦?”女子喝得正盡興,心想誰拍我,轉頭看見一張火光下極為美豔的臉。

“喲!哪家小哥這麽俊……”她說着伸手就要去摸歌天涯的臉,還打了個酒嗝。

後邊跟來的千禧将軍恨不得捂臉,這壞事的臭皮蛋喲!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我好痛苦……TAT嗷嗷,我的作業都沒怎麽動呢。。。郁悶死了

21:九本加各種輔優試卷加240篇短小精悍讀書報告……讓從來不看《三國》《紅樓》的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升高二的孩紙真是傷不起,我們學校尤其~(咬)

☆、8小主

一只手在太女反應過來之前狠狠拍下了那只爪子,酒醉的女子委屈地癟癟嘴:“皇子殿下你怎麽又打我!”将軍心中寬慰。

南聖月撇撇嘴,眯了眯眼睛一把揪住女子的耳朵,揪得她哇哇直叫一雙眸裏滲出了水光。

“你還說?不能喝酒還陪我喝……”太女見狀內心悄悄上演了小劇場。

怎麽感覺那麽像打情罵俏呢?

不過長姐的威嚴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她偏頭咳了幾聲示意她的存在。

那個皇子弟弟好像渾然不覺,直到她一張臉拉得老長了才冷冷地說了句“皇姐”。

直覺告訴太女,這個弟弟跟她的關系好像不咋地。

而且皇子……好吧,算是打了招呼了,打完招呼又跟沒事人似的繼續跟那個女将鬧。

“咳咳……(那個)弟弟,畢竟是去和親的,你這麽做,不太好吧?”太女組織了下語言,不過說出來的話表達的是那個意思沒錯,但語調……

“你什麽意思?”南聖月看見太女那張比他還嬌弱可憐的臉,無端地就來了氣。

“……什麽什麽意思!我是告訴你什麽叫做男女有別。”太女也怒了。、

“不用你關心,等到了央,我就不再是南家的人。不再是皇子!”南聖月對她吼完,卻是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樣子跑回了營帳。

太女看着他的背影極度郁悶,餘光瞥見爛醉的女子大着舌頭一臉滿足地膩在地上,嘆氣。

“将軍,這個家夥你把她處理一下吧……”

千禧驚悚:“處理……?”

“……好吧……她睡哪兒的送哪兒去……”千禧默默點頭,然後看着太女扶額好像很神傷地回去了。

太女真的沒事吧?看着那張臉就讓人擔心。

營帳內南聖月怔怔地看着燭火發呆。其實他也沒那麽讨厭南星兒,畢竟她是長姐,是太女,對他也不算差。雖說不像他那些官宦之家的夥伴所說的姐姐一樣英俊潇灑,神勇非常。

可他就是嫉妒。明明女兒家不該那麽受寵的,明明不該嬌養的,偏偏母皇把她當成個什麽似的。他這個應該寶貝的兒子反而可有可無。

他天天去校場看士兵們進行體能訓練,曬黑了母皇不管。

他天天都瘋瘋癫癫和女子一同玩耍,她也不管。

宴會上見到像野猴子似的他,她也僅僅只是皺了皺眉,訓斥了一番。然後他就看到大姐,端坐在母皇懷裏,怯生生地看着他,那麽可愛白皙嬌嫩的皮膚、黑曜石一樣的眼眸。

連他都沒有。莫名就開始嫉妒了,也不出去瘋玩了,直到把自己捂白了。

最可笑的是兩人一起玩耍的時候,她居然被蟲子吓哭了。

他不知道怎麽形容當時的感覺。母皇責備地看着他的時候他也木木地一句話都不說。

太女第二天是被一種奇怪的呼喝聲鬧醒的。

揭開帳子就看見那些士兵分成了一組組進行對打,背着手巡視的有點眼熟,揉了揉眼睛想起來是昨夜喝得爛醉的那家夥。

一臉正經倒是相貌不錯,如果那個皇子弟弟喜歡她倒也不奇怪。

“太女殿下。”千禧笑得些許谄媚地湊過來,她斜了她一眼:“什麽時候走?”

“現在就可以了……”太女注意到太陽高挂,金色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于是臉頰微紅:“……走吧。”貌似是起晚了啊。

坐在紅棕烈馬上,太女身形搖搖欲墜,那馬屁股一扭一扭很有節奏,她在馬背上一颠一颠也挺帶感的。如果屁股不是痛得這麽厲害就更好了。

回眸哀怨地瞥了眼坐在輕紗竹制馬車內,說不定還在啃冰涼西瓜的皇子弟弟,她擡起手摸了摸因為一直在出汗而冰涼的額頭。

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她就沒什麽時間觀念了,只能根據太陽的位置和光照強度知道一個大致的時間。

如果是之前那個南星兒,大概根本不會來吧。她撇撇嘴,陰險地笑笑。

無力。

她覺得自己快成了肉幹,在風裏和日光裏被風幹。還是晚上好,雖然冷了點。

噠噠的馬蹄聲。

“殿下,前邊有一些貌美男子求助。”哈?她甩甩有些暈的頭,對小将說:“去打聽打聽是什麽人。”

“是。”

一會兒那探路的小将又回來了。

“殿下,他們是護送他們府上小主去央國的,路上說是遇到了劫匪……”太女再次扶額。

不是吧,這麽巧?

幫,還是不幫?

其實她想不幫的,但是後來想想名譽還是答應了,反正離臨國也沒多少路了,到了臨國就找個理由分道揚镳。

那小将奉命領了那些男子過來,果然都是貌美如花,明豔不可方物。

讓太女欣慰的是,并不是單純的柔美,而是一種略帶英氣的柔媚。

雖說她沒啥心理下限,但還是請求維持在她心裏接受範圍內啊。

他們其實都面帶白紗,只露出眉宇和一雙雙水光潋滟的眸子。他們叽裏呱啦了一通,終于走出一個男子。

他對着馬車上的太女欠了欠身,渾然不覺太女已經被他雷得裏焦外嫩。

“這位公子,奴家請求您帶我們一程!”“……”太女愣了一下。

半響她笑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慘兮兮的:“好啊……來~千禧……”

那些貌美男子得到允諾後笑得面若桃花,一雙雙勾魂眼柔媚地好像能滴出水來。

所謂的小主坐在層層帷帳的香車內,隐約能看見身姿綽約、風華妖嬈。

錯過時她分明感覺到他深深凝視的目光,那種熱烈的感覺,讓她不自在地對着他點了點頭。

“呵呵……”如鬼魅的笑聲,簡直*蝕骨,她的背後汗毛都豎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哼……進入正題了……

22:= =今晚上更《搞錯》……然後剩餘一部分時間寫作業……這個暑假一定要把它完結掉!這個坑畢竟只是新文調劑……=。=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今天睡晚了下午有人找于是乎一切都亂套鳥。。。(龇牙)

☆、9生變1

一路上這群貌美英氣的男子跟在太女送親隊伍一旁緩緩前行,在馬背上颠地七葷八素的太女回首望了一眼那香車,隐約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其實太女覺得自己看得很正大光明的,就是不清楚千禧怎麽會認為她相中了裏邊的小主。

她看上去有色眯眯的嗎?

暗自嘀咕幾句,太女揉揉困懶發燙的雙眼,拍拍雙頰,勉強撐起精神看向前方。

耳邊千禧還在滔滔不絕地介紹着當地的景物風貌,人文地理,存在時間。

“……”耐着性子聽了一會兒,太女果斷放棄了搭讪解悶的想法。

思想領域真不是一國的。

千禧唾沫橫飛地說了一陣子,掏出腰間的水壺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曬黑的臉上滿足地咧了個笑容。

太女斜眼睨着将軍,搖頭看了看自己還沒開動的水壺。不是她不渴,只是水壺的水在高溫下已經發燙了,再者,那水壺裏有股怪怪的泥土味。

本來配給員給她準備的鑲金邊的水晶皇室專用酒壺,被她拒絕了。

開玩笑,炫富也不是這麽炫的,比起炫富,秉承財不外露的她更喜歡藏着掖着自己偷偷看。

當然,更重要的是在不知道會不會有突發事件的情況下,在燥熱的半沙漠地帶,這些水太珍貴了。

恍神間,壓抑的空氣中傳來破空聲,只聽“嗖”地一聲,方才還好好扛旗的士兵撲通倒在地上,揚起的塵土中混雜了血腥氣。

負責巡視的小将焦急地大喊一聲——“保護主上!”

千禧沉着黑面拉馬靠近太女,雙眼警惕地觀察周圍的沙堆。

一望無際的沙漠中隐隐有着些許綠蔭,遠處有幾顆灌木,和幾個矮矮的沙堆。風一吹來,沙塵又迷了眼睛,衆人捂着自己一陣子再睜開眼,又覺得景觀變動些許。

除了方才突然的動靜,那藏在暗地的人又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千禧面色難看地巡視了一遍,揮手喊道:“加強警惕!繼續前進!”

太女皺着眉,看看身後都一臉沉重趕路的士兵,沉默地回過頭。

看來這送親隊伍,這場政治聯姻,看好的人……并不多呢。是南吳的死對頭吳楚的人嗎?

其實她也沒覺得政治聯姻啊和親什麽的能起到什麽作用,不過中國歷史上倒是經常有和番活動的,倒不是尋求庇護找安全感,像是一種慣例,無論國家強弱都要遵守的一種慣例。

南聖月的香車一路上都很安靜,這個皇子弟弟雖然脾氣挺大的也不溫柔,但是在冒牌太女看來不算什麽。他似乎也沒有要逃婚的打算,這點讓她松了口氣。

以前看到女主和親路上逃走的文就覺得送親将軍很悲催,還好這個弟弟總算深明大義。

又趕了一陣,太陽也過了最高點慢慢下沉。

衆将士都已疲憊不堪。

“原地休息!”太女不解地看了眼原地踱步顯得非常不安的千禧将軍。

“你讓人家休息,自己怎麽不消停?”

千禧苦着臉:“常年行兵打仗的人,對這些不好的事情總是有種預感。”

“有人跟着我們,跟的很緊。”她說:“不太清楚人馬的數量。”

太女看這光禿禿的沙漠地,沙礫閃閃地像是金色的腰帶起伏不定。

“這地兒,看着是光的。藏個人卻是綽綽有餘的。”千禧語氣凝重。

拍拍千禧的肩,太女徑自喝了口水,擦擦嘴角微笑:“別想太多了。該來的總會來,你這麽緊張兮兮的,給誰看呢?”

千禧牽強地扯扯嘴角。

太女看在眼裏,只好嘆氣。士兵們都三三兩兩地坐着,南聖月也下來了,正朝她慢慢走來。

“大姐。”南聖月冷着一張俊俏的臉。

“……”太女忍住抓頭發的沖動:“怎麽了?”

“……我想如廁。”太女晴天霹靂,“額,你随便找個地兒解決啊……”

南聖月眯眼。“我是皇子。”

“……你前幾天怎麽解決的就怎麽……”硬着頭皮躲過這個弟弟的目光,太女幹笑:“再等等吧,憋着。”南聖月一臉不屑地走了。

太女望着他的背影很無語,她懷疑這便宜弟弟是故意耍她玩的!那一臉淡定的表情哪裏像是人有三急的表現。

前腳剛走一個弟弟,後腳又來了一個美人小主。

這個小主面帶紫紗,面紗後是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雙□在外的眼睛狹長帶着幾分情意。說不清是戲谑還是楚楚動人。

“奴家謝過公子了。”小主盈盈一拜,略帶沙啞的悅耳聲線拂過耳朵,輕柔舒适。

太女客套地笑笑。小主火辣辣的眼神看得她尴尬無比,一時兩人就這麽站着,相對無言。

“啓程——”

千禧一聲吶喊,太女如釋重負地笑了歡快地奔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犧牲睡眠了嘤嘤……明天還要上課……= =

話說還沒猜到麽?奇怪的對象就只有一個啊,就是那小主= =

人女扮男裝的= =

☆、10生變2

“公子,公子!”公子你妹啊!當叫魂呢!太女不耐煩地停下來,冷着臉看過去。

不過冷臉維持了不到一秒就成了呆滞。

那位嬌喘着的小主臉上挂着的白紗在奔跑着不小心掉落,于是乎露出一張驚天地泣鬼神的臉……不是美的驚天地泣鬼神。謝謝。

忍住抽嘴角的沖動,太女咽咽唾沫後退一步,語氣溫和:“嗯……小主有何事?”

那自稱奴家的少年聞言低頭嬌羞一笑,手裏是被蹂躏發皺的面紗。

“奴家……奴家想和你一起坐……”試想,現代一個人妖兩頰酡紅星眸璀璨深情脈脈地看着你,伸出蘭花指道你要奴家麽,你啥感想吧。反正太女是挺無語的。

她一向自認抗打擊能力強,但也不是這麽來的。

這人妖貌似看上她了。

難道說語氣溫和一點就讓他有了暧昧的錯覺?

蒼天!她語氣溫和一點,不過是因為這貨摘了面紗後沒那種侵略的錯覺罷了……

“公子?”少年疑惑地。

“……”千禧在一旁看不過去了:“公子,你就……”太女斜了她一眼。

最後的結局,畫着一臉堪稱毀容濃妝的少年嬌羞笑着,坐在了某冒牌太女的身前。

兩人一前一後地坐在紅棕烈馬上,頗有民曲中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的情調。

太女苦着臉很不自在。

她不太習慣和別人靠這麽近,所以一開始就只是虛虛地從身後環着這位嬌弱的小主。

但這個一臉春意綿綿的少年顯然把心拉近,所以第一步就是往後蹭,再往後蹭……

終于——“啊!”別誤會了,這聲不是那少年的。

是可憐的太女,被“襲胸”發出的慘叫。

“啊……你怎麽了?讓奴家看看……”他說這話的時候太女正龇牙咧嘴地揉着胸口,眼瞅着那只賊手就要覆蓋上來,太女炸毛地把對方向前一推。

也許是力氣太大,少年一下子被推向了馬脖子,身子微微傾斜。太女有些不是滋味地看着少年緩緩爬起來,坐正身子,一言不發地挺直了脊背。

方才一些鸹噪的聲音像不是眼前這個背影的主人發出的,兩者前後的反差之大,讓太女微微地內疚。

眼前的背影讓她忽然想起一個人。

誠然,她歌天涯從沒談過戀愛。也許是不屑談,也許是碰不上對的人。

但是喜歡的她的,向她告白的數不勝數。男生中能抗得過她小強性格的沒幾個,幾個貪圖她漂亮皮囊的很早就被她橫眉冷對逼出包圍圈。最後剩下的卻是一個女孩子。

那天她走在學校去食堂的路上,嘴裏叼着一根棒棒糖,眉毛微微吊着,無趣地左右環顧。

柔順的黑發披散着,一臉的生人勿近——考試挂科了心情不好。

那個女孩子穿着粉色的裙子,不得不說長得很可愛,難得的是态度落落大方。

她仰起臉,眼底有種特別閃亮的神彩。那會兒歌天涯就很迷茫地看着她一張一合的唇。

——“我喜歡你!”她說完,甚至沒有逃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歌天涯要個答複。

那時候她怎麽說來着,她很誠實,她說:“哦,我不喜歡你。”說完她眉頭蹙起,偏着腦袋看着女孩。

女孩沒走,沉默地站在原地,但是一張漂亮的臉卻暗淡了。

那個女孩的身影逐漸和眼前少年的身影重疊,太女越發覺得內疚了自己是個壞蛋了。

“你……”話音未落,少年眼神欣喜地轉過身來,太女扯扯嘴角,笑得牽強:“你坐穩點,小心摔下去了。”少年點頭,嬌羞看她一眼轉過身去,屁股又往後挪了挪。

太女無語望天,視而不見。

哦,對了,她想起來了。

那姑娘呀,被她拒絕後不死心地問她:“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我看上去就這麽像蕾絲?”歌天涯莫名其妙外加悲憤地反問。

女孩眼神變了,一下子從水汪汪成了死魚眼:“不是蕾絲你為什麽不交男朋友?”誠然,都大四了。可她不交BF怎麽了?她又沒礙着誰。

“嘿~我說——”覺得荒謬的歌天涯正想說話,卻被一腳踢了小腿,落了個“我靠”的罵名,然後她望着那姑娘動如脫兔的矯捷身姿兩眼就差淚汪汪。

真是的,她礙着誰了麽?

回想起後續的太女摸摸鼻子,感嘆一聲。

“殿下!——”情況忽然生變,方才還熱日炎炎的沙漠忽然間成了浴血戰場。

太女聽聞那聲慘叫時回首,看到千禧和衆将士和一隊矯健的便衣男子厮殺一處。

千禧還在喊:“殿下快跑!”

太女渾渾噩噩地扯過缰繩不知所措,然後一雙皓腕悄悄縛住缰繩純熟地駕馭起這匹珍貴的紅棕烈馬——

恍惚的太女只是轉過頭,看到千禧風中飛揚的長發——

大刀揮過的一瞬,一道銀光分割了千禧的頸項身體,那顆頭顱快速地旋轉着,落在了地上……

她睜大雙眼,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走小白風了……嗯~或許咱可以試着走劇情帝?

老寫小白沒意思……寫到三萬多咱會開始攢文……醬紫,一切,為了申榜做準備……嘛,睡去了,我等評論哦~明個還要上課嘿……

☆、11若即若離

冒牌太女真沒見過什麽世面。若稱現代為前世,最血腥的也就是看看驚悚新聞,或是撞見車禍遺跡什麽的。死人不可怕,但像這麽具有沖擊力的場面,還真沒遇見過。

太女恍恍惚惚地随着狂奔的馬颠簸,手漸漸地松開了缰繩,前邊的少年沒心思管後面驚吓過度的人,所以太女在烈馬最後跨溪的一躍中摔進了小溪。

“噗——”水花四濺,腦門上在淺石灘上重重一磕,終于磕醒了太女。

麻木地往腦後一抹,殷紅的血跡醒目刺眼,胃重重抽搐着,她搖搖晃晃地支起身子,趴在石灘邊嘔酸水。小主瞥了眼太女,他座下的紅棕烈馬也睜着棕色大眼狠狠打了個響鼻,并踢踢蹄子活動關節。

太女狼狽地站起身,就着溪水抹了把臉。擡眼便看見少年狹長的眸裏流動的情思和擔憂。

“……”她強顏笑了笑,又很快黯然。算是明白司馬遷遭受宮刑後的心情了——“是以腸一日而九回,居則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其所往。每念斯恥,汗未嘗不發背沾衣也……”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活下來。”她沉默了會兒苦笑。

小主始終像一個善解人意的男子一樣以目光給予太女安慰,發覺他的堅強,那張濃如如花的扮相在眼裏也逐漸順眼。

“我給你包紮吧。”注意到太女滲血的後腦勺,一雙多情眼眸閃過淺淺心疼,少年從裙上扯了一縷錦緞草草給她處理傷口。“找到華先生就好了。”

哦……也是,差點把那個太醫給忘了。

一路沉默地牽着馬行了一路,太女想想說:“要不我們回去找他們吧……”

少年忍不住斜她一眼。

太女小委屈地耷拉下腦袋,摸摸後腦的傷,等着最後一根稻草壓下來。

“當然要找,不過得等到晚上。”少年一笑。

日光漸暗,這白日裏小片的綠洲蒙上一層昏黃。風漸漸涼爽,慢慢冷得人打哆嗦。

可憐兩個人走得匆忙,除了□一匹馬,別的什麽也沒有。

“咕——”太女茫然地轉了轉眸子,像在問誰的肚子在叫?

少年不語。

太女郁悶地捂着肚子獨自憂傷。她長這麽大,還沒兩頓不吃過呢……一是她不減肥,二是她從來懂得享受,對于她而言,食堂的飯菜差點有什麽關系?反正是人吃的,而且能填飽肚子。

才不會折騰得盲腸炎胃病神馬的一大堆。

“我們……吃什麽?”別怪她,少年那副老神在在過分淡定的表情很能安慰人心。

“你去捉只兔子吧。”少年答。

“……”太女眯着眼睛打量四周,很懷疑這裏的氣候會不會有這種生物生存。

走至水潭,尋了許久終于發現一條墨黑的魚靜靜在石塊下紊動着魚鰓。

她凝神看着它,慢慢伸出手。

魚似乎有所察覺,魚尾靈活一擺就要走開。

“給我站住!”大叫一聲太女撲了上去……

兩手死死抓着肥碩的墨魚,顧不及擦去一臉被甩的水珠,太女小興奮挺有成就感地有些屁颠屁颠地奔向少年……擺弄的烤架。

他瞧見她的狼狽,嘴角微微翹起配着流光溢彩的狹長眼眸,倒不覺得是嘲笑,反倒讓太女紅了臉頰。原本吓人的妝扮洗去,露出略顯蒼白瘦削的俊顏,淡粉色的唇瓣越發顯得性感。

感覺到太女的驚豔,少年不動聲色視線下移,濃密筆直的睫毛如黑羽覆蓋住情緒。

“怎麽了,別看着我了,我不好看。”

太女聞言抓着魚的手一松,魚乘機蹦跶,她手忙腳亂地重又抓緊魚黏滑的身體,這才小聲答:“……沒有,其實……你不抹胭脂挺好看的。”話一出口,她臉開始發燙了。

少年眸光閃動,緩緩看向她,一笑間剎那的妖嬈芳華。

“給我吧。”他笑過後斂起嘴角,攤開白嫩的掌心。

“?”太女愣了愣,他于是直接上前從她手裏捉過魚,接觸到他溫熱的指尖,她冰涼的手指下意識蜷曲,心中一絲悸動。

太女想,完了,這麽快就栽了。

纖長的十指熟練地清理魚的內髒,他的臉上逐漸面無表情,僅剩的有微不可見弧度的嘴角卻是輕蔑。

一邊糾結的太女根本不敢看他,更別說直視他的眼神。

也許……她應該嗯……和這小主保持點距離?坦白說,她挺怕愛情這玩意的。這玩意是愚蠢的代表,是一種一沾即上瘾的毒。

随意翻烤着墨魚,等表皮焦黃泛香,他喚來發呆的太女。

“好了。”

太女接過魚,猶豫了下沒下口。

“……你吃什麽?”他頓了頓,語氣淡淡的:“我帶了幹糧。”

太女這才安心地下口,小口抿着嫩香的魚肉,原本以為魚腥味會很重,沒想到幾乎淡到聞不出來。正巧吃到魚腹,從腹部切口處滲出綠色熟爛的汁液。

“我在裏邊塞滿了厚實多汁的葉片,去腥。”他微微笑:“吃快點吧,天色晚了。”

太女猛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嘛~別以為這貨真的帶了幹糧。其實是輕微潔癖發作而已。

太女慘了。

4:真心沒動力啊……唉。爬去寫作業了。話說國慶作業真TMD多啊!

☆、12扒死人堆

最後一抹夕陽藏于後山時,林子裏徹底恢複寂靜。一身低調奢華裝扮的太女發絲微亂,卻無心去管,只是怔怔地坐在火堆旁看少年用石塊滅了火堆,三兩下收拾好物什。

耳畔烏鴉蒼涼的叫聲低低飛過,太女徑自去了水潭邊淋面,沁涼的水滑過溫熱的面頰,洗去了幾分粘膩昏沉。

“走吧。”少年也至水潭邊,只洗了洗青蔥玉指,又牽來紅棕烈馬示意太女上馬背。

太女有些笨拙地踩着鐵馬镫上了馬背,手扶着馬鬃調整姿勢,後面的少年輕巧一踏便翻身上馬。太女瞥了他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回頭默默抓住馬鬃。

果然對比之下,弱者更弱啊……

少年抽了身下紅棕烈馬一鞭,馬昂首嘶鳴,撒開四蹄尋着來時的路狂奔而去。

眼看着離那片才淋過鮮血的土地越來越近,太女後背開始冒冷汗,之前恐怖的場景在腦海中盤旋不去,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咬唇直視前方。

遠遠地便能聞到惡臭的血腥氣。

随風席卷的狂沙蓋住了一些屍體,在日照下原本蜿蜒在地的熱血只留下黑紅的血印。沙鷹在天空盤旋不去,仿佛等候夜幕降臨後靜享這頓腐肉大餐。

而除了那些散地的無名頭顱、殘缺的肢體、屍身,詭異中看不見生機。

“都走了。”少年眸色不變,微眯起看向遠方的綠洲,蒼白面無表情的側臉怎麽看怎麽冷漠。

待身下的馬緩緩邁步,太女忽然喝道:“等等!”

他詫異地瞥她一眼。太女有些興奮地指着屍堆,她剛才就一直不死心地盯着那裏看呢。

“那邊……動了一下。”他皺眉,“是嗎?”

淡色眸子極快地閃過一絲不耐,他勾起一抹笑:“在哪呢,太女能找出來嗎?”

本來興奮的太女不由得露出一分怯意。

瞅一眼面無表情的少年,她下馬手抖腳也抖地跨進了屍堆。

抖抖抖,恨不得閉上眼睛,最好來個網絡神經屏蔽。

“殿下……”虛弱的叫聲幾乎不能傳進耳朵,官奴九清被壓在屍堆下,吃力地睜眸看見太女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差點背過氣去。緩了緩氣,再睜眼時就看見有些畏縮的太女一臉視死如歸地走過來。

“你……”太女終于發現了她,聽見她的呼喚。九清眼底的絕望淡去,沾滿鮮血卻慘白的臉上露出極淡的一抹笑意,昏了過去。

而太女皺眉小心翼翼地翻過壓在九清身上的屍體,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争先恐後地往外冒,嗓子渴得發幹,腦袋卻異常冷靜清醒。顧不得九清身上的血污,她拉過她的一只手臂——剛一拉就痛得九清慘叫着醒過來,那軟綿綿的觸感也吓得太女心底發毛。

“你的胳膊是不是……”九清抿唇笑了,緩了緩氣換過一只胳膊靠在太女身上幽幽說:“能撿回一條命就是萬幸了,人太貪心會遭天譴的。”

太女聞言不語。

兩人一步一步慢慢到了少年身邊。

少年看見渾身狼狽的九清,沒有說話,任太女把人放在馬背上,這才開口:“再行一段路可以到臨國疆界,到時候再找大夫。要快點了,否則夜裏會有狼出沒。”

太女抿唇點點頭。

不過……她打量着馬鞍,上面根本沒她的位置了。

少年顯然也發現了這點,而馬背上的官奴九清已經昏厥了。他眯了眯眼睛,略帶懶散和諷刺,“沒辦法呢,多了個人,太女殿下不會讓我一個弱男子徒步的對否?”

太女扯了扯嘴角,搖搖頭垂頭喪氣地跟在馬後面。

蒼白的俊顏上紅唇輕撇,卻是戲谑的弧度。視線下移到九清身上,心道他一學武之人怎麽會聽不見她的求救呢,只不過是想視而不見罷了。多一人多一分累贅。還累了自己,何必?

雖然明知沙漠夜行的危險,可他還是緩緩趨馬前進,而太女在後面跟着慢跑,跑一會兒又走幾步,已經極累了。

眼看着天邊明月已經高挂,蒼渺皓白的清輝撒在銀色沙地上,聽着後邊人粗重的喘氣聲,少年下了馬。

“就在這呆一晚吧。”

“啊?”太女滿頭大汗擡起頭,疲憊的臉上眸光黯淡:“可還沒到啊?”

“這麽晚,守關将士早就回城了。就算到了也不會放我們進去。”少年淡淡解釋,接着補充:“你走得太慢,那一段路還有三又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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