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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難得你能想得這麽周全。但我兒你要記住一點。”南權星微微颔首,顯得神情嚴肅:“一旦你以後要征戰吳楚,勢必要經過藍國。什麽事都是自己人最放心,如果那藍姓的确實被你迷住連皇帝都不要做,倒是可以就此拉攏她。畢竟藍國不能總當牆頭草,不是倒向我們,那就是倒向敵國了,所幸藍國同是女子為帝,如果她夠聰明,應該知道怎麽做。”
“倘若我兒不能分辨她是否真心,母親自有法子試探她。”南權星意味深長地笑了。
無功而返。
歌天涯無法說動南權星改變對藍若言的看法,也是,她當女皇當了那麽多年不是白當的,自然看什麽都帶了功利二字。或許,藍若言也是有私心才和她重修舊好的。
要不然怎麽解釋許久未見後她的深情?明明在當初,她拒絕她拒絕得那麽幹脆利落!她真的放心國事什麽都沒做來到這裏?她夾雜了欲念的炙熱,會不會只是因為這接近完美的新身軀?
一連串疑問浮上心頭,歌天涯想得深一分,隐隐作痛的額角更疼了一分。
但這些雜七雜八且越來越荒謬的想法,在她看到藍若言靜坐在床頭的身影時都散去了。
從南權星那回來,已是午後了。藍若言從官奴那拿到了膏藥,此時正沾了一點抹在臉上,初時火辣辣地刺痛,慢慢地再抹上一點,卻又覺得涼涼的很舒服。
“我幫你抹。”她話音剛落,就看到剛剛還疼得抽氣的人一下子淡定從容起來,有些好笑。
走近她取過藥膏,小心地在指尖勻開才柔柔地觸及傷口,通過指下的肌膚能敏銳地察覺到藍若言疼地動了□子,卻強忍着沒有挪開位置。
“很疼嗎?”
“……”藍若言覺得挺丢臉默不作聲,她不怕動刀子,就是受不了刺痛或者麻癢。
“這樣還疼嗎?”歌天涯輕輕地在傷口上呵氣,唇留戀過肌膚,暧昧顯露無疑。
“……”很受用的某人。
“好吧……”
…… ……
待夜深了,狼王也沒有回來,歌天涯估計它是到皇城外釋放野性去了,比如追逐一下兔子對月嚎一晚上欺淩一普通猛獸之類的陰損事,但天性使然這也正常。倘若一條狼修煉了一年半載的就擺脫了狼性,她倒要懷疑那是不是圈養的小犬了。
燭光搖曳,藍若言安睡在床的內側,面朝天,一只手自然地蓋在小腹之上,另一只手手心向上微微蜷縮着,露在薄被外。她牽起她的手,仔細地看了看她的指節,以前只覺得她的十指纖長細白血色很好,吹簫時更顯得傷心悅目,現在看來也是有練武落下的繭子的,摸上去要比其他地方硬得多,也要粗糙得多。
虎口尤其明顯。
床邊照夜的燈盞散發着朦胧的光亮,她微微側身吹滅了罩中的燭火,袅袅的青煙混着不知名的清香散在空氣裏,歌天涯躺在床的外側,緩緩閉上眼睛。
一刻鐘後,靜谧的房間裏輕輕響起她平穩的呼吸,而本該熟睡的藍若言卻睜開了一雙黑眸,她借着稀薄的月色銀輝微微支起身子打量着枕邊人,唇邊的微笑隐在夜裏。藍若言将歌天涯攬進懷中,滿足地微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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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天涯夢見自己在找一個人,她找啊找啊卻尋不到那人的蹤跡,只好茫然地看着路人來來往往。
“連笙,快過來。”一個男子溫柔至極的聲音響在耳邊,她連忙四顧,卻只有人海淹沒視線。
“再不過來,哥哥就把蓮蓉糕吃掉了喔。”
“為什麽不回頭呢,連笙回頭就能看見哥哥了啊。”
她轉身,身邊的人海喧嚣化為煙塵,眼底只剩下巧笑嫣然的一個男子。他正嗔怪地瞧着她,淡淡無奈:“不認識柳哥哥了嗎?”
細白柔膩的膚色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柔和的五官,眉眼間與生俱來的柔媚摻着幾分英氣,纖細高挑的身段自是一番風流氣度。
她擰着眉看他,覺得親切熟悉,卻又陌生。
“連笙啊……我的連笙……我日日念着你,倒頭來你卻忘了我麽……”柳姓男子垂眸呢喃,嘴角的笑意卻更深。
他的臉逐漸猙獰起來,卻被無聲消弭。
眼前緊接着出現一個黑色背影,他沿着枯涸的河床行走,始終低着頭,陰雲籠罩在他頭頂的天空,雷電駭人的白光劃破近黑的藍,渲染開驚心動魄的紫芒。
瓢潑大雨從雲層傾瀉而下,雨水很快打濕他的黑發。
終于,他擡起頭,一張蒼白的臉平靜地仰視着天,睜開的雙眼被淋入雨水沖刷地發紅,他卻仍微微眯着眼看着天,寬大的黑袍緊貼着肌膚,畫的人形蕭索。
“寇翔……”居然是他。
這人是瘋了?
“連笙,呵呵……再沒有連笙了……再沒有柳子顏這個人……再沒有……”
他身體搖晃着跪倒在地,呼嘯的風雨聲中微弱的哭意也被淹沒。
“什麽時候……柳子顏也會以愛為名傷害人?你是寇翔!你是由裏到外都壞透了的寇翔!”
“哈哈哈!柳子顏早就死了連笙也死了!哈哈哈……”他胸腔震顫,笑聲悲涼,掙紮着從地上站起,跌跌撞撞地沿着河床邁出一步,卻一腳絆進了一灘泥水裏,冰冷的泥水浸透了口鼻,他被嗆得連連咳嗽,卻沒站起來的打算。
他對着那灘泥水癡癡望了許久,才低笑起來。遠遠看去,肮髒不堪的黑袍像破布一樣被翻動幾下,最後安靜地躺在河床邊的一處泥潭裏。
天地間只剩下他躺在那裏,冰寒入骨。
難道這不是她自己的夢境?她所看到的……究竟……
可寇翔,怎麽可能會這麽狼狽……哈……
☆、75較量
“醒醒,醒醒……”愣愣地睜開眼,歌天涯看到藍若言黑着臉對着她,連問話也氣勢洶洶的:“你夢見誰了?”
“……哈?”歌天涯努力回想夢裏的場景,卻只模模糊糊地記得自己夢到了一個姓柳的男人,那人還喚着連笙,後邊的……記不清了。
“……一個陌生人。不過感覺……很親切……唔……”
藍若言眸光暗沉:“你喊了一句寇翔。”
“……哈哈……怎麽會……夢見他那肯定是噩夢啊……”呵呵,呵呵。幹笑。
“……起床吧,天亮了。”藍若言淡淡瞥她一眼下床。
“……嗯。”歌天涯點點頭,又忍不住回想夢裏的場景。
隐約記得一些……似乎,寇翔在……哭?到底是淚,還是雨水?
那個柳姓男子,他喚的是她嗎?
無端想起自己小時候,就很羨慕別人有哥哥,那樣溫柔的字眼,喚他恐怕再合适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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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造反了。”
“唉,東邊不一直造反麽……”
“這回不一樣,這回是龍岩王操練的兵馬!”
“……再厲害也是個男人,他爹的我李四上馬能做死他!”
一陣猥瑣心照不宣的笑聲。
燕冰鄙夷地斜了一眼對桌的兩個女人,心思複雜。他雖然不喜歡龍岩為人狂狷不羁的性格,但無可否認他某些觀點上和他是相符合的。燕家的老人基本都主和,戰争能避則避,因為一場戰役背後百姓的家破人亡心酸苦楚難以消弭,醫者醫天下,在他們看來無論男尊女尊,這種情感都是想通的,在政治活動下殒身的人,能有幾個記得他們的存在?或許有一名将士死于這場戰争,因臨死不屈而名垂千古,那為了保護家人而慘死的百姓,有誰會記得他們臨死時譜寫的泣歌?難道就因為将士不但代表家更代表國麽?
燕家老人的心情他能明白,早些年他年輕氣盛,主戰的觀點得不到族人的認同他便氣得離開了吳楚,輾轉于各地。他看到女尊國男子的溫婉秀麗,甚至有男子對他的女裝扮相一見傾心,他們心思細膩,溫順而乖巧,心思多是純白如紙。就像出生吳楚而被漸漸同化的女子。
他比較喜歡藍國的風景,因為在那裏鮮少出現男子被淩虐,女子被踐踏的景象,在那裏他才真正感覺到聖人所說的世生萬物意味着什麽。
看來,是時候該回吳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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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去禦敵?”大殿之上一片寂靜,而後傳來一個清冷淡漠的聲音。
“讓草民前去吧。”
坐在至高的位置,她一襲錦繡黃袍加身,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逆光走來。
之所以謂他,是因為藍若言一身男子裝扮,宛若當年初見的曲靜水,黑眸靜靜看着歌天涯無視她眼中潛藏的怒火。
“你?你憑什麽去?”歌天涯冷冷看着她幾乎要笑出來。
“……”憑我對你的愛。藍若言嘴角挂上了無奈的微笑,她單膝下跪,無聲地乞求。
“讓我去吧。陛下。”
“……散朝!”
天子之怒臣子豈敢承擔,一衆大臣得了歌天涯的命令便魚貫而出。剩下空曠的大殿之上,站着兩抹黑色剪影,沉默無聲。
“為什麽?”面對她獨自一人,歌天涯的怒氣又散去了,徒增無奈。
“倘若吳楚來襲,藍國必定要遭殃。這是其一。”藍若言冷靜地陳述,“你的幾員大将在送親時便已去了幾名,剩下的不是在駐守邊境,就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朝中剩下的,或能力不足,或品性難成大事。除非你想用寇翔帶來的兵馬。”說到這,她仰頭目光淩厲地直視歌天涯,随即偏了眸光“這是其二。”
“其三。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無法忍受呆在你身邊,因為我覺得不安。”
歌天涯看着藍若言布滿了疤痕的臉,那眸子仍是極美極靜的,但她卻不明白她在想什麽。
“你說你愛我?”歌天涯冷笑:“你愛我所以要離開我?你覺得我是希望你上戰場然後生死不明還是缺胳膊斷腿地回來!到底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到底你不安的是什麽!為什麽不能告訴我?”
藍若言猛地抱住她,待歌天涯冷靜下來才在她耳邊低語:“如果能說出我的不安,我或許不會這麽痛苦。我讨厭失去掌控的感覺,但面對你卻總是無可奈何……我無法剖開你的心去印證你說的一切,所以只能一點點剝開自己的。”
歌天涯沉默了好久,輕輕推開她。
“你的要求我允了。”
*****************經過一番熱議藍若言以曲靜水之名成為伐楚将軍*************
已入冬了。行軍一月,糧草尚且充足,但入冬後的補給是很大的問題。目前還在藍國境內,糧草供需可以就近解決,派士兵向當地百姓買糧是比較常見的。只是一到吳楚境內,補給就要困難許多了。
“……Zzz……”被狼王打鼾的聲音驚醒,藍若言無語地看了眼滿足窩在她床榻上的它,放下手中的兵書走出營帳。
士兵們皆歇息了,只有負責守夜的白天休息過了晚上精神抖擻。還未開戰,但局勢已經相當緊張,就藍若言所知的,之前夜裏散步聽到的士兵互相調侃打趣,甚至聽到對她這個“男人”領兵不看好的言論的現象,現在已經沒了。
雖然和她這一月來嚴格執行軍法有莫大關聯。
臨行前,歌天涯終于肯理睬她,給了她兩樣東西。一個,是類似荷包的繡制品,似乎有大玄妙,為此還附贈了狼王一只,另一個,則是一張鬼面,和歌天涯行軍時戴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因為這張鬼面,曲靜水這男将的輿論也更多了,畢竟這一切太容易讓人把他和南吳女帝的風月事聯系在一起。坊間還出了類似的書,藍若言好奇之下曾買過一本,除了姓名被更換,人物形象就是男版的她和歌天涯。書中的她和歌天涯是在宮外有過海誓山盟的一對有情人,寇翔則是惡毒善妒的皇後,霸占後宮,拆散有情人,最後逼得她遠走參軍,“男扮女裝”為歌天涯打天下。筆者的筆力還可以,只是情節讓她很不滿。
為什麽連小說裏都要有寇翔這個男人的出現!還有,最後結局為什麽是悲劇!裏邊她參軍在一場戰役中光榮戰死,換來女帝的一滴眼淚……
郁卒了半天,等她緩過來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忍不住在心底把自己痛罵一通。都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其又何尤?
“将軍,夜深了,快歇息吧。”藍若言轉眸定定看了一眼勸她休息的士兵,見她一臉憨厚擔憂的樣子,唇畔微微勾起颔首回應:“守夜辛苦了。”
女兵笑了笑身形卻巍然不動,藍若言摸了摸自己被風吹得冰涼的手臂,慢慢踱回了營帳。
燈卻燃了一夜。
十日後南吳的軍隊駐紮在了吳楚邊境,這已經算是敵國勢力範圍。
原本按兵不動的龍岩接到消息,卻是對這個同為男子的南吳将軍很感興趣。
身為男尊國的異性王爺,又負責軍務這麽多年,龍岩和傳統的女尊國男子相比可以說壯如鐵塔,過于冷硬的外表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還帶着些許戾氣。吳楚地處南方,常年的暴曬更是讓龍岩一身肌理呈現出深邃如棕的顏色,腦後挂着一條頗具風格的小辮,額前飛揚的碎發下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眸,以現代的審美來看算是很有異域風味的美人。
“南吳将士已跋涉多日必定兵馬倦怠,三千輕騎随我襲營殺他個措手不及!今夜就動身!”龍岩笑得狂放不羁,那種仿佛與生俱來的自信和魄力讓吳楚的衆将士将他奉若神明。沒人懷疑他的計策,紛紛着手準備夜襲的人馬。
夜色正濃之時,龍岩帶着三千輕騎悄然出動了。
為了避免驚動南吳兵馬,龍岩命一百輕騎在南吳營帳一裏處卸下馬匹铠甲輕裝上陣,先去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的吳楚士兵看到敵營中只燃了一處篝火,竟沒有守夜的士兵驚奇了一把,誰知拐角就過
來了一支巡夜的小分隊,連忙派人把敵營守備較弱的消息傳了回去。
龍岩聞言也是意料之中,待看到天空中升起的一縷青煙,便率領剩餘的輕騎闖入了南吳的營帳。厮殺聲未起便被另一波助陣的厮殺聲掩蓋,随龍岩入南吳營地的輕騎原地傻眼,南吳帳中竟然空無一人!且南吳的步兵呈包圍之勢堵住了南吳的營帳!而吳楚的輕騎入營之後便施展不開手腳,
得知中計後一時驚恐地都想往外沖,反而自損兵馬。
龍岩見此卻也不慌亂,大笑道:“随我殺出道來!”他手法狠辣野蠻,在馬上殺敵也游刃有餘,倒是真的一路沖出南吳的營帳,只是跟随他順利殺出活路的畢竟是少數,剩下的不是因為自相踐踏而死便是被南吳的步兵用大刀砍斷馬腿進一步殺死。
帶來的三千輕騎帶回去竟只剩下六百多人。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斷斷續續寫的可能會有不太好的地方,大家要記得提醒我我這樣子以後可以多注意一樣……
剛從學校回來上來看看本來還以為編大明天才會回木有想到今天晚上就回我了嘿嘿……于是開V當天更三章^_^~話說屯了這麽久終于發出去了TAT求評論~不過是不是有反饋積分這樣的東西?我不是很了解的說……= =隐約記得有這麽個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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