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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旗亭會館
旗亭會館是一家即隐秘低調又雅致時尚的私人會所,裝修豪華的三層小樓裏設施齊全,兼顧了商務和娛樂等多種功能,所以進進出出的大多是社會名流或者富豪顯貴,連一些明星大腕都被婉言拒之門外,商家欲迎還拒的姿态頓時讓這裏的神秘度和高不可攀的指數連升三級,一時間大家以能夠擁有旗亭的會員卡為炫耀的資本,就更別提只有少數幾十張的鑽石卡了。
穿着黑色西服,打着墨綠色領帶的戚少商一進來就被衆多正在端着紅酒杯侃侃而談的成功人士們看了好多眼,倒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他的身材太好,個子又太高。當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所有人在他眼裏都是“一覽衆山小”,更別提那些老板們憋氣都藏不住的肚子了。
一個服務生特別有眼力見兒的端着酒盤向他走來,職業的微笑,職業的熱情,“先生,您喝點什麽?”
戚少商毫不客氣地端了一杯紅酒,沖侍應生笑了笑,露出兩個漂亮的酒窩,讓人看了心裏立刻有了愉快和喜悅,覺得這個大鐵塔一樣的大個子原來長的也很陽光帥氣嘛,更別提他有着低沉性感的聲音,“謝謝。”
說完,他又往侍應生的托盤裏放了幾塊錢小費,後者道謝後心滿意足地走了。戚少商繼續往裏面走,邊看着周圍三三兩兩談話的人,邊抿了一口酒,咂嘛咂嘛滋味,馬上明白了這個會所為什麽千金難進,嘿嘿,就沖這杯相當上乘的紅酒,這錢也花得值了。
從來有好酒的地方就不會缺了美人,戚少商都不用費勁尋找,果然就在他前面不遠處,兩位手持香槟的美豔女子向他擡了擡酒杯,然後給了他一個動人心魄的微笑。戚少商真想蹲地上不顧形象的大笑一下,“越是這種地方,越是很多這種即想當婊子又要給自己立貞潔牌坊的女人。平日裏看着高不可攀,實際上幹着各種令人惡心的龌龊事!要說漂亮又有真性情的女子,他戚少商的兩個紅顏知己息紅淚和阮明正可比眼前這兩個女人強上百倍了。”
戚少商想歸想,仍是對着那兩張濃妝豔抹的臉紳士般地點了點頭。兩個女人看到他的反應,緩緩朝他的方向走過來,他心裏哀嘆一下,捏緊了酒杯的杯腳。
“嗡嗡嗡”
正在這時,西服口袋裏的電話及時地震動了一下,他知道是在門外等消息的下屬帶來的,沖走近的兩個女人歉意地笑了笑,他用空閑的一只手接聽電話,“喂?戚少商,哪位?”
“大…大哥,是我啊,我老九啊!你不是說十分鐘後讓我…讓我給你打電話問情況嗎?”
磕磕巴巴說話的是游天龍,戚少商連雲幫裏面最小的把兄弟。
“嗯,好的,我知道了,今晚這裏氣氛不錯,我等的人還沒到,可能會晚點回去,你先休息吧!”戚少商話說的溫柔又暧昧,游天龍在電話那邊聽的雞皮疙瘩都掉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又說,“大哥,我不是紅淚姐啊,你…你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
游天龍立刻清了清嗓子,好讓自己的男低音更低沉一些。戚少商被逗得又是一樂,嘴角邊的酒窩透着淘氣般地得意,和他那個大個子很不符,但也透着可愛,兩個女人看着他的笑容,眼睛都直了。
“我知道了,我會少喝一些的,你放心吧,挂了!”
他不等游天龍那個笨蛋再回複什麽,自行挂斷電話,但是能夠想象的出來,電話那頭的人會一手抓着頭發,一手捶胸,“老大,幹嘛又挂我電話?為什麽?為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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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已經蹭到了戚少商的身邊,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門口處有人群騷動的聲音,四五個保镖似的人正圍着一個好像喝醉了酒的人往這邊走過來,後面還有個黑臉的大漢邊跑着邊叫道,“惜朝,你去哪兒?你喝多了,快回來!”
被圍住的人不住地扒拉圍在他身邊的保镖,嘴裏嘟囔着,“你們讓開,讓開,我沒喝多,我要找人。”
所有人都停下了聊天的話題,戚少商也好奇地望過去,他想知道誰能在這個傳說中神秘高貴的場地裏撒酒瘋。眼前的兩個女人也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她們好像對這裏的大人物都很熟悉,于是有些興奮的議論着,“Lisa,你快看,好像是顧惜朝啊!聽說他最近老是在會所裏出現,開始我還不相信呢。”
另一個的聲音裏也帶着激動,
“啊,我們今晚真幸運啊,能看到他。诶,他喝多了?噢,喝醉酒也能這麽帥的就只有顧惜朝了。”
戚少商聽着她們的議論,不動聲色地撇撇嘴,對于這種女人的智商立刻在心裏默哀三分鐘,不過,他還真想知道這個被盛贊的男人到底長啥樣。
人越來越近,顧惜朝的臉終于映入了戚少商的眼簾,然後,久經情場的戚檢察官頓時石化了!
這他媽是男人嗎?!
如果說目若朗星,眉如墨畫,面如冠玉用來形容俊美的男人并不過分的話,那麽這些詞用來形容顧惜朝就顯得弱爆了。
顧惜朝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戚檢察官是這樣判斷認為的!
他的個子不算太高,屬于精瘦有型的亞洲人體型,寬肩細腰,這種身材使他身上簡單的白襯衫被穿出了無比性感的味道。戚少商在心裏吹了一個匪哨兒,然後看着顧惜朝因為領口敞開而露出來的精致鎖骨窩,覺得這些已經足夠讓所有人流鼻血,淌口水了。如果不是因為喝醉酒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顧惜朝的出場本來應該是玉樹臨風又飛揚不羁的,但是這并沒有影響他的顏值,反而因為醉酒所帶來的紅潤臉色将他的皮膚襯的光潔如玉,白裏透紅,精致的臉上所散發出來的懶散和些許的落寞讓人簡直無法移開視線。他的頭發有些短,但造型感很好,不長的劉海向上挽起,使他光滑的額頭完美的裸露出來,給人幹淨美好之感,一雙如群星璀璨閃亮的眼睛,這時候卻罩上了一層霧氣,迷朦且動人。
戚少商深吸口氣,輕輕咳嗽了一聲,讓自己從這麽仔細地觀察中清醒過來。不想,這聲輕咳也引起了那個正在推推搡搡中的男人的注意。他擡頭看見戚少商,眼睛裏的迷朦不見了,有一閃而逝的精光,他向戚少商那裏指了指,對圍着他的人說道,“我在等他,你們都給我讓開。”
幾個保镖轉頭看向戚少商,其中一個人不客氣地問道,“我們少爺在等你?”
戚少商微微一愣,擡眼對上了那雙琥珀色的眸,他在裏面看到了…冷冷的威脅,于是,檢察官笑了笑,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們少爺是誰,” 看到那眼睛裏的冷意更甚,戚少商笑地越發開心了,忽然,他出其不意地伸出長長的胳膊,一把将顧惜朝拉到自己身邊,對衆人說,“可是我在等着惜朝,等了好久了。”
說完話,他側過頭,暧昧地說,
“你怎麽這麽晚才過來,我都來了一會兒了。”
幾個保镖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同時也被顧惜朝從未有過的順從吓到了,不知所措地看着跑過來急促喘氣的黑臉漢子,問,“表少爺,大少爺真的是在等朋友呢,他朋友已經到了。”
大少爺?表少爺?
表兄弟?
戚少商看着黑臉漢子一臉敵意地瞪着自己,就立刻用他有着可愛酒窩的笑臉回應,“既然你們搞清楚了,那我們就走了。惜朝,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上次告訴過你的那片雪林。”
顧惜朝四肢無力地靠在戚少商身上,輕輕點點頭,“嗯。”
“惜朝,你醉的這麽厲害,怎麽出去?乖,聽話,我送你回家去。”黑臉漢子還是不甘心,只是軟下了口氣,有些哀求地說。
顧惜朝冷笑了一下,
“回家?哼!”他擡頭看着戚少商的大眼睛,命令道,“帶我走,現在。”
戚少商二話沒說,一把橫抱起懷裏的人,也嚴肅了口氣,對前面擋着路的幾個人低聲喝道,“讓開!”
幾個人沒有得到命令,不知道是該攔着,還是該放行。
戚少商冷眼看着黑臉漢子,低聲再問,
“非要弄的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嗎?還是你想要顧惜朝更恨你?”
黑臉漢子臉上的表情一僵,而後沖幾個保镖揮揮手,“讓大少爺走。”
戚少商抱着懷裏的人,緊了緊胳膊,低頭笑着說,“跟我回家!”
說完,他大步朝門口走去,将羨慕,嫉妒,恨通通留在了身後。
一進電梯,顧惜朝就掙紮着想下來,誰承想那雙有力的胳膊像鐵鉗一樣緊緊地把他箍在懷裏,怎麽用力都無法擺脫。他冷靜了一下,僵硬着身體,用暗啞的聲音罵了一句,“混蛋,讓我下來。”
戚少商瞟了一眼電梯頂部角落裏那個閃爍着微弱紅光的地方,邪氣一笑,微微低下頭,用那張性感的嘴叼住了顧惜朝的耳朵,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在和情人說着濃情蜜語。顧惜朝覺得耳朵裏都是讓人心癢難耐的熱氣,他想搖頭躲開那熱源,但在外人看來那躲避的姿勢更像是戀人間的小嬉戲。
随着熱氣傳進顧惜朝耳朵的,是戚少商痞氣地提醒,“別着急,惜昭,演戲要演全套,你也不想被別人抓住小辮子吧?所以,別動,乖!”
就在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庫,顧惜朝還穩穩地躺在戚少商的手臂間。很快,戚少商就找到了自己的車,為了開門只好把懷裏的人先放開,帶着酒香的溫暖從胸口處消失了,戚少商一下子就感到了那裏的空落落。他一只手伸進褲兜去掏鑰匙,迅速按下開鎖鍵,另一只手緊攥着顧惜朝有些潮乎乎的手,麻利地打開副駕駛的門,把人推進去,系上安全帶,把門關好,然後伸出一雙長臂,一個撐起,從前車蓋子一下跳到了汽車的另一側,開門坐進去。一系列動作完成的漂亮利索,本來醉醺醺的顧惜朝看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轉頭看看坐在身邊啓動車子的大個子,嘴裏含混不清地問,“你叫什麽?”
戚少商笑了,兩個酒窩又生動地出現在他的臉上,有着和身份不符的可愛,“戚少商!”
顧惜朝不再說話,轉回頭眼睛直視着已經開到路面上的車前方。聖誕節的夜晚,大雪紛飛,銀裝素裹的街道兩側,人潮湧動,每張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祥和,明亮的櫥窗裏散發出溫暖的光,店家門口高聳着挂滿禮物的聖誕樹,帶紅色帽子的聖誕老人背着禮物袋子前後左右的哄着來往的年輕情侶們開懷大笑。
顧惜朝瞥了一眼那些笑容,心裏有些厭惡感,長長地喘了口氣,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車子裏的空調開的很大,暖融融地吹在身上很舒服,他開始覺得自己有些忽忽悠悠的,五顏六色精美的點心,穿着夢幻般白雪公主裙子的女孩…一切都是那麽美好,好的那麽不真實,離自己那麽遙遠。
“去我家?”戚少商的聲音,明明是詢問的語調,卻帶着毫無商量餘地的肯定。
顧惜朝那雙實在漂亮的眼睛勉強睜開,發現戚少商英俊的臉不停在眼前晃啊晃,他想搖頭拒絕,腦子裏卻有個聲音強迫他點頭,“顧惜朝,這個人看着還不錯哦!家已經回不去了,從晚晴被傷害地那刻就已經不是你的家了!你不是想堕落嗎?不是想徹底抛開那些道德啊,世俗啊?那這個人看起來還不錯,最起碼…很可愛!”
他胡亂地想着,然後感覺車子停了,自己的身體又騰空而起,回到了那個溫暖的胸膛裏。
“惜昭,你要不要吃點醒酒的東西?”耳邊的聲音很溫柔,帶着撩人的磁性,顧惜朝覺得身體裏的渴望越發不可忍耐了。
他搖頭,暈乎乎地說,
“水,我渴。”
很快,一杯水就遞到了嘴邊,清涼,可口。
“你是誰?”顧惜朝又問。
有些寵溺的笑聲響起,規規矩矩地回答他,
“戚少商!”
“戚…少…商?”顧惜朝重複着,然後舌頭有些打結地說,“我叫…顧惜朝…”
“我知道。”戚少商回答,小心地問,
“你想好了嗎?”
顧惜朝一愣,随後惡狠狠地說,
“你…以為你是誰!”
他想從床上起來,但是一陣天旋地轉的頭暈,讓他又倒回到床上。
戚少商嘆口氣,挪動了一下顧惜朝的身體,讓他躺得更舒服一些,“戚少商,這是我的名字,記住了,以後不許再問!”
他說着話,站起身來,看看牆上的挂表,快要十二點了,掏出手機,果然,上面有至少十個未接來電,不僅有游天龍打來的,竟然還有息紅淚和阮明正的電話。
媽的,游天龍這個混蛋小子!
他重新彎下腰,對閉着眼睛忍着酒後頭暈的顧惜朝說,“你先躺會兒,我給你弄點醒酒藥,要不然明天該難受了。”
顧惜朝不理他,戚少商倒也不在意,他邊撥出了號碼,邊往卧室外走,“天龍,我!你這個臭小子找抽是不是?!幹嘛打電話給紅淚和小阮?唯恐天下不亂!”
游天龍接到老大的電話,擔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嘻嘻笑着說,“老大,我剛聽裏面出來的門童說,有個大高個兒抱着美人兒走了,我估計…估計是你!”
戚少商哭笑不得,覺得自己怎麽會帶出這個小笨蛋出來,“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擔心你啊!現在…現在女流氓…流氓太多!”游天龍知道戚少商不會為這些事兒真生氣,而且如果自己不彙報給那兩個姑奶奶,到時候更不好交代。
“放屁!”戚少商被他說的直想大笑,看看身後關着門的卧室,他沒敢出聲,壓低了聲音交代着,“行了,外面挺冷的,你也早點回家吧。紅淚和小阮那裏,我打電話就好了。”
游天龍也笑了,
“那是啊,這回得大哥你自己老實交代了,我可也幫不了你了!那我回去了,大哥,聖誕節快樂哈!”
戚少商笑罵道,
“快點滾回家去陪女朋友吧!”
在游天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聲中,戚少商挂斷了電話。他在客廳裏四下看看,使勁想着自己上次喝醉酒是什麽時候,那時候紅淚買給自己的醒酒藥放在哪裏了?!正在琢磨着,就聽見屋裏“咣當”一聲巨響,被吓了一跳的戚少商三步并作兩步地推門進了屋,就見剛剛的玻璃杯被摔成幾半,碎片和水撒了一地,顧惜朝狼狽地跪在地上,手背上被劃出了一道很長的口子,鮮血流了一手,星星點點的落在地上。
“惜昭!”戚少商被那鮮紅色燙的胸口悶痛,他蹲在那個人身邊,關切地問,“你怎麽了?”
“嗯,”被戚少商抱起來的顧惜朝眼睛都不睜,難受的呻吟一聲,感覺到身邊的戚少商,擰着眉毛使勁揮動了一下自己的手,只見他手指間銀光一閃,一大塊玻璃碎片就朝戚少商的臉上劃過來,戚少商側頭躲過去,一松手将人扔在床上。他立刻把那塊沾着血的玻璃片扔到地下,然後整個人跪在顧惜朝的上方,固定好他的雙臂,沉聲說道,“小混蛋,我又沒得罪你,幹嘛這麽狠?!”
顧惜朝臉色不太好,但是因為受傷疼痛,腦子倒是清醒了一些,他掙紮了一下,“放開我!”
戚少商搖搖頭,
“你都想殺我了,我還能放了你?你個小混蛋,對別人狠,怎麽對自己也這麽狠!”他邊說着,邊從床頭桌裏拿出一些紗布和止血藥水,手腳麻利地替顧惜朝包紮傷口。
傷口很深,手指上的小割傷也很多,顧惜朝看上去細皮嫩肉的,但是很能忍,半天,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是咬着嘴唇生生忍着。戚少商嘴上罵着他,心裏卻對這個隐忍的混小子十分心疼,“要是疼就哼兩聲,我也不會嘲笑你。”
顧惜朝瞪了他一眼,倒真是聽話的哼了一聲,“嗯!”
戚少商剛要笑他,卻發現他臉上潮紅一片,身體不自覺的有些發抖,沒受傷的手緊緊攥着床單,像是十分難受。戚少商正要再問他究竟怎麽了,卻發現了他真正的問題所在。
“嗯…混蛋…你…放開我…”一句簡單的怒罵卻被顧惜朝說的斷斷續續,他自己也覺得氣都不夠喘。
“小混蛋,我放開你才害了你!”戚少商覺得今天真是自己一生中最奇特的一天,也是最幸運的一天。
第一次在公共場所撿到一個美人,第一次有美人對他不是投懷送抱而是刀劍相向,好吧,也沒有那麽嚴重,但是碎玻璃也是兇器啊!最奇特的,也是讓他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而産生了強烈的欲望,盡管這個欲望的中心并不是那麽樂意。
他今天的幸運,在日後想起來就變成了讓他心驚膽戰的後怕,他一生都在感謝中國外國的各路神仙,讓他在顧惜朝這麽窘迫又危險的情況下遇見他,讓他們彼此沒有錯過,沒有遺憾。
“你…你…別動我,”顧惜朝覺得自己很難受,就像是躺在火山口邊上,周圍都是滾燙的熱氣,蒸騰着他的身體,鼓噪着他的心。
他是要被燒死了嗎?
是啊,他活該如此!他害了他最愛的晚晴,傷了最敬重的父親的心,對不起最好的朋友,他還有什麽資格好好的活着!!
所以,他沒有了家,失去了親情,連唯一僅有的友情都消散在寒冷的冬夜裏。
他真是個不祥的人,給身邊的每個人都帶來厄運,讓所有他愛的,在乎的人生活在淚水和痛苦中。
我錯了嗎?
我錯了!我錯了!
顧惜朝将他漂亮的眉毛擰了起來,紅撲撲的臉上都是痛苦的神情,這痛苦來自身體裏不可自控的欲望,也來自心頭壓抑了很久的自責和悔恨。
“惜朝,放松一些。”戚少商看見顧惜朝眉宇間那淡淡的川字,覺得他的心也扭在了一處,他抓住了顧惜朝的手,将已經被摳出了血的手掌心救了出來。嘆了口氣,他把自己的衣服脫掉,沖着陷在欲望中的那個人苦笑了一下,“現在我可真要做那混蛋做的事兒了!”
冬日暖陽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透過不算厚重的窗簾小心翼翼地鑽進了充滿暧昧氣息的房間,調皮地在仍然沉睡的兩個男人的臉上跳躍着,皺皺巴巴的衣服被散了一地都是,被子七扭八歪的蓋在兩個人身上,随着均勻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同樣亂蓬蓬的頭發,裹在一處,好像結了發一般分不開,理還亂。陽光灑在皮膚頗為白皙的那個人的臉上,如同被披上了一件金色的柔紗,分外祥和,美好的猶如天使。一只長長有力的手臂搭在天使的身上,像是保護,又像是霸道地禁锢,天使終于不堪重壓,不滿地悶哼了一聲,大個子微微轉醒,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懷裏人的屁股,嘟嘟囔囔地哄着,“乖,再睡會兒,別動。”
懷裏的人真的不動了,又陷入了沉睡中。
太陽高高地升起,屋裏暖融融的,天使的眼皮抖動了一下,人漸漸清醒過來,睜開眼,就看見一張英挺無比的俊臉帶着心滿意足的笑容,仿佛仍然在美夢中徜徉,性感的嘴唇孩子氣的嘟着,嘴角上揚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弧度,而兩個可愛的酒窩也因為這份滿足而在臉上雀躍着。顧惜朝使勁眨眨眼睛,想翻個身,忽然覺得有一個重的要死的手臂正摟在自己腰間,他不得不用上些力氣去打破那禁锢,随後,劇烈的痛楚從身後傳來,渾身上下的關節像是要脫離軀體一般本分使不上力。他像個破損的木偶一樣又躺了回去,身邊的被子忽然掀開,冷空氣鑽了進來,凍的他一個激靈,一個巨大的熱源立刻擁住了他,在耳邊輕聲問,“冷嗎?”
顧惜朝無法轉動自己的身體,只好将臉轉向另外一側。他現在很清醒,雖然頭還是疼,但他完全知道頭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不想在這種讓人尴尬到無地自容的情況下,和一個才和自己發生關系的人談論天氣,別管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知道自己都會恨死他。
“惜朝,”那個聲音出奇地溫柔,
“我是戚少商,我昨天告訴過你我的名字,但是我不确定昨天那種情況下,你是否記得。昨天…”
“閉嘴!”顧惜朝一向都是冷性子,爛脾氣,所以這會兒,他的語氣完全是氣急敗壞的。
戚少商用胳膊半撐着身體,将背對着他的顧惜朝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越發覺得這個人可愛的要命,雖然他甚至看到了那個人臉上隐隐帶着的恨意和散發出的戾氣,他還是覺得這個人很可愛,很可他戚少商去愛!
其實他很早就醒了,盡管晚上的體力活也讓他有些吃不消。顧惜朝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出乎意料的,好像也有些功夫,戚少商一向驕傲自己的體力過人,功夫超群,但是在面對一個被下了春藥又別扭的要死的小混蛋的時候,他也有些手忙腳亂的。起初是他要征服那個人,後來是那個人不惜血本的勾引他,兩個人天雷地火地做了三四遍,最後雙雙軟倒在床上,就此睡去,連清洗的力氣都沒有了。戚少商不是沒有和女人一起的經歷,但和懷裏這個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他從來都沒有這麽費勁心力地去讨好過床上的人,他付出了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特別的溫柔,全部的耐心,非比尋常的熱情,他甚至還在想,以後他還怎麽能接受其他人?
醒來的第一件事,摟緊了那個人,感覺到他的體溫,耳邊聽的見他的呼吸,聞着他特有的體香,心安了,這是戚少商當時所有的想法,此心安處是吾鄉!
☆、惜朝覓親情
“你不想聽,我也要說,”戚少商從來不是半途而廢,遇到挫折就放棄的人,反而,他一向是越挫越勇,“這些,你必須知道!”
戚少商的語氣裏有不容置疑的堅定,那時那刻的顧惜朝不明白戚少商說那段話的意義,而後來他終于知道,戚少商在兩人見面的第一次,就把他全部的身家都賭給了自己,把他的命輕易地就交在了他顧惜朝的手上,明明白白,無怨無悔!這樣的深情厚愛,帶給他的是愛情的甜蜜忠誠,也給了他過後痛徹心扉的悔恨。
那時那日的顧惜朝一無所有,親情,愛情,友情,統統跟他無緣,他是孤獨的行者,走在形只影單的寂寞路上,遠遠地望着別人的幸福,連羨慕嫉妒的勇氣都沒有,唯獨只剩下冰冷冷的恨,恨老天爺的不公,也恨自己的無用!
那時那日的顧惜朝根本聽不得戚少商講話,于是,他閉上眼睛,對背後那個說話的人理也不理。
“我是戚少商,聯邦首都行政區首席檢察官,今年27歲,父母都已經去世,我是姐姐帶大的,她幾年前全家移居海外了。這裏…我們現在呆的地方,是我的家…”
戚少商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他工作多年,閱人無數,看到顧惜朝第一面就知道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混小子絕非君子,看他一副禁欲寡歡的樣子,就猜到他不是寬容大度之人。自己昨天突然把第一次見面的他帶回家裏,還在自己卧室裏上演了春宮圖全套,他知道顧惜朝必定不會喜歡這樣的故事情節。但是,戚少商轉念一想,心下又豪氣頓生,他顧惜朝不是量大之人,我是就好了,他看不開放不下,我包容他,遷就他就行了!他性子冷硬,我皮糙肉厚地用一顆真心善待他,總有一天,這個面相不善的小混蛋會明白我,回報一份真心給我的。
戚少商這樣想着,看着身前有些臉色蒼白的顧惜朝,眼裏柔情更盛。而顧惜朝也沒有辜負戚檢察官的推測,果然在聽到這是戚少商的家時,身體僵硬了一下。戚少商笑了笑,低下頭,貼在顧惜朝耳邊繼續說,“惜朝,去旗亭會館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但是昨晚,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也告訴了你我的名字。雖然,昨晚那種情況,實在是出乎我的預料,但是今天這樣的結果,我很高興,也慶幸!”
顧惜朝這時候還不知道戚少商說的慶幸指的是什麽,他只覺得此時正在廢話的戚少商絕對是得了便宜又賣乖!他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對那番話的不屑一顧,同時也轉過臉來,看着戚少商冷冷地說,“給我一支煙!”
戚少商自然是抽煙的,打開床頭櫃,扒拉開一些藥瓶藥罐,掏出一盒煙,從裏面抽出兩支,遞過去,又順手把打火機點燃,替顧惜朝和自己把煙點上,吐了一口煙圈,安靜地等着聽顧惜朝下面的話。
煙霧在兩個人眼前輕曼缭繞,他們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漸漸地竟然統一了頻率。牆上的挂鐘滴滴答答地響着,讓本就尴尬的氣氛更加難堪。戚少商擡眼看了眼挂表,早上十點鐘,今天他是徹底地不用去上班了。昨天晚上和小混蛋一折騰,也沒有顧上給紅淚和小阮打電話,上帝保佑這兩個姑奶奶不會一早殺到這裏讓他好好交代昨晚的動向。哎,工作了這麽多年,手底下一票兄弟屬下,就因為這個混小子,自己的一世英名毀于一旦,果然是古話說得好,英雄難過美人關!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見顧惜朝有些暗啞的聲音說,“不管你是誰,忘了它。我今天…走不了,明天會離開。”
簡單地說完這幾句,又沒了聲音,戚少商把煙掐滅在手邊的煙灰缸裏,笑了一下,“惜朝,別管你以前怎麽樣,以後都會有我。”
顧惜朝把煙叼在嘴角,有些蒼白的嘴唇形成了一個弧度,但絕對不是開心的笑容,那孤獨劃過漂亮的臉,形成了一種不屑的表情,“你是同性戀?”
“不是!”戚少商說的很肯定,這種毋庸置疑的肯定讓顧惜朝更厭惡他了。
“你以為我是誰?”顧惜朝的話像是帶着冰刀一般,冷的沒有人氣,他把煙頭憤怒地扔在地上。
“顧惜朝!”戚少商認真地回答,然後忽然一個轉身,整個人用雙臂撐着架在了顧惜朝身體上面,讓他自己與身下的人臉對臉。顧惜朝被吓了一跳,想要推開這個人,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根本使不上勁。衡量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處境,很快他就冷靜下來,睜大了眼睛,看着笑意盈盈的戚少商,覺得他兩頰的酒窩像是紮了自己的眼,讓他很不舒服。
“惜朝,我不是同性戀,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他們有的我自己一樣都不缺!”
顧惜朝聽完他的話,臉都紅了,戚少商知道那絕對不是因為害羞,而是被氣地!顧惜朝轉頭照着戚少商的手腕子上就咬了一口,直到嘴裏出現了腥甜的味道,才松口,而他自己也被累的氣喘籲籲。戚少商還在笑着,只是有些勉強,鬓角有些薄汗,看來顧惜朝使得勁不小。顧惜朝嘴裏罵道,“混蛋,你當我是女人?!王八蛋!”
戚少商搖搖頭,
“你誰都不是,就是顧惜朝!我喜歡你!”
顧惜朝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這個酒窩混蛋男,“你以前這麽泡…”
他想說泡妞,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這個詞實在是使用不當。戚少商自然聽懂了他的意思,覺得這個小混蛋不僅越來越混,也越來越可愛,“我很少泡妞,都是她們追着我不放!惜朝,我的以前,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了解,你的以前,我也要知道,因為那是你的心結所在。還有,你的那個什麽表兄弟,為什麽會給你下藥?我如果不帶你回來,他是不是就會…”
戚少商說到這兒,自己都不敢再說下去,他只是用自己那雙常常用來威懾別人的眼睛,溫柔地看着顧惜朝,等着他的答案。
顧惜朝看到了那眼睛裏的溫柔,憐惜,還有愛意,他覺得有些迷惑了,這個只跟自己認識了一個晚上,盡管有身體關系,但仍是陌生人的…對,他叫戚少商,為什麽會對自己表現出這樣的執着和迷戀?難道他是老天爺賜給他的?是對他以往艱辛的生活的補償?
以往艱辛的生活…他的生活要從很久以前,被從福利院帶走的那天說起了…
美國六年的留學生活,那時,顧惜朝就是顧惜朝!
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自由地呼吸,是讓顧惜朝最快樂的事情。
第一年的生活費,顧惜朝是從傅宗書那裏提前預支的。“預支”這個詞,是顧惜朝出國前一天傅夫人在書房裏婉轉地告訴他的,她那看似優雅的身段在顧惜朝眼前晃呀晃,血紅色的嘴說着言不由衷地關心的話語,“惜朝啊,你明天就要走了,想想你來我們家也有十幾年了,現在突然要離開,還真讓人舍不得呢。”
纖瘦的顯得有些營養不良的顧惜朝畢恭畢敬地站在她面前,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垂着眼睛回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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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