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倒黴熊孩子
丁府大門口。
花沖完全沒了之前活潑、灑脫的勁。像是在跟展昭無聲的抗議一樣,一副公事公辦的木讷樣子,見了門口站着長得跟丁老二很像的人迎接他們時,口氣十分平淡道:“在下花水中。”
“在下展昭。”雖然展昭也有些公事公辦的樣子,可比前面人那明顯不樂意的表情要好上太多了。
“在下丁兆蘭。”丁兆蘭介紹完,扭頭無聲詢問着自家兄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丁兆蕙也是一臉的無奈,他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招着這位了,老不受待見了,說點什麽就被這人陰陽怪氣的嗆得不行,你要說不去理會吧,這人懂得還挺多,說着說着又把人的心思勾過去了,一看就是時常在外跑江湖的人。
丁兆蕙偷偷向丁兆蘭擺擺手,讓他別問,先把人迎進去再說。
兩兄弟十分有默契,丁兆蘭拱手道:“之前兆蕙已派小童說了兩位兄臺的事情,一路上車馬勞頓,且與兆蘭入府歇息歇息吧。”
展昭先解了劍交給小童,又回頭看臉上老大不樂意,但還是把木盒子故意壓在他劍上交給了小童的花水中,小童被吓得不行,趕快叫人把沉重的盒子抱下來,以防止壓壞了展昭的佩劍。
毫無介意的展昭無奈的笑笑,随着丁兆蘭進了府內。
入廳。
跟在展昭後面的花沖臉拉的老長,就跟有人欠他錢似得,步子都踩得特別沉跟催命一樣,打頭的丁兆蘭回頭了幾次,實在是受不了,才拉了拉走的飛快的兄弟的袖子,小聲問道:“你怎麽弄這麽個人回來,得罪人家了?”
“我也想知道怎麽回事。”丁兆蕙無辜死的了,他路上左右推敲都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這人,“他雖不招人喜歡,但輕功了得。”
在回來的路上,丁兆蕙已從展昭口中得知。
那日做梁上君子的人可不止他一個。想想當日竟毫無察覺,可見另兩人功夫不一般。花水中雖然有些奇奇怪怪的,看上去也不像是個好人,但江湖上的人那個沒有點小脾氣的。而且,船上同樣不被待見的又不止他一個人,丁兆蕙想想竟覺得沒什麽可在意的了。
一路上,想用氣丁老二把自己扔下船結果沒成的花沖,狠狠的瞪了展昭一眼,要不是這人在一邊攪混水,那丁老二能在靠岸的時候對他露出“我理解你”的表情嘛!
這人真真的讨厭啊!簡直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啊!
花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送上來的糕點嘎吱嘎吱咬起來,一邊咬着,一邊看着跟丁家兩兄弟交談的展昭。
感覺到涼飕飕的丁兆蕙抖了一下,偷偷扭頭瞅了一眼花水中,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見到正在與兄長交談着的展昭。
丁兆蕙自認聰明人,瞬間就知道怎麽回事。感情這不待見是沖着展大哥去的啊,自己純粹是被連帶上了是嗎?
“提到展大哥便想起他耀武樓試三絕技,花兄也別藏着掖着,不知道有何能耐?”丁兆蕙純粹好奇,沒想到踩着雷了。
花沖本就不開心,偏偏丁兆蕙又提起展昭三技,那三技裏面可有一樣是輕功,還有一樣是打镖的準頭,這兩樣他可打小的時候就開始學了,自然不願意承認展昭三技前要加個“絕”字的。
“不就是三技嗎。”花沖扔下瓜子,拿起茶杯蓋試了試重量,“勞煩丁二爺給花某弄個木板子。”
丁兆蕙當即讓人倒騰來一塊厚木板,扭頭問道:“花兄可有什麽要求嗎?去練武場?”
“不用。”花沖抛着茶杯蓋,交待道:“讓那小童抱着木板站在門口就行了,記得可別亂動,萬一你動了,準頭歪了可別怪吾。”
小童到底是丁府的人,老老實實的抱着木板跑到門口,剛一轉身,只聽啪的一聲響,小童吧唧一聲摔在地上,再看那厚木板竟釘上了個茶杯蓋。
而坐在椅子看着連動都沒動的花沖,端着茶杯該幹嘛幹嘛。
丁兆蕙上前用力拔出那茶杯蓋,仔細檢查一番,那拇指厚度的木板被打透了一半,但蓋子竟一點兒事沒有,“好功夫!”丁兆蕙将茶杯遞給了兄長,贊道:“花兄不止輕功好,手上功夫竟也如此厲害。”
“客氣客氣。”花沖厚臉皮的接下了敬佩,挑釁的看向展昭,可是人家只接茶杯并不理他。花沖覺得沒意思,又開始狠狠的咬起了糕點。
臭展昭!你給爺等着!花沖又狠狠的在心裏記了展昭一筆。
“連花兄都秀出一手好功夫,展大哥可莫要推辭了。”丁兆蕙看着展昭一臉平靜,也拿不準他這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剛才是誰接了展大人的劍,呈上來。”
丁兆蕙想,自己強硬一點展昭肯定不會推辭的,便将劍交給了展昭,“想來展大哥是有些本事的,否則聖上如何加恩?便舞上一次如何?”說完,便讓小童把桌椅移開清場。
展昭本來不想舞,扭頭委屈的看向逼着他不得不舞的人,可人家不理他。
此時的花沖,心情十分的糾結,用眼睛死死盯着拿他當筏子讓展昭舞劍的丁兆蕙,恨不得在丁兆蕙身上盯出個洞洞來。可又覺得丁兆蕙你真損,竟借着他的手逼得展昭不得不舞。展昭要是不舞顯得他小家子氣,舞了,就能多少推敲出來他武功如何。
花沖曾聽太師公說起過展家有寶劍巨闕,就是不知道展昭的寶劍是不是那把,要是的話,與他手中師父留下的手甲鈎比起來,哪一樣更厲害一點?
想起還在丁家家仆手上的盒子,花沖惦記得慌,自然沒注意到展昭的求救信號。
展昭無法推辭,只得起身掖好衣服,挽好袖子,拔劍。
“等等——!”花沖出聲喊住了已經走到中央準備舞起的人,一只手壓在肚子上,在展昭期望的目光下,向丁二爺說道:“剛才糕點吃多了,給個小童帶個路……”
丁兆蕙嘴角抽了抽,他還以為什麽事兒那,喊了個小童交待道:“帶花老爺去拾到一下。”
目送走了花沖,展昭搖搖頭并未多想專心舞劍。
倉啷啷寶劍出鞘,行雲流水一般揮動起來,其快,只留殘影,其狠,砍得風聲咻咻的響,其準,指哪兒砍哪兒。
展昭舞完,花沖也回來了。
一進屋,花沖就見座上有位老太君般的人物,拿眼去看一邊坐着的展昭,見他沉默不語,又見一旁的丁老二笑得志在必得,想起剛才無意聽見小丫鬟說話,知道丁府裏可不止兩兒子,還有個姑娘,這其中有什麽彎彎曲曲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看看那老太君滿意的打量着展昭,花沖心裏門清。
好哇你個丁老二,算盤打得真不錯啊!敢拿爺試了那展昭不說,還想着與那展昭結良緣不成。
花沖雙眼眯起,擺上一張平日裏拿來騙人的笑臉,拜見道:“在下花水中,見過丁老太君。”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丁老太君點點頭,又偷偷拿眼打量了一下旁邊坐着的展昭,又回頭,細細的看着面前這身量和氣勢都不輸展昭的人,扭頭問道:“小二啊,這位賢侄是?”
“額……這位是花水中,與展大哥一樣是在杭州游湖碰見的。”丁兆蕙眼角抽了抽,他本打着跟展昭結親的想法把人帶回來,還跟母親打好招呼了,看中了展昭就稱呼他賢侄,要是看不中就貴客稱呼,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花水中你變臉怎麽這快啊,是想搗亂嗎!?給爺一邊涼快去!
丁兆蕙在臉色不大好,花沖全當看不見,對老太君客套道:“小侄姓花,杭州人士,與大哥叨擾府上,本應該去拜見丁老太君,如今竟讓老太君親自跑一趟,實在是不應該,還望老太君莫要介意。”
丁老太君不知道怎麽得,就覺得這花水中比較順眼點,也可能是因為他會說話的關系。寬肩窄腰,皮膚又比展昭白皙,雖然一雙眼睛看着有點不好,但勝在是丹鳳眼,眯起來帶着點壞壞的感覺,看着竟覺得別有一番風味。
丁老太君可是嫁過人的,看人自然比丁兆蕙這個帶把的懂一些,嫁個公事公辦的木頭不如嫁個懂得哄自己疼自己的人,這花沖一看就知道怎麽哄人疼人,當下竟然對他更滿意了。
展昭只覺得松了一口氣,丁兆蕙在哪兒急得幹瞪眼,他本想着拉展昭,怎麽母親看上花沖了,竟拉着他在那邊問東問西的,問出他各地都有産業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好在這會有個家仆進來報,說蘆花蕩那邊出了點事,讓丁大爺去一趟。
丁兆蕙怕這花水中給他把這事攪黃了,拉上他,順帶上了展昭一起,跟着丁兆蘭往蘆花蕩去了。
丁兆蘭先到,乘船急着先去了蘆花蕩中心,剩下的丁兆蕙、展昭和花沖三人慢了點,乘第二艘船直追先走的丁兆蘭。
沒一會,花沖就見不遠處的一艘漁船上,有一拿着七股魚叉的大漢在跟丁兆蘭談話。擡頭看一眼,船上挂着的是蕩南的字號。
按照白玉堂所說,這蕩南歸他大哥盧方管。可現在這蕩南的船在中央,哎呀!這是越界了呀,有好戲看喽~。
花沖剛想完,旁邊來了一艘小船靠過來,上來一人,細細的将出了什麽事講給丁老二聽。
在一邊站着的花沖聽了個明白。
原來這手拿七股魚叉自稱鄧彪的大漢越界,不肯聽勸,還把人家漁夫的手給削的只剩一只大拇哥,這才把丁氏雙俠逼過來理論,而這大漢是因為蕩南魚少才跑來這邊,性格沖動又不懂迂回才把事鬧大。
這大漢也是,竟把人家吃飯的家夥削的只剩一個,以後可讓人怎麽活。
花沖雖然常做些不入流的小偷小摸,卻很少傷人,他的手甲鈎基本就是擺着好看的,若不是非常事态絕不染一丁點血。
那叫鄧彪的大漢,突然将手中魚叉刺向丁兆蘭,丁兆蘭拔劍格擋,兩個人竟然打起來了,丁兆蕙催船沖上去,船碰撞在一起有些搖晃,花沖順着搖晃的力道往前走了幾步,側身避開刺過來的魚叉,腳上前一勾絆倒了要打他的人。
才剛閃開,準備回頭找一找那不會游泳的展昭,那叫鄧彪的大漢因打不過丁兆蘭,竟奔着他來了,手中魚叉直接刺了過來。
被卷進亂戰中央的花沖閃開一擊,忽然感覺一股異樣,耳朵聽見風中咻的一聲,以為有人要襲擊,便習慣性的擡起手邊的木盒去格擋,只聽啪的一聲,有什麽東西砸在了木盒的身上,花沖沒想到暗器的力道這麽大,一時間沒拎住,木盒脫手掉進江中,根本來不及打撈轉眼就沒影了。
手甲鈎是特殊鐵質本身沉重無比,又裝于實木盒中,入水一點懸念都沒有直接沉底了……。
花沖整個人愣在那裏,魚叉又刺過來也不知道躲,就直勾勾的盯着翻着水花的水面,要不是展昭輕功上前拉了他一把,這會他都被刺得滿身窟窿眼了。
手甲鈎沒了……花沖愣愣的看着空空的手和平靜的江面,欲哭無淚道:“QAQ我的寶貝兒……”手甲鈎……
蕩南的人已被壓制,只留花沖一個人趴在船邊上哭着他的寶貝兒手甲鈎。
“嘤嘤嘤,QAQ我的寶貝兒……”
作者有話要說: 拆姻緣也是會被詛咒的花沖,你腫麽就不懂呢~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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