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脅迫
季芳雲和司機羅志新去酒店開房,這件事讓邵磊感到既意外又可笑。本以為季芳雲這麽神神秘秘的是有什麽重大陰謀,沒想到只是下半身興奮而已。
不過,邵磊想了想,覺得此事還是有必要關注一下,便特意叮囑張新梧去查一下那個司機的具體情況——之前雖然也調查過,但并沒有深究,而現在發現了他和季芳雲是這種關系後,就有必要好好查查了。
随後邵磊在邵磊和羅志新離開後自己去了那個酒店,他拿着自己的警官證找到前臺:“剛才是不是有兩個人到你們這兒來開房了?”
前臺的小姑娘看了看邵磊:“開房,你是說……”
“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大概下午兩點半進來的,你幫我查查,男的姓羅,女的姓季節的季,你這兒應該有記錄吧?”
小姑娘只好打開了登記簿子,逐條地查了一遍:“開房的是個姓羅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三十五,退房的時間是四點差五分,房間號是609,這是記錄。”
邵磊看了看那一條:“我要去他們的房間看看,打掃過了嗎?”
“肯定打掃過了,我們這兒都是客人一退房,立刻就打掃的。”
“那清理出來的垃圾扔了嗎?”
“那得問樓層的服務員了。”
“你能帶我去嗎?”
小姑娘無奈,只好拿起面前的座機:“王阿姨,你在嗎?”
打完了電話,小姑娘把工作暫時托付給了值班經理,然後對邵磊說:“那您跟我來吧。”
邵磊随着小姑娘坐電梯上了六樓,然後便被領到了609室的門前,一個五十多歲的女服務員已經拿着一張房卡等在門口了。
見兩個人過來,那個阿姨什麽也沒說,刷了一下卡,便開了門,邵磊推門進去,而阿姨和小姑娘則站在外面,既不敢輕易離開,又不敢跟着他進去。
邵磊站在屋裏看了看,這個酒店的大致陳設和其它酒店并無二致,無非是一張大床、寫字臺、床頭櫃、兩張椅子、一張茶幾、一部電視之類,衛生間裏有浴缸、馬桶、洗臉池、體重秤、洗衣框等陳設。房間确實已經被打掃過了,裏面一絲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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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磊撓了撓頭,回頭問那位阿姨(他估計這就是剛才前臺小姑娘嘴裏的王阿姨):“這房間打掃過了?”
阿姨有點兒緊張,點點通:“打掃過了……”
“都打掃什麽了?”
“沒什麽,煙灰缸裏有兩個煙頭,有兩杯茶水,床單重新鋪過,枕頭套也換了,另外垃圾袋也扔了。”
酒店打掃房間也無非就是這些事情了,邵磊微微點頭,“他們留下了什麽垃圾?”垃圾能夠真實的反映人的行為,但當事人往往注意不到,所以一般警方在調查時對垃圾格外重視。
那個阿姨的臉忽然紅了。她遲疑了一下:“有……有……”
“有什麽?”
“有幾張用過的衛生紙,還有兩個避孕套……”
“避孕套……”邵磊沉思了一下,這基本上已經證實了他們對季芳雲和羅志新的判斷。
阿姨不再說話,而邵磊又問了一個問題:“這個房間一共進來了幾個人?”
阿姨看看前臺小姑娘,兩個人似乎被邵磊的問題弄得很尴尬,但阿姨最後還是回答了:“我也不清楚……”
邵磊無奈:“我要看一下這層樓的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很清楚,羅志新是兩點三十三分進的大堂,兩點三十六分辦完手續,拿着房卡上了六樓,打開房門進屋。兩點四十四分季芳雲進了酒店直接去了六樓,羅志新開了房門,季芳雲進屋,然後一直到三點五十,兩個人一起出門下樓,季芳雲自己出了酒店,羅志新則留在前臺退房。結賬之後,羅志新也離開了酒店。
這下邵磊徹底糊塗了,從監控錄像來看,從開房到退房,只有羅志新和季芳雲進過房間,所以他們應該不是出來見某個人的,但從房間裏留下的東西來看,兩個人之間似乎又并沒有茍且之事。難道這兩個人花錢開房間僅僅是為了喝茶抽煙嗎?
前臺的小姑娘見邵磊不說話,小心地問他:“您還有什麽……”
邵磊看看小姑娘:“唔,我沒什麽事兒了,這個錄像我要帶回去。”
邵磊提了這個要求,小姑娘自然不敢違拗,連忙先通知值班經理,得到同意後變拜托保安隊長把這段錄像刻成光盤交給了他。
邵磊接過光盤看了看:“嗯,謝謝。那個房間的座機能往外打嗎?”
小姑娘點了點頭:“可以啊。”
“能不能幫我查查那部座機有沒有打出去過?”
小姑娘雖然對邵磊的要求覺得有些不耐煩了,但她還是答應了邵磊的要求,而查的結果是季芳雲和羅志新并沒有使用這部電話。
接下來,邵磊便把季芳雲和羅志新也納入了自己的調查範圍,而張新梧就負責跟蹤監視——根據前幾天的調查結果,季芳雲出門都是坐羅志新開的車。
第二天,邵磊先去營業廳查了季芳雲和羅志新的手機通話記錄——他覺得對這兩人不能掉以輕心,必須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摸清楚才行。
而調查的結果,羅志新打出的電話有限,大概也就那麽四五個經常聯系的號碼,而季芳雲聯系過的電話號碼就很多了,除了田銘出事後那幾天她沒打過什麽電話之外,其它的時候每天至少有二十幾通電話打進打出。
邵磊看着這份記錄,一時也分不清到底哪個號碼有用,哪個號碼沒用。他想了想,把單子揣了起來,然後開車去了田銘家。
邵磊已經得到張新梧的消息,季芳雲又坐着羅志新的車出去了,他這次來是想單獨和何姨談談季芳雲的事情。
何姨一個人在家,見邵磊來了,她有些意外:“太太已經出去了。”
邵磊點點頭:“我不找她,我找你。”
“找我……”何姨似乎有些緊張。
“嗯,找你,我們能進去談嗎?”
聽邵磊這麽說,何姨只好把他讓進客廳。
邵磊坐在沙發上:“何姨,季芳雲平時和田銘之間的關系怎麽樣?”
何姨看了看邵磊,似乎對于這個問題有些意外:“關系……還可以吧……”
“還可以?”邵磊完全不相信這個說法,“什麽叫還可以呢?”
邵磊咄咄逼人的态度讓何姨有些膽怯了,她小心地說:“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何姨,我是在調查案件,你不要覺得有些話你不說是在替主人家遮醜。我可以告訴你,你這麽做肯定是給他們惹禍。”
邵磊語氣嚴厲,何姨的臉一下子就白了:“那……我……”
邵磊擰着眉毛:“怎麽樣,你可以說詳細點兒嗎?”
“太太……怎麽了……”
“這些與你無關,先回答我的問題。”
“他們……其實……很生疏……”何姨費了老大的勁才吐出這麽幾個字。
“具體呢?”
“他們平時沒什麽交流,也很少在一起吃飯,太太也從來不問他的情況……”
“田銘現在是休學在家吧,為什麽不讓他上課去?”
“銘銘說不想上課,太太也不說什麽,田總也不怎麽管他……”
“田銘是季芳雲親生的嗎?”邵磊實在忍不住了。
“是親生的啊,”何姨雖然吃了一驚,但很快明白了邵磊為什麽會這麽問,“不過……”
“不過什麽?”邵磊對于何姨遲疑閃轉的說話方式感到很無奈。
“不過太太很不喜歡銘銘……”
邵磊摸了摸下巴:“季芳雲和你們田總之間的關系怎麽樣?”
“其實他們……也很疏遠……”
“怎麽個疏遠法?”邵磊不得不對何姨每次提綱挈領的回答做出進一步追問。
“田總平時出差多,偶爾回家時間也都比較晚了。另外,他們夫妻兩個其實是分房睡的。”
“分房睡的……”邵磊一下子覺得季芳雲和羅志新偷情是有理由的了,而田銘那個“我爸爸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的問題也變得可以理解了。
邵磊摸了摸下巴:“季芳雲和羅志新之間的關系怎麽樣?”其實這才是他想問的問題。
“小羅?您不會是說……”何姨很敏銳地抓住了邵磊話語背後的意思。
“你有什麽覺得不對的?”邵磊也從何姨的語氣裏捕捉到了一絲特殊的意味。
“他們……”何姨張了張嘴,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好。
“您有什麽就說什麽。”邵磊加重了語氣。
“他們……”何姨張了張嘴,“好像是有點,但我說不太好。”
邵磊摸着下巴想了想:“羅志新來得多嗎?”
“經常來,太太要用車的時候他就會來。”
“除了季芳雲用車之外,羅志新因為別的事情來過嗎?”
“那倒沒有,”何姨搖了搖頭,“他來就是接太太的,而且他一般不進來,每次來都是在門口等着太太出門。”
“那你怎麽會覺得他們兩個有點什麽的?”
“因為太太平時在家都沉着臉,但只要一坐上他的車就會有笑容,所以……”
邵磊微微點頭,雖然季芳雲已經是在極力掩飾和羅志新之間的關系,她還是在何姨面前露出了馬腳。
“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只要是田總不在家,太太出門的時間就會比平時都要長。”
邵磊摸了摸下巴,這似乎也意味着季芳雲和羅志新在田元啓在家的時候比較老實,而一旦田元啓不在家,兩個人就變得比較放肆了。雖然田元啓白天不會在家,晚上回來得也很晚,但只要他沒有離開本市,季芳雲和羅志新就會感到壓力,反過來說,季芳雲和羅志新對于田元啓一定是比較忌憚的,這恰恰說明了季芳雲和羅志新之間的關系不正常。
邵磊沉吟了一下:“除了羅志新,最近季芳雲在家裏都跟什麽人聯系過?”
“除了小羅,她主要還是跟她那些朋友聯系,說的也都是買衣服、打牌,或者吃飯之類的事情。”
“自己兒子被綁架了,她還有心思說這些?”邵磊看着何姨,“您不覺得這很不正常嗎?”
“我……我……”何姨什麽也說不出來。
邵磊微微搖了搖頭,何姨就算再笨,也不會覺得季芳雲最近的行為是正常的,她這種高高挂起的處置方式往好的方面說是不幹涉雇主的家事,往壞的方面說,完全是對別人(尤其是田銘)的生死和痛苦漠不關心。
“何姨,”邵磊盡量讓語氣變得平和些,以免給對方壓力,“以後,你要好好替我們看着季芳雲。你要盡快告訴我季芳雲做的每一件事,知道嗎?”
何姨微微點了點頭。
“你要記住,這關系到田銘的安全。”
“銘銘……”何姨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是的,我們有理由懷疑季芳雲和田銘的被綁架有關。”
邵磊覺得,事到如今,也不必向何姨隐瞞什麽,攤牌反而能讓她不像之前那樣,為田家那麽遮遮掩掩的。
而何姨顯然也被邵磊抛出的論調驚住了:“怎麽會……”
邵磊心裏卻輕松了些,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何姨你來田家多少年了?”
“七八年了。”何姨臉上露出迷惑的神情,似乎對于話題的突然轉換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田銘已經十七歲了,”邵磊又喝了一口,“剛才我問您,田銘是不是季芳雲親生的,您不假思索就說是的。現在我想知道,您這個回答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還是信口說出來的?”
“這……”何姨張了張嘴。
“其實如果您是信口說出來的,我倒也不會說什麽,不過現在事關重大,麻煩您好好考慮一下,再回答我這個問題:田銘到底是不是季芳雲親生的?”
邵磊說完,往後一靠,靜靜地觀看着何姨的表情。
何姨剛剛變輕松的表情又變得嚴峻起來:“嗯……這個,其實要這麽說的話,我也不知道啊……”
“好,”邵磊站起來了,“您這麽說,我心裏就有數了。現在我該走了。”
“邵警官……”何姨叫住邵磊,“我們……就這樣?”
邵磊笑笑:“我已經了解我想知道的東西了,您記住我剛才跟您說過的話就行。”
邵磊離開田家,在路上給張新梧打了個電話,卻得知季芳雲和羅志新又去開房了,他不禁笑了笑。
随後邵磊便囑咐張新梧做好準備,在季芳雲和羅志新離開後要第一時間進入房間,看看屋裏到底留下了什麽,他必須确認季芳雲和羅志新開房是為了茍合,并且掌握有力的物證。
就在邵磊覺得自己基本上已經掌握了季芳雲的弱點之時,他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一聽:“喂,邵警官,我是淩馨。”
“淩馨?”邵磊忽然興奮起來,“你有事嗎?”
“嗯,我不知道這事算不算和案子有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公司正在和另外一個公司談股權轉讓的事情。”
“是哪個公司?”邵磊皺起了眉頭。
“叫海天制藥,是鄰省的一個制藥企業。”
邵磊想了想:“我們當面談吧。”
半個小時後,邵磊和淩馨在上次那個咖啡館同一張桌子上落座。
“您說的股權轉讓,是個什麽情況?”
“是這樣,我也是聽公司裏在傳,說田總正在和海天談判,準備把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賣給對方。”
“百分之七十?”邵磊大吃一驚,就算他完全不懂企業運作,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意味着什麽他也是相當清楚的。
“嗯,我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可思議,所以……”
“您是聽誰說的?這事兒可不是能輕易在公司裏流傳的消息吧。”邵磊忽然意識到淩馨的話有很大的漏洞,讓他心頭疑雲頓起。
淩馨的臉紅了(她居然會臉紅,這讓邵磊覺得相當不可思議):“是公司的法律顧問和投資顧問……”
“他們告訴你的?”
“不是……”淩馨搖了搖頭,“是因為……”
“什麽?”邵磊覺得有些別扭,無論是淩馨還是何姨,在提供情況的時候都支支吾吾的,從職業道德的角度來說,他們确實是在替雇主保守秘密,但這種道德在這種時候,只會幫倒忙,除此之外,毫無用處。
“是因為田總失蹤了好幾天,而這個項目馬上要進入下一輪談判了,他們找不到田總心裏着急,在會議室說的時候,被我聽到了。”
“被你聽到了?”邵磊仍然無法相信淩馨的說辭,他覺得淩馨跟何姨不同,對何姨,只要稍微詐一下,她的防線就會完全崩潰,而淩馨,在她發現一條路不通的時候,一定會換一條路的,而她走的這些路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隐瞞消息的真實來源。
淩馨篤定地點點頭:“是,被我聽到了。”
從淩馨的語氣表情裏,邵磊基本上可以确定,這個消息的內容是可靠的,而來源則基本上是編的,但邵磊并未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這件事,你們田總連你都瞞着?”
“這個……我其實也只是個普通的秘書而已……”
邵磊看了看淩馨,他覺得“普通”兩個字似乎別有深意,但這在目前顯然不是什麽太要緊的事情,倒是那百分之七十股權轉讓的事情,讓他一時難以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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