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案件二】真相大白

嚴雲啓和寧無心趕到戚夫人房中時,其他人都已經在了。

戚夫人和丫環金釵倒在地上,蜷縮着身體,嘴裏吐着黃綠色的苦水,看起來死了不久。

桌上是沒有喝完的兩碗冰糖燕窩和一封攤開來的信。

慎言已經跪倒在地上,哭的像個淚人了。

寧無心大致檢查一下兩具屍體,對嚴雲啓道,“中了砒霜。應該是昨晚一回來不久就喝了毒藥,過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才死的。也就是說,死亡差不多是在一個時辰之前。”

嚴雲啓皺着眉,“把那封信念給我聽聽。”

寧無心拿起信,迅速的讀了一遍,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望向少言,少言的頭垂下。

寧無心又望向慎言,看着他哭泣倒在地上的樣子,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同情。

他把心舉在手裏,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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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我兒: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娘親已經不在人世。

娘親自知罪孽深重,這些年被心事所累,早已不想茍存人世。

這幾個月來,娘親夜夜無眠,日日哭泣,只想報仇,殺了那個衣冠禽獸,再也別無所求。

這幾天的命案,只怕讓你們吓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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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奉先和錢氏夫婦,都是我和金釵殺的。

娘親這二十年來,有一件事存在心裏,對誰也不曾講過。

這件心事,讓娘親飽受愧疚的折磨,心裏十分不安。

娘親現在把這件事情講出來,不求你能原諒,只求給死去的銀霜一個公道。

你的生意已經做大,可以不依賴李家而存活,娘親也不再為你擔心了。

慎言我兒,你并不是娘親生的。

娘二十年前,生的乃是一個女兒。

你可猜到了那個女兒是誰了嗎?

我當年年輕氣盛,一心想要往上爬。

可惜我出身寒微,在李府只能做妾,心裏十分不甘。

李家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妾生子,可扶為側室;生女,則地位不變。

自從懷孕之後,我一心希望的,就是生一個兒子,自己可以飛上枝頭,也向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出一口怨氣。

懷孕的時候,我一直患得患失,心情很是不好。

當時在廟裏上香的時候,一個和我交好的婆子便為我出了主意,為我制訂了一個萬全之策。

這個萬全之策,便是換人。

這個婆子幾番撺掇之後,我不禁心動,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錢,叫她幫我把事情安排妥當。

孩子生出來若是男的,便沒有事情。

孩子生出來若是女的,則立刻換了。

那一日孩子一出世,果然是個女孩兒。

我心痛無比,流淚不住,但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痛下決心,立刻讓安排好的接生婆把孩子換了。

從此,你就來到了李家。

那個女孩則被送到一戶無兒無女的老兩口家生養,取名為銀霜。

我心裏一直記挂着她,時常叫婆子注意她那裏的情況。

那老兩口生活貧寒,我也時常接濟,卻總也不敢讓銀霜知道接濟的人是誰。

三年前,那老兩口病逝,我擔心銀霜一個人孤苦無依,便寫信讓她進了府,做我的貼身丫環。

從此,母女守在一起,雖然不能相認,卻也慰藉我的相思之苦。

沒想到,四個月前的一天,她卻突然不見了。

我慌亂無比,幾經打探之下,發現她竟然是被李奉先相中,被錢氏夫婦送給他了。

李家上下誰都不說,但是大家都知道李奉先這個禽獸有什麽樣的嗜好!

我急怒攻心,已經有了想死的心。

幾經思慮,我決定要死之前,也要先為銀霜報仇。

于是,我打起精神,好好應付李家上下,同時慢慢制定計劃。

金釵與銀霜的關系素來很好。

銀霜失蹤,她也難受的很。

于是,我告訴她我的計劃,一起為銀霜報仇。

接下來的事情,你大概已經可以猜到了。

周正是李奉先的貼身随從,銀霜死後,絕對是他經手的。

于是,我叫金釵時時給周正送東西吃,裏面有使人神志不清的藥物,還經常在晚上裝鬼吓他。

果然,周正發起病來,整日瘋瘋癫癫,不能服侍李奉先。

接着,我和金釵輪番晚上裝鬼吓人,讓李府的人以為鬧鬼。

一個月前,我趁李奉先在我房中睡覺的時候,挂起了“殘虐之恨,血債血償”的白绫,讓李府人心惶惶,都以為是銀霜的鬼魂要來報仇。

終于,三天前,李奉先的生辰到了。

那一天,整個李府熱鬧的厲害。

我和金釵商量好,只等李奉先一醉酒回屋,便立刻讓他喝蒙汗藥。

李奉先不疑有他,以為是醒酒藥,立刻喝了,不久便昏睡過去。

等着所有要來看他的人都來過了,我便換了一身衣服,拿了李奉先身上的鑰匙,用小推車将他推去小屋,在那裏結果了他的性命。

接下來,便是錢氏夫婦。

他們為了錢将銀霜送入虎口,萬死而不足惜!

于是,第二天的晚上,我讓金釵給錢氏夫婦送了宵夜,裏面放了蒙汗藥。

接着,我讓金釵扮鬼,自己則到他們房中解決了他們的性命。

如今,所有的心願已了,我已經沒有繼續活下去的欲望。

金釵待我如母,也願意同我一起赴黃泉。

慎言我兒,如今一切真相大白,李府之中再無你容身之處,望你好好照顧自己。

娘親不求你原諒,只希望你念在我養育你二十年的恩情,帶着我和銀霜的牌位,每年的忌日,為我們上一柱香。

從此天人永別,望兒珍重!

母戚氏映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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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雲啓聽着,臉色嚴峻。

他倒是完全沒有想到銀霜竟然是戚夫人和李奉先的生女。

如此說來,父親将親女殘虐致死,根本就是人倫慘劇。

屋裏的人多數已經知道了信裏的內容,全都沉默不言,只聽見慎言,箴詞和兩位夫人斷斷續續的哭聲。

嚴雲啓并不說話,拉着寧無心退了出來。

寧無心小心問道,“你可信那封信裏所說的事情?”

嚴雲啓斟酌半天,“有些可信,有些卻是完全不可信。”

信裏面疑點太多。

第一,“殘虐之恨,血債血償”的白绫不應該是戚夫人挂的。

第二,密室一案沒有解釋。

第三,金釵只是一個丫環,怎麽會和銀霜感情好到願意為她付出生命?

第四,錢氏夫婦之死的那晚,有太多巧合之處。金釵扮鬼,剛好就碰上了秀昭路經花園遇到?萬一秀昭沒有出現,那不是沒有人看的到金釵在扮鬼?

那個兇手,必然是能夠确保扮鬼時,秀昭能夠來到花園,剛好看到的人啊!

嚴雲啓剛要解釋,只見屋裏的幾個人走了出來。

慎言對少言和默言道,“經此一事,我再無顏面留在李家。我這就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即刻離開。兩位哥哥珍重。”

少言和默言俱是不說話。

此事一出,慎言确實不能再留下來。

慎言道別之後,也來向嚴雲啓和寧無心辭行。

他這時的神色,滿是憔悴和莊重,倒是一點輕薄之氣也沒有了。

嚴雲啓心和寧無心請慎言節哀,好好珍重。

慎言離去之後,嚴雲啓的臉色嚴峻起來。

兇手明日就要走了,自己……只有一天的時間來解決密室之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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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雲啓在屋裏坐着,神色十分不好看。

他倒是可以利用王爺的身份将慎言強迫留下來,卻無法服人,也無法讓兇手招認。

該如何是好呢?

寧無心走進屋裏來,坐在他身邊,輕聲道,“我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到祠堂長廊盡頭的牆上查探過了,果然看到兩個小洞,那面牆也被燒的有點黑。少言的院子裏的牆上也果然有兩個小洞,附近的一個樹上有被燒黑的痕跡。”

嚴雲啓點頭。

寧無心又道,“我也向春華打聽過了,她那一晚拉肚子,的确是吃了金釵給她的宵夜。她自己的門口有一個大木盆。晚上回屋的時候,她就是看到木盆才以為是自己的房間,沒想到走錯了,才誤入錢氏夫婦房中。”

嚴雲啓再次點頭,在心裏将所有的事情都過一遍。

就只剩密室一件事情了。

到底是怎麽做的?

寧無心看看天色,“王爺,時間不早了,已經傍晚,也該用晚飯了。”

嚴雲啓點頭,“麻煩你。”

寧無心嘴角一咧,立刻離開房間去準備晚飯。

不多時,他便捧了四菜一湯來到嚴雲啓房中。

嚴雲啓正在兀自思索,想了幾個主意,都不得要領。

正當思考的檔口,寧無心将一個盛了飯的碗塞入他的手中,“王爺小心點,不要把碗打破了。”

嚴雲啓沒有意識的應着,慢慢撫摸的手裏的碗。

突然,他的臉色一變,激動的站了起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壁爐要起火!原來如此!”

在壁爐生火,果然不是偶然,而是必須!

寧無心看着他,心裏也是十分興奮,“可是密室之謎破解了?”

嚴雲啓把手中的碗一放,神情鎮定而自信,“的确如此。”

只不過,該如何讓兇手招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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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慎言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将自己的東西都放了上去,面對着李家老老小小的人,淚流不止,哽咽着辭行。

嚴雲啓和寧無心也在送行之列。

慎言辭行完畢,正要上馬車,嚴雲啓卻突然發話了,“三少爺慢走,本王有幾件事情不解,還望三少爺能稍留片刻,與我讨論一下。”

慎言連忙道,“但憑王爺吩咐。只是不知是何事?”

李家上下說有的人一起望向嚴雲啓,心裏都在嘀咕,案件已經破了,你自己一點用場也沒有,是不甘心吧。

心裏都在這麽想,卻沒有人敢這麽說。

嚴雲啓道,“戚夫人懸挂白绫一事,本王略有不解。戚夫人說,李将軍留宿在她房中那晚,她将白绫挂了起來。”

慎言道,“的确如此。那晚房門和窗戶都鎖着,人若是進來,必然能讓……李将軍發覺,唯有戚夫人挂绫,才說的通啊。”

他已經不能再将二人稱作爹和娘,聲音哽咽,讓人覺得可嘆。

嚴雲啓道,“那白绫乃是用釘子固定在梁上的。若是戚夫人半夜三更在梁上砸釘子,難道李将軍覺察不到?明明栓一個結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為什麽要砸釘子?”

此話一出,衆人都望向嚴雲啓,覺得他說得竟然有點道理。

慎言不答,臉色微微有點冷峻,“這個……只怕只有死去的戚夫人才能解釋了。”

嚴雲啓緩緩道,“來到這裏之前,我曾經想了幾個法子來懸挂白绫。聽說白绫是在戚夫人房中的時候,我第一個懷疑的人,自然就是戚夫人。但是,知道白绫乃是用釘子懸挂之後,我就立刻将戚夫人排除了。有什麽人會冒着被發現的風險,半夜三更在李将軍旁邊砸釘子呢?用釘子固定而不打結,只怕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因為,那個白绫,根本不是當晚挂上去的,而是早就放在梁上準備好了的。若是打結,必然會讓人立刻發現。”

慎言嘴邊露出一個冷笑,“依王爺之見,是什麽人懸挂了白绫?又是如何讓白绫在第二天在房中出現的呢?那之前的晚上,李将軍睡覺之前,那白绫可還不在啊。”

衆人又望向嚴雲啓。

嚴雲啓道,“的确如此。有什麽人,可以自由出入戚夫人房中而不讓人覺得奇怪呢?三少爺,從本案一開始,你一直都是我心中的第一嫌疑人啊。”

慎言笑道,“原來王爺是認為戚夫人不是兇手,而認為我這個不是李家人的雜種才是兇手。我倒要聽聽王爺到底為何這樣說。”

嚴雲啓道,“三少爺既然願意,不然大家一起到戚夫人房中。念之準備好了一些東西,可以讓大家看看。”

慎言眼睛一眯,立刻笑道,“如此甚好。”

說完,他拉着嚴雲啓,率先向戚夫人房中走去。

衆人覺得十分好奇,紛紛跟在後面。

一到戚夫人房中,嚴雲啓命人将房門和窗戶關緊,寧無心卻并沒有在屋內。

房間的光線立刻暗下來。

慎言盯着嚴雲啓,就算你解開白绫之謎,又有什麽大不了的,也無法确認之後的兇手就是我!

衆人正在面面相觑,之見梁上一片白绫忽然飄落了下來,垂落的一端竟然向窗邊移去。

衆人連忙跟在白绫尾端,卻發現原來白绫的底部有兩根細線,連向窗戶的縫隙之中,通向外面。

衆人七手八腳打開窗戶,寧無心正拿着剪刀站在外面,将手中的細線一剪。

白绫的尾端沒有了細線,立刻飄回房間裏,乖巧的垂着。

寧無心道,“白绫在梁上被釘子固定一端,折疊好放在梁上,用針插着固定一下,防止它飄落。白绫的低端連着細線,沿着牆壁用面糊這種粘性不是太強的東西固定,通過窗戶的縫隙去外面。晚上,只要在窗外将細線一拉,白绫便可以飄落下來。把白绫拉向窗邊後,在外面将線一剪,便再也沒有痕跡。”

慎言冷笑道,“這個只不過是猜測,并無證據。”

嚴雲啓道,“的确沒有證據,但是比戚夫人挂绫一說似乎更加可信。能夠自由進入戚夫人房中的,自然是主子和随身服侍的的丫環們。三少爺乃是戚夫人親子,就算獨自一人待在這裏,待上一個時辰,也不會有人覺得怪異啊。”

衆人交頭接耳起來。

嚴雲啓道,“我的第二個疑問,就是金釵扮鬼一說。金釵扮鬼,剛好就碰上了秀昭路經花園遇到?萬一秀昭沒有出現,那不是沒有人看的到金釵在扮鬼?那金釵扮鬼有什麽意義呢?”

慎言的眼神一懔,随即笑道,“巧合而已,不必如此多疑吧。”

嚴雲啓笑道,“如果我是兇手,想扮鬼給人發現,自然一定要設法讓人看到,難道會一直半夜三更在祠堂的長廊走來走去,直到人發現嗎?”

默言出聲詢問,“王爺的意思,是慎言故意讓秀昭去花園的茅廁的?”

嚴雲啓緩緩點頭,“沒有錯。慎言就是一邊裝鬼,一邊讓秀昭發現鬼魂的。”

慎言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王爺這些話說的好沒有道理。我一直在大少爺的院子裏面,秀昭是見到了的,怎麽會有時間去扮鬼?難道我會分身術?”

嚴雲啓深吸一口氣,“沒有錯,你就是會分身術!”

這時寧無心已經來到房間裏,對嚴雲啓道,“毅昭那裏已經準備好了。”

嚴雲啓點點頭,朗聲道,“大家可願意來祠堂同我看看女鬼?”

說完,他與寧無心率先一步離開。

衆人頓時嘩然,緊緊跟在後面。

默言看着慎言,并不說話。

慎言一聲冷哼,也跟在衆人後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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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來到祠堂的長廊邊,卻并沒有看到什麽女鬼,面面相觑。

寧無心指指長廊頂上,大家看過去的時候,只見長廊的一根橫梁之上塞着一個東西,似乎有黑色的頭發和白色的布。

那根橫梁上還有兩根繩子,通向長廊盡頭的牆壁上。

(這個請參考“作者有話說”的圖一起看,先看了圖,比較明白。)

突然,兩根繩子轉動了起來。

随着繩子的轉動,梁上的那一團東西落了下來,原來是一個架子,架子頂上挂了黑色的頭發和白色的衣裙。

“女鬼”的頂端就固定在繩子之上,繩子轉動,帶着頭發和衣裙的架子也随之而動,移向仆役院子的方向。

秀昭大叫起來,“沒錯沒錯!那晚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的!一點也沒有錯!”

嚴雲啓道,“現在,大家請随我去大少爺院子中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衆人已經好奇心高漲,紛紛跟着。

來到少言院中的一處牆角處,只見牆上一處破敗之處有兩個小洞,兩根繩子伸了進來,環在牆邊的一棵樹上。

劉毅昭拉動着繩子,衆人這才明白,就是他這樣的拉動,長廊那裏的‘女鬼’才會移動。

少言皺着眉頭,“這樣一來,那個‘女鬼’不是到了仆役院子裏的牆上便不能再動,那不就被人發現了?”

嚴雲啓道,“少言不要忘了。那仆役院子的牆角下,有一個火盆,火盆之上,有三盞長明燈。”

少言思索一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只要把衣袍,頭發,架子和繩子塗上可以引火的油,只要那衣袍飄到牆角,那三盞長明燈會立刻将所有的東西點燃,燒的一點也不剩。”

嚴雲啓點頭,“正是如此。”

衆人多數還不能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嚴雲啓帶着他們立刻又回到長廊。

在衆人的注視下, “女鬼”飄向長廊盡頭仆役院子的牆角。

牆角處,火盆之上,有三盞點着的燈。

“女鬼”一到牆角,那白色的衣袍立刻被點燃,頭發,紙做的架子連同繩子同時也燃燒起來,一會兒便絲毫不剩,只剩下黑灰在空中飄舞。

大家不約而同望着慎言,按照這個辦法,慎言的确是兇手的第一人選。

慎言的臉色非常難看。

嚴雲啓道,“二更之後,你就先把所有的東西設置好了。你讓大家吃了拉肚子的東西,接着上茅廁将秀昭趕去花園的茅廁,接着在少言門口守着。秀昭一出來,你自然是看的到的,立刻回去拉着繩索讓‘女鬼’飄下來。秀昭自然吓得跑來院子,但是你的東西正在燃燒,不能讓秀昭進院子,便把秀昭堵在門口,叫他去燒茶水。”

他頓了一頓,“要讓這個辦法成功,除了你,沒有別人可以做的到。”

慎言笑道,“王爺的這些,只是猜測,根本沒有确鑿的證據。”

寧無心一陣冷笑,“毅昭,三少爺的手腕看起來不舒服的很,一直不敢碰東西,你把他的袖子掀開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慎言一驚,剛要怒斥,劉毅昭已經把他的手腕抓住,慎言立刻痛呼一聲。

劉毅昭将他的袖子拉開,手腕上竟然是一塊嚴重的燒傷,衆人嘩然。

寧無心道,“三少爺,不是你,你這塊燒傷又是怎麽來的?!玩火***,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慎言喘着粗氣,并不說話。

良久之後,他突然發出一陣冷笑,“王爺好算計!之後呢?我又做了什麽?”

嚴雲啓松一口氣,慎言這個樣子,是不打算繼續狡辯了。

他沉吟道,“你的确早就給錢氏夫婦灌了蒙汗藥。四更一散,你從少言房裏出來,立刻到了錢氏夫婦房中,将他們殺死。臨走的時候,你把春華房間前面的大木桶搬到錢氏夫婦房前。你知道春華也吃了瀉藥,晚上一定出來上茅廁。你就是想讓她越早發現越好。”

慎言靜了半天,衆人都緊緊張張的聽着,越發覺得整件事情匪夷所思。

慎言看着嚴雲啓,忽然大笑不止,“我自以為整個計劃天衣無縫,竟然讓你這個瞎子看出端倪。小屋密室呢?你也已經知道了答案了嗎?”

默言立刻打了他一耳光,罵道,“竟然敢辱罵王爺,實在該死!”

嚴雲啓連忙擺出手勢制止,“密室一案,的确費勁我的心思。”

慎言嘴角流血,卻完全不看默言,直盯着嚴雲啓,笑的有些瘋狂,“你若能解釋的密室一案,我便把什麽東西都告訴你。”

嚴雲啓沉吟一下,說了一個字,“冰。”

衆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慎言卻面如死灰,過了半天,大笑不止,“王爺好厲害!我今日栽得心服口服!”

說完,他一邊笑着,一邊從袖子裏拿出一張手帕,口中喃喃念着,“銀霜,銀霜……”

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少言忍不住問道,“不知道密室一案是怎麽回事?那鑰匙是如何進入家父口中,又能将門上鎖的?還望王爺明示。”

寧無心悄悄道,“密室那裏,已經準備好了。”

嚴雲啓點點頭,命令侍衛将慎言看住,帶着衆人來到僻靜院子的小屋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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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再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再一次想起那一夜的詭異和恐怖,每個人都緘默不言。

箴詞瑟瑟發抖,不禁抱緊了田姨娘的胳膊。

銀霜與她同命,幸好自己的娘并沒有将她換掉,不然,在這個小屋中被殘虐致死的,可能就會是她自己。

小屋裏已經有了一具“屍體”。

劉毅昭轉過臉來,笑着對大家打聲招呼。

所有人被這詭異的情景攝住,一個笑的也沒有。

嚴雲啓道,“開始吧。”

說完,他命人取來了一塊冰塊,拿冰塊大約是拳頭的一半大的一個半圓,上面有凹槽。

這快冰塊中間還有一個孔,裏面通着一條長長的線。

他把冰塊讓衆人仔細看一遍,接着便把它遞給了自己的一個侍衛。

侍衛開始在嚴雲啓的解釋下做起了示範。

“兇手先把李将軍殺死,接着将冰塊塞入他的口中,凹槽對着上面。然後,他把線的兩頭拉着,都綁在窗戶的鐵杆上。接着,他便拿了鑰匙出來,把門鎖上。”

箴詞道,“那鑰匙呢?怎麽放進他的口中?”

侍衛将綁在鐵杆上的一條細線拉斷,将鑰匙的孔穿在線中,那鑰匙便沿着西線滑了下去,一直落入劉毅昭的口中。他的口被冰塊撐的早已經打開,那鑰匙便順順利利落在冰塊的凹槽之中。

衆人立刻恍然大悟。

接着,侍衛從旁邊舉起一柄小箭,将箭頭點了火,射入壁爐之中,壁爐本來就灑滿了油,立刻熊熊燃燒起來。

劉毅昭的頭本來就在火焰附近,不多時,他嘴裏的冰塊便化掙了水,沿着嘴角流了出來。

鑰匙,自然便留在了他的口中。

衆人看着熊熊燃燒着的火焰,每個人的心裏都有種如在夢境之中的不真實感。

這樣一個死了五個人的案子,到底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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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被帶來嚴雲啓的面前,跪在地上。

他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瞪着嚴雲啓,目光卻像穿過了他,沒有焦點。

嚴雲啓沉吟道,“慎言,你做這許多事情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慎言不說話,周圍的人也都十分靜默,沒有人催他。

過了半天,只聽慎言喃喃哽咽道,“望着一個人的目光,果然不能望太久啊。望了太久,就會喜歡上了……”

原來,慎言早在五年之前,便發覺了戚夫人的不對勁。

他買通了為戚夫人做事的婆子,才知道了原來自己不是她的親生。

當時知道這個消息時,他如遭雷劈,大怒不已,開始出入青樓之處到處買醉,但是又十分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一直觀察着銀霜。

觀察來觀察去,他竟然對她有了一點心思。

銀霜從小便有大家之氣,端莊溫和,長得也美。

慎言對她的注意與日俱增,最後慢慢竟有了一點暗戀的感覺。

三年前,戚夫人将銀霜帶進府裏來,慎言一驚之下,卻也高興不已。

他本就是戚夫人名義上的兒子,自然有許多機會接觸銀霜。

兩人接觸久了,情愫暗生,對對方都有了意思。

慎言知道銀霜才是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但是,從面上來看,銀霜卻是一個丫環。

作為李家的少爺,他自然是不能娶她為妻的。

于是,慎言思量之下,開始着意從商。

有一日若能賺了錢,自己便可以帶着銀霜遠走高飛。

他在生意場上每日許多應酬,出入的都是燈紅酒綠之地,名聲自然不見得好。

但是,兩人對對方的心意堅決,只等翅膀一硬,便雙雙展翅高飛。

四個月前,慎言出外了半個月,處理生意上的事情。

回來之後,他卻發現銀霜失蹤了。

他一驚之下,開始到處打探,卻被他打探出來,銀霜竟然是被自己名義上的父親殘虐致死。

他一時簡直不能反應過來,當晚便質問戚夫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并且把自己知道銀霜是她親生女兒的事情說了。

戚夫人恐懼不已,哭哭啼啼的告訴他,她 對不起兩人。

老爺看中銀霜之後,是和自己提過一提的,但是她當時害怕自己當年換子的事情敗露,沒敢阻止李奉先。

說完,她啼哭不止,說自己多麽後悔,也很愧疚,整夜被罪惡感折磨。

慎言聽完,心中冰涼無比,對這個婦人厭惡到了極點。

他一邊假意安慰夫人,一邊開始了自己的複仇計劃。

把所有的事情說完,慎言又陷入呆滞之中。

嚴雲啓道,“金釵呢?她又有何罪?為什麽要殺她?”

慎言冷笑道,“我一直警告銀霜要離李奉先遠一點,她三年來都小心翼翼,不曾讓他注意。你知道為什麽她會引起李奉先的注意?就是因為金釵那個丫頭故意推了她一把!她覺得戚夫人和我都偏疼銀霜,對她嫉妒的很,早就對她存了歹心!若不是她,銀霜豈能引起李奉先的注意!”

于是,他便假意與金釵相好,哄她說将來娶她做小妾,讓她為自己做事。

讓人拉肚子的藥甚至加了砒霜的冰糖燕窩湯,都是金釵準備的,害由她以戚夫人的名義送去給衆人服用。

最後,他一字一字緩緩道,“李奉先殘虐親女,錢氏夫婦見錢眼開,戚夫人棄親情于不顧,金釵婦人之毒,這些人都該殺!該殺!該殺!該殺!該殺!該殺!該殺!該殺!我就算生吃其肉,也難消心頭之恨!”

慎言終于被帶走了。

李府的衆人似乎還聽到那無數句的“該殺”環繞在屋梁之中,久久不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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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嚴雲啓傳》

天啓六年,嚴雲啓破得一品威武大将軍李奉先被殺一案。

此案撲朔迷離,在當時被稱為奇案之一。

嚴雲啓破得此案後,上表奏請修改律法,主人不能将買來的仆役随便殺害。

文德帝當時雖未表态,卻暗暗開始扶持嚴雲啓一方勢力。

五年後,翔外戚一派勢力被鏟除殆盡,文德帝大力推行新法。

從此,被買來的仆役若被主人殺害,按照一般殺人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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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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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