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案件二】醉酒之後

結束了李家命案,嚴雲啓和寧無心等人在門口向李家衆人告辭。

來的時候一派熱鬧景象,去的時候卻是一片蕭索蒼涼,衆人都覺得恍如隔世,個個精神委靡不振,心中凄涼難耐。

少言握着嚴雲啓的手,眼睛紅腫不堪,這幾日也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王爺路上小心。少言等家裏事畢,再去王爺府上叨擾。”

嚴雲啓點頭,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好道,“少言珍重,節哀順變。”

說完,他便和寧無心上了馬車,向衆人揮別而去。

寧無心坐在馬車裏,望着窗外,心中一陣難受,随即撲在嚴雲啓的懷裏,“這個案子破了,卻破得讓我很不好受。慎言那麽一個癡情的人,殺的都是該殺的人,怎麽就應該被抓走呢?”

嚴雲啓默默了一會兒,輕聲道,“他會無事。你不必擔心。”

寧無心吃驚道,“你什麽意思?”

“過一段時間你就明白了。”說完不再說話。

一個月後,京兆尹大牢裏死了一個犯人,此犯人正是殺害一品威武将軍的兇手李慎言。幾日後,慎言存在銀鋪裏的二十萬兩白銀被一個神秘人取走。從此,慎言從這個世界消失,反而多了一個名喚于生的商人,家裏供奉着一塊“原配李氏銀霜之靈位”的牌位,獨自一人,終此一生。

當然,這都是後話。

寧無心知道李慎言死的時候,明白這都是嚴雲啓的傑作,立刻問道,“你為人正直,一生奉行律法,為何要放此人一條生路?”

嚴雲啓沉默半天,“我輩雖不能淩駕于律法之上,卻無法不為之惋惜。依照律法,那銀霜死就死了,慎言就算報了官府,也沒有人管。他雖然行事極端,卻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慎言行事的根本,還是因為律法不公。若要公平處置慎言,首先也要律法公正才好。想到此處,我心中對他只有慚愧。”

當然,這也是後話。

且說兩人在馬車裏正在相依相偎,卻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後面傳來,有人大喊,“王爺留步!皇上有旨,宣王爺進宮!”

嚴雲啓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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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次進宮後,他一點都不想見到那個皇帝,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只可惜,他身為臣子,卻不得不從,只好讓馬車停了下來,與寧無心跳下來等候。

幾匹快馬踏着路上的積雪急速而來,上面是幾個穿了太監宮服的人。

為首的一人,正是連公公。

幾人在四兩馬車前硬生生拉住馬缰,幾匹馬的前蹄躍起,仰天嘯了幾聲,随即靜了下來,在原地踏着步子,鼻子裏噴出熱氣。

幾個人下馬,連公公抱怨道,“王爺走的好快!要是咱家追不上,這個腦袋就要掉了!”

嚴雲啓只好陪笑,“不知皇上宣召,是為何事?”

他本來打算回去之後寫個奏章把事情說一遍就好了,現在為毛還要去宮裏?

連公公低聲道,“王爺不知,宮中最近發生了怪事。皇上要王爺進宮給他驅驅怨靈。”

嚴雲啓哭笑不得。

他一個斷獄的,現在又捉女鬼,又驅靈?

但是,皇上召見,他豈有推辭之理,只好道,“連公公請吧。本王緊跟其後。”

連公公連忙笑着,囑咐他快一點,上了快馬先回宮禀報去了。

嚴雲啓握着寧無心的手,尴尬道,“念之,看來我們要在宮中住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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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一更才到宮中,皇帝早已給他們安排好了司華宮,讓他們居住。

這司華宮,就是嚴雲啓以前還是四皇子時居住的地方。

大家各自整理後不久,連公公就來宣旨,說在昭圓亭準備了夜宴,叫所有的人都去喝酒,算是為破李奉先一案慶功。

衆人連忙穿上了正裝,很快來到了昭圓亭候着,直到皇帝駕到。

寧無心不禁好奇的很。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皇帝。

他仔細的觀察,卻越觀察就越感覺不對勁。

皇帝渾身散發着尊貴之氣和王者風範,有無上的威嚴,卻也透着一股儒雅的味道,而且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這個美男子,卻對嚴雲啓十分的上心,不時勸酒,自己也喝了很多。

席宴進行到了一半,皇上興起,叫嚴雲啓坐在自己身邊,親自給他勸酒。

嚴雲啓面露尴尬,卻不得不一杯一杯的喝。

皇上高興了,自己也一杯一杯的喝個不停。

不知是因為醉酒還是借酒裝瘋,他不時抱着嚴雲啓,拉着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在他耳邊一邊笑,一邊說着悄悄話。

面對着此情此景,寧無心看着二人,感到一陣恍惚。

他的眼睛看的很清楚,這個皇帝,分明對嚴雲啓有不一樣的心思。

這兩個人到底怎麽回事?

難道從小就是這樣了嗎?

寧無心呆呆的舉起酒杯。

嚴雲啓對他一直都是處于很被動的狀态,他一直認為這是此人性格所致,并不在意。

難道,他和他的皇兄本來就有些什麽,卻因為世俗的眼光不能在一起?

寧無心突然想起,包慈曾經說過,嚴雲啓和當今的皇帝的感情非常好。

小的時候,兩人有時候還同吃同住。

嚴雲啓自從十五歲被遣來自己的封地後,皇上也是每年必定召見一回,來慰藉相思之情。

對弟弟的相思之情?

那算是什麽?

寧無心一仰脖,把酒灌進肚子裏。

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

前幾天,嚴雲啓從皇宮裏回來的時候,分明是沐浴過的。

寧無心一陣慌亂,他為什麽要沐浴?

當時他沒有多想,現在卻覺得有些怪異起來。

什麽人去觐見皇帝是會沐浴完之後才回來的?

他倒也不是心思狹小之人,但是他實在已經看了嚴雲啓太久。

他的腦子裏響起慎言的話來,“望着一個人的目光,果然不能望太久啊。望了太久,就會喜歡上了……”

寧無心一仰脖,又把一杯酒灌進去,眼睛忍不住緊緊盯着嚴雲啓和坐在他身邊的皇上。

皇上分明已經大醉,正抓着嚴雲啓的手,喃喃在他的耳邊說話。

嚴雲啓神情尴尬,卻只能任他抓着。

寧無心又喝下一杯酒。

王爺,我心裏有點難受,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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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時分,終于曲終人散,皇帝喝的大醉,已經回去休息了。

寧無心也有點站不太穩,他抓着走在自己身邊的人,已經分不清楚是自己扶着他,還是他扶着自己。

嚴雲啓則是感到一陣釋懷。

終于……把那個皇帝給應付完了。

皇帝一直在自己的耳邊講述多麽思念自己,等把太後一窩端,就把自己接回宮。

當然,皇帝口中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已經不知道到了哪裏去的真正王爺。

他摸摸寧無心的手。

今晚……沒有案子,終于可以兩人獨處了吧……

他的心裏不禁有點激動。

念之一直想要,自己也何嘗不是?

今晚,終于沒問題了吧。

兩人跌跌撞撞的回到他的卧室,嚴雲啓把寧無心放在床上,随即叫包慈把門關好離開。

寧無心雖然喝的多了一點,卻還有些意識。

朦胧中,他只覺得自己的衣服被慢慢拉開,一個人把自己緊緊抱了起來,吻住了自己。

他的神智忽然變得有些清醒,卻一直想着剛才宴會上的情形,集中不起精神。

王爺的心思,到底是在誰身上?

那天在宮中,為什麽要沐浴了才回來?

嚴雲啓心裏有些怪異,含糊問道,“念之?”

寧無心微微一愣,連忙回吻,卻心不在焉,有點甘索無味。

兩人吻着吻着,氣氛卻越來越尴尬,終于停了下來。

嚴雲啓坐起來,把玩着寧無心的手指,心裏有點暴躁。

他眼睛看不見,不知道寧無心臉上的表情,心裏其實沒有安全感的很。

他知道自己身邊這個人非常自私自利。

喜歡自己的時候,他會不管不顧。

不喜歡自己的時候,連掩飾也不會掩飾。

念之這個樣子,實在讓他有點心慌。

是對自己沒有意思了嗎?

嚴雲啓強笑道,“念之,我們一直沒有時間獨處,今晚沒有案子,心裏沒有牽挂,你可願意?”

寧無心不說話。

嚴雲啓着實不安起來。

寧無心一直以來要的就是那個,現在連這也引不起他的興趣了嗎?

他又強笑道,“念之,一直都是我不好。你以前想要,我都一直推脫,是我不對。”

說着,他把寧無心壓在床上,有點慌亂的吻住他。

念之,你真的對我沒有意思了嗎?

寧無心感覺到他的慌亂,心裏忽然泛起一陣暖意。

他覺得,還是要問清楚比較好,說不定是什麽誤會。

他捧住身上這個人的頭,“那天你見了皇上,為什麽要沐浴之後才回來?”

嚴雲啓臉上泛起尴尬。

那天晚上的事情,實在很難解釋。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寧無心看着他這個樣子,心裏不免發涼。

真的無法解釋嗎?

還是不要解釋?

眼裏立刻聚起了眼淚。

他把嚴雲啓一推,就要下床。

嚴雲啓十分慌亂的死死抱住他,又找不到好的借口,連聲道,“念之,我發誓沒有做任何不對的事情!皇上對我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是我只喜歡你一個!真的!”

寧無心一呆,心中竟然一蕩。

自從認識嚴雲啓一來,這個人就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任何甜言蜜語。

王爺說喜歡自己呢!

他以前可從來沒有說過!

嚴雲啓感到他不再亂動,立刻将他拉回床上,喃喃道,“你相信我!我對天發誓,絕無二心!”

他除了這樣說,實在是毫無別的辦法。

他的心中忽然一動,難道要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嗎?

寧無心卻已經喜悅起來,慢慢纏上他的身體,手伸進他的衣服裏面。

嚴雲啓感到身下這個人的熱情,不免有些臉紅,兩人吻在一起,逐漸火熱。

嚴雲啓被寧無心咬着耳朵,喘息道,“念之,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是我的秘密……”

寧無心喃喃道,“等下……再說好不好……”

嚴雲啓也是已經不想再思考,把身下人的褲子拉下,順着他的身體親吻下來,一口含住,不住的舔吮。

寧無心抓着他的頭發,呻吟逐漸失去控制。

正當此時,外面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連帶着連公公慌亂急促的聲音,“王爺!不好了!有命案發生了!皇上請王爺去看看!”

兩人俱是一呆。

嚴雲啓急忙起身,寧無心卻還是呆呆坐在那裏,覺得簡直不可理喻。

嚴雲啓連忙抱住他,“念之?”

他認真聽去,身邊這個人半天沒有動靜,卻慢慢傳出哭泣的聲音,還伴随着像小動物抓狂時候的鼻音和嘶吼。

那聲音越來越大,嚴雲啓連忙抱緊他,堵住他的嘴,不住的安撫,“改天……改天我們繼續……乖……再等一下……”

連公公的聲音不住的傳來,“王爺!您醒了嗎?皇上在等着呢!王爺!”

寧無心越發難受,嘴巴被嚴雲啓堵住,發出含糊的哭聲,聲音凄凄慘慘,“為什麽……為什麽我的第一夜這麽難……我又長得不難看……皮膚也很好……下面也緊的很……為什麽……為什麽啊……”

第三卷:悠遠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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