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此言一出,那些跪了一地的小丫鬟小太監們,紛紛松了一口氣。
白灼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尴尬地看着一臉期待的帕夏公主,和她手中的三根雪翎。初冬的冷風穿過竹林猝不及防地席卷了白灼的周身,讓她不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這……怎麽玩啊?”
這是武器好嗎?托塔天王李靖大叔告訴過我,這是殺人不眨眼的武器啊!這是飛镖的一種!是偷襲,行刺的人專用的啊!
你拿這東西來玩兒?
帕夏公主的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笑容,介紹道:“吶,這個東西叫做雪翎,等會兒呢,你就在這個竹林裏繞着圈子跑,我就站在這兒,将雪翎投向你。你放心,雪翎雖然會根根紮入你的身體,但絕不會刺傷你!”
白灼欲哭無淚:“根根紮入我的身體?還不會刺傷我?”
帕夏公主揮了揮手,始終站在旁邊,一個穿着稍微有些精致的丫鬟,手中托着一件漂亮的玄青底橘色絲線織就的馬甲,走了過來,遞給白灼,道:“白姑娘,你穿着這個就不會傷到了。”
帕夏公主看白灼一臉難色,繼續好言相勸:“你別看這馬甲只是薄薄的一件,其實穿在身上刀槍不入,絕不會受傷。你相信我!我來京師還沒交到朋友,你就當交我這個朋友嘛!”
吳南洲站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灼,那些本是跪了一地祈求饒命的丫鬟太監們,此時早已站了起來,紛紛立在一旁,事不關己地準備看一場好戲。
白灼摸了摸馬甲,又看了看帕夏公主手中的雪翎,心底雖然有些發虛,但在腦海中想象一番,覺得應該會十分有趣。
前提是,只要能躲得過這些雪翎,就不會有什麽危險。
白灼暗自感嘆,早知道人間這麽危險,在天庭時就應該好好用功跟着諸路神仙認真練習劍術的。現如今,只能祈求老君爺爺能助自己一把力了。
“行吧!我試試看。”白灼抖開馬甲,穿在身上。
帕夏公主激動極了,轉而對剛才那名丫鬟開心地說:“哈娜,今天是個好日子,還從來沒有哪個人願意陪我玩兒雪翎。你趕緊去小廚房準備一些馬奶酒,我們玩兒的時候要助助興!”
話音剛落,旁邊那些小丫鬟小太監們都偷偷地笑了。
白灼正在把馬甲上的紐扣扣好,卻敏銳地覺得,前前後後都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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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夏公主開心的伸展了身體,似乎是在做準備活動,對白灼說:“等會兒,你在竹林裏就盡管跑,別擔心。但是,不準跑到竹林外,否則你就犯規了!”
白灼心底隐隐透着小興奮,甚至還暗暗地想要贏。她前後查看了一下竹林,發現後院這片竹林其實根本不大,二三十步就能繞一圈。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能贏,就只能在避免撞到竹子的同時,快速避開雪翎了。
白灼走進竹林,稍微活絡了一下胫骨,對帕夏公主笑着說:“來吧!我試試看!”說罷,便在竹林內,開始繞着竹子小跑了起來。
與此同時,似乎不待有半分喘息的功夫,帕夏公主手中的雪翎便脫手而出,直奔着白灼的面門而來。
白灼腳步一頓,改變了一下跑步的方向,直接繞開了雪翎。她正暗自僥幸,誰知,那雪翎真的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竟然繞了個圈兒,又轉了回來,直奔着白灼的後背。
白灼耳畔覺察不一樣的風聲,驀地想起二郎神曾經告訴過她輕功的方法,她也依葫蘆畫瓢地練過幾番。此時,她腳下生風,腳尖點地,一個起跳騰空翻了過去。
那雪翎擦着她的腳底飛出了竹林。
竹林外,所有小丫鬟,小太監們都一陣驚呼。
帕夏公主接過飛回的雪翎,一個着急,将手中三個雪翎一起擲出。誰知,白灼身輕如燕,仿若沒有重量似的,在竹林間如粉蝶蹁跹飛舞。她那長長的偏麻花辮在她胸前起伏騰跳,靈動不已。
此番動作,讓帕夏公主明白了,原來,棋逢對手了!
她不怒反笑,沖着依然在竹林裏來回小跑的白灼,大聲說:“你看好了!”
旋即,從帕夏公主的腰間又抽出十把雪翎,輪番向着竹林裏的白灼投去。
白灼本是有些害怕,擔心若是被這殺人武器給投中了,那也別當什麽媒婆了。可随着帕夏公主的這些動作,白灼猛然發現,在人間,投擲這種飛镖的速度根本不快嘛!
在天庭上,她偶爾跟着天兵天将們練着玩兒的時候,那攻擊和防守的速度,比這快多了啊!
這算什麽?
小打小鬧吧?
白灼一邊躲着這些雪翎飛镖,一邊在心底暗自懊悔,昨天被那幫亂棍打得全身還在疼痛呢!如果知道人間的攻擊力度是這麽弱,昨天就應該以一敵衆地将那些壯漢給趕跑的。
昨天實在是被那麽一大幫子人給吓壞了。
不過,昨天的情況,玉皇大帝有了事先警告,不準自己傷及百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實在對原身的所作所為不敢茍同。被打了吧?誰讓原身亂牽線的呢?
想到這兒,白灼一下子冷汗直冒。
我來這爾雅居是幫帕夏公主和皇上牽線的!
不是來幫帕夏公主找樂子的!
十枚雪翎在白灼身邊肆意飛舞,好在,這些速度在白灼眼裏着實不算什麽。她腳踏竹竿,幾個翻轉間,将這十枚雪翎全部收入手中。
這番動作,直接引來竹林外的帕夏公主一陣拍手叫好。
唯獨不覺得好的,是吳南洲。
當他看到白灼身輕如燕地在竹林間翻飛時,吓得大氣不敢出。只待白灼拿着十枚雪翎從竹林中走出,他那顆懸着的心,似乎吊得更高了。
這……這個騙子媒婆,竟然會武功!!!
吳南洲緩了緩勁兒,看到帕夏公主的貼身丫鬟哈娜從小廚房拿來了馬奶酒,他便強顏歡笑地忍住心中的恐懼,對帕夏公主說:“帕夏公主,既然你跟白灼姑娘玩得挺開心,那奴才先告退,皇上那兒還等着我回話呢!”
帕夏公主親自倒了一杯馬奶酒遞給白灼,轉而對吳南洲說:“你走吧,幫我謝謝皇上啊!白灼我就留在爾雅居啦!”
白灼一口馬奶酒剛咽下,那一股子腥味兒順着她的喉嚨滑入胃部,直接将她的內髒鬧了個天翻地覆。她剛覺得有些反胃,卻猛然聽到帕夏公主的這句話,趕緊一把攔住公主,說:“帕夏公主,我就進宮來跟你聊聊趣事的,我不能留在你這兒。我在皇宮外還有其他事兒呢!”
帕夏公主似乎十分掃興:“啊,我好不容易交了個懂我的朋友。而且,我看到你的臉就覺得好開心呀!”但她轉念一想,又笑了:“沒關系,既然你不留在我這兒,那你得答應我,隔三差五地來看我!”
白灼笑着将喝完的酒盞遞給一旁的丫鬟,說:“沒問題。那今天咱們先坐下來聊聊吧!”
誰知,帕夏公主将那十枚雪翎往白灼手中一塞,說:“現在換你了!你把馬甲脫下來,你來拿雪翎投我!”
本是在旁邊進退兩難的吳南洲,聽到帕夏公主這麽一句,趕緊一把攔住了她:“哎喲,帕夏公主,這可使不得。你是千金之軀,若是今後和皇上有了什麽,那便是未來母儀天下之人,怎麽可以讓白灼拿這種危險的東西來投你呢?萬一紮到你,傷到你怎麽辦?皇上那兒我還真不好交差!”
白灼點頭稱是,她只想趕緊牽了線,趕緊離開,便順着吳南洲的話,說:“帕夏公主,剛才我跑了老半天,已經很累了。這會兒想休息了。要不,我們先聊會兒,雪翎這東西,以後再說!”
帕夏公主想了想,便怏怏道:“好吧!那聊什麽呀?是京師裏的好玩的東西嗎?或者好玩的景點?”說到這兒,她又激動了:“哎,要不下次什麽時候,你帶我出宮逛一圈吧!京師我還沒玩過!”
白灼完全跟不上帕夏公主的腦回路,她想了想,便沖着公主笑着說:“其實這裏跟其他城鎮沒什麽區別,只是繁華了些,熱鬧了些。帕夏公主要是想去哪兒,我先去做做準備,下次有機會,我帶你出宮逛逛。”
吳南洲領着她們朝前。庭走去,在聽到白灼說了這麽一句,轉而回頭瞪了她一眼,道:“皇宮是你想出就能出,想來就能來的地方嗎?更何況,帕夏公主身份高貴,沒有什麽特殊情況,是不能出宮的!”
帕夏公主白了他一眼,故意擡高了聲音,對白灼說:“我就聽說清雁山好玩兒。聽說清雁山裏有個清雁宗,這個宗族在那山中住了數百年,最近的宗主是個非常有趣的人,聽說,還能解謎算卦什麽的。”
白灼再也沒想到,帕夏公主竟然能自己引了這個話題。她趕緊笑着說:“帕夏公主喜歡算卦什麽的嗎?”
“那是自然。如果能提前知道未來的人生,那該多好啊!”帕夏公主十指交握,抵在胸前,兩眼滿是星星地看向前方:“那我就能知道,我今後什麽時候可以回南疆,什麽時候可以……”
帕夏公主欲言又止。但,白灼也了解到她喜歡的是什麽了。
當衆人走回爾雅居正殿時,白灼随着帕夏公主一步跨入正殿大門,便對着她福了一福,道:“我白灼也懂得天象占星學說,帕夏公主若是不嫌棄,可以聽我說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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