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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灼邊吻邊笑了，唇舌間滿足地“嗯”了一聲。

兩人一直吻到馬車下了山，段琮才用力地抱着她，說：“等我回來，灼兒，我們就大婚。”

白灼乏力地偎在他懷中，臉頰潮紅地點了點頭：“好。”

“等我回來，灼兒，我帶你去見皇上。”

白灼一怔，倏地直起身來，睜着驚喜的眼睛，激動地揚聲問：“真的？”

段琮：“……”

白灼開心地主動對着他用力地吻了一下，若不是段琮攔着，她差點兒想要在馬車裏蹦起來了。

“天啊，我太開心了！我早就想跟你說這事兒了，但一直都沒好意思說。”

“……我怎麽覺得，見皇上這事兒，比你跟我大婚這事兒，還要讓你開心呢？”段琮無奈地笑着說。

白灼開心地摟着他的脖子，撒嬌道：“因為皇上是明君嘛！全天下的能人志士，都要為明君做事兒呀！我不知道我能為皇上做點兒啥，反正，我的占星術是準準的。琮哥哥，你幫我引薦給皇上，讓我做他的國師吧！現在國師位置空了，對吧？”

段琮一愣，旋即開心地大笑了起來：“嗯，我喜歡這個名字。我是灼兒的琮哥哥。”

“那你答應我了？”白灼沒頭沒腦地問。

段琮笑着說：“你是即将嫁給皇室的人，怎麽能做國師呢？”

“可是，我想為皇上做事兒嘛！”白灼激動不已：“沒關系，等你回來，先帶我見了他再說。琮哥哥，你要平安回來。”

“好。”段琮吻了吻她的眼睛。

“等會兒你要去刑部審問謝臨石是嗎？”白灼坐直了身子：“那送我回去吧，我不打擾你辦事兒了。”

段琮捏了捏她那兩只肉肉的耳垂，笑着說：“沒關系，明天出征了，今天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我晚點兒再回去。”

“可是，謝臨石的事兒……”

段琮吻了吻她的臉頰：“我心裏有數，他的事兒你就別擔心了。好了，灼兒告訴我，你還想去哪裏？今天是臘月初一，街市上好玩兒的地方會很多。”

“我也不知道哎！”白灼撩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面，口中卻驚訝道：“街上沒什麽人。”

段琮貼着她的臉向外望去，确實，哪怕只有過往行人，也都是匆匆往城西邊趕去：“嗯，晚上街市上要熱鬧些。不過，今天是初一，大多數人還是跟往常一樣，去清雁山了。”

提及清雁山，白灼立馬提議道：“那咱們也去清雁山吧！”

段琮：“……”

其實他不想。

白灼揉着他的臉頰，撒嬌道：“今天看星盤圖的那個淵之公子說，我若是今天去清雁山，會免費呢！”

段琮觑了她一眼，口中變了個味兒地說：“免費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白灼對着他的嘴唇“啵”了一口，繼續撒嬌說：“你對我第一次表白的時候，咱們去的是清雁山的求問壇。今天……今天咱們應該去一趟祈福閣。”

段琮猛然覺得，白灼真的很能說服人，他又捧着她的臉親了一口，說：“嗯，今天是我們私定終生的日子，确實應該去一趟祈福閣。”

白灼臉頰“騰”地一紅，捂着臉躲進他的脖頸裏。

段琮對着前方喊了一聲：“去清雁山祈福閣！”

“是！”

這一路白灼依偎在段琮懷中，聞着他身上好聞的佛手烏木香，心中安然無比。可她腦海裏卻在擔憂着，等會兒去了清雁山，該怎麽跟那些宗人們表示，自己這趟來是免費的？

事實證明，白灼完全是瞎操心了。

不僅她的到來是免費，就連趕着馬車的馮熾和吳南洲，也都免費了。

只不過，山腳下發放號牌的那兩個宗人禮貌地對段琮說：“九王爺，我們宗主說了，今天您的一切随從全部免費。但是……”他倆看了看馬車後跟随着的一衆侍衛們，又道：“只是，今天是臘月初一，是即将迎接新年的大日子，所以山上都是來祈福求問的普通百姓，若是讓大夥兒見着九王爺您竟然還帶着侍衛來，不大好。”

白灼心下一沉，只覺得這宋宗主，真是擺譜啊！

架子還挺大！

但段琮竟然十分好脾氣地對那兩個宗人說：“我若是讓我的侍衛們都換身衣服呢？”

“這倒可以，九王爺請便。”

最終，包括馮熾和吳南洲在內的所有侍衛們，全部在最近的成衣店買了簡單的外衣套上。

當然，這都是段琮付費。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白灼，正好奇地看着吳南洲穿着不大适合他自己的大氅，段琮忍不住地笑了：“灼兒要不要買件喜歡的裙子？我送你。”說罷，他又看了一眼白灼慣常穿着的嫣紅色輕紗羅衣，他眉頭微蹙，道：“嗯，你這衣料太單薄，會不會天冷？”

白灼真心想告訴他，自己是天庭小火種，哪怕數九寒天自己穿着清涼夏裝都不會冷。

可她話到嘴邊，還是笑了笑，道：“不用啦！你給他們買了就好，我在你身邊一點兒都不冷。”

段琮不放心，又猜不準白灼的喜好。最終，他盯上一個漂亮的淺粉色小手爐，精致小巧，上面雕刻着镂空的鈎花。

白灼攔不住，只因這小手爐實在好看，雖然對她來說，自己也沒什麽用。但段琮的一句話，還是讓她紅着臉收下了。

因為他說：“今天是我們的定情之日，總要有個小禮物的。”

兩人回到馬車裏，整個隊伍浩浩蕩蕩地向着清雁山祈福閣的方向走去。白灼暖着手爐，在他懷中輕聲說：“定情之日，總要有禮物相贈。琮哥哥，等會兒你送我回去時，稍微等我一會兒，我也準備了禮物給你。”

“哦？是什麽？”段琮好奇了，可他轉念一想，卻又笑了：“原來我的灼兒，早就打算答應我了。”

白灼懷抱着暖烘烘的小手爐，也不知道是害羞的，還是被熱得，在他懷中，竟然有着豔陽七月的感覺。

白灼再也沒想到的是，清雁山上的祈福閣，竟然比求問壇還要大。

馬車一路上山，在接近山頂近百米處，被沿途做指引的清雁宗宗人們要求必須下了馬車，步行向前，以示祈福的真誠。

白灼向着一旁望去，果然，有兩三輛馬車早已在一旁等候着自家主人。

此時日漸偏西，天色将晚，可上山來祈福的行人，倒是絲毫不減。

那指引的宗人對段琮說：“請問是九王爺嗎？”

段琮點了點頭：“正是。”

那宗人趕緊滿臉堆笑地對他拱了拱手，說：“我們宗主說了，若是九王爺大駕光臨，就讓我們帶着您去走一走，逛一逛。等宗主忙完求問壇那邊的事兒，會親自過來作陪。”

段琮明白了。他意味深長地看着白灼笑了笑，便牽起她的手，跟随那宗人向着求問壇的方向走去。

馬車雖然留下了，吳南洲在馬車上等着。馮熾在內的其他人都跟上前去。

但為了不打擾百姓們的游玩祈福，白灼留心發現，這幫侍衛們就好似尋常百姓一般，一路走走，看看，不仔細觀察，還真發現不了他們竟然都是守衛着段琮的侍衛。

白灼猛然覺得，其實皇室雖然擁有了權力，但安危問題總是提心吊膽的。

這一路，她甚至又聯想到那天帕夏公主幫她開業的日子，就連帕夏公主出宮，身邊都是跟着便衣侍衛。

之前她從未留意過這些，直到今天，才猛然覺得這天底下最自由的，其實還是尋常百姓。但若是三界之中，恐怕就要是天庭之上的衆神仙們了。

白灼就這麽被段琮牽着，一路感慨地向前走去。

可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到祈福閣的關系，還是怎麽的。她突然福至心靈，猛然覺得這種四面八方都有便衣侍衛跟随着的感覺，其實并不陌生。

好像之前一直都有過這樣的感覺。

但當時，白灼始終沒注意到，這種感覺其實是有人在跟着。

她擡眼四顧，看着那些便衣侍衛們，一個個似乎在賞景，談天，實則眼神都瞄向她和段琮所在的方向。

越是向前走，白灼越是覺得，自己每日每夜其實生活中都是如此。哪怕是自己奔跑在街市上去小破屋，還是自己之前為桃花兒的姻緣四處奔走，還是偶爾去大羅山找謝臨石，都能遇到如此這般的人。

當初白灼總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原身是騙子媒婆的關系，自己又經歷了一次差點點命喪法場的事件，難免會讓他人對自己多看幾眼。

所以她一直都在忽略這個感覺。

但現在，直覺告訴她，那個感覺，其實不是百姓們的好奇。

而是……被盯梢。

站在祈福閣的正前方，裏面是絡繹不絕的百姓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可白灼只覺得，徹頭徹尾的心寒。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這麽盯着自己？

白灼只覺得段琮給自己買的這個淺粉色小手爐是買對了，縱然自己是小火種的身份，此時，也是全身心的冰刺入骨。

可能段琮發現了白灼的不對勁，他偏過頭看了一眼白灼的表情，捏了捏她的手心，湊在她耳邊問：“怎麽了？感覺你很緊張。”

白灼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這樣的感覺告訴段琮。

可正在她猶豫間，卻聽見從身後傳來一句熟悉的招呼聲：“段琮兄，你終于來了！”

白灼一愣，跟段琮一起轉過身去，卻看見那個二道販子淵之正向着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他一如既往地穿着那件墨色長衫，頭戴富貴逼人的黑曜石镂空發冠，腰間那蒼翠欲滴的綠松石在這墨色長衫的映襯下好似一抹希望之光，散發在他的周身。

白灼正在心底感慨着，這男人間的友誼怎麽就進展得這麽快了？上午兩人還在自己的小破屋裏見面，下午就已經稱兄道弟了？

這句疑問還沒說出，她的耳邊卻傳來段琮的一句應答：“宋今非老弟，你這兒今天真是熱鬧。”

白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