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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沒有再聯系秦霏，秦霏每個月可以收到他打來的生活費，也能說是封口費，她找了個賬本，精打細算，畢竟她還欠了裴溪窈很多錢。

秦霏把秦宇和方燕伊的事情和裴溪窈說了，裴溪窈的表情很平靜：“活該，不過要是出事會影響到你嗎？”

“随便了，早就影響到了，也不怕什麽其他的影響。”秦霏掃過裴溪窈的作業本，皺了下眉頭，“你第三題錯了，為什麽你基礎題還會錯？”

裴溪窈：……

裴溪窈遮住了自己的卷子：“請你給我一點隐私。”

她松開手，悄悄地看了一眼：“哪裏錯了？”

“題目是三不是五，你第一步就錯了。”

裴溪窈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我寫得是三，只是，七有點連上去了，然後看錯了……”

“哦。”秦霏收回了視線。

裴溪窈翻了翻秦霏的試卷，很少有錯誤，她又把卷子蓋上了，看着有點紮心，她瞥了眼秦霏：“你想考什麽學校啊？總感覺一直沒有問過你。”

“能上什麽學校就上什麽學校。”秦霏無所謂，并沒有什麽特別想去的學校，“最好能夠離這邊遠一點，然後環境好一點就行了。”

“我拿到了A大的合格證，應該能上……而且A大離這邊也挺遠的，你……”裴溪窈瘋狂暗示，“我真的好想繼續和你一起上學。”

秦霏扯了下嘴角：“你對我真的很有自信。”

“我一直對你很有自信。”裴溪窈微笑。

秦霏看着裴溪窈，按照自己現在的分數，運氣好的話，應該可以，但是可選擇的專業太少了：“再說吧。”

雖然她沒什麽特別想要學的東西，但是也不是很想學特別沒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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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給你壓力，你盡力就好了，就是……如果能在一個城市的話也不錯，這樣，我們還是有機會見面。”

“那我給你點壓力，你要是每次那個第三題都錯，我覺得A大有點懸。”秦霏敲了兩下桌子。

“我會努力的！”裴溪窈拍了拍秦霏的肩膀。

秦霏看着裴溪窈的眼睛，移開了視線：“你不會準備纏着我一輩子吧。”

“嗯？不可以嗎？“裴溪窈看着秦霏。

秦霏沉默了幾秒，深深地看了眼裴溪窈，沉聲說道：“你還是趕緊寫作業吧，這種事情還是不要亂說比較好。”

“果然，你很嫌棄我。”裴溪窈輕輕地哼了一聲，“你總是這樣。”

秦霏沒說話。

她其實不想和裴溪窈待在一個城市，她感覺這麽下去不太行，習慣一個人在身邊很恐怖，特別是對她這種身邊沒什麽人的人來說。

她怕自己真的不想讓裴溪窈離開。

而這種想法很不健康。

裴溪窈發現秦霏又莫名其妙地疏遠了自己，她感覺秦霏能很容易地看懂自己，但她卻永遠不明白秦霏在想什麽，明明之前兩個人的關系已經緩和了，為什麽又突然這樣了。

“我只是在好好學習。”秦霏遠離了裴溪窈，挪了挪。

“我不相信，我能感覺得到。”裴溪窈盯着秦霏的眼睛，“你的眼神在閃躲，秦霏！你看着我呀！”

“因為你湊得太近了。”秦霏朝後靠了靠，“我不喜歡和人靠這麽近。”

裴溪窈沒動，依舊看着秦霏，今天她得不到答案是不會走的。

秦霏放下了筆。

“裴溪窈。”

裴溪窈聽着秦霏的語氣，坐直了身子。

“我以為你應該了解，我的內心有多麽黑暗。”

裴溪窈皺了下眉頭：“我不喜歡你這麽說自己。”

“但這确實是事實。”秦霏看着她，“并不是你說不喜歡就不是的。”

“我不是好人，我很早就扭曲了。”

裴溪窈有些不太确定地問道：“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總是在我身邊，一直跟着我，我會把你的話當真，如果你想要離開我，我會很難過……可能會做出偏激的舉動。”秦霏很了解自己，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讨厭謊言欺騙，完不成的諾言，真的很讨厭。”

“所以，你不要總是暗示我，離我遠一點，高考就是分開最好的時機。”

裴溪窈皺着眉頭：“可是我真的是認真的，自始至終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認真的，只有你一直在把我的話當成玩笑，是你從來都沒有認真地考慮過我的感情。”

“我再說得明确一點，如果再這樣下去你以後身邊有了其他人……我接受不了。”秦霏下意識地抓住了裴溪窈的手腕，站起身，自從營養跟上之後，她又長高了一些，本來比裴溪窈矮，現在已經高出她小半個頭，她能瞥到裴溪窈柔軟的發頂。

雖然聽上去很咯噔，但秦霏說得都是實話。

自從母親和外公去世之後，很少有人這麽圍在她身邊轉，趕都趕不走。人是矛盾的生物，她比大部分人都還要矛盾，她很讨厭別人湊過來，但內心潛意識有時候又會期待一個人會長長久久地對自己好。

然而長長久久的好，很多時候都是奢望。

想到自己越來越習慣裴溪窈，而裴溪窈總有一天會離開……

不能想，想了秦霏感覺自己心裏就有壓不住的情緒。

秦霏閉上了眼睛：“你還是趕緊走吧，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我不會怪你。”

她松開了手。

裴溪窈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紅痕，抓住了秦霏的手：“你就不能相信我一下嗎？”

“我已經二十三歲了，雖然我表現得比較幼稚，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麽。”裴溪窈發現秦霏對身邊的人都抱着一種不信任感，她知道大概是因為秦宇的關系。

秦霏扯了下嘴角，整理好自己腦子裏的情緒，重新睜開眼睛，吐出了一口氣：“希望你真的知道。”

說開了之後，秦霏發現裴溪窈更喜歡跟着自己了，之前還會收斂一點，現在只要有空，就往她的宿舍跑，并且之前秦霏冷臉還能讓她稍微收斂一點，現在絲毫不怕，當作看不見，還會哼哼兩句。

“我知道，雖然你這樣冷着臉看着我，但實際上心裏希望我不要走。”

“不是，我現在心口合一，希望你趕緊走。”

“女人，你在鬧脾氣，我不信。”裴溪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然後大着膽子用比勾了一下秦霏的下巴。

秦霏推開了裴溪窈的筆：“學習吧，之後和我的卷子對答案，錯得太多我們明天就不要見面了，是真的，我很卷，所以請你也卷起來，我看你最近學習熱情有所降低。”

裴溪窈：……

高考二模，秦霏重新坐上了年級第一的位置，裴溪窈站在大榜前，擡頭看着秦霏的名字。

果然，秦霏雖然嘴上說不要和她在一個學校，但行動還是很誠實的，她又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跟着秦霏卷生卷死之後，她的成績也提升了十幾分，在學校的第一梯隊裏頭。

高考越來越近，學校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吳老師很擔心秦霏會出現什麽問題，但是她看下來發現秦霏的心情貌似很不錯。

然而，在二模的時候，學校裏出現了秦霏和裴溪窈在談戀愛的傳聞。

只要秦霏和裴溪窈走在一起，周圍就會出現指指點點的目光，有新奇的，也有嫌棄的。

“你會被影響到嗎？”秦霏問道。

“還好。”裴溪窈說道，秦霏剛剛回來的時候，她走在秦霏旁邊也會有類似的目光，她現在心态已經穩定了不少，而且，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她沒有必要在乎這群小屁孩說什麽。

沒有老師找秦霏和裴溪窈談話，畢竟這兩個人的考試成績一次比一次高，偶爾看到兩個人待在一起都是在讨論題目，怎麽看都像是好好學習互相扶持努力的優秀代表，反而老師很擔心她們兩個人被那些言論影響到。

秦霏因為成績進步得過于突出，在周一升旗的時候進行了經驗分享。

“最後，我想說一說最近關于我和裴溪窈的傳聞。我能理解，臨近高考，生活無聊，有些人想要找點樂子。”

“啊，我們學校的那個女神經病休學一年考上第一之後因為和女生談戀愛成績又掉下來了，瞧瞧多有意思，要素這麽多，肯定能吸引其他人的視線，說不定還能成為某些論壇的熱門帖。”

“你們可以繼續傳播那些無聊的謠言，緩解一下你們成績提不上去的苦悶。”

“哦，對了，我知道是從誰那邊傳出去的，下次傳播這類謠言的時候保護好自己的身份。”

秦霏輕笑了一聲，後退了一步，沒鞠躬，直接下臺了。

主席臺下一片嘩然。

秦霏把演講稿團成一團直接丢進了垃圾桶。

朝着裴溪窈班級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依舊沒人罵秦霏，教導主任把秦霏喊了過去，也只是說她有點沖動，秦霏如果能考上A大，對學校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宣傳，所以臨近高考，老師們都很護着她的心态。

老師又問了她到底是誰說的，想要幫她做主。

秦霏沒說，只說不行影響他們的考試，她一直知道如何在老師面前營造一些還算不錯的形象。

裴溪窈問起她才承認，其實她也不知道是誰。

“只是想吓人而已，吓到了，成績說不定會掉。”

效果很明顯，有兩個人成績直接掉了一百多名，秦霏在看成績的時候眼神找到了那兩個人，都是觸及到她的目光之後轉身跑了。

“我不明白，都已經做出這樣的事情了，還在怕什麽。”

……

高考的前一天，秦霏跟着裴溪窈回家吃了飯。

裴溪窈的外婆做了很多好吃的，秦霏已經很久沒吃過家常菜了。

“小時候經常來我們家吃飯，長大了倒是很少來了，你這孩子受苦了，以後就把我們家當自己家，常來。”裴溪窈的外婆摸了摸秦霏的頭發。

秦霏有些不适應，但忍住了，她莫名有些想哭。

“你媽媽呢？”秦霏壓低了聲音。

“我媽媽去A市工作了。”裴溪窈說道，“她之前就想去了，這次離婚了，就不用因為這種事情和我爸吵架了，然後就直接去了，公司給我媽安排了一套房，到時候，咱們放假可以住。”

“怎麽樣，你也放心了吧。”裴溪窈笑着看着秦霏。

秦霏動了動嘴巴，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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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沒有青春疼痛的味道，但總有疼痛的味道，要不要再疼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