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Part 22

九喇嘛的心思，繩猜不到，她也沒那個心思去猜測，九喇嘛願意說，那她就聽，若九喇嘛不願提及，那她也不會主動去問，這不是忽略，不是粗心，這是尊重，尊重他的心，誰都有不想提及的過往，何況是他呢。

活過那麽漫長的歲月，經歷那麽多變化，誰能說強大如九喇嘛就沒有不想提及的事？不，這是不可能的，誰都有的。

在書房翻着書，本只是想找些有關花道的書，結果卻找出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的繩對千手一族的生活習慣簡直絕望，明明叔祖父那裏整整齊齊，一絲不亂的，為什麽自家只要一個不注意就能亂成草窩？實在令人費解。

“繩子大人…”

夏樹突然闖入屋內，神情肅穆，屋內的空氣好似在這一刻停滞了一般，讓繩感覺不是那麽餓好，她不知道發生什麽了。

“出什麽事了？”

“和樹大人和露子大人出事了。”

“在路上了？”

繩漫不經心問道。

“……是的。”

看繩的反應如此平靜，不知是意識到了什麽，夏樹驀地回過神來，對自己的沖動行為後怕，悔恨不已，心驚膽戰的看着繩子，擔憂繩子想到什麽，進而出事。她是看着綱手和繩子長大的，她們什麽性格，她不會更清楚了。

綱手如柱間大人一般，豪爽利落，光明磊落，心地善良，心思細膩，雖有些好勝卻是人之常情，随年歲增長總會平穩下來。

繩子則……

若是繩子知道了父母的逝去，那她會在悲痛之下做出什麽選擇？夏樹不敢肯定，看上去，繩子的性格更像千手扉間，可內裏怎樣，夏樹卻是不确定的，這孩子，一直以來就太過安靜了，安靜的不正常，反倒無法推斷。

“失禮，我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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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吧。”

繩繼續在書堆裏翻找着，不時翻翻放在上層的卷軸，恍若沒察覺到夏樹的不正常，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是故意的嗎？」

感知到夏樹走遠了，繩這才問九喇嘛。這幾天，不知是何緣由，她總覺得附近有人在盯着她，一開始還以為是保護，可保護的眼神會這麽奇怪嗎？莫名的惡意凝聚在一起的粘稠感，繩只要一回想起來就忍不住皺眉。

「很有可能」

九喇嘛知道繩一向很敏感，可這回，他确實沒想到繩早在千手扉間應下轉寝小春的話時，心裏就産生了些許懷疑，随後的表現、反應正常得連他都騙過去了。不愧是狡猾的人類嗎？就算有九尾的血統也難免被同化。

「反應未免太誇張了」

一開始的話語、動作、氣氛營造得太過成功，和之後的行為形成很大的反差，是那個粘稠黑糯米糍團子準備行動了？

繩微微蹙了眉。

「注意你的表現」

九喇嘛不禁擡起爪子捂了半張臉，這人還沒走遠，你這樣做真的好嗎？你也不怕被人發現？從而他失去理智什麽的。

「無事」

似是知道九喇嘛在擔心什麽一般，繩眼皮都沒擡一下，繼續在這些雜物中翻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時收兩個卷軸進來。

「反正他們也不可能在我體內找到你。就算從他人那得知了，就算有輪回眼，想站在你面前，見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早做好準備了。

嗯早動手了。

事關性命，她怎麽可能如表面上一般不上心，這不是開玩笑麽，不論是做什麽事，在做之前都會顯現出端倪來的。

只一絲足矣。

「你在開玩笑？」

「怎麽可能呢~」

繩笑了下，

「誰沒事給你開這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在你進來前，我就對陣法和身體做了些小小的改造，借助異象，陰陽術、魂魄之力、自然之力、妖力、靈力和查克拉多種力量結合，配合陰陽法陣和上古陣法，你說我這是在開玩笑嗎？」

「……」

九喇嘛無言。

這都什麽時候的事？

為什麽他都不知道？

Part 23

雖說有些受打擊，可聯想到繩那位曾祖母玉藻前姬，九喇嘛又覺得這事不奇怪了。怎麽說，家中有這麽一位長輩坐鎮，手把手交，只要不是蠢的無可救藥，想必都能成才。何況，繩并不蠢，她在各個方面的敏銳簡直了。

「自然力量？」

當然，再怎麽受打擊，九喇嘛也沒忽略這點。若是用的好，不愁繩未來會出什麽意外，仙術不是誰都能學得會的。

「對，這具身體非常容易和自然産生響應，融合起來簡直像呼吸般簡單，讓我為藏匿你所做的許多輔助道具都白白浪費了。這不得不讓我懷疑，千手一族是否和傳說中的六道仙人有血緣關系，興許還有極大可能是直系後裔」

這推測并非是妄加猜測出來的，仙人，不論是她跟在曾祖母、祖母和母親身後認識的稻和姬、白狐仙人、八岐大蛇、酒吞童子、茨木童子、羽衣狐、紅葉狩、木魅、海座頭、不知火、鳳凰火、青鷺火等，還是年代久遠的伊邪那岐、伊邪那美、月讀命、天照大神、伏羲、女娲、旱魃等，他們手握的力量均來自于天道，自出生起便被上天所眷顧，因而擁有部分自然之力，或是信仰之力，或是畏懼之力，毀壞之力等等。

這是常識。

繩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那時，曾祖母是這樣告訴她的，她之所以能活那麽大歲數仍能誕下子嗣的緣故在于九尾狐是天下祥瑞之兆，從上古時代起，九尾狐的出現即意味着天下太平，從大禹之妻塗山氏開始，九尾狐不斷嫁入或被娶入帝王之家，她雖有九尾，較之塗山氏等人卻是差上不少的，因非先天被天道疼寵，生來有九尾，故而這麽多年，除狐貍該有的魅惑之術，誘惑之力等，她最多不過庇護後裔平安罷了。

祖母亦是贊同。

母親的話……

怎麽說呢，繩子見的很少，那是個常常身處神社附近的奇怪妖怪，鈴彥姬，法力高強，所有和尚和陰陽師都懼怕她的力量，她的陰陽術幾乎全是她所授予，無一例外。如此一來，倒是很奇怪了。她和母親交談的太少了，母親是如何想的，繩并不知道，只是知道，母親喜歡出門，去全國各地不同的神社，不斷的巡視着。

父親一系……

雖是陰陽師，可想想平安京的風俗吧，繩幼時除了每年過節時，偶爾會和曾祖父、祖父和父親見一面，除此之外毫無聯系。

「……」

九喇嘛不知道繩就這一會想了那麽多，他也沒有窺視繩記憶的喜好，只是聽着那話，再度無言。以後誰要說繩什麽都不懂，他要信了，他就是守鶴那個白癡。不說千手柱間如何，他活了那麽多年，見過那麽多六道後裔，大筒木、輝夜、日向、宇智波、千手、漩渦……他還真就沒見過誰能那麽輕易掌握自然力量的。

「玉藻前姬教過你」

「這是常識」

繩坦然道。

于那些沒有上古血統、沒有妖怪血統的陰陽師而言，身為凡人是極吃虧的。他們努力一輩子仍觸摸不到的門檻，于安倍晴明、千狩一族的人而言，不過是出生後，所接觸到的第一步罷，往後，還有極漫長的道路在等着他們。

這是得天獨厚的優勢。

這便是所謂血脈之力。

「好吧」

随便你怎麽想好了。

這真不是什麽常識。

被刺激到的九喇嘛什麽也不想說，只盼未來繩知道真相時，不會嫌棄別人蠢笨。這真不是什麽常識，讓自然之力為之所用要真那麽容易，六道後裔們至于混得那麽差？算了吧，再比較下去，九喇嘛都控制不住自己懷疑人生了。

「九喇嘛，你知道的吧」

「千手确實是六道後裔」

九喇嘛坦然道。

「除了千手，讓我猜猜看，大筒木、輝夜、日向、宇智波、竹取應該是的，鞍馬、鬼燈、月光、水無月這些家族算嗎？」

「……算吧」

九喇嘛什麽都不想說了，看看繩推斷出來的這些，他得說，玉藻前姬比他會帶孩子，看看她把繩教的有多可怕吧。

簡直不敢想。

「查克拉的起源是？」

「六道仙人」

這是比較大衆化的說法。

「你信嗎？」

繩将看過的卷軸丢作三堆，一邊看，一邊記，一邊和九喇嘛聊着天，對查克拉源自于六道仙人這個說法抱有懷疑态度。

「什麽意思」

九喇嘛有些心虛。

「一般來說，嗯算是常理了吧，你沒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嗎，稱贊歌頌某人時，所有人都會忽略比他更強的母親」

這确實非常奇怪。

繩在發現這個共同點時，莫名其妙，難以理解，後入了陰陽寮，晴明的态度也是差不多的，他們在這點上出奇的難以理解這些人的思維，哪怕，陰陽師各方面都很擅長，在察言觀色上尤甚，可這也不代表他們能夠理解。

「刻意的，自卑的，不願承認自身弱小，忽略母親的存在，絲毫不顧血緣之情的子嗣後代，仗着母親的疼惜，斬殺母親，這種人渣居然在未來還會被人歌頌如何偉大之類的，想想都覺得難以置信，這些人類是腦殘了吧」

簡直費解。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九喇嘛很懷疑這點。

「知道什麽」

只是想起伊邪那美和其他一些傳說的背後真相的繩頓感莫名，九喇嘛這話是什麽意思？眨眨眼，繩回想了下自己剛說的話，頓時明了了，多半這位六道仙人的誕生和出名方式和她剛說的話應和了，這樣的話，那……

「我突然在考慮，千手、宇智波、漩渦、大筒木、日向、竹取這些據傳是六道後裔的後裔們常年自相殘殺的致因了」

九喇嘛簡直想求饒。

為什麽之前一個兩個後裔全蠢出天際，這個敏銳的不是地方呢，要麽就別理老夫，要麽，誰能給老夫找個正常點的宿主？

「困了~」

繩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哈？」

九喇嘛略懵。

等等，這節奏不對啊！

為什麽前一秒鐘還在考慮那些久遠的內幕問題的你下一秒鐘就給老夫喊困了，你這反差對嗎對嗎對嗎，九喇嘛簡直想抓狂。

「不和你聊了」

「我想睡覺了」

話音落下，繩的身影消失了。

「你個狐崽子給老夫滾回來！」

很可惜~

九喇嘛的怒吼，繩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