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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恹恹的走出門,清琅非讓我換了身衣服,把我包的跟個粽子一樣一點肉不露才把我踹出來。我剛拐個彎,從這幾層高的雕廊畫柱樓閣上準備下樓,對面走來了一個中年男人,他看見我微微一驚。
“溫公子,您醒來了。”他态度看似畢恭畢敬的彎着腰,我卻總隐隐的感覺他懷疑的打量着我。
“啊哈,不知這是哪宮的小宮女,長得這般……成熟啊。再說了,公子公子叫的多難聽,快叫我聲公公來聽。”我打着哈哈說道。因為我這句話胡話,那中年男人的懷疑隐隐消失了不少。
“溫公公,約莫着月末也要結算了,樓裏各位公子該繳的錢也都繳了,您來核算一下賬吧。”他變得倒快,公公二字已經挂在了嘴邊,我想了想,果然那苗疆男忽悠我啊,我并不是小倌。于是點頭說道:“行吶,你叫清琅來扶我,我這年歲大了,腎虧肝虛走兩步就頭暈啊。”
“這算賬的事兒畢竟是樓裏的大事兒,叫他一個小厮來旁聽不太好吧,公公。”那中年男子斟酌着口氣說道。
我勃然大怒:“你是要公公我暈着爬到賬房去麽!我知道你早就對公公我有非分之想,別想着用你的髒手來扶我,本公公就算是有龍陽癖好也不會喜歡你這熟的都快爛了的宮女!”
那位剽悍結實的中年漢子喉結滾了滾,我猜他剛剛一定咽下了一句:你麻痹。不過他很能忍的又笑了起來,卻笑的我後背微涼,這樓裏的人個個都是人精啊。
“那就帶着您的小厮吧,叫我李管事就好。”他說着立刻就支人去叫清琅,我本以為清琅過來的時候一定一臉不耐,可他卻很好的扮演了一個矯情的仆人的角色,裝的那一臉關切的撲到我身上來:“公子,您又不舒服了麽,果然是昏倒太久了。”然後作勢翻了李管事一個白眼:“真是,還叫我們公子來看帳,哼……”
我抓着他的手,稍微安心了一點。不管怎樣清琅是溫召之前留在身邊的人,他暫且是可信的。
“公公,這邊請。”李管事笑的一臉親切,在我前面弓腰帶路。
邁進了書房,我就聞到一股甜而若有若無的熏香,身邊的清琅繃緊了立刻說:“把這香撤了,別少拿這些腌臜玩意兒現到我們主子面前。”李管事看了我一眼,說道:“公公以前不就喜歡這香麽?這香料也是主子從西南弄來的,我可是知道了您的脾氣才給弄上的。”
我愣了一下,感覺到清琅的指甲微微扣緊我的手心,我揮了揮袖子:“公公我不愛這些玩意兒,小李子啊,真不知道你從哪宮娘娘哪裏卑躬屈膝的讨來這玩意兒的。”我繼續扯淡。在這地方,想來也知道這種香是用來幹嘛的。
李管事管着這勾欄院,自然面皮上功夫一般人比不了,他連忙笑了起來:“我倒是忘了,這就叫人立刻撤了。”
好不容易坐在了書房的凳子上,我翻了翻他遞上來的賬本,瞬間腿一軟。我兩條腿就跟抖糠篩一樣哆嗦起來,這……這後面的數字……這可不是一家普通的勾欄院兒能賺的價啊,就算柳屋規模再大,這數字也大的離譜。
“這數目……都是淨利潤?”我覺得自己嘴唇有點哆嗦,說出來的話也很沒底氣。
李管事點了點頭:“自然是。”
“這麽多?”
李管事笑了起來:“您果真是有些癡怔了,這錢數已經比上個月少了二成,朝廷管的嚴,我們也被打壓了一點。不過不必擔心,上面的關系已經被打通了,下個月自然會好起來。”
我看了數字已經眼花,清琅扶着我狠狠掐了我的腿一把,我瞬間清醒了,覺得有個問題更重要。
“這些錢都屬于誰?”
“這我就不知道了。詳細賬目只過到您這兒,這些錢您都是給誰小的就不知道了,不過必定是柳屋真正老版罷,她取走多少成,給您多少分成小的就不了解了。”李管事笑起來。
我惋惜的咂舌,果然,一夜暴富這種事情跟我沒關系啊。
“這只是勾欄院這邊兒的,具體湯屋、賭坊和酒樓的賬目是分開算得,都在這兒擱着。不過我都先給趙汐趙大人看過了,趙大人說數沒算錯,不過還是要您算一下。您又不是不知道,趙大人那算數算不清楚,還非要喜歡搶在您面前看賬,仿佛能壓過您一頭似的。”
“趙汐?”我順口問道。
“啊,趙大人不是剛去看了您麽?”
我恍然,原來就是那個穿的豔麗的苗疆男。
“怎麽輪到他來看帳了。”我本以為他不過是這勾欄院裏哪個紅牌頭牌的公子哥。
“您在這兒之前,一直是他管賬,雖然錯的一塌糊塗,但是老板依然沒換人,直到您來了,他才不管帳了。”李管事行了個禮就順勢坐在了椅子上,我也沒在意,聽他繼續說:“他畢竟是苗人,來中原每兩年,比不上中原人心眼多,總是被忽悠,還死要面子,算數也算不好也非不承認,而且他還愛排場愛首飾,更喜歡那些中原古董,這幾個月他是窮的叮當響,我是怕他從帳裏扣錢,才又拿了賬給您看。”
“他果真是苗人啊,這被忽悠愛排場怎麽說?”我有些好奇,随手把賬本往旁邊一放。
李管事笑了起來:“您真是每次一得癡症都會亂問。這趙汐愛極了銀飾,他每個月都要去打點銀镯子銀鎖,所幸這都是銀的,不怎麽值錢,就算帶了一身也抵不過他買那一個青花瓶子的價。”
“他還懂收藏?”
“他要是懂就好了,也不會買那些劣質仿品了。趙公子特愛逛古玩市場,總是被忽悠,他也不懂真假好劣,別人一說他也信,就算不信也抵不過那些奸商的巧如舌簧,可憐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苗人,被騙不知買了多少假貨,那一個個都不止千兩白銀啊,他也舍得砸錢,總覺得玩古器才顯得高貴有錢,買了一堆破爛回來。您和他都是大主管,都知道真金白銀雖然都從你們二人手裏過,但是實際流到手裏的不多啊。他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買,于是就從您手裏借。記得上月他還看中了一對兒戰國龍鳳古玉佩,那可不少的價錢啊,您那時候死活不肯借,樓裏別的公子也怕他不還,趙汐答應了高利貸您才借的。”
“啊……”原來這趙汐還欠我錢。
“結果後來他還不上錢,那古玉佩又是假的,他還死不承認,非說是傳家寶,不能典當。誰不知道那玩意兒是泡在茅房裏做舊的啊,還想着拿那東西來忽悠您,用着玉佩來抵債,不過自然是不成的。”李管事似乎也跟趙汐關系不好,越說越是眉飛色舞。
“那然後呢?他還我錢了麽?”我感興趣起來。
“自然是還不上的啊,他已經欠了一屁股債,不過後來商議的是他答應您一個請求,您就放過了。不過這要求,您提的真好。”李管事對我拱了拱手。
“啊?我提的什麽要求?”
“您說用他一夜來抵債,啧啧,其實盛朝都知道您喜歡男人,我們這些人也沒什麽吃驚地,不過趙公子實在窮急眼了,還真咬咬牙答應了,不過我只知道您要人準備各種熏香各種美酒,結果貌似後半夜就被扔出來了。從三樓摔進花園裏,一直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李管事悄聲說道。
我一拍桌子:“豈有此理!他還不還錢,竟然還敢打人!”
“是啊,不過趙汐背後似乎是老板,您也動不得。”李管事說道。
原來這人還是走後門的。
他還想說,我看着他那張想挑撥的臉,揮了揮手:“行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個兒在這看帳,看完我就自己繳上去了。”說這個交上去的時候,我莫名有點心虛。這兒老板究竟是誰?我又該怎麽繳上去。
正想着,我看李管事低了低頭出去了,那剛剛八卦的嘴臉在低頭的瞬間顯出了一絲了然,我心中一驚,卻看着他很識眼色的跑了。
他剛退出去沒多久,身邊的清琅一把甩開我的手,翹着腿往前面椅子上一坐:“他已經察覺到你失憶了。”
“啊?”我一愣。
“你裝的是挺像,不過漏洞也不少。”清琅擡了擡眉毛,擺弄着他白皙的手指。“首先,這凳子是他坐不起的,平日裏溫溟才會坐這凳子,你沒叫他起來,這就是其一了。二,趙汐其實當初買的不是龍鳳古玉佩而是青銅佩劍。”
我急了:“你怎麽當時不提醒我啊!”
“提醒了有屁用,你那張臉上就寫了‘我失憶了我很傻很天真’,被知道也是早晚的事兒,不過我們倒也試探出了,這李管事也是溫溟的人,估計很快溫溟就要來見你了。”他擡了擡下巴,小臉上寫滿了無謂。
“溫溟又是何人?”
清琅愣了一下,過了好久才說:“對,你自然記不得她了。她就是這柳屋所謂的老板。”他臉上露出怒極反笑的表情來,“是她挑斷你的手腳筋把你扔到這腌臜地方來的,是她毀了我們的山莊逼你練這門會失憶的武功,是她想要一直控制你得到你,是她殺了——”
他那張小臉都跟着繃緊了,杏仁眼裏滿是恨意,我心頭一突,有些不受控制的問:“她殺了誰?”
清琅瞟了我一眼,過了良久才抿唇說道:“說了你也不認識。”
就算他這麽說,我也有點心緒難平,仿佛有什麽東西要湧出來了。這個溫溟,究竟是誰?她殺了誰?她殺了誰?我心裏不斷問着,只覺的腦袋都有點發暈。
“那我該怎麽辦……她知道我失憶了會殺我麽?”我慌了。
“想來不會的。溫溟是盛朝最大的暗勢力,你原來是她的左臂右膀,掌控着西南的兵權,南方糧草的收購權以及不少兵器制造庫,只不過現在這些權利都在她傷了你之後不在了,我估摸定是讓她奪回了。你如今手中已無權利,但她也不能殺你,所以說溫召啊你就放心吧,她就算讓你在柳屋洗茅房每日派人打你板子也不會讓你死的,你的命肯定是保得住的,不用擔心。”
我淚流滿面,有你這麽安慰人的麽?
“那我需要一雪前恥報仇雪恨麽?”我擦着小眼淚問道。清琅瞟了我一眼,一臉鄙視:“行了吧,你也別太高看自己了,就你那樣還報仇雪恨,你就在這兒茍延殘喘的別死,小爺我就滿意了。”
我對于這個回答也很滿意,我一點也不想失憶之後還背負血海深仇,雖然被鄙視了,但我很心安理得。
“啊,話說趙汐的那筆帳還了麽?”
清琅斜看了我一眼,仿佛早知道我只關心這個:“你不是嫖了他麽?誰知道你那時候抽什麽瘋,第二天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跟我說不用他還賬了。
“這怎麽行!這錢必須要回來!還有,我們怎麽有錢借給他啊?”我憤然。
清琅擺弄着他的手指頭不懷好意的笑起來了:“我們當然有錢了,因為那些假古董都是我派人賣給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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