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紅顏醉，醉紅顏

“樓主，黑白二鬼已招出幕後的主使是武林盟主雲天霸……。”暗恭敬的禀報着事情的始末，自從那次之後，他就不敢再像從前那般放肆，何況現在這樣人人自危的時機，就連他也不得不謹慎行事。

“最近江湖可有何大事發生？”晏清貌似不經意的問道，“順其自然，随波逐流。”可惜摘星子已死，不能找其問個明白，随波逐流大概是指江湖所趨，晏清暗忖着。

大事？暗遲疑，他臉色一黑，“不久之前武林盟主召開了盟主令，江湖上很多有名的門派都在往萬城趕，恐怕，不日後盟主府将有一場盛大的集聚。”

“哦，雲天霸。還真是什麽事都少不了他。”晏清嗤笑，“暫時不用管他。”

“是，……”暗遲疑道，“鬼手說上次的事需要與樓主詳細的讨論之後才能确定最終的設計。”鬼手絕對是他們這群手下中最奇葩的人之一，沒見過急趕着往刀口上撞的人，而且還是一把在發狂中的絕世寶刀，現在的鬼手俨然就是一個那樣的人，“真不知道他是吃力什麽瘋癫丸，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暗小聲嘀咕。

“不用了。”他的人只能屬于他，別人再怎麽觊觎，那人也只會是他的。

暗有些反應不過來，當初晏清吩咐時的模樣他可記得可記得一清二楚，樓主恨不得把夫人永遠鎖在屋子裏，只能他一人能看到，樓主何時變得如此大方？莫不是……暗匆促的捂住嘴，他吃了一驚不敢相信那個可能，“樓主是因為受了打擊二性情大變？”樓主也會受到打擊，暗至今不可置信。

“樓主？”暗踟躇的看着晏清，他思忖着，“這消息也許很重要。”

“嗯？”晏清雙手抱胸，他打量着這個平日裏以膽大出名的手下，“暗何時變得如此膽小？”晏清的語氣柔和了不少。

這話是免死金牌？“呵呵……”暗幹笑着，樓主的話不能當真，別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前幾日柳家莊動用了大量的力量，據說是在尋找離家出走的二公子，暗猜這二公子會不會也有着與夫人相同的遭遇？”

晏清挑眉，“那又如何，別人家的事與本座何幹？”

“呵呵……柳二公子已經找到了，說不定……”

“哦，……”晏清垂手，他沉聲道，“傳司徒青雲。”

“是。”大掌櫃的，接下來看你的了。

“啓秉大公子，夫人這次确實不是普普通通的生病，是中了江湖上有名的捏花一笑。” 花一笑，毒如其名。由上百種劇毒之花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煉成，因其比例不同，毒性又會不一樣，是一種十分複雜難解的毒。

至今為止，中了此毒的人從來沒有能幸免的。如果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誰會下這種無解的毒？“唉。”王二嘆息一聲，夫人如此心善又怎麽會有那樣的仇人？這是一種慢性的毒，中毒的人身體會一日比一日的衰弱，而且在此期間，中毒者非但不會變醜，還會變得越來越美，最後，豔麗如花時，便是死亡之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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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山莊門風嚴謹，對于下人的選拔更是要比其他的大家族都要嚴苛得多，可以說是被鐵牆鐵壁包圍環繞着，而這樣的一個地方，風平水靜那麽久，偏偏在這樣的一個時機狀況頻發，除了內僖凰擔王二實在想不到別的選擇。

整個府邸有害人理由且能接觸被嚴密保護的夫人，又能讓夫人不設防的人除了那人還會有誰？“二小姐終于忍不住了嗎？”只可惜了夫人，這一命抵一命實在不值。

“好狠毒的心。”

“……去吧柳如雀找來。”半晌過後，柳天龍陰沉的咬牙道，恨不得把他那血親上的庶妹千刀萬剮。

“哥哥怎麽會找我？”柳如雀按捺住心中的驚慌鎮定的問道。不會是那事？

“柳二小姐趕緊走吧。”王二陰陽怪氣道，他是夫人忠誠的奴仆，這個害了夫人的人怎麽能值得他的好臉色。

“說話客氣點，我可是正經的柳家二小姐。”柳如雀高傲的擡起頭，她平日裏最見不得別人因為身份而看不起她，出生是她永遠難忘的硬傷。

“老爺曾說過柳家小姐只會出自夫人，表小姐！”王二一字一頓的特意強調着最後的三字，你的這些痛苦怎麽能同夫人尊貴的命相比。

柳如雀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她踉倉着直接往後倒去，幸虧及時扶住了桌角才不至于跌倒， “不，不會的，父親不會那樣對我，我就是柳家的小姐。”她歇斯底裏着。

“表小姐？”柳如雀嗤嗤的怪笑，一個寄人籬下連柳家族譜都沒上的外人又如何去繼承這偌大的柳家，即使柳天龍和柳小鳳都死了，這柳家也不會屬于她，柳如雀被徹地的打擊到了，她一直以來的謀劃，她的付出…，永遠也沒有結果，“啊！父親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也是你親生的，是你唯一的女兒。”她癫狂的大聲嘶 ，這一切都是錯的，因為她最開始選擇的路就是錯的，但争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有錯嗎？

“表小姐。”王二淡淡的喚着，他平淡無痕的雙眼閃過一絲快意，“柳如雀，等待你的将是無邊的地獄。”

“稍等。”柳如雀血紅癫狂的眼狠命瞪了王二一眼，她進了裏屋。

描眉，畫唇，鏡子裏的人傾國傾城，柳如雀滿意一笑，“我柳如雀即使是跌到谷底也不能向你柳天龍認輸。”憑什麽同樣是父親的子女你們要什麽有什麽，而我柳如雀明明不比你們差，卻什麽也沒有。

“走。”柳如雀高冷的說道，完全褪去了平易近人的僞裝。

王二訝異的擡頭，這才是真正的柳如雀，看着柳如雀那比平時還要美貌三分的容顏，王二驚豔，确實是位難得的美人，只可惜心腸太毒。

柳如雀福了福身，“大少爺。”她平淡的叫喚着，如今再怎麽讨好也是無用，柳天龍恨不得她死。

柳天龍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柳如雀，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夫人待你不好？”柳天龍瘋狂的抓住柳如雀的胳膊，只想就那樣卸下來，讓她也嘗嘗痛的滋味。

“呵……不好？大哥我的心也和你一樣啊，你的心又是什麽做的。”柳如雀陰陽怪氣的調笑着，這是她曾經最敬仰的大哥，可是這個人……折磨一個人不在于想方設法的去折磨她的身心；無視一個人，否定一個人的存在往往比用刀子戳一個人的心窩子還要痛苦。

誰不想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她卻一無所有，想要，就去争取，即使不擇手段，這世界上多餘的她能依靠的永遠只有自己。這就是她柳如雀的真理，她的堅持。

“你。”遠處有人來，柳天龍松開手，慢悠悠的端坐着。

“少爺出事了。”

“什麽事？”

“二小姐屋內的紅兒留書自殺了。”仆人戰戰兢兢的呈上那張寫滿血字的遺書。

“紅兒……”柳如雀失魂落魄，即使她冷落她，折磨她，惱怒她，卻從沒想過要犧牲她，這世上終于再也沒有任何真心待她的人了，“傻姑娘。”柳如雀緩緩擡手拂去溫熱的淚流，朱顏淚，胭脂色，“呵呵……”柳如雀瘋癫的大笑着，她跌跌撞撞的疾步跑向了那個熟悉的屋子。

“捏花一笑乃奴婢偶然所得……”上面寫得很詳盡，作案動機，時間、方法。只要柳如雀不承認，誰也不能證明下毒的就是她，“真兇”已經畏罪自殺了。

“沒想到柳如雀也會有一個一心一意待她的人。”人生有多少人能得到那樣一位癡人？柳如雀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柳天龍緩緩的閉上眼皮，“好忠誠的仆人，只可惜跟錯了主人。”

“将這個給柳如雀。”

“少爺？”就這麽放過表小姐？

“她畢竟是我的妹妹。”柳天龍苦澀的說道，如果沒有當初那個意外，一切是不是又會不一樣？可惜，這世上永遠也沒有如果。也許他們都錯了。

“紅兒。”地上的屍首明明已經慘不忍睹，這是服用了紅顏醉的後遺症，中毒者臨死時會沉浸在迷醉快樂中，同時身體也會漸漸的爛開。

“傻丫頭。”柳如雀撫摸着那堆爛肉，“你以為這樣就能掩蓋我心狠手辣虐待心腹的事實？你真傻，你竟然全都知道。”

“小姐說了我若富貴定許你榮華。你怎麽不再信我一次，虧得我想方設法讓你遠離是非，你這不聽話的丫頭實在是該罰。”柳如雀溫柔的笑着，眼裏沒有野心也沒有欲望，唯有那一份決絕，“很快我們就會再相聚了。”她拉開暗格，飲下了瓶中那催命的毒液。

PS：是我太感性還是淚點低，明明只是讓反派領盒飯而已。柳家的故事不會多寫了，不知大家能不能依靠短短幾千字構想出一個完整複雜的故事，我是有把它想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柳府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