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毒舌趙如花

又過了大半個月，天氣更冷了。家家戶戶都在籌備過冬的柴火和食物。

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趙家村背靠延綿的青山，這食物，自是去山裏打來了。

這天，附近幾個村的村長組織幾個村了裏的青年勞動力，組織大家明天一大早帶上兩天的幹糧，去後山打獵，組織婦女們架些大鍋，等着一年一度的祭祀。

不知道從哪一輩開始，村裏的人在每年的冬季，大雪封山之前都會進行一次大型的獵殺，一是為了存儲過冬的食物，這第二嘛，自然是防備一些畜生下山襲擊人。每次大屠殺後，村裏都然後會舉行一次祭祀。祭祀山神贈與的豐厚收獲。

第二天一大早，趙大柱就攜帶着幹糧，準備出門。

趙大嫂心疼丈夫受寒，将還未晾幹的狼皮做成褥子給丈夫帶上，囑咐他冷的話就穿上。

站在一邊的趙如花覺得，大嫂很多時候是尖酸刻薄了點，可對大哥，那是打心眼裏的好。看着憨厚老實又能幹的大哥，如花很慶幸這個家，還有這個大哥支撐。

“哥，這是我自制的獨門武器，如果碰到一些大型的兇猛的野獸，危機之時就将這個迎面對着野獸抛灑，或許能争取一點逃生的時間。”

趙大嫂一聽，不樂意了，“你這是詛咒你大哥呢，有你這麽黑心的妹妹嗎？白養你個小蹄子了。”

見着姑嫂又要起争執，睡在裏間榻上的趙大娘連忙咳嗽幾聲：“大柱啊。”

大柱聽見娘喚自己，走到裏間，握着娘有些幹瘦的手。

“兒啊，山裏不比外面，多留個心眼。我們這一家可都指望你呢。”

“娘，您放心，兒一定完好無損的回來。”握着娘的手，大柱心裏難過急了。自己種的那一畝三分地，每年上繳後，剩下的不足一家人吃……是他無能啊。

這時候，外面陸續的傳來吆喝聲和說話聲。

“大柱，出發了。”外面同村的人喊着。

“哎，就來。”大柱一面應和着，一邊囑咐自家媳婦和小妹：“這倆天我不在家，早點關門，莫要惹事。”最後一句是對小妹說的。

倆個女人同時點頭。

不知道為什麽，如花總覺得心裏有點不安。在大哥即将要出門的時候，如花拉着大哥，最後叮囑：“哥，你別怪我多嘴，真的碰到什麽事情，保住自己的命比什麽都重要，跑的時候不要筆直的，要拐彎。懂嗎？”

大柱看着妹妹，覺得妹妹懂事了，都會關心自己了。“你哥還需要你操心啊，在家，得聽娘的話，你大嫂她……”

“我會的，不會跟大嫂争執的。”

聽到妹妹的保證，趙大柱這才轉身離家，追上已經走了的隊伍。

村裏的男人們都出去打獵了，女人們就去山腳下撿柴火。

一大早，吃完早飯的如花準備去上次那地方撿柴火，順便找找附近還有沒有野山椒。上次的野山椒大部分都燒了，哥哥出門的時候，自己又用剩下的大部分做成了粉末。剩下的不多。她想多找點，這樣，等哥哥帶回來野味的時候，就可以用這個腌制部分了。

她發現，這個村子裏的人沒人知道這個野山椒能當菜。因為來這個地方這麽長時間來，如花就沒發現有什麽調味的東西。沒有她熟悉的醬油和雞精，更別說其他的調味料了。上次發現野山椒的時候，她就有想法利用這個別人還不知道的食物來博得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

她打算将野山椒腌制部分臘味和鹵肉，乘着年前拿去市集上去賣，添加野山椒的香辣味，肯定有人喜歡的。這麽一想，如花一身的勁，背着籃子，蹦蹦跳跳的。哈哈，真好，現在真的感覺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剛出門沒多久，就聽見有人在喊她，回頭，是個不認識的女孩子，或者說，現在的她所不認識的。

“有事嗎？”

“喲，如花，這快一個月沒見了，怎麽變的這麽生疏了。”女孩子有點嘲諷的道：“之前看到我，可是開口閉口的‘好妹妹’‘好妹妹’，讓我教你打扮，就盼那葉縣令能看你一眼，可你也不照照鏡子，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可不就是那只癞蛤蟆麽？”

如花決定，不管之前這女孩跟如花是多麽要好的朋友閨蜜什麽的，這人自此以後，打入黑名單，拒絕往來。

如花沒搭理她，背着籃子往前走。這種人，你越解釋越示弱她就越來勁兒。

小翠見趙如花不理自己，上前一把拽住如花的袖子：“趙如花，我說話你敢不理我。”

如花心裏翻白眼，你以為你皇上啊。靠。

甩開莫名其妙抓住自己的某人，白了她一眼，繼續不理，繼續走。

這下小翠不幹了：“趙如花，好啊，你別怪我以後不教你穿衣打扮。”女孩威脅道。這招以前對趙如花來說，最是管用的了。

如花覺得這女孩腦子有毛病，轉過身，覺得有必要給這女孩一個小教訓，讓她別這麽的自以為是。

如花将小翠從頭打量到腳。确實如村裏人所說的那樣，才十一二歲的小翠，是村裏頂漂亮的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嵌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說不出的水靈。一頭烏黑的長發，辨成一個大麻花辮。一身碎花小棉襖，整個一個鄰家妹妹，讓人看了想不喜歡都難。放在這個年代，那确實無可挑剔，可惜……

小翠被如花打量的有點不知所措。

“看……看什麽？”

“眼睛大而無神，失敗，鼻子又小又塌，失敗，血紅大口，失敗中的失敗，唯一的亮點這身衣服，把你是個村姑的形象襯托的恰到好處。”

小翠前面聽自己被如花貶的一無是處，當聽到如花說“唯一的亮點”的時候，期待的看着她，結果……

小翠快哭了，從來沒人這麽說她過。

“你才醜，你自己是個醜八怪，就說別人醜，這是妒忌。”

如花無所謂的聳肩，“我知道自己是醜八怪，所以從不炫耀。不像某人，到處招搖，被別人當成耍猴的還不自知。”說完，再也不睬小翠，任小翠在身後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罵如花。

嘴巴好久沒這麽毒過了，真爽。如花無良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