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分野味引來貪婪者

那個說大柱倒黴的婦女冷不丁的被趙大嫂一把揪住了頭發。

都是常年在田地裏幹活的，力氣都相差無幾。那個婦女也不是吃醋的，立馬還手，倆人開始撕扯起來。

“啊喲喂，打死了人了啊……”一旁的人看到打起來了，連忙喊人。

趙大嫂的潑辣勁是有名的，雖然也被人揪住了頭發，但絲毫不見停手的，抓住對方哪裏就扯哪裏，只扯的那個婦女鬼哭狼嚎。

趙如花想上前拉架，可這雙方打起來，那裏顧及到身邊的人是誰。如花幾次上前，都被撞開了，也不知道是誰撞得。

“都給老夫住手，成何體統。”一個威儀的聲音讓兩個在厮打，幾個在一旁拉扯的女人都停住了。

“族長老爺。”看見來着，衆人恭敬地喊道。

“都是一個族裏的，成何體統。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老者摸着山羊胡子，眼神掃過衆人。眼光落在誰的身上，那人都會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來。

趙大嫂在接觸老者威嚴的目光的時候，張了張嘴，想辯解，卻被如花及時的扯了扯袖子。

趙大嫂不滿的瞪着如花：小蹄子，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剛才打架的時候也沒看見她在傍邊幫自己。這回又阻止自己跟族長老爺訴苦，真是夠了。

就在趙大嫂要發火的時候，如花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如果想我們家東西多分點的話，就閉嘴。”

趙大嫂張了一半的嘴，不甘心的合上了。

這邊兩人的小動作沒人注意，那邊剛才被趙大嫂打了的婦女在族長老爺看向自己的時候，就勢趴在地上，開始呼天搶地：“我不活了啊，都欺負我啊，欺負我們家那口子老實……沒天理啦……”哭一下嚎一陣子的。

族長老爺看在眼裏，也不管，任她在那嚎。

那婦女幹巴巴的嚎了幾聲，見沒人搭理自己，不得不尴尬的爬起來，止住哭聲。

“哭夠了？”

“……”那婦女在族長老爺的質問下，更是羞得頭都不敢擡。

“一年一度的祭祀大事，哪容你們如此胡鬧？”說完這句，又環視衆人：“此次狩獵，除了大柱受傷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大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這都得虧山神老爺保佑。”說完，隊身後的家仆又道：“你記下，下次再有在祭祀大典上胡鬧的，一律逐出本村。至于趙奎媳婦，給我帶回祠堂，閉門思過一日，沒有本族長允許，不得再參與本村任何大事。”

此話一出，趙大嫂驚得一擡頭，幸好剛才如花拉着自己，不然待會兒，跪在祠堂的就是自己了。這麽想着，已驚出了一頭的汗。

鬧了這麽個插曲後，族長帶着一衆人來到搭建好的祭祀臺，那上面，早已經擺好祭祀要用的東西，村子裏三個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也在這。看見族長來了，都上前打招呼，其中就有趙大嫂的弟弟劉忠宇。

趙大嫂本想上前看看弟弟，自己好久都沒回娘家了，就這麽遠遠的看着，弟弟好像是瘦了，但看見他在跟族長說話。又不敢貿然上前。

如花也看見了，那個趙忠宇，看起來也才十幾歲左右，大概是長期的營養跟不上，本來應該挺拔的身子居然有點駝背了。

還沒來得及細看，那邊的交談結束後，族長帶着全村的男子來到祭臺，開始祭拜。婦女們都只能在一旁，不得上臺。

臺上一個穿着怪異的老者念着一串衆人都聽不懂的話，又在那手舞足蹈片刻。

終于用如花聽得懂的話喊道：“跪……”

于是，所有人都恭敬地跪了下去……

祭祀完成後，便是開始分食物了。當報道誰家的名字，誰就上前，族裏會根據你家人數的多少和勞動力來分配食物。

“趙二牛，山羊一只，野兔十只，山雞2只。”

二牛媳婦聽見喊自家男人的名字，連忙上前去領。

接着輪到如花他們了。“趙大柱，野豬一頭，山羊一只。野兔十只。”

趙大嫂一聽，自己家的比二牛家多，興高采烈的前去領獵物。

其他人一聽，大柱家的畢自己多了整整一頭啊，開始嚷嚷了。

族長低頭跟家仆說了幾句，就聽那家仆高聲說：“族長大人說了，趙大柱是他們家唯一的勞動力，因為這次受傷，他們家接下來會很困難。身為一族之長，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熬不過即将到來的冬天。”

如花此刻才認真的大量其整個族長，長相很平凡的一位老者，但自有一股威儀在那。從剛才的那番話中，如花知道，這個族長，倒還是蠻正直的一個人。

見祖航大人都發話了，雖然有人還有異議，但都不敢再表面說什麽。

趙大嫂拉着如花和順子，對着族長千恩萬謝，對着族裏的老者們，也是感激的不行。

這次能多分一頭野豬，那是得多大的恩惠啊。

來到谷場的另一邊，看着已經給他們整理好的食物，三人第一次這麽的齊心，小心翼翼的擡着獵物，興高采烈的回家。

趙大娘已經聽到早一步回來的人說他們家多分到一頭野豬了，高興壞了。

大柱到現在都還沒醒，但大夫也說了，只要不發熱，都沒什麽大事。趙大娘搓了搓手，然後放在大柱的額頭試了試溫度，感覺溫度正好，給兒子掖了掖被角就離開了房間。

來到一旁堆放柴火的地方，趙大娘吃力的扛着捆好的柴火往廚房走去，得趕緊把這些食物弄幹淨了，好乘着這幾天天氣不錯，腌制起來。

這邊趙大娘剛剛把水燒開，那邊如花和趙大嫂吃力的把獵物給擡了回來。

趙大娘趕緊上前，接過女兒肩上的擔子，此舉惹來趙大嫂的白眼。

食物是弄回來了，可就他們三女人，還真的沒辦法把這東西給開膛破肚了。

就在這個時候，趙大嫂的哥哥劉達過來了。

趙大嫂趕緊迎上去：“大哥來了，吃了嗎？我給你去弄點吃的。”說着就要去廚房。

劉達一把拉住自家妹妹，眼神不自在的看了看趙大娘和如花，然後拉着趙大嫂，走到一邊說悄悄話。

“妹子，你也知道，咱家一直就比較困哪，小弟還要讀書，小妹還尚未出閣。你嫂子又懷上了，娘說，這次肯定得是個帶把兒的，那個……”下面的話，劉達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可是，他說的都是真實的啊，他一個人要養這麽多，是在是很困難啊，這次妹妹家分了這麽多東西，怎麽的也得分點給自己娘家吧。

趙大嫂也聽出了哥哥話裏話外的意思，可是，他們家現在也是老弱病殘啊，大柱現在都還沒醒。哥哥一來，連問都沒問一聲，就跟自己要東西。

“大哥，你也看見了，柱子這次受這麽重的傷，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利索呢。我現在也比較困難。”

劉達沒想到妹妹會拒絕自己的要求，以前就是自己不說，妹妹也會隔三差五的弄點東西回來，怎麽現在這麽摳門了。

劉達火起：“大柱那樣也是天意，我那天都拉着他說不要去了，他還鬼迷心竅的要去，結果，被狼給頂上了，要不是我奮力挽救，你們家大柱早就沒了。”

趙大嫂一聽大哥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頭一次覺得自家的哥哥這麽的不為自己着想，想發火，可又礙于他是自己的哥哥。

那邊倆人在嘀咕，這邊如花和趙大娘也看出來了，這是眼紅他們家的食物，想來分杯羹的。

“娘，大哥還沒醒麽？大夫說了，大哥這次是元氣大傷，要好好的休息，估計到明天開春才能恢複，這藥錢，可就指望地上的這些野味了。”

那邊趙大嫂也聽到了。一想到自己的丈夫還躺在床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利索，哥哥就來跟自己要東西，這些東西，是大柱用命換來的，大柱的命還等着這些東西救呢。

這麽想着，當下狠了狠心。走到那堆野味旁邊，拿了兩只兔子，塞給哥哥：“這是我僅有的了，其他的，你別打注意。”

趙大娘也沒阻止媳婦，如花也沒有，他們都希望，這兩只兔子，能打發走劉達。

劉達本來是想開口要半邊野豬的，這也是他來的時候就打算好的，結果妹妹就用兩只野兔把自己給打發了。

見妹妹堅決的樣子，劉達一把搶過那兩只兔子，哼哼的走了。只是走的時候，眼神不甘的在地上的野味上掃了又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