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拍到猛料!(修錯字)……
秦餘洋來京市醫院,只是為了替秦池将醫療賬戶的密碼修改,并叮囑她不要将密碼告知她爸媽。
究其原因,還是前幾天在秦家發生的事。
秦餘海被人哄騙着去澳島賭博,賭得差點連褲子都光溜着回來。
秦餘洋不得不控制了秦餘海手頭上的流動資金。
許晴枝和秦餘海兩人,夫妻感情相當于無,婚後財産也分得清楚,秦餘海在缺錢的情況,是不會找許晴枝要的。
當然,他也沒這個臉面向秦餘洋要。
秦餘洋不憚于以最壞的心思來揣度秦餘海——他相信,如果秦餘海真的很缺錢,一定會把歪腦筋打在秦池的醫療資金上。
抱着這樣的念頭,他親自來醫院處理這件事。
來以前,沒給秦池打電話。
秦餘洋先去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詢問了下秦池近日的情況,醫生說:“她最近有朋友來看望,人也開心多了。”
秦餘洋沒太在意這句話。
他并不了解秦池的私人生活,叔侄關系也沒有人們想象中的親近——但比起她那不負責任的父母來說,秦餘洋已經做的不錯。
與醫生聊了幾分鐘後,秦餘洋向醫生告別離開。他準備去找秦池,讓她記得今日有空去住院部将醫院賬戶密碼修改一下。
主治醫生和藹可親地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辦公室。
心內科的辦公室在六樓,八樓才是心內科患者的單人特護病房。
從電梯口坐到八樓,很快,連一分鐘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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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餘洋往809病房走。
走廊盡頭,有醫護匆匆地趕過,忙着給病房的病人更換藥水、藥品。
醫院裏總是充斥着消毒水的氣味,牆壁雪白,地磚冷冽。
行走在醫院裏,總讓人有種病入膏肓的不适感。
秦餘洋擰着眉,疾步往809走,還沒走到,就發現809的門居然關着。
隔壁810倒是沒關門。
他走過來的時候,注意到傅家小公子傅雪宇正慢悠悠翹着腳在吃水果。
病房裏倒是只有他一個病人,旁邊擱了個女士名牌包,看樣子是他的家屬有事暫時離開。
秦餘洋敲了敲門。
“誰?”
一道清脆少年音。
秦餘洋眉頭依舊擰着,他心說:這是秦池的朋友來看望她了?
他應道:“秦池,我小叔。”
秦池的聲音這才傳來:“請進,門沒有鎖。”
出于禮貌與尊重,秦餘洋敲了門,得到回應,他才擰住門把手,踏步進去。
而進去時,眼前的一幕,讓他有點發愣。
秦池的朋友:一個年輕清秀的少年,瘦、俊,雙眼澄澈,頸子雪白,他坐在秦池病床邊,手上在剝着新鮮的橙子,房間裏充溢着橙皮的清香,他剝着橙子的動作半點沒停。
秦池,坐在床上,和少年沒有皮膚上的接觸,但可以看出姿勢很放松、惬意:說明這個少年肯定是她的熟人。
橙子用手剝,汁水容易落在指縫、掌心裏。
但手剝出來的橙子,味道莫名比用水果刀切出來的好吃。
秦池是抱着這樣的念頭,操縱着軀殼來剝橙子的。
主身體是她,路易斯也是她。
同處一室時,主身體與副身體的接觸,讓她的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而擁有多具身體,是一種非常有趣的體驗。
她的主身體,因為生病而總是虛弱,RPG游戲主角的身軀則沒有那麽多煩惱。
即便是體弱多病的路易斯,也比她這個壽命不長的心髒病患者強。
路易斯到底是男孩,剝橙子時手勁兒正好,輕輕松松就能剝好一粒圓溜溜的橙子。
秦池操縱着軀殼,将橙子一分為二,與此同時,用主身體遞去一張綿軟雪白的紙巾,讓少年·自己擦掉指縫的橙汁。
遞送的時候,指尖與掌心摩挲,傳來一陣電流般的悸動。
每一次,主身體與軀殼接觸時,她都會有這類的奇妙感受。
就像是……她在電流中,慢慢康複。
擡眸看向秦餘洋,秦池問:“小叔,今天來醫院有什麽事嗎?”
她看起來心情不錯。
秦餘洋想。
他道:“有空去把你的醫院賬戶密碼改掉。”
秦池茫然,她手上的橙子還沒來得及遞進嘴裏,就被捏出了幾滴橙汁:“為什麽要改?”
秦餘洋看了路易斯一眼,他總覺得眼前這少年的長相有點熟悉。
但現在的情況來不及讓他思考更多。
他覺得病房裏有外人,不方便吐露家醜。
于是只說:“避免有誰偷偷把賬戶上的錢轉走。”沒有指名道姓,聽起來就像是防詐騙的例行話術。
秦池愣了,她立刻分析起了這句話裏的意思。
然後,她猜到了秦餘洋耐人尋味話語中的“誰”大概會是誰。
她苦笑一聲,點頭說好。
不忘記謝過秦餘洋:“小叔,坐一會吧,吃點水果?”
路易斯像是個跟在姐姐身後,屁颠屁颠學模學樣的小男孩。
她一說“吃點水果”,路易斯就慢慢地把自己手上的橙子放下,然後把果盤推向秦餘洋的方向。
——就,很乖。
——也很奇怪。
秦餘洋沒有立刻離開:即便叔侄感情不算深厚,也沒有來醫院見病人幾分鐘就走的道理。
他落座沙發,路易斯把果盤推到他的方向。
距離還有兩米左右。
見他沒有吃的意思,路易斯比秦池還像主人翁,起身把果盤放在他面前。
“……”
秦餘洋默默地盯他。
然後,忽地腦中靈光一閃:“你是……”
路易斯,清秀少年眨了下眼,他長相真的挺好,就是挺弱氣,和在病床上的秦池兩相對照着看,居然很像。
那種病恹恹、脆弱蒼白、精致易碎的感覺。
“我認識你。”居然還是路易斯先開口,秦餘洋注意到他用的是半生不熟的華夏語。
“飛機上,你,坐我後邊。”
秦餘洋的記憶終于回到正确的路上:“對。”
他說完後,不免皺起眉頭,看了下病床上的秦池,還有眼前的路易斯,他隐隐還記得,路易斯在A國挺出名的樣子,畢竟後來他聽到機艙內有空乘向他要簽名。
“你和我侄女,是朋友關系?”
他以長輩的口吻詢問,沒有質問的态度,就單純好奇。
“……”秦池腦中風暴,她心想,路易斯和她能是什麽關系呢?
朋友關系是萬金油,只要是沒有血緣關系的人,都能套上這個萬能公式。
“對,朋友。”
他甚至還強調了一下,用英文,friends。
“哦,那挺好。”
“我是秦池的朋友,路易斯。”
“……我是秦池的小叔。”
不尴不尬的對話。
秦餘洋也不知道該和小年輕們交流什麽話題,最後,撚了粒提子,在嘴裏嘗了嘗,味道倒是甘甜。吃完一粒,再擡起臉,就看到讓他不由揚起眉頭的畫面。
秦池,路易斯。
他們的長相都是亞裔人種中,柔美、精致那一挂的。
秦池有着兩汪濕潤潤、澄淨的眼瞳,陽光下顯得通透,像是琥珀;路易斯的雙眸也不遑多讓,他的瞳孔要漆黑一點,但眼型生得也俏,有點男生女相的意味。
輪廓都是柔軟、淺淡的,笑起來也很微妙的相似。
他們的動作整齊一致,吃着橙子。
由路易斯手剝的橙子,房間裏,柑橘科特有的香氣還在泛濫,令人鼻間一凜,十分舒适。
春末夏初,這種空氣總讓人想起冰涼可口的橙汁飲料。
他們沒注意到他的目光,而正是這樣,他們的反應才讓秦餘洋大吃一驚。
幾乎是同步,一個咬着橙子,小口小口斯文地吃,被橙子的酸甜可口寵愛着的味蕾仿佛使她心情微妙地上揚起來,秦池露出一個特別孩子氣的笑;另一個少年,吃的速度倒是快女孩些,吃的動作也不算粗魯,邊吃,他邊抿着嘴角,笑眯眯,也很孩子氣。
表情神似,畫面融洽,他們倆看起來就跟姐弟似的。
秦餘洋一時不察,被口水嗆到,咳嗽一聲。
兩個孩子,齊刷刷,猶如沙漠洞穴裏探出頭的狐獴,雙雙地投來目光。
澄淨、天然的兩雙眼睛,直直地看向秦餘洋。
若狐獴雙雙,眼瞳亮亮閃閃。
坐着的兩人,一個已經是成年人,卻還有着難以忽略的青澀氣質,另一個看着就不像是成年人,有着俊俏蒼白的長相,少年單薄、天然,女孩柔美、含情,他們擠擠挨挨地坐在一塊。
秦餘洋默默地摁了下鼻梁骨,莫名覺得這一幕,還真有點家和萬事興的微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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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7日。
從薩納島飛往港島,期間耗時七個小時。
頭等艙,經紀人随行。
一路上,蘇一杳戴着帽子、口罩,她的歸國行程沒有公布給粉絲、記者們,經紀人也同意她的做法:“等回國後休息幾天,再搞搞機場照這類通稿。”
回國前,兩人商量過之後的行程安排。蘇一杳答應下來目前報酬豐厚的幾個綜藝節目飛行嘉賓邀約,這已經很讓經紀人心花怒放。至于機場拍照這類小事,經紀人也就不那麽在乎了。
落地港島機場,廣播公告着轉機乘客往A2通道行走。
蘇一杳拉着行李箱,經紀人交代着一會先去買點咖啡、速食三明治,墊下肚子。
一路暢通無阻,從A2通道到達候機地點。
航空工作人員幫忙處理轉機需要的流程。
經紀人找了個地方,兩人一塊坐着。
時間流逝,在這裏候機了一個多小時,還有三個小時才能登上飛機,經紀人略有疲憊,他的時差還沒轉過來,不免打起了瞌睡。
蘇一杳開着手機,刷着國內新聞,她看了經紀人一眼,“你可以趴在桌上睡一會。”
經紀人點頭稱好,他打了個哈欠:“回去後我要好好補足覺,今天趕飛機,起太早了。”
蘇一杳默不作聲地把一個外套遞過去,經紀人感謝後,很快就沉沉睡下去。
秦池的意識操縱軀殼時,當然會感覺到軀殼作息的疲憊或精力旺盛。
但蘇一杳在國外薩納島休息的這十個月時間裏,每天的作息都很規律,身體狀态調整到了最優。
就算是提前趕飛機,她也在前一天晚上早睡了幾個小時。
比起經紀人這等網瘾青年,熬夜着刷國內消息,和國內同事線上交談,她當然要輕松太多。
她看了眼酣睡的經紀人,調好鬧鐘,以防一會錯過登機。
與此同時,港島機場內。
年輕英俊的牧雲坐在候機長椅上,漫不經意地看向透明玻璃外,正在起飛的波音飛機。
牧雲要登的飛機在一個小時後起飛。
時間充裕。
他沒有和同行的商人夥伴們多說什麽,徑自起身,倒是旁邊位置一個朋友挑眉問:“坐累了?”
他哼笑一聲,把行李箱交給助理看管。
大步往這個貴賓候機廳外走去。
A2機場通道。
……
港商記者社。
記者塞着無線耳機,和同事閑聊,他一邊用雙眸掃射着貴賓廳內外可能會出現的名人,一邊和同事哀嚎:“為了進機場,我還特意買了張機票,一會趁着還能退就先退了,省得boss又嚷嚷我經費高。”
同事心有戚戚,“boss嘛,老是覺得在哪都爆炸性新聞,要我說,咱們這行不付出點精力、錢財、時間的,哪能輕易蹲到好料啊。”
“你今天去那個X地,拆遷工人們怎麽說?”彼此問詢起對方今天的工作內容。
相機一直開着,電量百分百,包內還有備用電池。
記者也就不吝啬使用,咔嚓咔嚓随意拍着。
和同事閑聊到中途,記者把今天拍到的素材重頭翻了一遍。
同事還在耳機裏抱怨着今天去的X地灰塵遍地,差點腳踩鐵釘,要去打破傷風。
“……”
一陣沉默,同事狐疑:“老胡,你還在聽嗎?”
“不是吧,撒尿去了?”
“……”
“淦。”老胡喃喃地從嘴裏吐出一個髒字,他直勾勾盯着相機裏,前半小時,無意間拍到的一角落畫面。
英俊冷酷西裝革履青年。
以及,即便戴了帽子、口罩,他還是能清楚認出,是某位知名影後的漂亮女郎。
他們在陰影處,舉止親近——
“老陳啊。”老胡顫巍巍地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臉,聲音清脆,啪嗒一下,臉疼。
他·媽·的,是真的!
他用受寵若驚、無比震撼的聲音,狂喜道:“老子拍到猛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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