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牧雲:即将公開關系……

直到回家以後, 秦臻的困惑與震驚都久久未褪。

她渾渾噩噩地和家教姐姐告別,回到書桌前,将那張簽名祝福語放在眼前, 認真地看。

顧如渠的字很好看。

她把這張紙夾在語文書裏, 然後開電腦,開浏覽器, 查信息。

秦臻搜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顧如渠,今年調任京市……目前就職于華寧大學文學院任教授一職……]

他的調任時間清晰可見。正是在秦池查出心髒病, 在院治療期間。

秦臻咬着指甲蓋, 盤腿坐起來,她的思緒頓時回到了關鍵人物“秦池”身上。

就在她胡思亂想中,好友甜甜發來急電:“寶!快來看我們一姐慈善拍賣會呀!”

秦臻:“什麽?”她還有點懵。

甜甜飛快道:“我給你發個直播間鏈接!”

她發得迅速, 一條直播間鏈接直接抛過來。點進去一看,慈善拍賣會已經進行到中後段。

秦臻的心思分了一半給直播間, 她看着拍賣師在臺上介紹着項鏈, 畫面轉到拍賣席中的蘇一杳。

她的思緒卡住。

秦池和顧如渠……秦池和蘇一杳……

《田園歸居》中的與友同歡環節記憶猶新,她背脊一松, 凝神專注看着拍賣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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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一杳說着做慈善的初心, 最後祝願所有人身體健康。

秦臻這才注意到, 這場拍賣會的主題是為“心髒病患者”。

秦臻心髒砰砰亂跳:這要說和秦池沒關系,她願意肝二十份數學卷子!

蘇一杳說話的語氣裏,藏着外人難以解讀的深意,只有了解到秦池病情的秦臻才能夠明白一二。

秦臻在最開始時,去過醫院見過秦池。

那時候她的病情就已經很危險, 沒有特效藥,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只能保守治療。

“穩定心情, 早睡早起,健康飲食……”

這是心內科走廊上,大大公告牌上給病人們的建議。

秦池的醫生也是這樣說的,秦臻問過林毅,他告訴她,如果順利的話,她能過活久一些,如果不順利,那麽也就這一兩年的事。

生死從來都不是小事。

直播間依舊播放着,攝像頭轉向拍賣臺,很快,下一件拍品上來。

是一只花瓶。

秦臻認不出這是什麽藝術家的作品,不過她聽到直播間裏的驚呼聲,還有彈幕裏科普着這件花瓶的價格。

和上一條項鏈一樣。都是有市無價的那種。

她聽到拍賣師說,這件藝術品的提供者是牧雲。

秦臻:“……”

她原本還有點出神,想着秦池和蘇一杳可能有的關系,再聽到秦池男友的名字,她渾身一震,立刻調整視線,看向屏幕。

“牧雲蘇一杳機場緋聞”曾經在熱搜上挂了一陣,沸沸揚揚,滿足了路人的吃瓜心思。

秦臻有所耳聞,她注意到直播間攝像頭也狀似無意地掠過蘇一杳的臉。

之後是牧雲發言,他的末尾發言居然和蘇一杳的最後一句含義重複。

都是少有的,在慈善拍賣會上,祝願大家身體健康的言語。

彈幕飛着什麽“他們是不是有一腿”“好默契的話”“……”諸如此類。

只有秦臻清醒無比,她深吸一口氣,手機叮叮傳來甜甜的消息。

甜甜問:“寶,你們家的那個秦池是不是就是心髒病患者啊?”

秦臻回複,“是。”

甜甜那邊正在輸入中,正在輸入中。

半刻後,她發來一句話:“難怪牧雲這麽大手筆,一下子捐出來這麽貴的藝術品。”

為了女友——也許是為了替她積福,也許由己及人,見過病人的痛苦,就不願意看見他人遭遇沒有錢治療的窘境。

甜甜不知道蘇一杳和秦池的關系。上一回《田園歸居》播出後,蘇一杳和素人好友的親昵,讓甜甜酸的很,嗷嗷叫着“一姐好甜”“羨慕那個好朋友”。

秦臻當時有點相信網評裏說的那樣,蘇一杳與好友可能有更深入的關系。

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畢竟秦池已經有男友了,她總不可能……總不可能腳踏兩只船吧。

不應該,不應當。

這種揣測對于一個女孩來說是不友好的、甚至可以說是惡意的,于是秦臻就沒有告訴甜甜。

連她覺得那個素人好友可能是“秦池”的事,都藏得嚴嚴實實。

當時不說,到了現在也就不知道找什麽借口提起。

秦臻一邊聽着甜甜的話,一邊看着直播間裏的畫面。

一個牧雲,一個蘇一杳,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克制禮貌,屬于成年人的表面功夫。

然而,她居然從他們倆與秦池的關系鏈中推理出了一件事。

【機場緋聞澄清】事件,兩人避之不及的态度;慈善拍賣會上的冷淡,在發言時的莫名祝福……

都表明了一個事實:他們肯定都認識秦池,且因為秦池對彼此的态度不是那麽友好。

既然牧雲是秦池的男友,那麽蘇一杳又是秦池的誰呢?

謎團在心頭越來越大,遲遲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語文書,夾着的紙片露出來一個角。

秦臻恍然:噢,還有個顧老師。

他們三個人,和秦池……

是單純的情侶、友人、叔侄關系嗎?

這樣一個讓人困擾無比的問題,就這樣如同烏雲盤旋在頭頂,讓秦臻困惑、茫然。

她想知道答案。

五月三號。

牧家主宅,管家正在打發牧家牧丞。

這一次牧丞只身前來,沒有和他母親一塊讨錢,倒也是出乎管家的意料。

管家知道牧丞這人,說好聽點是“媽寶男”,說難聽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前前後後,明易倩和牧丞能夠入主牧家,都是靠着明易倩那哄男人的手段,硬是靠着初戀的身份,把牧雲的生父捏得死死。

牧丞回到牧家,從不想着學着管理牧家企業,他的想法粗暴簡單:牧家定然是他這個私生長子的,他媽都已經嫁給他爸,他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牧雲根本沒本事搶過他。

這種心态注定了他成不了事。

放浪形骸、沉迷女色、惡習繁多。

牧雲和牧丞。

一個是天上月,一個是地上塵。

管家刻薄地想,他對着牧丞挂上虛假客氣微笑,套着話問:“牧丞先生,今天怎麽沒見到明女士?”

牧丞坐在大廳的椅子上,雙腳翹着,他環顧四周:他爸死後,留下的遺産大部分都被牧雲拿到手,這個價值得有幾個億的主宅也被牧雲收入囊中。

大廳裏挂着價值好幾十萬的畫作,地毯的邊緣都綴着價格高昂的金絲,走廊角落随意擺放着花瓶,看着不像是贗品,也有幾百年的歷史。

牧丞心中又酸又妒,他很不客氣地喝了口水,告知管家:“今天來,我不是為了要錢的。”

管家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毛:稀奇。

眼前這個浸染了酒色財氣的男人,明明也就比牧雲大個兩歲,剛而立,眉宇間卻滿是令人生出嘔意的醜陋。

“我看了他昨天的慈善拍賣會,牧雲他那是把我爸當年給我媽買的花瓶給捐了吧?”

牧丞說着說着,咬牙切齒,他哼道:“我和我媽都不知道這個花瓶居然還在,他一句話不說就直接捐了,這能行?”

八百萬,昨天拍賣出的價格是這個的幾倍。

也難怪牧丞今天一來,口氣就不好,像是誰割了他身上一塊肉似的。

管家冷淡想。

他不太了解牧家遺産分配,但他相信,牧雲先生定然是從法律方面将每一件屬于他的物品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于是,他道:“那個花瓶是牧雲先生的財産。”

牧丞臉色猙獰,“那是我爸買給我媽的!”

“他一句話不說就把花瓶捐了,還捐給什麽心髒病病人,操了,一群病秧子要你·媽什麽花瓶拿去捐!”

管家擰眉,他定定地看了牧丞一眼,“慎言,牧丞先生。”

牧雲先生昨天回家後,剛巧今天沒有公司事務,就交代他他可能要久睡一陣。

他不希望牧丞将人吵醒。

“哈,你讓他出來,咱麽對對看,問問那個花瓶是不是我爸買給我媽的。”

牧丞一想到那個花瓶昨天在拍賣會上拍出了多少價格,心就擰巴成一團,他想着自己的女友因為他掏不出彩禮錢而毅然決然分手,又想起這幾年他過的苦日子,一時間,臉上的表情無比狂暴。

管家并不畏懼,他很禮貌地沖他颔首,“您先坐着。”

“我去找先生,如果你真的想問清楚的話。”

事實上,管家說完這句話,轉身往主人主卧方向走,卻沒有立刻喊醒牧雲,他刻意又等待了二十分鐘,看了下時間表:比尋常牧雲休息的時間多休息了一個小時半,這才輕輕敲門。

門內傳來牧雲的聲音:“請進。”

他剛睡醒。

管家進門,交代了牧丞前來的事,又說了他想和他當面對峙的前因後果。

青年穿着件睡袍,他才洗漱完畢,額前的發往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看起來清爽、英俊。

臉上的表情原本還算平靜,在聽說牧丞前來後,慢慢轉為冷漠。

管家很抱歉:“實在是沒法直接趕走他,他今日來,說的第一句就是,自己不是來要錢的。”

主人與管家對視一眼,都明白彼此眼中的情緒意味什麽。

他們心知肚明,牧丞來絕對是為了“錢”。只是這次不為“小錢”,而是“大錢”。

那只花瓶,确實是牧雲生父當年買給明易倩的禮物。

可惜的是,牧雲生父買到手後,就儲存在了他名下的私人銀行櫃中。

後來更是做了貴價藝術品抵押,以他自己的姓名。

明易倩甚至連摸一摸、碰一碰都沒機會。

男人嘴巴上說得輕巧,什麽送不送的,只要沒有正式贈予,到明易倩手上,那麽就不屬于明易倩。

牧雲生父去世後,是牧雲後來找了個機會将這件藝術抵押物抵押回來,然後現在,他提供給慈善拍賣會,正式将這件花瓶做了慈善。

牧丞究竟知不知道這前後歸屬權?知不知道他爸完全只是借了個名頭說送明易倩,但最後到底還是給自己買的?

青年捏了捏鼻梁骨,嘆氣道:“聽說他的女友和他分手了。”

雖說是嘆息,可軀殼裏卻泛濫出某種讓他極度愉悅的情緒。

只要牧丞、明易倩不好,【牧雲】就會很開心。

秦池想:【牧雲】的屬性設定……還真有點睚眦必報與孩子氣。

幸災樂禍永遠看不夠別人遭殃的壞·男·人。

“我換個衣服,一會出門,出門前去搭理他一下。”

管家得到回應,說好。

出門,回大廳,過了五分鐘,牧雲出來了。

夏季,他穿了蠶絲襯衫,雪白薄涼的布料,垂墜感極佳;一條西裝褲,烏黑如夜,腰帶是今年剛出的名牌限定,沒有什麽太明顯的logo,但只要是圈內人都不會錯辨。

牧丞看了一眼,就酸得直冒酸水。

他注意到牧雲身上的衣服,一件就抵得上他一個月的開銷。

想到這裏,他更是堅定心思:今天一定要說清楚,那只花瓶他怎麽能夠輕易地就捐贈出去?

他至少要把花瓶同等價格的錢給他!

話說出口,牧丞臉色漲紅,氣勢嚣張:“當時爸走了,我和媽都很傷心,沒有想到這只花瓶的事……沒想到你就借這個機會把花瓶給占為己有。”

“牧雲,你說我要是把這件事給登報……”他威脅道。

“登。”青年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眼眸裏透出幾分冷淡與戲谑。

威脅并不奏效,牧丞愣了一下。

緊接着,牧雲一句話把他給打得落花流水:“你媽呢?她知道你來嗎?”

牧丞僵住,牧雲看出他面上的表情,倏忽笑了:“噢,哥原來是瞞着明姨來的?”

“哥”“明姨”,萬分嘲諷的稱呼。

在最早他和明易倩回到牧家時,牧雲從來不喊他們。

直到他贏得這場豪門紛争,成為勝利者。

他開始享受着挑撥他們倆的神經,陰陽怪氣、冷漠陰鸷地戲谑開口喊“哥”“明姨”……

往往喊一次,牧丞和明易倩就會更慘一點。

上一次他這麽喊,之後就是牧丞在澳島輸了全部家什。

牧丞猶如巴普洛夫的狗,瞬間抖了一下。

青年笑起來,他态度舒緩,語氣柔和:“我猜明姨不知道你來,對吧?”

“你是不是想着,萬一能從我手裏要到錢,就獨占掉這部分?”

牧丞的心思被他說中,他臉色鐵青,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牧雲笑吟吟,打量着他的臉,“我猜對了。”

牧丞的心思比一個稚嫩兒童還不如,他怎麽會比得過受過良好教育、繼承豪門遺産,又把同父異母兄長、繼母給掃地出門的【牧雲】。

這具軀殼在察言觀色上,有着獨到的天賦點。

牧丞越陰沉,牧雲越開心。

他結結巴巴道:“你、你管我媽來不來?她全權委托給我這件事,不行嗎?”

“畢竟你之前對我媽也不客氣,她怕了你還不行嗎?”

青年笑:“當然可以,你繼續說。”

牧丞遲疑了一下,又覺得機會難得,他好不容易來一次,不能沒要到點東西就狼狽走人。

于是道:“我爸當年給我媽買這花瓶,我手機裏還有微信記錄、微信聊天記錄實拍,可以做證據。”

青年托着下巴,饒有趣味地盯着他看。

管家在一旁,心說,牧雲先生今日的歡樂都是牧丞給的。

他昨天回來時,臉色算不得好看,也算不上太難看,總之就是普普通通。

好在今天一大早醒來,牧丞來給他們看笑話。

想到這裏,管家舒心地笑了。

牧丞:“而你,把一個花瓶送給什麽病秧子協會,一群心髒病病人,得了病沒錢治個屁啊?”

“該死的就死,還治病,治個xx!”

“把我媽的花瓶送人,你倒是菩薩心,人情都是我媽的!”

青年的瞳孔縮了起來,像是大型獸類遇到獵物,機敏冷漠、陰鸷殘暴,他臉上的笑意緩緩收了。

然後,牧丞聽到他輕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什麽?”

牧丞還沒說完,話就被牧雲打斷。

他茫然地溢出這兩個字,就看到青年起身,在他身前站定,他要高他十公分,牧丞遺傳了他媽的矮個子,在男性中也只有一米七多點的個兒。

他站着,他坐着。

牧丞的氣勢更加羸弱。

牧雲拿手掌拍了拍他的臉,動作輕慢,語氣輕蔑而刻薄:“哥,你做夢倒是挺會做……”

很涼,像是毒蛇紅信吐出,絲絲作響。

牧丞感到背脊升騰起一陣涼意。

他連避開都來不及。

牧雲勾起嘴角,笑眯眯的,在他臉上又來了一巴掌。

這回的力道很重,打得他臉都歪斜過去,牧丞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疼痛從臉頰蔓延,再到傳遞到神經,他發出一聲哀嚎!

“哥,關于那個花瓶的法律文件,我改天發給你瞧瞧。”

“想要花瓶?……下地獄和爸要吧。”

翩翩貴公子出身,用詞典雅、語氣冷涼,猶如絲綢滑過,他的笑意很淡,挂在臉上,像個虛假的面具。最後,青年道:“聽說你和你女友分手了?”

又是刺心一錐。

“真是不走運啊。”

管家看到牧雲轉過身,接過他手上的濕毛巾,輕輕擦了擦手。

他在看到他起身時,就知道牧雲被牧丞惹起火氣。

這幾年,牧雲基本沒有過這樣大的情緒起伏——只有在他剛知道牧丞、明易倩回到牧家,成為他法律上的兄長、繼母時,他發過很大的火。

後來他就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在混濁的豪門紛争中沉浮多年,最終成為勝者。

管家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發火,他有所預料,只來得及準備好濕毛巾。

一般來說,牧雲都很嫌棄牧丞、明易倩,他們來過一次,大廳都要徹底消毒一次。

這次也不例外。

管家聽到牧雲說:“麻煩武叔,讓人把廳內的髒東西掃掃。”

“好的。”

管家答道。

他再看牧丞,那個被賞了一巴掌的男人還渾渾噩噩地坐在椅子上,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他怒極,破口大罵:“我·操!牧雲你他·媽有病吧!”

還沒罵個痛快,手機就響起。

來電是明易倩。

牧丞手比腦子快,接通,就聽到他媽的厲聲喝止:“你去牧家找牧雲要錢了?”

“要了多少?!”女人的聲音尖銳而市儈。

管家彬彬有禮地沖牧丞點了下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牧丞先生,宅子要清洗,麻煩您自行離開。”

牧丞最後若喪家之犬,硬生生被趕走,在他媽的電話轟炸和臉頰巴掌印的紅腫脹痛中,他依舊沒有明白今天牧雲為什麽忽然發火。

在這之前,他們次次來要錢,都是給牧雲“看笑話”的,他們卑躬屈膝一點,讓牧雲愉快一點,就能從他手頭要到一點錢。

這是他們三人之間默認的潛規則。

而今日,潛規則被打破了。

牧丞聽到明易倩猶疑道:“什麽,你沒要到錢?還被打了一巴掌?”

她的聲音不自信起來:“之後,該不會他不願意給我們錢了吧?”

這一點被明易倩提及,牧丞的心也漸漸涼了。

他失魂落魄地撫摸着臉頰上的紅印子,呲牙咧嘴,不确信道:“應該不會吧。”

不久後,明易倩和牧丞見證了來自牧雲的怒火。

他們再也沒成功地從他手上讨到一點錢。

牧丞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是說了哪一句話惹惱了牧雲。

他反複反思,最後也只能懷疑地想:是說了“操”這類的髒話,他聽不慣了?可他之前不也這樣說嗎?難不成是貴公子覺得這話入耳不清靜?

又或者……難不成是他詛咒那群心髒病病人早死早清淨,讓他不悅?

牧丞想不出答案。

慈善拍賣會上,“蘇一杳”與“牧雲”的默契之處,兩人提供了價值百萬到拍品等,又是連續挂了兩天熱搜。

這都是有助于藝人、企業聲譽的好熱搜。

所以,華裕經紀文化公司的老板也沒有特意打電話來問她,這熱搜要不要。

阿康知道蘇一杳不太喜歡牧雲,他實時追直播間的進度,也如所有觀衆般,看到兩人之間的暗潮流動。

要說沒關系:兩人在現場真的沒有半點互動。

要說有關系:偏偏兩人都那麽默契,提供了高昂拍品,又在發言時說了那樣的話。

阿康有點好奇地想,杳杳和牧雲的默契……她當時聽到時,有什麽感受?

還沒等他親自問蘇一杳,他就看到了某個營銷號的爆料。

爆料的內容,真實性、可信度簡直是圈內人才知道的那種高。

今日爆爆料:昨天慈善拍賣會後的宴會,某S姓女星和某M姓富豪吵起來了。

據說是靠着LSY才硬是沒幹架上。

這裏頭人名首字母一對。

阿康心裏一咯噔。

他立刻找到蘇一杳,問她怎麽回事。

蘇一杳回答他:“沒打架,就是吵了幾句。”

還輕描淡寫得很。

過了一會,蘇一杳像是知道他很是憂心,勉強又道:“就是被人看見了,好像有人是記者,私底下準備發稿子,我看到牧雲助理把那人拉走,估計給了點封口費。”

“至于這爆料,估計是那人又洩露出去的……你等着,我聯系牧雲,問問看他助理究竟有沒有把這事處理好。”

阿康完全被她和牧雲的關系搞懵逼了:這叫啥嘛!能吵架,差點幹架,私底下為了封住消息,還能互相聯絡對方。

他猶豫:“你……”

“我……”蘇一杳也拉長聲音。

“算了,我不問了,我感覺問也問不出什麽。”阿康頹廢放棄。

蘇一杳忍不住低笑一聲。阿康聽了更郁悶了。

挂了電話,蘇一杳——秦池,嘆氣,她看了眼阿康發來的營銷號爆料消息。下邊的評論已經有99+了,不過大多數人都不太相信這個爆料,畢竟哪有女明星真的能當衆和人差點幹架的?

有人評論:“說得一套一套的,講故事呢?這年頭哪有藝人敢和人當衆打架?還是SYY,她脾氣是圈內公認的好,這點黑粉都沒話講吧。”

還有人評論:“搞笑呢,真的是‘今日搞搞笑’。”

“……”

她回憶起昨天,心累得不行。

兩具軀殼的相性太差,以至于靠近都覺得難受。

搭話時都忍不住互怼。

要命。真要命。

而這個爆料……她眼眸沉了下來,意識落在了【牧雲】身上。

【牧雲】剛從主宅出來。

因為牧丞的事影響,她操縱這個軀殼時,心情真的非常不好。

給助理聯絡時,口吻也冷淡刻薄極了。

把營銷號爆料內容發過去。

助理惶恐受驚:“老板,我當時已經給那個實習生封口費了……”

“另一個人呢?”秦池還記得當時現場還有個年輕人。

助理:“那個年輕人說自己不會輕易爆料的,我看他說得言之鑿鑿,也就沒有和他簽封口合約。”

“……”

牧雲的臉上籠罩了陰雲,他對助理道:“查一下,究竟是哪個爆料的。”

幾個小時後,助理回:“老板,是那個實習生爆料的。”

“他看到大爆料,實在忍不住,就算收了錢,還是炫耀地和人說了。”

“至于另一個年輕人,他叫蒲易,在媒體人圈內名聲不錯,謄稿真實性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今早八點,城陽日報出了一份關于你的文章。”

鏈接發來:

《青年企業家牧雲:踐行慈善事業,承擔社會責任——》

她沒有點進去看,不過看着助理的口氣,文章內容應該沒有什麽不好的指向。

很快,助理又婉轉道:“我查兩人消息的時候,蒲易說他既然承諾了不爆料,就絕對不會爆料。”

“他說,如果您不願意相信的話,可以私下面對面談一談。”

“當然,他也直說,見面談談,也有借機采訪您的意思。”

“……”

秦池看着助理發來的文字,好半天,她回道:“那個實習生,聯絡城陽日報相關負責人處理一下。”

助理答:“好的。”

秦池又借着【牧雲】軀殼發道:“聯系蒲易,約個見面時間。”

蘇一杳和牧雲的緋聞經由慈善拍賣會一事,可能會發酵得越來越猛。

不管他們究竟有沒有關系,總有人疑心他們之間關系匪淺。

而一想到“牧雲”和“蘇一杳”搭上關系,【牧雲】軀殼、【蘇一杳】軀殼,都感到莫名的不适。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越演越烈,她決定,請個靠譜的記者來采訪,至少要把【牧雲】如今非單身的狀況說明一下。

然後……撇清和蘇一杳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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