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股東大會
自從知道了白夜的病,我便再也沒有心情去糾結與蘇易的感情問題,整天整天的留在白夜身邊。蘇易對比也沒什麽意見,還很支持我的樣子,一得空就去看我們,表情也不是冷冷的了,随時帶着淺笑,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總是安慰我:生死是人之常情,時間有限,你要好好珍惜。
我沒什麽話說,現在的白夜一心都在工作上,根本不管別的事情,我也曾試探的問他或他周圍的人,他有什麽願望。
白夜的回答是:有你在這裏就夠了。
而安瑞等人則是表示沉默。
我開始真的覺得現在的白夜,有我這個妹妹陪着就夠了,二十多年的争鋒相對,對我對他來說都是遺憾。
但後來蘇易對我說,白夜的心早已跟着秦淺走了,我聽這句話的時候恍然擡頭看向白夜,那時他正小心翼翼的撫着他辦公桌上那個胖胖的小豬存錢罐,表情認真而專注,根本沒發現我正在盯着他看。
秦淺在得知白夜的病情後毅然決然的離開,讓我對她的好印象徹底毀了,打心底都只覺得她是個忘恩負義的女人,為人和她的名字一樣——情淺。
我也以為秦淺的為人白夜比我更清楚的,竟不知他一直在想着她。
向來冷酷的白夜,也有柔情似水的時候,看着這樣的白夜,眼裏不由盈滿淚水。
這樣優秀的人是連老天也嫉妒的吧,所以才會在他的人生開始步入輝煌的時候要奪走他的生命。
蘇易摟着我的肩膀将我帶離白夜的辦公室,現在天臺上為我擦幹眼淚。“半年了,他仍不願接受治療,老婆,我們放他走吧!”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蘇易。“放他走?讓他自生自滅去麽?”
蘇易安撫似的揉了揉我的頭發,輕輕的抱着我。“他始終不願去醫院,你拖多少天都沒用,他既滿腦子都是秦淺,便讓他去找,否則他也不能安心的走!”
我一把将蘇易推來,指着他腦門質問:“她自己要走的,沒人趕她走,憑什麽讓哥去找她?這麽多年養她愛她,哥做的還不夠麽?而她又是怎麽做的,知道哥得了絕症,一刻也不願多留轉身就走,急匆匆的走,哥欠她什麽呀?還要去找她?”我越說哭的就越兇,滿腦子全是恨,恨秦淺的忘恩負義,恨白夜的真心無所回報,恨這個時候蘇易還要讓白夜去找她。
蘇易百勸不得,只好緊緊的抱着我,這招對我很管用,我喜歡他的擁抱,那會讓人覺得很安心,可眼淚仍舊止不住,嘩嘩的往下流,濕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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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哭了很久,從知道白夜的病到現在,憋了半年的淚,那天全流出來了,蘇易什麽也沒說,只靜靜的陪伴,但又在我好不容易平息的時候又說了一句:“我們不曾介入過他們的生活,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既然哥這樣放不下,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根本聽不下去,我只希望這世上從沒有秦淺這個人,白夜就沒有那麽多悲傷了。
蘇易仍舊嘗試各種方法勸我,直到我甩手走開,他沒有立即追上來抓住我,而是站在原地長長的嘆嘆息。
我打開下樓梯的門,發現了不知什麽時候就站在那裏的白夜,白夜表情很平淡,只對我一笑。“不要因為我而吵架!”
我忙說沒有,這時候蘇易走過來,表情也已恢複正常,他過來就摟着我的腰,我想躲開,當白夜的面又不敢,只僵僵的笑着,蘇易問白夜:“怎麽樣,有消息了麽?”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回頭看了看他,才知他是對白夜說的,再看白夜,正輕輕的搖頭。“她既決定走,就不會那麽輕易的讓我找到,半年了,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
我聽出點眉目,心不由一沉,脫口說了一句:“她那樣抛棄你,你還找她做什麽?”白夜開玩笑似的一笑。“她跟了我那麽久,我臨走前怎麽說也要給她留點東西!”
這句話聽得我頭皮發麻。“好好好,那你就去找她吧,找她回來接手白氏,找她回來給你收屍,省的麻煩我!”
蘇易用力掐了下我的腰部,我卻不理,掙開他跑下樓梯,白夜嘆了句:“傻丫頭,白氏只能是你的!”
我聽的清楚,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落下,腳下的步伐不由加快,很快離開他們的視線。
事後的第二天,白夜着手讓人準備召開臨時董事會。
我賭氣不和他說話,但仍每天都屁颠屁颠的跑去他辦公室報道,蘇易依舊會來看我,我卻不給他好臉色看,他笑我越來越像小孩子了,我氣的渾身冒火,又想到自己最近火氣确實有些大,忙展顏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你養的女兒?我可沒有你那麽年輕的爸爸!”
蘇易無言以對,無奈一笑。
一個月後,白氏臨時董事會在白氏總部大廈六十四層召開,會議雖然籌備了很久,內容卻無比的簡單,白夜将自己名下的股份全部轉到我名字,并且會議開到一半,鄉下的父親打來電話,說要将自己手下的股份也全部轉給我,只一瞬間,我擁有了白氏的半壁江山,想到當初我和白氏扯上關系便是白夜最忌諱的事,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父親的電話剛過,白夜皺眉沉思了許久,大家都為他的沉默緊張起來,我也一樣緊張,只不過他們緊張的是白氏的未來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可觀的收益,而我緊張的是白夜的身體。
“嗯……經過我和白小姐的商量過後決定,白小姐自願将其目前所擁有的全部白氏百貨股份的百分之二十轉讓給其丈夫,蘇易。”
我驚訝擡頭看他,偌大的會議室也因為他這一句話而沸騰起來,有人覺得蘇易是外人,不能讓他憑一紙婚契就将白氏百貨收于囊中,也有人認為蘇易是新一代青年企業家中的佼佼者,白氏百貨有他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我沉默了好久,終于在白夜的眼神示意下說了一句:“白先生所言正是我的意思。”停了好久又說:“現在我以白氏百貨董事長的身份宣布撤去白夜先生在我公司的一切職務,即日起白夜先生的一切行為與本公司無關,本公司也不承擔任何以白夜先生之名與本公司有關的商業事件。”
我斷斷續續的話還沒有說完,會議室已經空前的沸騰,有的人甚至站到椅子上大喊,場面比當初父親離開是還要激烈,白夜将董事長之位讓給我,還無緣無故的将股份轉讓給蘇易,這些他們都能接受,唯獨接受不了的是讓白夜離開白氏。
白夜接手白氏四年,管理能力與父親比完全青出于藍勝于藍,在商界亦是風雲人物,他的離開,會對白氏造成怎樣的影響,沒人敢想。
我站在原地,視線落在白夜身上,我的沉默讓整個會議室的氣氛緊張起來,從最初的暴跳如雷,到最後的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沉寂下來之後,這時白夜利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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