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聰慧如阿凝怎麽會聽不懂……

老虎都在他拳頭下奄奄一息,別說這個書生樣的人了。

然而,出到一半的拳頭別定住,壯漢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只見修長的手掌抓住他的手,壯漢的胳膊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旋轉。

“啊……”壯漢發出一聲慘叫。

籠子裏的人看過來的時候,壯漢已經暈倒在地沒了動靜。身穿一身黑的年輕人整理衣擺處的褶皺,好似解決一個人如吃飯一樣簡單。

剩下的八個人感到懼意,都是亡命之徒此刻卻感到害怕。也不知是誰起的頭,他們不再相互攻擊,而是一窩蜂的朝着趙憶湧去。

顏永安皺眉,不敢再看。

床上的阿凝忽地睜開眼睛,她做了噩夢被吓醒,額頭上還沾着薄汗。此時天光微亮,聽見動靜的紅琴和綠畫拿着東西進來。

“喝水,”阿凝紅唇輕啓,聲音都是啞的。

綠畫将準備好的梨子蜜水遞過去,阿凝喝下幾口,這才好了許多。因着沒睡好,阿凝的眼下淡淡的青色。紅琴梳發,綠畫則取了輕煙水粉薄薄的給阿凝上了一層。

往日裏阿凝只塗抹玉容膏,如今上了妝,皮膚完美無瑕,白嫩細膩。紅琴誇贊道:“小姐,依奴婢看,您上不上妝瞧着都差不多呢,都是像仙女一樣美。”

綠畫贊賞的給紅琴一個眼神。

阿凝望着鏡子,見眼底的青色蓋住之後滿意的點頭。安國公早早出去,因此阿凝在自己房裏用了早膳。收拾好之後阿凝坐上了院門口的馬車。

往日裏趙濟都是在花園處等着他,今日沒見以為他先上車了。等到馬車裏不見人,阿凝有些心慌。趙憶在她身邊十年了,十年如一日般等着她。

“綠畫,你下去瞧瞧趙憶怎麽還沒來,算了,我自去看看。”阿凝說着便要下車,剛撩開簾子便見到熟悉的臉。

阿凝臉上綻放開笑容,晨光下小姑娘臉上分毫畢現,卻是一絲瑕疵都沒有。細絨讓她看起來分外的可愛,看的趙憶心底發軟。

“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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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凝一開口,趙憶就發現她嗓子啞了。上車之後,趙憶倒杯茶水給她,“潤潤喉。”

阿凝接過,淺淺喝了一口。

小姑娘的手指纖細,便是和白瓷的茶盞作對比也是更勝一籌的凝白。不想車身不穩,颠簸了一下,茶水灑在阿凝的裙擺上。

趙憶眼疾手快扶住了阿凝的胳膊,他一動作,窄袖之下的手腕便露了出來,一片青紫。溫熱的茶水透過外衣浸濕到裏面,然而阿凝顧不上許多,她語氣焦急,聲音顫顫似要哭出來。

“這是怎麽弄的?”趙憶武功好,很少受傷。

被小姑娘握住的手腕激起一陣酥麻,趙憶只覺得半邊身子都軟了。他想如小時候那般拍拍她的後背,告訴她沒事。然而理智制止了他的動作,趙憶抽出手腕,聲音不知不覺溫柔了許多。

“沒事,睡覺時候磕到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話阿凝盯着他臉看,發現他好似憔悴了一些,眼睛帶着紅血絲。

雲衛會出去執行任務,阿凝知道。所以阿凝以為趙憶出去做任務了。她朝着外頭說道:“福叔,回府裏。”

“小姐,”綠畫在一旁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麽。

“我裙子濕了,怕吹風染了風寒,一會便讓人和夫子告假。”

綠畫掃了一眼小櫃子,那裏放着幾套備用的衣裳。她再看看溫聲細語和趙憶說話的阿凝,綠畫心裏咯噔一下。

剛出府不久,因此不一會便趕回了府裏。阿凝将膏藥放在趙憶的手心,而後就将他趕回房裏休息。等回了照雪院,紅琴還想着為何沒去書院,綠畫解釋了一番。

侍候阿凝換下衣裳,穿了一套家常的衣裙。躺在小榻上,阿凝拿起話本子。綠畫在一旁看了阿凝好幾眼,欲言又止。

阿凝放下書,無奈的笑道:“綠畫,怎麽了?”

綠畫斟酌了一番,然後試探性的問道:“小姐,眼看着趙統領過完年便十八歲,這個年紀該定下親事了。”

阿凝垂下眸子,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綠畫心底升起強烈的不安,她又說道:“趙統領樣貌好,想來能找到一個合适的妻子。”

阿凝眼睛放在話本子上,并不言語。半響才答道:“還早呢。”

綠畫心跳加快,她看了一眼毫無察覺的紅琴,若不是這幾日她跟着小姐,怕是還發現不了。綠畫覺得口幹舌燥,腦仁都開始疼起來。

秋光正好,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棂灑在身上,讓阿凝的後背暖和起來。然而,她的心卻是慢慢變冷。

綠畫欲言又止,反複的提及趙憶,聰慧如阿凝怎麽會聽不懂?

只是不想去面對罷了。

手上的話本子又翻了一頁,阿凝卻是看不進去。濃密纖長的睫毛顫動,阿凝索性下榻穿鞋。

“紅琴,取衣裳來。”

過了會,阿凝便到了蘇姨娘的院子。

詠梅驚訝于阿凝為何沒去書院,蘇姨娘識趣的什麽都沒問。她親自淨手,取了自己炮制的花茶,優雅從容的撩起衣袖,給阿凝倒了一杯。

茶水升騰起帶有花香的霧氣,阿凝黑白分明的眸子便掩蓋在其後,讓蘇姨娘看不清。細膩白淨的手指摩挲茶盞,整齊瑩潤的指甲在日光下泛起光澤。

輕啜一口茶水,阿凝垂着眸子不說話。

蘇姨娘看了一眼阿凝,然後将裝有茶葉的精美罐子打開,白嫩的手掌上便落了些碧綠的茶葉,其中摻雜着小小的白色花兒。

“我當時做這茶的時候,其實想放另一種,更加貴重珍惜的花,”蘇姨娘輕笑一聲,拿起其中一個小花朵放在阿凝的手上。

“後來試了幾次,發現不盡人意。最後,在自家的花園角落了發現了這個,最普通,卻是最适合的花兒。”

蘇姨娘時常會和阿凝聊一些她做東西的心得,見阿凝聽的認真,她笑了笑繼續道:“後來我發現,各種花都有各自的定數,比如有适合做花露,有适合做點心,而它,就适合用來泡茶水。”

如同自己一般,小小的一個秀才女兒,能得了國公爺的青眼成為姨娘,已經屬實不易,她又在期待什麽呢?

蘇姨娘的想法矛盾又現實,阿凝自然是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她朝着蘇姨娘笑,清脆的嗓音似玉珠落盤,“姨娘,前幾日我聽了一個故事,講給你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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