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這胸肌,好硬

溫枝看到顧問周的那一刻,也是意外的。

而她腦海中,第一時間想起的居然是江岚打趣的那句話。

——你們這是什麽天造地設的緣分啊。

一天在公司被偶遇兩次,也确實夠巧的。

溫枝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旁邊世聯航空的大樓,因為是新建的總部大樓,占地面積也比以前的舊址要大,足足有兩萬多平方米。

他們能在這麽大的地方,一天偶遇兩次。

溫枝都不禁要懷疑,她和顧問周身上是按了什麽定位器?

但腦子裏雖然是這樣的念頭,但溫枝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向顧問周走過去。

“不好意思,顧機長叫我。”她淡然說了句,直接離開。

誰知常寒宇不僅沒離開,居然還跟着她一起過來了。

他跟着溫枝,一起走向顧問周,居然還主動打招呼:“顧機長。”

“剛才幹嘛呢?”突然,顧問周擡頭看着他問道。

常寒宇笑着解釋說:“您別誤會,我就是跟溫枝借了筆記,所以想請她吃頓飯答謝一下。”

顧問周冷眼看着他,一張臉說不出的冷淡,不笑時,連眉梢都透着沉沉的壓迫感,惹得原本還嬉皮笑臉的常寒宇,一下不敢再笑了。

旁邊的夏亦行猛地嗤笑了下,笑聲裏透着不屑。

小兔崽子,還擱這兒耍花招呢,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以為誰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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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周朝溫枝看去,淡聲道:“你想跟他去吃飯?”

“我剛才就說了不用,同事之間借個筆記而已,用不着這麽客氣,”溫枝直接說道。

此時顧問周原本緊繃着的後背,一下松了下來。

他身姿微傾着,盯着常寒宇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聽見沒,她、不、去。”

常寒宇哪兒還不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上了,他一個新飛哪兒敢得罪機長,要是被随便找個理由被停飛,真是哭都沒地兒哭。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常寒宇趕緊沖着溫枝道歉。

說完這話,他也不敢多留,找了個借口,直接開溜。

顧問周雙手插在兜裏,朝着他離開的方向,微擡了擡下巴:“經常騷擾你?”

溫枝知道這話,是問她的。

于是她搖頭:“倒也沒有一直這樣,之前是搭話而已,就今天過分了點。”

“這種新飛改裝都還沒改好,就忙着追小姑娘,真的是不務正業,”一旁夏亦行搭着顧問周肩膀,叮囑道:“要是下次還這樣,你就直接跟你的顧教元說。”

顧問周當下就朝夏亦行瞥了一眼,讓他閉嘴。

夏亦行卻有些無辜:“我又沒說錯,現在最重要的是改裝,他要總是這麽打擾溫枝,她還怎麽安心改裝。溫枝,你現在就要警惕這些糖衣炮彈,免得耽誤你的改裝。”

夏亦行大道理說的挺厲害。

溫枝給面子的點頭:“夏機長說的是。”

“別叫機長啊,我現在還只是個副駕駛,”夏亦行無奈擺手。

溫枝嗯了下。

反倒是夏亦行笑嘻嘻地補了句:“我聽說你也是飛院的,咱們說起來還是校友,其實你叫我夏學長也行。”

其實民航這個圈子不算大,畢竟國內頂尖航校就那麽幾家。

很多大航司也就喜歡跟這幾家航校合作,因此很多航司的飛行員論起來都是校友關系。

顧問周冷眼看着他作妖,實在沒忍住:“你也好意思。”

“我本來就是學長啊,”夏亦行看了他一眼,點頭了悟道:“是不是吃味了?來來來,溫枝,介紹一下。”

溫枝莫名朝他看去,就見夏亦行手朝顧問周面前一攤,介紹說:“這位是你的顧學長。”

顧問周直接擡手捏住,面前的那只手,朝着反角度的方向用力掰。

這會兒真沒客氣,骨關節登時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咔聲響。

夏亦行也是措不及防被他拿捏住,但也不敢硬扯胳膊,連忙求饒:“別,別,顧神,顧機長,我這可是飛行員的手。”

顧問周也沒真想擰斷他胳膊,也就是給個教訓,讓他別什麽話都說。

見他求饒,這才慢悠悠放下。

“體能該練練了,”顧問周睨他一眼,冷淡說道。

夏亦行:“……”

媽的,男人的自尊徹底沒了。

男人最怕的,不就是在女生面前,被說不行。

但他也不敢多嘴什麽,默默忍了下去。

溫枝剛才沒笑,但是這會兒看着夏亦行這幅受了委屈又不敢說的小媳婦嘴臉,登時有點兒被逗到了。

她又不好意思直接笑,拼命強忍着。

顧問周看過去的時候,就見她臉頰肉微鼓,輕咬着嘴唇。

要笑不笑的,幹淨清澈的眼瞳裏蘊着淺淺笑意。

“想笑就笑,不用顧忌,”顧問周輕輕哂笑了下,直接說道。

溫枝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卻還補了句:“那多不好意思。”

夏亦行看着她笑得狡黠的模樣,徹底無語:“你那是不好意思的模樣嗎?還真是什麽師父帶出什麽徒弟。”

溫枝挑眉,她覺得自己挺冤枉的。

她這個徒弟,兩個星期才見到一次活的師父,她跟顧問周哪兒有很像。

正好溫枝手機響了,她說了聲抱歉,就走到旁邊去接電話。

夏亦行趁機小聲說:“我說你有沒有良心,我這盡職盡責的給你當僚機,你就這麽對我。”

“僚機?”顧問周嗤笑,他怎麽不知道。

夏亦行說:“剛才我不是讓溫枝專心改裝,別讓那幫臭小子有可趁之機。等她改裝結束,你不是要親自帶飛她一段時間,到時候你們朝夕相處,你就可以一舉拿下她。”

新飛改裝完成後,建立航段,要跟着航班見習一段時間。

在駕駛室內,觀察機長和副駕駛的操作,全程不能操控飛機。

而這段時間,基本都是跟着自己的教元一起飛。

還別說,夏亦行給安排的劇本,确實挺靠譜。

先打擊競争對手,再利用這段朝夕相處的時間,加深彼此感情。

顧問周沉默片刻,沒什麽情緒地開口:“別再亂點鴛鴦譜,她對我沒那意思。”

此時正好,溫枝的電話也打完。

她走過來,直接說道:“顧機長,要是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顧問周想也沒想,直接開口道。

一旁的兩人都驚呆了。

夏亦行哀嚎:“那我呢?”

他今天沒開車,本來打算蹭顧問周車回去的。

溫枝則是一臉詫異:“太麻煩你了吧。”

顧問周朝她看了一眼,語氣松散:“正好有事兒跟你說。”

溫枝有些奇怪,不明白有什麽事要說。

但也沒辦法,她只能跟着顧問周離開。

留下夏亦行一人,原地無語。

只是兩人走出去很遠之後,原本正打算在公司群裏,問有沒有順便去市中心的夏亦行,突然擡起頭。

等等。

剛才顧問周說什麽來着。

——別再亂點鴛鴦譜,她對我沒那意思。

是她對我沒那意思,而不是我對她沒意思。

夏亦行猛地察覺到,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這狗東西,心思不純啊。

溫枝上了顧問周的車,剛系好安全帶,就直接問道:“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啊?”

“沒什麽事。”

一旁的男人已經啓動汽車。

溫枝:“??”

見她滿臉疑問,顧問周慢條斯理解釋說:“夏亦行讓我開車送他去市中心,我懶得去而已。”

所以!

她就只是一個他拒絕別人的工具人。

這算什麽?

塑料兄弟情。

溫枝朝他看了一眼,誠懇說道:“顧機長,其實你可以直接跟夏學長說的。”

顧問周嘴角微抿了下,眼底溢出些許情緒。

顧機長,夏學長,分的還挺清。

“要不我調頭,現在再回去告訴他?”顧問周口吻冷淡。

溫枝:“……”

那倒也不用。

但她明顯能感覺到,顧問周似乎心情不太好。

于是她也安靜的閉嘴,不再多說什麽。

因為顧問周之前就開車來過她家,因此導航裏,還有之前的定位。

這一路,車廂裏有種死寂般的沉默。

溫枝也不是很想說話,她現在反而更适應跟顧問周在手機裏交流,現實裏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眼看着氣氛太過安靜,溫枝想了下,還是問道:“鹿琦最近在幹嘛?”

正好遇上紅燈,顧問周緩緩将車速降下來,這才抽空掃了她一眼:“你不是有她微信,可以直接問她。”

溫枝:行吧,這人直接把天聊死了。

她不說話了,反而顧問周心底又有點兒後悔。

好不容易開車送她回家,何必氣氛弄這麽僵呢,不就是一個稱呼而已,估計也就是随口一叫。

顧問周也沒想過,他會這麽擅長寬慰自己。

真挺好。

等他重新啓動車子,這才說道:“她現在還是暑假,應該就是在家玩吧。”

難怪。

其實鹿琦約了她好幾次,一起出去玩。

但是溫枝實在沒空,她這段時間全力忙着改裝。

“鹿琦的姓跟你不一樣,她是跟你媽媽姓的嗎?”溫枝随口說道,其實現在跟媽媽的孩子挺多的,她就是。

顧問周淡聲道:“不是,她是跟她爸姓的。”

啊?

溫枝怔住,電光火石間,她立即明白過來怎麽回事。

他跟鹿琦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溫枝暗暗後悔,她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什麽話題不好聊,非要說這個。

“對不起,”她緊急道歉。

反倒是顧問周輕笑了聲,不在意地懶懶開口說:“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好在沒多久,車子就到了溫枝家小區門口。

停車後,溫枝解開安全帶,推門之前,還是轉頭看向顧問周:“謝謝你送我回來。”

顧問周颔首,但在溫枝将車門打開,他突然将人叫住:“溫枝。”

溫枝再次回頭。

“要是再有人打擾你,直接給我打電話,”顧問周說道。

溫枝沒來由的笑了下,說道:“萬一你正在航班上呢?”

她覺得顧問周好像确實把她當小孩,這麽點小事兒,她自己完全能處理。

要是動不動就跟教元打小報告,反而不讨喜。

她就故意這麽反問了句,打個岔。

誰知顧問周氣定神閑地看着她的眼睛,直接說道:“那就等我飛回來,再收拾他們。”

那天之後,溫枝又是好幾天沒見着顧問周,畢竟對方主職還是飛航線。

周五這天的是地面訓練裏的體能測試,一大清早,他們就會被拉到了公司的訓練基地,哪怕頭頂上太陽光線正濃,依舊擋不住他們揮汗如雨。

好在他們都是新飛,剛從學校出來,正是體能最佳的時候。

十幾個人從早上開始訓練,一直到下午。

所有人基本上衣服是濕了又幹,幹了又濕,臉上脖子上全都是密密實實的汗珠。

于是教練也大發慈悲,讓他們休息半個小時。

大家一窩蜂地就朝着樹蔭底下休息,因為身上都是汗,也沒人介意地上髒不髒,都是直接往那兒一坐。

溫枝坐在靠邊緣的地方,剛休息了沒一會兒,她就把手機拿出來。

地面理論是要考試的,要是過不了,連上模拟機的資格都沒有。

“溫枝,我真是求求你了,”左雲齊原本雙手向後面撐在地上,喘的跟狗似得,誰知往旁邊一撇,就看見溫枝正在低頭看手機。

不用看也知道,她正在刷題庫。

溫枝笑了下,說道:“我看我的,你歇你的。”

兩人正說着話,旁邊傳來常寒宇的聲音:“趙朗,哥們太渴了,能麻煩你去買個水嗎?”

“我也要,我也要。”

“我喝冰可樂。”

常寒宇身邊坐着的那幾個人,你一言我不語地開始說話。

溫枝和左雲齊轉頭看過去時,就見常寒宇半靠在臺階那兒,擡着腳踢了下趙朗的褲子,用一種頤指氣使的口吻嗤笑道:“怎麽,還怕哥們不給錢啊。”

常寒宇拿出手機,就要給趙朗轉賬。

左雲齊實在沒忍住,直接開口說道:“想喝不會自己去買,在這兒指使誰呢。”

其實左雲齊看常寒宇不爽的地方,也不僅僅是因為他總搭讪溫枝。

更主要是因為這人對趙朗的态度。

明明都是同事,他總是頤指氣使的指使趙朗做事。

常寒宇跟趙朗是一個航校畢業的,但是進了航司之後,趙朗反而更願意跟左雲齊一起。

“我他媽讓你去買了嗎?要你在這兒狗叫喚,”常寒宇瞬間也怒罵了回來。

本來天氣這麽炎熱,又是體能訓練剛結束,大家心裏都燥的很。

之前還勉強維持着表面同事關系,一下就被扯破了。

左雲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就是看不慣你裝逼的樣兒,在這兒充什麽大少爺。”

這下常寒宇也不讓着了,站起來,就往左雲齊面前沖。

趙朗吓得趕緊上前,擋在兩人面前:“算了,算了,別沖動,要是被教官發現了,我們挨訓是小事兒,停飛可就麻煩了。”

到底都是成年人,兩人雖然劍拔弩張,但還是沒動手。

跟着站起來的溫枝,心底也松了一口氣。

趙朗見狀,小聲問道:“大家想喝什麽,要不今天我請客。”

常寒宇往後退了兩步,看着趙朗,似是氣不過罵道:“你他媽要是別裝死,早點去買,能有這傻逼事兒嗎?現在可真大牌啊,叫不動你了是吧。”

本來左雲齊見趙朗說這話,還挺無語,覺得他做人怎麽這麽懦弱。

這下常寒宇罵出來,算是徹底點炸了左雲齊。

他直接沖過去,擡手就推了常寒宇一下,怒斥道:“你說的還是人話嗎?”

這下算是徹底捅了馬蜂窩,常寒宇正要還手,卻被趙朗一下死死抱住。

溫枝也趁機趕緊将左雲齊往後拖,喊道:“別打架,想想你學飛四年的辛苦,為了這種破事兒被停飛,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反而是常寒宇又開始叫嚣喊道:“來,老子就站在這兒,今天你要是不敢打,你就是孫子。”

溫枝朝他看過去,立即明白他這是故意的,想要激怒左雲齊。

讓左雲齊徹底犯下大錯。

“有意思嗎?”溫枝冷眼望着他。

常寒宇也看着她:“溫枝,今天這事兒跟你沒關系,你可別亂攙和。”

溫枝看向他:“你這是在害怕什麽?”

常寒宇冷笑:“我怕他?”

“要不然呢,故意挑釁,想讓他揍你,你就是打算用這種手段踢走自己的競争對手?”溫枝一下戳破了常寒宇的小心思。

公司改裝也有一定的淘汰率,他們現在既是同伴又是對手。

這次反而是常寒宇被激怒,怒道:“我怕他?真可笑。”

溫枝眼神冷而平靜地看着他:“打嘴炮沒有用,既然都是飛行員,我們以後就在飛行上見真章。”

“左雲齊,你一天到晚就跟個舔狗一樣跟着人家後面,還要女人保護,你丢不丢臉,”常寒宇再次挑釁。

這下左雲齊是真不想忍這個傻逼玩意。

結果還沒等他沖上去,旁邊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都在吵什麽呢?”

衆人轉頭,就看見一身白衣黑褲的男人站在臺階上,冷眼看着他們所有人。

顧問周的出現,讓原本混亂的場面,陡然安靜了下來。

連剛才還在挑釁的常寒宇,都不敢吱聲。

顧問周緩緩走過來,漆黑眼眸從每個人臉上掃了過去,有些人垂下頭都能感覺到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有誰能跟我說說,你們在吵什麽?”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是那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沒人敢說話。

包括溫枝在內。

見他們都不說話,一聲低笑從喉間溢出,随後他語氣平淡道:“都不說是吧,那行,所有人一起受罰,就一直罰到你們願意說為止。”

雖然顧問周并不是他們所有人的教官,但是他要是如實向公司反應今天的事情,在場所有人只怕都讨不了好。

畢竟公司一向對飛行員紀律問題抓的很嚴格,動不動就停飛警告。

此時左雲齊往前站了一步,喊道:“報告,是我跟常寒宇發生口角争執。”

“只是口角?”顧問周盯着他。

此時常寒宇大概也知道事态嚴重,走出一步說道:“我們就只是發生了口角。”

顧問周直接問道:“原因。”

兩人都不說話,顧問周又開口說:“誰來說?”

“要是你們兩個都不說,今天我就會回公司,如實上報這件事,到時候你們是停飛還是挨罰,就說不準了。”

顧問周的意思也很明确,現在說現在解決。

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

要是真的捅到公司去,兩個人都沒好果子吃。

終于溫枝突然開口:“我來說。”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裏,所有人聽着溫枝将剛才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要是簡單複述倒也不出奇,讓人稱奇的是她居然把每個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的講了一遍。

一字不差。

她說過之後,看向身側的衆人:“我把剛才大家說的話都重複了一遍,如果有說錯的地方,你們也可以直接糾正。”

所有人都傻眼了。

還糾正什麽啊,複讀機也就這個程度了吧。

特別是常寒宇這會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自己說那些話的時候,其實還不覺得,但是被溫枝這麽冷靜複述出來,就有種傻逼到家的感覺。

溫枝說完,顧問周也挺驚訝,知道她優秀也知道她聰明。

年年飛院第一。

但他真不知道她能聰明到這種程度,剛才那麽混亂,每個人說的每句話,她居然能一字不差的都記得。

這以後要是跟她吵個架什麽的,她要是翻起舊賬來,那還真不得了。

顧問周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想遠了。

他輕咳了聲,重新收斂情緒,走到常寒宇面前,神色冷淡:“我上次是不是忘了跟你說,最好別犯在我手裏?”

常寒宇登時擡頭看着他,但瞬間又垂下臉,只是臉上極力隐忍着。

“常寒宇,五千米。”顧問周冷漠開口。

這下常寒宇再也忍不住,猛地擡頭,不服氣地吼道:“憑什麽只罰我一個人,是他先動的手。”

“他也有份,”顧問周并不在意他的口吻,視線筆直而冷漠地盯着他:“但是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對待別人。在這個公司,他和你一樣都是飛行員。”

“至于未來,你憑什麽又覺得他一定比你差。”

一旁的趙朗,猛地握緊自己的拳頭。

他家境不好,在航校的時候就被常寒宇一幫人捉弄慣了,幫他們跑腿幹髒活,哪怕是到了公司,常寒宇依舊用那樣的态度對他。

這是第一次,有人說他的未來也不會比常寒宇這種人差。

顧問周轉頭看向左雲齊:“左雲齊,三千米。”

“是,顧機長,”左雲齊自知理虧,也不啰嗦,痛快答應。

況且常寒宇那狗東西,罰的比他重,他就爽了。

左雲齊率先在塑膠操場上跑了起來,常寒宇見顧問周冷淡的目光再次掃過來,也不敢多說什麽,也跟着跑了起來。

“其他人原地休息。”

就在大家不知道要幹嘛時,就聽到了顧問周這句話。

衆人登時松了一口氣。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為顧問周在場,沒人敢重新坐在地上,紛紛站着,但是場面又過于安靜,只有遠處樹梢上的蟬鳴聲悠遠。

“溫枝,過來一下,”顧問周突然喊道。

溫枝轉頭,立即朝他走了過去。

誰知她剛靠近,顧問周也不說話,轉身就走。

溫枝也不敢多問,只能跟了上去。

兩人一直安靜往前走,溫枝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又仔細想了下剛才的事情,她除了勸了左雲齊,就是跟常寒宇放了兩句狠話,也不至于犯錯了吧。

她正思考着,突然感覺前面的人停下了。

溫枝一個收腳不及時,整個人直直撞了上去。

而且正巧的是,顧問周剛好轉身,她一下撞到了他的胸口。

這胸肌,好硬。

溫枝茫然了好幾秒,這才想起來,自己還靠着人家胸口呢。

于是她趕緊後退,飛速開口說:“我沒犯錯。”

顧問周看着她突然變得緋紅的臉頰,嗤地輕笑了聲:“沒人說你犯錯。”

溫枝愣住了,那他喊自己過來幹嘛?

顧問周走到旁邊,溫枝才發現這邊是露天停車場,他的車子就在旁邊。

很快,他走到後備箱,打開後,直接從裏面拿出一樣東西。

“拿着,”顧問周沖着他手裏的東西,點了點下巴。

溫枝發現是一個銀色保溫袋,是那種外賣專用的,于是她伸手接過,低頭看了眼,瞬間被震驚到。

因為裏面居然裝的是一杯葡萄多多。

旁邊還放着兩個冰袋。

“給我買的?”溫枝震驚道。

顧問周好笑:“要不然呢。”

溫枝這一下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本來她還奇怪,顧問周為什麽會突然出現,結果現在他還特地給自己買了奶茶。

她低聲開口說:“顧機長,這不太好吧……”

雖然她是他的學員,但只給她一個人單獨買奶茶,他是不是對她太特別了。

而且也挺暧昧的。

溫枝輕咬着唇,正苦惱該怎麽說清楚。

“不太好什麽?你不喜歡奶茶?”顧問周問道。

溫枝還低着頭,正猶豫要不要說。

就聽面前的人說:“你是不喜歡奶茶,那要換別的嗎?”

溫枝聽着這話,擡起頭,就看見顧問周将一只泡沫箱從後備箱裏抱了出來,等他關了後備箱,将泡沫箱放在上面,單手掀開了上面的蓋子。

裏面整整齊齊擺着杯裝青桔檸檬汁。

原來是大家都有份啊……

溫枝此刻心底也在瘋狂扭曲,她到底為什麽總是!這麽!想太多!!

顧問周見她不說話,将蓋子重新蓋好,單手搭在上面,也不着急走,擡眸看着她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我就是誤以為……”溫枝趕緊搖頭。

幸虧顧問周不知道她心底的想法,要不然該嘲笑她普信了吧。

突然,她聽着對面那道熟悉而冷淡的聲音響起。

“你沒誤會,奶茶是專門給你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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