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好意思,我們這個也是寶寶
一時間,溫枝有些被顧問周的直白震住了。
原來她還真沒誤會,這奶茶确實是單獨給她買的,要不然也不會單獨包裝,裏面還特地放了兩塊冰塊,以防止這麽熱的天,保持不住那個涼勁兒。
但這是什麽意思?
溫枝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江岚之前在大學被男生追的時候,有一個前任就特別愛給她買奶茶。
基本上每天一杯。
以至于江岚不知不覺中長胖了十斤,被形體老師罵的狗血噴頭。
“你是我帶的,單獨給點特殊待遇,”顧問周嘴角微揚,淡然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
溫枝就說,他怎麽可能是那個意思。
這陣子溫枝因為顧問周的原因,其實也在公司出了點小名。
本來她就是這幾年公司唯一招的女飛,一進公司,就很有人關注。
結果現在又跟着顧問周改裝,聽江岚說,連乘務那邊都有不少空姐在打聽她。
溫枝拿着奶茶,這下沒了後顧之憂,大大方方說道:“謝謝顧機長。”
顧問周将箱子抱過去時,直接放在樹下,招呼道:“買了點冷飲給大家,今天訓練,你們也辛苦了。”
一衆新飛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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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剛才顧問周訓斥常寒宇那個冷肅勁兒,大家都是親眼看見的。
這不,現在操場上,還有兩個傻子正頂着灼灼烈日在跑步呢。
一時間,大家都有點兒不敢上前。
倒是溫枝見狀,直接打開蓋子,笑着說道:“顧機長買的都是青桔檸檬汁,消暑解渴,你們男生應該都喜歡。”
說着,她從箱子裏拿出飲料,遞給大家。
這下氛圍才一下輕松起來。
“謝謝顧機長。”
“真的好涼快,顧機長,您真的是救命了。”
大家紛紛道謝之後,站在樹蔭下,開始享受涼爽的飲料。
等左雲齊和常寒宇兩人跑到附近時,顧問周突然開口問道:“今天這飲料怎麽樣?”
其他人還沒明白怎麽回事,溫枝已經率先說道:“好喝又涼快。”
顧問周回頭看了她一眼,輕笑了下,知道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溫枝故意扭頭,看着其他人,也問了遍:“你們覺得呢?”
這下這些新飛哪兒不明白的,齊齊吼道:“好喝。”
這聲音傳到操場上,正在跑步的兩人,全都在心底罵了一句。
溫枝拿着奶茶杯子,笑眯眯看着左雲齊,一點兒也沒覺得愧疚。
她知道顧問周為什麽要這樣,無非就是刺激刺激操場上正在罰跑的兩個人,讓他們對這一天留下痛苦而深刻的印象,這正好也能讓他們深刻認識到犯錯的下場。
不過也像溫枝想的那樣,顧問周這人折磨人的小手段真的不少。
他也并不是那種一板一眼的教官,但想讓人生不如死,還真有的是辦法。
溫枝突然慶幸,自己一直足夠努力,沒讓他抓到什麽小把柄。
左雲齊和常寒宇兩人,原本就訓練了一天,這下又被加罰。
兩人到最後,嘴唇都發白。
好在左雲齊跑的圈數少,率先跑完。
但是顧問周卻沒讓他坐下,而是讓他站着,一直看着常寒宇跑。
等常寒宇跑完,兩人齊齊站定,胸口不停上下起伏,臉頰早已經成了豬肝紅。
顧問周看着這兩人,淡聲說:“今天罰你們這麽輕,是因為你們還算克制,沒有真正的動手,要不然停飛是肯定跑不了。”
兩人也不敢開口,安靜聽着。
“你們是民航飛行員,一旦你們真正上了航線,每一趟飛行都有上百個乘客的安全,是由你們來維護。冷靜克制才是你們該有的,沖動和魯莽只會讓你們無法勝任這份工作。”
不管是左雲齊還是常寒宇,這下都是心服口服,再不敢有一句怨言。
顧問周知道他們是成年人,有些話過猶不及,因此說完這兩句,他就讓他們繼續休息。
他自己則是去找了這裏的訓練教官。
“什麽風把你吹來了,”訓練中心的張教官,一看見他就樂了。
顧問周将買的飲料拿了過來,旁邊正好有個年輕教官,趕緊接了過去。
“你之前來了一次,被我們後勤小姑娘看見,人家可是跟我一直打聽你,說顧機長什麽時候再來啊,”張教官跟他挺熟悉的,這會兒也開着玩笑。
當年顧問周改裝的時候,就是在他手底下。
“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顧問周半靠着在辦公桌上,正好桌面上擺着一架飛機模型,他拿在手裏,比劃了下。
張教官笑着說:“這幫新飛是不是在下面鬧事兒呢?”
顧問周擡頭看着他:“您都看見了?”
“你罰人罰這麽大動靜,我能不知道?”張教官轉頭看了一下外面,他的辦公室窗口正好能看見操場上。
因此下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一清二楚。
不過他也沒下去,是因為知道顧問周肯定能處理好。
“其實這幫新飛還算老實的,之前還有直接動手打架的,”張教官見怪不怪的說道。
都是年輕人,一個個還都萬裏挑一才選上的飛行員,心高氣傲着呢。
誰又能真的服了誰。
顧問周揚起嘴角,正好看見桌子上擺着的表格,是記錄新飛們訓練成績的。
他指了指:“這個我能看看嗎?”
“你是帶他們的機長,随便看,”張教官毫不在意道。
顧問周伸手将記錄冊拿到手裏,翻開之後,很容易就看見了溫枝的名字,因為她排在最後一個。
并不是說她體能成績不好,而是因為只有她一個女生。
他仔細看着溫枝的體能成績,一旁的張教官盯着他,突然問道:“聽說今年這個女飛,是你帶的?”
“您消息還是這麽靈通,”顧問周輕笑。
其實他跟熟人在一塊的時候,整個人沒那麽冷,說話還能打趣。
“怎麽樣?”顧問周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這個,”張教官豎起大拇指:“女飛我也不是沒帶過,但是她的體能和反應,都是最頂尖的,看得出來平時鍛煉也挺勤的,而且很自律。”
顧問周腦海中突然浮現起,飛行大會那天,她仰頭看着宣傳板時,露出的那一小截線條分明的腹肌。
等想完了,顧問周也覺得自己挺禽獸的。
沒事想人家小姑娘的腹肌幹嘛。
一晃,就到了八月底。
新飛的地面訓練課程也結束了,因此公司給大家休整兩天。
溫枝也是頭一次在家放松,當天晚上,她連手機都沒玩,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二點。
因為是周末,父母也都在家。
“爸爸,你沒去建院嗎?最近不忙嗎?”溫枝打着哈欠問道。
宋元敬是建築師,而且是國內名氣還不小的那種,因此工作很忙碌,而且他還在廈江大學的建築系擔任教授職位,因此平時挺忙的。
“你媽媽這個大忙人都在家,我怎麽還敢說忙,”宋元敬笑呵呵說道。
溫枝正要笑,就聽溫舒顏在一旁說道:“要說忙,我們全家有你嗎?”
從溫枝改裝開始,她就全身心的投入到改裝當中,看題庫,複習。
她還特地買了飛機駕駛艙模拟圖,貼在自己的房間裏,每天晚上看半個小時,算是提前熟悉模拟機。
“晚上要跟我們一起去參加聚會嗎?”溫舒顏突然問道。
溫枝愣了下,當即拼命搖頭。
溫舒顏是聲樂老師,在音樂學院裏教學,所以溫枝家算得上書香門第,父母的朋友圈也基本都是在高校裏工作的。
原本就是教書育人的老師,課堂上喜歡講,茶餘飯後也不可能不講。
之前溫枝也不是沒參加過父母輩兒的聚會,從吃飯開始就被問個沒完。
最誇張的一次,正好趕上溫舒顏音樂學院的教授們聚會。
那次聚餐真的是讓溫枝大開眼界,大概是喝到盡興時,也不知誰提起要唱歌助興。
那一頓飯,就是餘音繞梁。
溫枝不記得當時吃了什麽,但還記得他們唱了什麽。
其實唱歌還好,溫枝雖然覺得過于熱鬧,但并不厭煩。
真正讓她厭煩的,是長輩們總是喜歡在飯桌上比較各自的孩子。
于是這家孩子上普林斯頓,那家孩子申請到了耶魯,一抓一個常青藤,不上藤校的都不好意思坐在那桌吃飯。
因此溫枝和她哥宋為謙,就成了少數派。
“你哥昨天打電話還問你,你最近沒跟他聯系嗎?”溫舒顏突然想到什麽問道。
溫枝哦了聲,懶洋洋說道:“昨晚太累了,很早就睡了。”
溫舒顏皺眉,叮囑說:“那你也應該,給你哥打回去。”
溫枝沒怎麽吱聲。
倒是一旁的宋元敬,見狀,直接說道:“算了,她自己有數的。”
溫舒顏并沒有立即停下來,反而繼續教訓說:“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貼着你哥的,怎麽長大了,反而沒有小時候貼心。”
“他在國外天高路遠,我怎麽貼着他,”溫枝冷冷說道。
溫舒顏原本還想息事寧人,卻瞧着她這個态度,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眼看着她要發作,一旁的宋元敬立馬開口:“枝枝還沒吃飯呢,先讓她吃飯吧。”
溫枝這才算逃過一劫。
過了會兒,她在房間裏,盯着牆上挂着的座艙圖,就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
“枝枝,”宋元敬在門口喊道。
溫枝低聲說:“爸爸,你可以進來。”
宋元敬這才推開門,他一眼就看見座艙圖,笑着說:“我記得你哥改裝的時候,也是一天到晚盯着這個,都要着魔了。”
溫枝的哥哥宋為謙,也是飛行員,而且就在世聯航空。
只不過一年前,他申請了世聯常駐歐洲。
“你哥突然申請駐歐洲,确實挺不應該的,但是你這氣性是不是太大了,都沒怎麽跟他聯系吧,”宋元敬笑着說道:“就許你去美國奔赴前程,不許你哥去歐洲争取更好的未來?”
溫枝搖頭:“我就是覺得他有事瞞着我們。”
其實最開始,宋為謙要去歐洲的時候,溫枝很奇怪,但并不生氣。
直到她追問他原因,宋為謙明顯不想告訴她。
從小到大,她一直以為比起父母來,她才是跟哥哥最親近的人。
可能這就是長大吧。
哪怕是最親密的兄妹,也會因為長大,而有了彼此的秘密。
溫枝與其說生氣,倒不如說失望。
那種她不再是宋為謙生命中最重要人的失望。
而此刻她心心念念的哥哥,卻在跟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打電話。
顧問周接到宋為謙電話的時候,也是有些奇怪。
他低頭看了眼晚上的手表,迅速換算了倫敦現在的時間,他說:“倫敦現在是早上五點多,你這是早上有航班?”
飛行員沒有固定上班的概念,都是按照每一周的飛行計劃。
宋為謙笑着問道;“聽說你今年帶了個女飛。”
顧問周忍不住啧了聲,沒忍住輕笑出聲:“這風都能漂洋過海,吹到歐洲去了。”
“沒什麽,就是群裏聊起來,”宋為謙解釋。
顧問周說道:“師兄,你不是這種愛八卦的性子吧。”
宋為謙跟顧問周都是季航帶出來的,因此顧問周一進公司,除了大學同學之外,最先熟悉的飛行員就是宋為謙。
而且宋為謙性子溫和,不負他名字裏的那個謙字。
是聯航出了名的謙謙君子。
顧問周沒進聯航之前,宋為謙在公司空乘裏的關注度,那絕對是第一。
“就好奇問問,”宋為謙又清了下嗓子,“這個女飛表現怎麽樣?”
顧問周倒也毫不避諱,直接說道:“目前所有考核,全部排名第一,我挑不出不好的地方。”
宋為謙笑了起來:“能從你口中聽到這種評價,可真是罕見。”
“實話實說而已,”顧問周因為是跟他說話,挺随意的。
宋為謙想了想,還是說道:“馬上就要模拟機了吧,女孩畢竟跟男生不一樣,你帶人的時候,也注意方式方法。”
他們在公司這麽多年,也都是改裝過來的。
知道有些機長帶學員的時候,态度那叫一個橫,動辄就罵的狗血淋頭。
“我怎麽感覺,你不是來關心我的?”顧問周倚在陽臺的欄杆上,漫不經心地往外看去,閑閑說道。
陽臺正對着花園,盛夏烈日裏鮮花盛開,樹木茂盛,此刻噴水機正在給灌木澆水,四濺的水花在陽光下,竟隐隐有一道的彩虹。
宋為謙:“我怎麽不是關心你。”
顧問周想想也是,他又不認識溫枝,頂多就是知道他帶學員來叮囑兩句。
他這位師兄一直是個愛操心的命。
因為宋為謙馬上要去開航前協作會,也就沒有多說。
但是挂斷電話前,他還是忍不住又說了句:“記住了啊,帶女飛要有耐心,她不懂的你就多教兩遍,我當初帶你練模拟機的時候,夠有耐心吧。”
“行行行,我一定秉持你的風格,耐心、細致、認真,”顧問周微拖着腔調懶懶說道。
宋為謙聽着他這口吻,也是無奈一搖頭。
這才挂斷電話。
電話挂斷,顧問周也沒着急下樓,就趴在陽臺上看着花園裏噴水機,那道彩虹在陽光與水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哥哥,”鹿琦上樓,看見他連蹦帶跳的過來:“媽媽喊你去吃水果,還有她問你晚餐想吃什麽?”
顧問周看了下時間:“嗯,我待會得回去,晚上不在這邊吃飯。”
鹿琦翹起嘴,有些不開心:“你不是今天休息嗎?怎麽不能在這裏吃飯。”
顧問周冷淡瞥了她一眼:“大人的事兒,小孩少管。”
鹿琦氣到跳腳:“我已經十七了,明年就成年了,不是孩子。”
顧問周輕嗤了聲,突然想起了溫枝,因為她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腳步微頓,轉頭看向鹿琦:“對了,你有謝過溫枝嗎?”
鹿琦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話,問的怔在原地,半晌她說:“謝什麽?”
“我是沒教過你嗎?”顧問周擡手狠狠揉了下她的發頂:“人家在飛機上那麽照顧你,你不是應該請她吃個飯。”
鹿琦嘆氣:“我怎麽沒請啊,嘴皮子都要說幹了,但是枝枝姐姐說太忙了。”
說到這裏,鹿琦眼底冒出傾慕般的光彩:“但是我沒想到,枝枝姐姐居然是飛行員,她也太帥了吧,難怪在飛機上的時候她那麽懂。”
顧問周低頭看着小姑娘的神色,瞬間有些古怪。
他心想,這小丫頭是不是也太喜歡溫枝了。
“那你現在有機會了,她這兩天休息,”顧問周故作不在意地說道。
鹿琦瞬間喜上眉梢:“我現在就給枝枝姐姐打電話,約她晚上吃飯。”
她拿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顧問周走到旁邊的小會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很快,對面就接通了,鹿琦輕快喊道:“枝枝姐姐,你今天是不是休息啊?”
顧問周無奈地伸手按了下太陽穴,還真夠直接的……
對面的溫枝也是一愣,但随後就想到,應該是顧問周告訴她的。
她語帶笑意:“是啊,這兩天休息。”
“我能請你吃飯嗎?之前在飛機上的事情,我都還沒好好謝謝你呢,”鹿琦說道。
“這樣啊,”溫枝頓了下,無奈說:“那我就不能去咯。”
鹿琦失望道:“為什麽呀?”
溫枝這才輕笑出聲:“要是你因為想謝我,我肯定不能去,但是如果是作為閨蜜約飯的話,那我肯定很樂意。”
鹿琦這才反應過來,語氣嗔怪:“吓死我了。”
“想吃什麽?我來安排,”溫枝說道。
鹿琦說:“那怎麽可以啊?”
“讓你請客才叫不可以,畢竟你是未成年,我是已經工作的人了,”溫枝毫不猶豫說道。
鹿琦笑着說:“對哦,姐姐你都是飛行員了,什麽時候我才能坐上姐姐開的飛機啊。”
溫枝無奈:“估計還要再等一段時間吧。”
鹿琦之所以知道溫枝是女飛,還是因為鹿琦一直想約溫枝出來,但溫枝始終沒什麽時間,小姑娘便有些哀怨的問溫枝是不是不喜歡她,覺得她很煩。
溫枝當即否認,這才将自己正在改裝的事情,告訴鹿琦。
當時鹿琦還有些奇怪:“什麽是改裝?”
溫枝這才愣住,本來她以為顧問周會把她的事情,告訴鹿琦,但看起來他并沒有說。
等鹿琦得知,溫枝就是飛行員的時候,忍不住在電話裏驚喜尖叫。
或許小女孩天生對飛行員這個職業,就比較崇拜。
畢竟自己的哥哥也是飛行員。
鹿琦挂斷電話,歡快地轉了一圈,這才看向沙發上的顧問周,問道:“哥哥,你晚上有空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
顧問周掀起眼睑,冷淡瞥了她一眼:“人家又沒請我,我為什麽要去?”
鹿琦想了想,點頭道:“好吧。”
說着,她踏着歡快的小碎步,一路朝着自己房間飄去。
“我要去選一下今晚吃飯,要穿的衣服咯。”
顧問周:“……”
都不多問兩句的?
他直接被自己這個念頭氣笑了,多問兩句,他就得跟着去,人家确實沒請他。
溫枝難得空閑,又離晚上約飯的時間還早,她就順便趴在床上刷了會兒朋友圈。
自從進了公司之後,加了很多同事的微信。
別說,這朋友圈刷下來,還真有民航那個味道。
不是地勤在抱怨乘客難纏,就是飛行員在吐槽航班延誤。
直到她刷到顧問周的朋友圈。
是十分鐘前剛發的。
他分享了一首歌,準确的來說是一首鋼琴曲《The Promise》。
溫枝想了下,還是點了進去,是一首很舒緩的鋼琴曲。
好聽,也就僅此而已。
她聽了一會兒就退出,正準備往下刷。
突然溫枝的手定格在這條朋友圈上,這個鋼琴曲的名字。
The Promise?
承諾。
溫枝一下就想起一件事,就是之前她好像承諾過顧問周,說等下次有機會再正式請他吃飯,謝謝他的一褲之恩。
但是她後來忙着改裝,确實忘了。
幸虧她看着這個曲名,一下想起來了。
她倒沒有懷疑,顧問周分享這個跟她有關,哪兒就有這麽湊巧的事情啊。
溫枝想了,原本想要發微信,但想了下,還是直接打了電話。
好在那邊很快接通,溫枝問道:“顧機長,你晚上有空嗎?”
“有事兒?”顧問周的聲音是一直以來的冷淡。
溫枝說:“我晚上約了鹿琦吃飯,我之前不是說過,還想正式再請你一次,不知道你今晚能不能賞光?”
她口吻很客氣。
對面沉默了幾秒,這才慢悠悠說道:“我晚上确實沒什麽安排。”
那就好,溫枝松了一口氣。
她還真怕,要單獨請顧問周這件事。
沒等溫枝說話,對面的男人又說道:“那行,正好吃完,我可以把鹿琦帶回來。”
溫枝聽出了言外之意,他是為了鹿琦才來的。
晚上六點,溫枝就換了衣服出門。
父母晚上也有宴會,跟她不是同路,就提前一步走了。
溫枝因為穿了高跟鞋的緣故,就沒有開車,直接打車去商場。
他們約的是市中心最好的一個商場,這家日料是懷石料理,雖然溫枝訂的有點兒晚,但幸虧還能聽到板前的位置。
到了商場時,裏面早已經燈火如晝,如同巨大而閃爍的寶石盒子。
在蒙蒙發黑的夜空之下,顯得猶為璀璨漂亮。
溫枝從正門進來,就給鹿琦打了個電話,想問她什麽時候到。
哪知,對面剛接通,就聽到鹿琦小聲說:“枝枝姐姐,我已經到上場了,但是我現在正在洗手間,要不你先跟我哥哥彙合吧。”
鹿琦告訴溫枝,顧問周的所在,就匆匆挂斷了電話。
溫枝無奈,只能先上樓找顧問周。
但是商場太大了,特別今天還是周末,大家都出來逛街,很多餐飲店門口已經坐了一排又一排正在等着吃飯的人。
溫枝試着去找鹿琦說的那個店,因為顧問周就站在那個店門口。
好在很快,她摸對了方向。
走了一會兒,隐隐看見那個店鋪的門面。
但就在此刻,一個手裏拽着一只氣球的小孩,一路跑過來,那孩子壓根也不看路,橫沖直撞,直直沖着溫枝撞了過去。
溫枝再想避讓,已然來不及。
小孩就像一枚高速炮彈般,直直沖着她懷裏的撞了過來。
溫枝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後連退兩步,就要重重摔倒在地。
當時她腦子裏,就剩下兩個字,完蛋。
但意想之中的狼狽劇痛,并未出現,一只手臂牢牢地握緊了她的腰身,她的後背緊緊貼着溫熱而結實的胸膛。
溫枝擡眸,就看見目光所及之處,顧問周那張英俊至極的臉。
她一時有些怔愣。
直到顧問周垂眸,輕聲問:“沒事吧。”
溫枝連忙搖頭,她要站直時,顧問周結實有力的臂膀牢牢握着她纖細的腰肢,手臂微微托力,幫她站穩。
因為夏天彼此穿的都很單薄,因為身體的熱度很容易從衣衫裏傳遞。
溫枝站起身時,薄而白嫩的耳垂,泛着明顯紅暈。
看起來更軟乎可愛了。
“謝謝,”溫枝低聲說道。
顧問周并未回答,因為他擡手直接捏住了正準備逃跑的小男孩手臂,垂眸看着對方,略顯嚴肅道:“你這樣很容易撞傷別人。”
小男孩看着也有六七歲,并不算十分不懂事的年紀。
不等溫枝說話,突然一個聲音喊道:“寶寶,你這麽亂跑,奶奶都追不上你了。”
一個氣喘籲籲的中年婦女趕了過來,在一看見顧問周捏着小孩的胳膊,瞬間吊起眉眼,怒道:“你幹嘛,幹嘛拽着我們孩子的胳膊。”
溫枝趕緊解釋:“這個小朋友剛才亂跑亂沖,撞到了我。”
這個奶奶此刻才反應過來,讪讪說道:“哎呀,是這樣。”
“應該會說對不起吧?”顧問周并未看着這個奶奶,而是盯着小男孩認真說道。
他這人不笑的時候,氣場冷冽而淩厲,連公司那幫新飛都怕他。
更別提這個年紀的小男孩。
小男孩掙開他的手,顧問周倒也沒用力捏他手臂,只是輕輕抓了下,所以小孩一掙紮就松脫了,跑回了自己奶奶後面。
那個奶奶此時見自家孫子确實沒事,笑着說道:“我們寶寶還小,他也不是故意的。”
溫枝本來也不想跟小孩糾纏,但是聽到這個奶奶的話,明顯皺了下眉頭。
沒辦法,就是有很多大人肆無忌憚的用這種借口,才會讓很多人反感。
就在溫枝知道,估計也追究不出什麽結果,準備拉着身側的人離開。
突然身側顧問周的聲音慢悠悠響起,聲音緊而淡然。
“不好意思,我們這個也是寶寶。”
溫枝扭頭看他:“……”
二十三歲的成年巨型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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