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刀劍亂入

于是就這麽被坑了的大和守安定也只能在道場當起了小姓的工作。

盡管工作是累了一點，但他的內心卻隐隐有一絲高興，因此也沒有産生什麽反抗的情緒。他一直擔心着沖田先生的事情而坐立不安，如今留在道場中說不定還能獲得什麽重要的資料，簡直就是大好的機會。

然而完全不知道他心理所想的和泉守兼定卻有些愧疚的垂下了眸子：“抱歉，連累了你。”

“我并沒有覺得不好，和泉守。”安定朝他微微一笑：“而且能留下來偵查情報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沖田先生的事麽。”聽他這麽說，和泉守兼定也松了口氣：“說起來你是他的愛刀，應該知道他的老家在哪裏吧。既然不在道場，沖田先生最有可能出現的地點就是老家了吧。”

“……抱歉。”安定卻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我是沖田先生加入新選組才被使用的，所以對這段時間的歷史不太熟悉呢。”

“這樣啊。”

“清光的話大概會知道，但是現在他也不在這裏……”

“不用太過擔心。”沉默了一會兒，和泉守兼定忽然大咧咧的擺了擺手：“外面有山姥切他們偵查，我們只需要在道場裏打探就好了，絕對會找到沖田先生的位置的。”

聞言，安定這才恢複了一貫的開朗：“一定會是這樣的。”

他的語氣充滿了堅定，眸中也閃過一道稍縱即逝的光芒，襯的眼角下的淚痣越發驚豔。

兩人又相互聊了一些關于這兩天第一部 隊的情報，正有說有笑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兩振打刀瞬間噤了聲，一手拿着掃帚裝作認真的打掃着院子，同時側耳傾聽着來人的步伐。

“找到了。”懶洋洋的聲音随之而來：“哦，兩個人都在啊。”

留着側馬尾的少女神情淡漠地走了過來，腰間還佩着一振和泉守兼定：“你們之間出一個人，跟我走。”

幹脆利落的命令語氣，讓本來心情就不爽的和泉守兼定頓時炸了毛：“哈？你想要幹什麽！土方先生知道這件事嗎？！”

“土方先生土方先生真是有夠煩的了。”三句話不離土方的癡漢屬性讓總子嫌棄的瞥了他一眼，爾後一手指向站着沒動的安定，痛快的下了命令：“決定了，你跟我走。留下的那個接着去打掃廁所吧。”

神特麽又是廁所！

眼見和泉守兼定的眸中冒出了熊熊的火焰，有些不知所措的安定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顯得有些猶豫。而注意到這一幕，總子的語氣也逐漸冷了下來：“喂，你的耳朵只是裝飾嗎，快點跟上來，小心我一刀砍了你哦。”

那紅瞳中流露出的冰冷以及周身的壓迫感又讓安定久違的感到了一種熟悉感，他神情恍惚的怔了一瞬，情不自禁的朝總子走了過去，等到總子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邁開腳步，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這位也姓沖田的小姐一定與沖田先生有什麽關聯，他要把握兩個人相處的機會！

下意識的攥緊了雙拳，他看了眼腰間佩着的本體，終于快步的跟上了少女的背影。

兩人一前一後保持着距離，誰都沒有率先開口，相處的模式顯得十分奇怪。而約莫走到了距離集市不遠處時，總子才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喂，你這家夥……”

她忽然頓了下：“……叫什麽來着。”

大和守安定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安定。”

一想到這個時期還沒有他的出現，他便放心的使用了本名。

“安定。”總子重新在口中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眉毛一挑：“竟然跟刀的名字一樣，喂喂就算是糊弄人你的假名起的也太随意了一點吧，當大家都是蠢貨嗎。”

她在真選組的時候第二把愛刀就是名為大和守安定的一振打刀，雖然只是當時流行便直接購入了一把，但是也難得使用順手性能也不錯，因此一直佩在腰間。現在莫名到了這個世界連刀都沒有帶，真是非常遺憾。

她微微陷入了自己的回憶，因為沒有注意到安定那一臉震驚到極點的表情，而此刻的安定內心則是崩潰的。

等一下，她是怎麽知道安定是一把刀名的！現在這個時期還沒有他的存在不是嗎！

由于過于驚訝，他一手捏緊脖子上的圍巾，又用寬大的袖子下意識遮擋住身側的本體，臉上也不安的流露出一絲脆弱：“……你聽說過安定嗎？”

“你在問什麽廢話的事情啊。”總子無視了他的問題，指着不遠處賣水果的攤位毫不猶豫的又下了命令：“現在給我去買一些水果，之後去隔壁的攤位買一些和果子，三分鐘之後在這裏集合。”

說罷，她便徑直的轉身走向了相反的攤位，徒留一臉想說話卻抓不住時機的大和守安定為難的站在原地。

安定默默的看着她的身影游走越遠，最終也只能嘆息着撫上了額頭，只覺得這我行我素的性格倒是跟任性的沖田先生十分相似。他懷念似的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到底還是遵守了命令，任勞任怨的幹起了活。

而等他雙手占得滿滿地回來的時候，總子也悠哉的拎着一個小包裹走了過來：“喲，奴仆二號，幹得不錯啊。”

“……”大和守安定滿頭黑線：“奴仆二號是什麽鬼啊。”

“當然是我的奴隸的意思。”總子從他拎着的紙袋中順手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接下來去那家店，快點跟上。”

她的行動出乎以外的随意，大和守安定只能又任勞任怨的跟上，兩人一同邁進一家鐵鋪中。

一進門，舊的發暗的牆壁上琳琅滿目的挂滿了各種刀，有打刀有短刀，皆收入鞘中靜靜的躺在那裏，仿佛等待着主人的領取。

安定也是頭一次看見這麽多的刀劍擺在一起，也不由得驚了一瞬，贊嘆的亮起了眸子。

見有人來，坐在裏面櫃臺上的老板搭着眼皮瞥了他們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擦拭的刀身上，随意地招呼一句：“請自便。”

“打擾了，大叔。”總子自來熟的擡手打了個招呼，也對着四周數不過來的刀劍發出一聲感嘆，便仔細的研究了起來。

她不時拿起一把刀，拔出刀身凝神觀察了幾秒鐘，又面無表情的放了下來投奔到旁邊的刀上，如此循環了一會兒後，便有些不耐煩的蹙起了眉，忽然對安定說道：“你也是用刀的吧，有什麽建議？”

沒想到總子突然地發問，安定怔了怔，幹笑的随手拿起最近的一把刀：“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呢，這把的話怎麽樣。”

他只是想随意應付下對方，根本沒有過多思考便把刀放在了總子的手中，然而剛一松手，卻注意到了刀镡上的花紋，猛地精神一震：

這這這……這不是清光嗎！

當然不是本丸裏的清光，而是這個年代貨真價實的加州清光！而且還是剛鍛造出來的。

仔細的盯了刀紋一會兒，他越加确定了心中所想，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為什麽清光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沖田先生還沒有得到清光嗎？！

想到這一可能性，安定天藍色的眸子劇烈的顫抖着，他努力克制着心中的動搖，強顏歡笑的看着正細細的觀察清光的總子，連忙挽回性的說道：“啊！我突然想起來這把刀很難用的，果然還是應該換一個吧。”

遵照着歷史的軌跡，這裏絕對不能讓被人拿了沖田先生的刀！

然而盡管他的心中多麽強烈的許着願，還是立即認出了這就是自己曾經被折斷了的刀的總子同時也下定了決心。

這把刀雖然在池田屋的時候不小心被大炮轟斷了，但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見啊，仿佛兩個世界一瞬間重疊了。

她懷念的垂下了眸子，一手拔出刀身在空中揮了兩下，滿意的勾起嘴角：“不，就要它了。用起來很趁手。”

大和守安定頓時迎風淩亂了。

一不小心改變了歷史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不不不，還是選別的比較好吧！”他拼命的想要把歷史圓了回來：“多看看別的刀吧，這麽快決定下來了之後會後悔的。”

“不，我已經決定了。”一旦決定了的事情，總子是絕對不會回頭的。

“啊……這把怎麽樣，看起來很帥的吧。”

“或者這把，是現在受歡迎的款式哦！”

他孜孜不倦的勸道沒有讓總子回心轉意，反而讓對方疑惑的擰緊了眉心，眸光深邃的看着他：“從剛才開始你這家夥的态度很奇怪啊，這把刀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還是說狐貍的尾巴露出來了，終于忍不住想要撕破我的喉嚨了？”

“沒關系。”她緩緩勾起了可怕的笑容：“能做到的話盡管沖我來吧，如果運氣不好反而被砍了的話我可不會負責哦。”

“等等，你想多了沖田小姐。”安定慌張的擺着手，那充滿壓迫感的氣息又籠罩了過來，讓他的額頭細細的冒出了汗珠：“我只是覺得女孩子的話這把刀很難用而已。”

“那就不牢你費心了。”總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身為奴仆二號就要記住奴仆二號的身份，再有下次的話就不會輕易放過你了。“

面無表情的作了一番警告而轉過身後，總子卻又恢複了一貫的神情，她懶散的伸了個懶腰，抓起新買的清光，淡淡的說：“走了，該回去了。”

她的臉色實在變化的太快，上一秒還威脅似的露出殺意，下一秒卻轉而自然的跟你搭着話，饒是身為付喪神的安定都有些摸不清頭腦，只是心中那抹熟悉感卻不斷的加深。

沖田先生就是這樣的，面對敵人的時候毫不留情，化身為鬼之子，貫穿敵人的心髒。而對待新選組的大家時，又變成了個像孩子一樣淘氣的少年。眼前的少女實在像極了他記憶中沖田先生的翻版，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嗎？

大和守安定迷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