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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大兩歲,但是個子并沒有他高,趙啓勘寬肩長腿,常年在外面出差導致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而褚弘毅則因為萬年窩在室內,皮膚有點不正常的蒼白,趙啓勘看着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裏覺得好笑,不過很厚道的沒笑出來,于是安慰道:“好啦好啦,不就一個妹子麽,有什麽了不起的。哥請你吃東西!”
“我比你大。”褚弘毅擡起頭看着他。
“沒有幽默感,想吃啥?弟掏錢,行了吧!”趙啓勘用胳膊把單單薄薄的褚弘毅往臂彎裏一夾,褚弘毅一個踉跄,縮在趙啓勘懷裏,別扭的蹭了蹭想掙脫開來,結果趙啓勘并沒有放手,于是遠遠看去,就像褚弘毅的身上挂了一個大號的樹袋熊。
“想吃啥?”趙啓勘問。
“啥也不想吃。沒胃口。”褚弘毅繼續悶悶不樂。
“冰激淩也不吃?巧克力的哦。”
褚弘毅掙紮了一會兒,他現在就是不高興,但是巧克力裏含有苯乙胺,“它可以促使大腦釋放內嗎啡,産生愉快的感覺。”
“什麽?”趙啓勘在付錢,沒聽到他在嘟囔什麽,在遞冰激淩給他的時候便又問了一遍。
“我現在不高興,巧克力裏含有的成分能讓我高興起來!”褚弘毅舔了一下冰激淩,小舌頭快速的一進一出,看的趙啓勘心裏一動,很想咬住那塊粉紅色的肉團。
“吃個東西還找這麽多借口…”趙啓勘看着他一下一下的舔着冰激淩,眼神滿足的都微微的眯了起來,像只被主人慣壞了的傻貓,心裏不由得想,這人看起來比我還大兩歲,但其實就是個小孩兒啊。
“你過年怎麽辦?回新安?票買了嗎?”
“買了。哦……”褚弘毅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答應我媽給她帶臺筆記本回去,還沒去買。”國慶節媽媽跟自己說了這個事兒,想着有個筆記本,跟他視頻什麽的也方便,當時答應的好好的,結果後來一忙就給忘了。
“那去買啊?!”趙啓勘看了看表,已經快六點了,電腦城估計已經下班了。
“我明後天都有監考,大後天的車票,估計來不及……”
“那就找個中午的時間去買,哎不對,新安連個賣筆記本的都沒有?”
“有,我媽不懂。”褚弘毅小小年紀就沒了爸爸,媽媽沒什麽文化,是位特別勤勞的勞動婦女,靠打零工把褚弘毅拉扯大,好在褚弘毅從小争氣,在學習方面沒讓媽媽操什麽心,倒是像極了他的死鬼老爹---一位讀書讀傻了的迂腐文人。
“你爸呢?”
“我爸在我三年級的時候就去世了。”
“哦……”要是面對一般的漢子,趙啓勘就一句“對不起”輕松帶過去了,如果要是面對一般的妹子,趙啓勘則會頓生憐惜之意,深情款款的凝視妹子,時機正好的話還能趁機吃兩口豆腐。
可這不是一般的妹子和漢子,是褚弘毅!
趙啓勘競從心中真的湧起了那麽點兒疼惜之意,這人看上去就這樣文弱老實,從小到大,孤兒寡母相依為命,還不知道怎麽被欺負呢。沈小鵬會算計,錢元峥嘴巴不饒人,自己性格本就外向,又在社會上打拼了這幾年,平常分開來看不顯,湊一塊聊天的時候經常是他們三個叽叽喳喳,褚老師要麽是在房間裏悶聲看書,要麽就坐在一旁,捧着杯茶葉,安安靜靜的聽。
“你明天能幫我買一下嗎,我一會兒把卡給你,密碼是84……”
“得得得打住打住,公共場合呢,回家告訴我也行啊,你丫也真夠放心的,咱倆這才認識多久啊,就敢把密碼告訴我?”
“你是好人。”褚弘毅咬着嘴唇,慢吞吞道。
趙啓勘真是被他逗笑了,天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還真是一點兒沒說錯,智商高到一定程度,情商方面就得跟着損一點兒,要不多不公平啊。
“你密碼還跟誰說過?!”趙啓勘覺得在褚弘毅眼裏就沒壞人,不由得為他的交際圈子擔心起來,雖說教師的整體素質還過得去吧,但是哪行哪業都有人渣啊。
“我媽。”
“除了伯母,就告訴我一個人?”趙啓勘心裏莫名的又有點高興,直接腦補成了褚弘毅這是找機會給自己上繳工資卡呢。
“嗯。”褚弘毅認真的點點頭:“我又不傻,哪兒能什麽人都告訴,好人又不多。”
你不傻?!這話還真是新鮮,趙啓勘抽了抽嘴角,無奈的看着他---怎麽辦呢,人家都把工資卡交給自己了啊!
“包我身上了,明晚上給你帶回去。走吧,吃完了咱就回家。”
“嗯。回家。”褚弘毅擦擦嘴,起身走人。
“叮--鈴--”門一開一合,外面正是隆冬天氣,稍微一說話,就呵出一團白氣,凍得褚弘毅打了個激靈,趙啓勘好笑的看着他像只甩幹淨身上水的傻貓,趁傻貓正眯着眼睛看夜空的時候,把他一只手拽過來,塞進自己口袋裏:“天冷,我口袋裏暖和。”
“我…我自己也有口袋,這樣走路多不方便……”
“別鬧,再鬧不帶你回家。”趙啓勘把自己的手也伸進去,按住褚弘毅要往外抽的手,兩人在衣服口袋裏牽着手,慢慢的消失在轉瞬即逝的冬夜裏。
作者有話要說: 當當當當!!新春快樂!!!
感謝諸君在2012年對我的支持和鼓勵,麽麽噠,祝大人們諸事順利,萬事如意!!!!!
我!愛!你!們!!
☆、各自都回家
第二天趙啓勘就把筆記本給褚弘毅帶了回去,推門而入的時候,褚弘毅正在拾掇行李。
“什麽時候回來?”
“初七。”褚弘毅吃力的回答道,東西太多,箱子實在是關不上去了。
“你們是放寒假哎,怎麽不在家裏多呆幾天。”趙啓勘看不下去了,蹲下來,把褚弘毅撥拉到一邊:“邊兒上玩兒去。”然後把箱子裏的衣服、書、等等各種東西重新倒騰出來,衣服都一團一團的塞進去,抖開來還能順便甩下來單只的襪子,趙啓勘嘆了口氣,這孩子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褲衩襪子領帶這種小配件要單獨放,知道嗎?”趙啓勘一邊嘟嚕他,一邊轉身去自己房間拿了幾個規格不一的密封袋,把襪子,圍巾什麽的分別放在密封袋裏,收拾小褲衩到時候,趙啓勘盯着褲衩上的米老鼠葫蘆娃圖案笑了半天,褚弘毅也覺得不好意思,蹲下來去搶他手裏的東西:“不…不要看啦”
“唉喲不行了褚老師,你還真有童心哈,每天穿着褲衩憶童年,我數數…葫蘆娃的就有五條,差個七娃葫蘆兄弟就聚齊了吧?”
“……”褚老師雖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但還是糾正道:“現在有五個,所以還差倆……”
趙啓勘真是要被褚弘毅給萌哭了,于是逗他:“六娃隐身了呀……”褚弘毅總算聽出來趙啓勘是在故意逗他,于是憋着小紅臉沖上來去搶自己的內褲,趙啓勘正笑的岔氣,手上拽着小褲衩兩人拉拉扯扯:“哎別鬧了別鬧…”趙啓勘阻止的話說了一半突然把手一松,褚弘毅正十分認真的搶奪自己的“護鳥戰衣”,猛的失力倒在地上,不小心絆倒正蹲的兩腿發麻的趙啓勘,讓趙啓勘整個壓在了褚弘毅的身上,褚弘毅手裏還拽着刀槍不入的“三娃”。
近距離觀看褚弘毅,趙啓勘發現褚老師的皮膚實在是好,細細白白的南方人長相,吹彈即破的小臉兒,皮下的血管都隐約可見,眉毛疏疏朗朗,因為遮在眼鏡下面和習慣性的低頭走路,讓人忽略了褚老師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此刻這雙眼睛一眨不眨的頂着自己,其實褚弘毅就是覺得趙啓勘太沉了,于是想用眼神示意他趕緊起來,但趙啓勘不知道怎麽的就想到了“似嗔似怨”四個字,鬼使神差般的伸手摸了摸褚老師的臉,手指輕輕掠過臉頰到達喉結處,兩人俱是一個激靈,褚弘毅是被他這樣似有還無的力氣摸的發癢,而趙啓勘則像是在把玩一件名貴瓷器般愛不釋手。
“你……很重…”褚弘毅被壓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于是伸手推了推身上的趙啓勘,趙啓勘這才反應過來,卻沒有離開,反而将腦袋深深的埋在褚弘毅的肩窩裏,兩手穿過褚弘毅的後背,在他耳畔輕輕說:“在家過年記得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嗯…”當趙啓勘的身體整個壓在他身上後,受力平均,倒沒有開始那麽難受,反倒有種互相取暖的滿足舒适。褚弘毅也如哄小孩般拍了拍趙啓勘的後背:“我知道了,你快起來。”
雖然隔着幾層衣服,趙啓勘還是覺得被褚弘毅拍過的地方熱乎乎軟綿綿的舒服極了,不情不願的起來後,再次望進眼鏡後面那雙好看的眼,趙啓勘居然沒有勇氣一直對視下去,而是掩飾般的開始疊褚弘毅的毛衣,一件件的放進箱子裏,最後把兩個筆記本包塞進箱子後,箱子居然還能裝下一些零食,于是褚弘毅颠颠的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零食拿出來準備塞進箱子裏。
“幹嘛呢,這些零食不在火車上吃啊你?”趙啓勘接過零食,找了個袋子,把零食裝進去:“春運期間,火車上那麽亂,沒事兒不輕易開箱子,把不值錢的日用品啊零食啊什麽的都放在這個紙袋子裏。”趙啓勘婆婆媽媽的囑咐着。
沈小鵬完成了那個商務談判的翻譯後,公司裏也沒什麽需要忙的事兒了,沈小鵬就在公司裏利用一切時間準備來年的公務員考試。在有一天回到家時,錢元峥問他什麽時候回家他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麽公司不忙了---要過年了。
又要過年了,沈小鵬已經好幾個年沒回去了,第一年沒回去父親還打了個電話過來,第二年沒回去弟弟發了個短信,後面的年關就音信全無了。沈小鵬也不愛回去,他總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人家一家三口,自己湊什麽熱鬧,後媽倒不至于甩臉子給他看,但是每次狀似無意的說出“呀,小鵬的毛巾沒準備呢…”“你看我這記性,都忘了小鵬要回來了…”這些話時,就差沒直接說“你這個外人不要老回來給我添麻煩了!”
以前沈小鵬還會跟後媽吵幾句,但是因為後媽一直都客客氣氣的,在別人看來,反倒是自己不懂道理了,所以到了高中,沈小鵬索性就不吵了,放假在家,就窩在自己房間看書做題,等來升州上了大學再回去,發現自己的房間已經被當做儲藏室了,放了一堆不常用的東西,只留了一張小床,床單上覆了一層灰,一看就是從來沒人打掃。
“我…我不回去。”沈小鵬低聲道,過了一會兒又很懇切的補充了一句:“行嗎?”來到這裏,四個年齡相仿的大小夥子,下班回家熱熱鬧鬧,沒事兒跟錢元峥趙啓勘互相損幾句,沈小鵬倒對這裏,産生了那麽點兒歸屬感了。而且與其回去看後媽那張不陰不陽的臉,還不如在這兒看看春晚上上網,一個人也挺快活的。
“啊?大過年的不回家?!你沒買到票嗎?要不要我找人想想辦法…”錢元峥說着就掏電話打算找他哥。
“不用不用,”沈小鵬擺了擺手,又似想到什麽似的撇了撇嘴:“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老找人托關系加塞搞特權,才導致那麽多農民工買不到票,回不了家……”
“操,我好心好意的幫你想辦法,你丫還說我…愛買不買,你為什麽不回去?”
“我好多年不回去了,沒事兒,我要準備考試呢。”
“什麽意思?你家裏沒人了嗎?”錢元峥看着皺着眉頭的沈小鵬,這貨一看就一副窮酸相,絕對不是殷實家庭裏出來的孩子。
“有…”
“那為啥不回去?”
“哎呀你別管了。你就說這屋能不能讓我呆着吧?”沈小鵬把手機往客廳桌子上一扔,說完這句話轉身進了洗手間。
“這當然沒問題,有人給我看家更好啊,哎你手機短信…”錢元峥扯着嗓子喊道,然後就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手機短信:哥,你今年回來嗎?我都高一了,下學期分文理科,我想問問你的意見,我媽和咱爸都不懂這些。發信人是沈小鲲。
我媽和咱爸?錢元峥若有所思。等沈小鵬出來後,若無其事的進廚房看趙啓勘做飯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年假好快,這就結束了。好讨厭…
☆、酒後吐真言
“喲,趙師傅做飯可以啊,像那麽回事兒。”錢元峥看到趙啓勘利落的拾掇出來的幾個菜,色香味俱全,現在正熟練的颠着炒鍋,于是錢元峥順手捏了塊燒好的排骨放到嘴裏,被燙的嘶嘶叫,一邊含糊不清的沖外面嚷道:“小鵬快來端菜,開吃了喂…”
等褚弘毅也從房間裏出來之後,趙啓勘正好把最後一道尖椒五花肉端出來,青椒配肉片,看到褚弘毅慢吞吞的走到桌子邊兒坐下,趙大廚沖他咧嘴一笑,把這盤菜放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喏,你最喜歡吃的。”
褚弘毅呆呆的看着這一桌子菜,眼神裏滿是欽佩:“這是你們仨做的?”
“君子遠庖廚…唔…沈小鵬放過那塊糖醋排骨…”錢元峥剛抽空搭句話,就被沈小鵬占了先,把最大的哪塊排骨夾走了。
褚弘毅看着兩頭吃貨比賽大快朵頤,知道自己這是白問了。
“這都是趙啓勘做的。”沈小鵬心滿意足的把排骨含到嘴裏,這才抽空說道:“他說他們家祖上就靠做飯活…”
“什麽話!”趙啓勘十分優雅的拽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接着又和煦的沖褚老師道:“家祖曾跟袁枚私交甚篤,曾在随園一住數年,跟随緣主人相談甚歡,其所著《随園食單》,家祖亦參詳一二。”
“一住數年…”錢元峥用一種異樣的調子重複了一遍,趙啓勘以為有什麽問題,看向他,卻聽到一旁的褚老師道:“據說,袁枚是雙性戀……”
“噗……”沈小鵬一口可樂悶在嘴裏,雖然極力隐忍,但還是漏了點兒出來,被錢元峥一邊遞衛生紙一邊趁機鄙視了一番。
“你們……”趙啓勘正幫褚弘毅剝着蝦,于是氣咻咻道:“你們休想再讓我給你們做飯!”
褚弘毅一聽,眼神便軟了下來,家裏雖然都是母親做飯,但水平實在一般,他們家不怎麽跟親友走動,所以褚弘毅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家常菜,聽說趙啓勘不再做了,于是可憐巴巴的看着趙啓勘,剛想道歉,趙啓勘卻被他的眼神看的立刻解釋道:“不包括你,以後想吃什麽盡管告訴我…”
褚弘毅常年在校園裏工作學習,入世不深,眼神裏很是有些那麽點兒呆呆愣愣的意思,趙啓勘每次面對這個眼神,總是有點兒受不了,像是捧了個又軟有萌的小動物般的愛心爆棚,心軟的一塌糊塗,反觀沈小鵬,年紀是四個裏面最小的,眼神卻是最世故的。
四個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年前的散夥飯,雖然間或嘴賤彼此互損幾句,但因為最後一頓,大家都沒什麽計較。沈小鵬被錢元峥騙的喝了幾杯酒,眼神又紅又濕潤,閃閃的泛着點水光,連眼角周圍都泛着微微的紅,他再世故也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跟經常要陪客戶喝酒的趙啓勘和從小被父親帶着出席各種場合的錢元峥比起來,酒量非常之淺,幾杯下肚就又了醉意,喋喋不休的開啓了話唠模式:“你今年不回家,不給家裏去個電話?”錢元峥跟他又碰了下杯,問道。
“呵呵,電話?不不不…噓…”沈小鵬把中指豎在錢元峥唇上,錢元峥的嘴唇長的十分皮漂亮,有棱有角,是他五官裏最滿意的地方,此刻被沈小鵬涼涼的手指一碰,被酒精刺激的酥酥麻麻的嘴唇湧上一股清涼之意,沈小鵬呆呆的看着他仰着臉笑呵呵的說:“打電話是…是打擾人家一家三口呢…小鲲有媽有爸,我就這有個爸,還不如沒有…不如沒有…”
“說什麽呢你,快過年了,別說什麽有啊沒的,來吃點米飯…”錢元峥發現沈小鵬是有些醉了,怕他說出點兒什麽日後後悔的隐私來,于是趕緊轉移話題。
“不吃!”沈小鵬捏着筷子一拍桌子,嘴一撅,怒目而視。
“好好好不吃不吃,那吃點兒薄餅吧。”錢元峥捏了張包京醬肉絲的薄餅,疊成一小塊,塞到他嘴裏。
“我好想我媽,嗚嗚嗚嗚…我要給我媽燒紙……”
剩下三個人突然安靜了,一齊擡頭望着他。
錢元峥明白了那句“我媽和咱爸”是什麽意思,而趙啓勘和褚弘毅似乎也知道了些什麽,親媽去世,父親再娶,又生了個弟弟,他們還是吉祥一家,對于前期留下來的孩子,雖然不會不管,但多多少少總會有些疏忽,何況他們家本身也不寬裕,而前妻又不是什麽大門大戶家的女兒。
“我一會兒再去炒幾個菜,留着他過年吃。”趙啓勘跟錢元峥碰了下被子,慢慢道。
“嗯。”錢元峥摸了摸正醉的迷迷糊糊往自己身上抹鼻涕的沈小鵬的腦袋,眼睛裏是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溫柔。
“小鵬,你不要難過,你沒媽,我沒爸,咱倆…正…好湊…”褚弘毅正一杯一杯的往嘴裏灌酒,此刻在喝酒的間隙,抽空安慰道。
“湊個屁!你也不許喝了。”趙啓勘把褚弘毅手中的酒杯奪過來,輕聲呵斥。
“我好高興,真的,我上學的時候,他們都罵我是書呆子,沒有朋友,同學接近我都是快考試了需要找我要答案…考完了他們就不跟我玩,女朋友也是,每次快到畢業,我就特別有女生緣,以前還挺得意,後來才發現原因…”
“我大一喜歡一個女生,鼓起勇氣跟她約會,一起上自習,這樣約了兩次之後,妹子就跟別人跑啦…”
沈小鵬和趙啓勘對看一眼,發現學霸也有學霸的悲哀。
“只有你們不嫌棄我,對我好…小鵬是好富二代,啓勘…”褚弘毅眨巴着眼睛,似乎在考慮該用什麽詞形容趙啓勘,而趙啓勘也正盯着褚弘毅看,對于即将到來的評價,心中莫名的有些緊張。
“趙啓勘飯做的好吃,女孩子喜歡…”
“……”趙啓勘臉色沉了下來,敢情這貨是沒吃過好東西是吧,剛才飯桌子上就一直表揚自己廚藝精湛,這也好吃那也好吃,連糖拌西紅柿這麽沒技術含量的菜也被他贊揚成是:“大珠小珠落玉盤”
“我也喜歡…”褚弘毅說完這句話後,就閉着眼睛低下頭,而趙啓勘的心裏則莫名噗通了一下,他本來就不直,如今看着褚老師微微閉着眼睛,嘴唇因為酒精的刺激而變的通紅,眼睫毛密密匝匝的排出整齊的隊伍,如同等待檢閱一般形成一片小小的鴉羽。
“我扶他回房,你把沈小鵬扔房間裏去吧。”趙啓勘匆忙丢下一句話,半摟半抱着褚弘毅回房間去了。
☆、老板的邀請
第二天,沈小鵬睡到下午才醒,出了房門一看,客廳已經被收拾整潔,人也已經走光,沈小鵬迷迷糊糊坐到沙發上,想着平時這屋子裏鬧騰騰的樣子,意外的不适應如今的空曠冷清,四個大小夥子在一起不覺得,一下子走了三個,這房間倒是顯得異常的大了起來,坐着發了會兒呆,沈小鵬想着怎麽說也是過年,于是打算随便糊弄兩口吃的然後出去置辦年貨,拉開冰箱時赫然發現貼了一張便簽,一看這滿篇的繁體字,就知道是趙啓勘的手筆,趙王爺需要在各方各面彰顯他的“貴族身份”,以跟他們這三個“庶民”區別開來,包括一手流暢的繁體字,沈小鵬想到褚弘毅的吐槽“高考只有簡化漢字是規範字,繁體字、二簡字、火星文均屬非規範字。你為了高考,竟然舍棄了貴族身份了嗎?”當時他跟錢元峥深深的體會到了“知識就是力量”和“寡言者并非都不善言辭,也有幾個是怕說多了噎死你”的道理。
趙啓勘主要是為了告訴沈小鵬冰箱裏有他做好的哪些是熱熱就能吃的,比方包好的蛋餃,肚子裏塞好配料的生魚,微波爐裏轉三分鐘的八寶飯,哪些是直接拿出來就能吃的,比方午餐肉,比方面包若幹,還有是還沒到吃的時候的,比方趙啓勘前幾天才腌的泡菜。
沈小鵬,看着看着覺得眼眶有點酸,把紙翻過來一看,總算見到了親切的簡體字,自己潦草,還很難看,來自沈小鵬:“我一大早去買的面包,你要是懶得做飯或者沒錢吃飯就吃這個吧,小爺賞你的,一個人撸到初七,我們回來之前記得把‘戰場’打掃幹淨。”
還有褚弘毅的清瘦嚴整的字體:過年好,我房間裏的書你可以随便看。
沈小鵬撇了撇嘴,褚老師的書我就沒幾本是能看的下去的。
沈小鵬小心翼翼的把這張紙疊了幾疊,放進錢包裏,塞在生母照片的底下。
今天大多數單位已經陸續放假,學生們也已經放了寒假,所以超市裏的人格外的多,再混上《恭喜發財》的背景音樂,年味兒簡直是撲面而來。
沈小鵬不會做飯,應該說他們四個裏面,趙啓勘是唯一會做飯的那個,叫擅長更合适些。他算了下趙啓勘留給他的那些東西,夠自己吃好幾天的了,于是就買了幾袋速凍餃子,還有一些零食什麽的,東西不多---僅僅是他東西不多,結賬的地方排起了長龍,每個人都推着小車,甚至有的人舉家出動,推着三輛小車,沈小鵬反正也不敢時間,于是掏出手機來玩,手機上有沒來得及看的幾條短信,都是來自錢元峥的:“死豬,你起來了嗎?”
“哈哈,我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家了!”
“我擦我都到家了你還沒起來?”
“我吃飽了,現在睡覺去了,懶X趕緊起床吧。”
沈小鵬盯着短信看了一會兒,這幾條短信中間間隔的時間都不太長,想着錢元峥回了家也夠無聊的,估計趙啓勘褚弘毅也收到了同樣的“問候”。于是笑着回了幾個字:“撐死你個傻X”
手機還沒來得及收進褲子口袋,電話就想了,先是一聲“你嫉妒小爺?”接着聽到這邊鬧哄哄的聲音又道:“我□在我家作死啊?你是不是帶什麽狐朋狗友到我家嗨了我告訴你我不準啊……”
沈小鵬等着他咆哮完了,聽着錢元峥又精神又粗暴的聲音,不自覺的嘴角就牽出了笑模樣:“我在超市呢。”
“你在超市幹嘛?”
“買幾袋餃子。”沈小鵬看着前面那個小姑娘纏着媽媽要買棒棒糖,媽媽不給買她急的跳腳,小辮子在腦袋上一抖一抖的,沈小鵬看着好笑,從口袋裏摸出來快巧克力,偷偷遞給她,小辮子把腦袋一甩,龇着小豁牙:“謝謝叔叔!”
沈小鵬臉立刻挂了下來。
“買什麽餃子,還要下鍋煮,麻煩…”錢元峥嘟囔。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沈小鵬諷道。
“這倒是,你嫉妒不來吧……”
“切,我不稀罕。”沈小鵬跟他貧嘴正貧到興頭上,眼看着快到自己了,于是往後排了幾個,讓原本排在自己後面的人先結賬。
“得了吧,對了,昨天晚上你跟褚弘毅醉的跟死豬一樣,倒在床上就睡了,外面房間都是我跟趙啓勘收拾的。”
“嗯,趙啓勘負責動手,你負責圍觀。”
“你怎麽知…”錢元峥話說道一半自知失言,趕緊轉回去:“…道我沒幫着收拾,我告訴你我可勤快了,我還幫着洗碗了呢。”
“不可能!”
“為什麽?!”
“因為我沒聽見碗摔碎的聲音啊!”沈小鵬說完就笑了,他們四個都記得錢元峥唯一自告奮勇洗過一次碗,結果摔碎了一地的情景,而趙啓勘也明白了為什麽錢元峥喜歡用塑料餐具了。
錢元峥被人隔着電話線揭短,非常不爽,氣哼哼的狡辯了幾句,不過十分無力,也就放棄反駁了。
“到我結賬了,我不跟你說了,晚上QQ上聊吧。”
“好吧,我也要收拾收拾準備出去吃年夜飯了。我哥據說要帶準嫂子回來。”
挂掉電話之後,沈小鵬這才想起昨天沈小鲲的電話,雖然在四個人裏面自己年齡最小,但到底也是別人的哥哥呢,于是回複了條短信給他:“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什麽都自己做決定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另,今年不回來了,替我跟爸爸阿姨拜年。”
發完之後沈小鵬抽了抽嘴角,他倒不是小孩子氣故意找弟弟別扭,是他真的不願意去管他的事,有爹有娘有同學的,何必需要自己操心?難道獨生子女就不分文理科了?再說他跟弟弟之間的感情實在是一般,有當沒有,不過是跟自己有一半血緣的陌生人罷了,其實帶給他的都是負面的東西,比如幹擾他升學,比如成為沈小鵬原本家庭的入侵者,比如假設有一天他死了沈小鵬都要被當成“首要嫌疑對象”接受公/安/局的例行問話。
“嘿!”沈小鵬正在漫無邊際的發呆,突然腦袋被人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擡頭一看,發現竟是老板袁彬,不過也是輕裝簡從,一小籃東西,在他耳邊輕聲道:“給我插個隊,你剛傻愣着幹啥呢?”
語畢袁彬便毫不客氣的站在沈小鵬面前,把籃子裏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外拿,還順便對後面皺起眉頭的大媽微微一笑:“我們一起的。”
接着也不待沈小鵬做出反應,迅速的把沈小鵬籃子裏的兩袋水餃,一袋瓜子和幾包薯片飲料什麽的攏在一起結了帳。
出門後沈小鵬執意要給袁彬錢,袁彬堅決不要,還反複聲稱這是“員工福利”,就當是發了100快購物卡了。
“按照一百塊購物卡來算的話,我還差你幾十塊呢,走,請你吃飯?”
“不…不用了…”沈小鵬連連擺手,他是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出來買個年貨還被老板付錢,雖然他平時愛占個小便宜啥的,但是是對于家裏那三個貨來說,老板面前嘛,還是要表現的清高一些的。
袁彬似是看出來他在想什麽一般:“別跟我客氣,你就當過年福利多發了一張超市購物卡嘛,反正你買這些東西不還是用公司發給你的購物卡?”
“別擰着眉頭了難看死了!”袁彬又跟玩撥浪鼓一樣撥拉了一下沈小鵬的腦袋,拽着他随便找了家店吃飯。
“過年都不回家?我記得你不是本地人。”
“嗯,沒回去。”
“爸媽不想?”袁彬跟服務員随口報了幾個菜名,一看就是常客。
“跟他們說過了。”沈小鵬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老板也不回家?”沈小鵬記得袁彬也不是本地人。
“回不去啦,我父母都去世了。家裏沒什麽親人,我又在升州買的房子,也就一個人過了。”袁彬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對…對不起。”沈小鵬低下頭。
“沒什麽,早晚都要走的。我父母感情很好,父親癌症死的,死後一年,母親就跟着去了。母親走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麽痛苦,手裏攥着他們倆的結婚照片,要說後悔,我唯一後悔的就是那時候我忙着創業,只把她接來升州,但并沒有怎麽陪她,也許我多陪陪她,說不定多活幾年。”
沈小鵬悶頭喝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子欲養而親不待,沒事兒還是要回去看看爹媽。”
沈小鵬不想老板誤會自己是個淡薄親情的人,索性說了實話,反正也沒什麽丢臉的:“我媽在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走了,我父親再娶,隔年我就多了個異母弟弟。他們有子養,也有的待。”
這下輪到袁彬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回憶起這個男孩大學四年無比優秀的履歷,再看這下,便覺得這個漂亮男孩不僅僅只是生的漂亮。
“到我家去過年?反正我也一個人。”袁彬邀請道。
“不…不了吧。”跟老板一起過年,沈小鵬壓力實在是太大。
“你有人陪?”袁彬盯着他看,一副“你敢說你有人陪境況比我好?”的怨恨樣。
“沒!”沈小鵬不敢,當然他境況也确實沒比老板更好。
“那不就行了!來,帶着零食來我家吧。”袁彬又一副“咱倆組合在一起不就前途一片光明”的樣子了作者有話要說: 更
☆、中二即無敵
對于任何一個員工來說,除非有心巴結,否則跟老板在一起實在是一件壓力頗大的事情,尤其是沈小鵬這種心态,他完全把自己當成這個公司的過客,所以也懶得去建立關系,好在他現在可以用忙畢業等等一堆借口來搪塞。
如今老板的邀約這麽直白的表示出來,沈小鵬拒絕吧怕下了老板的面子,不拒絕吧他又沒有跟老板共度除夕的勇氣,于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當然一部分原因是袁彬也沒打算讓他說什麽,拽着他和一兜子零食上了自己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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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