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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當錢元峥吃完團圓飯後,怕沈小鵬一個人過年胡思亂想,于是往升州的家裏打電話打算安慰一番,結果發現電話竟然沒人接。錢元峥想着可能沈小鵬關在自己房間裏玩電腦沒聽見電話鈴,轉而打了沈小鵬的手機。

“怎麽家裏電話沒人接啊?”錢元峥問。

“呃…”沈小鵬猶豫了下,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猶豫,甚至撒謊:“我…沒聽見。”

“響了那麽多聲都沒聽見,真是服了你,電腦聲音開小一點嘛…”錢元峥嘟囔:“哦不過外面都在放鞭炮,是會受影響。”

“小鵬,你能吃辣嗎?”廚房裏傳來袁彬的聲音。

“……”沈小鵬和錢元峥同時消音,兩個城市的鞭炮也不約而同的準備看場笑話,不再此起彼伏的亂響,靜悄悄的環境确保了袁彬的聲音又一次清晰的傳遞出來:“不管了,我弄了個鴛鴦鍋,我媽四川人,無辣不歡…”

“他是誰?在我家?”錢元峥怒氣沖沖。

“我…”沈小鵬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我什麽我!!”錢元峥非常不爽,他現在就想知道電話那頭是何方神聖,膽敢在除夕之夜登堂入室,占着小爺的房子,觊觎着小爺的人!

“能自覺點嗎?這是你家嗎?不占便宜能死嗎?我說過帶房客回來的話要經過我同意的吧?!”錢元峥見沈小鵬不說話,更覺得是他理虧,進一步說道:“我只是把房子租給你,可沒租給…”

“他是我老板,我在他家過年,房東放心,我不敢用房東的房子招待別人。”沈小鵬做了個深呼吸,好像剛才的滞澀、心虛、不知所措都一并随着這個動作消失無蹤了一般,然後便挂了電話。

自己真是蠢透了,居然會想着會和那種人成為朋友。所謂朋友,就是“人以群分”,是建立在共同的水平之上的,要麽是勢均力敵的背景,要麽是旗鼓相當的實力。正如王子和灰姑娘是童話故事,富二代和小草根也只有“一時興起”和“攀附無門”的關系。說到底,他們是不會成為朋友的。沈小鵬想到以前錢元峥跟趙啓勘談到他一個極品同學時最後總結的話:“窮生奸計,富長良心。”自己當時以“為富不仁”反駁回去,錢元峥當時假惺惺的道歉,什麽“當然啦窮富跟人品沒什麽關系我就是随便一說,別多心了哈哈哈…”

當時沈小鵬還覺得自己是扳回一城,頗為自得。現在想想其實不過是錢元峥懶得跟自己溝通這個問題,為什麽不願意溝通呢,因為他們都明白,沈小鵬窮,錢元峥富,他們分處不同的立場,泾渭分明,在他周末兩天跑三個家教的時候錢元峥在打電話給他哥商量換個什麽樣的新車。在他忙着實習畢業論文各種國考省考的時候,錢元峥把房子租租,就能輕松度日。

“嘿嘿,想什麽呢?”趁着沈小鵬挂了電話沉浸在中二邏輯的這段時間裏,袁彬擺好了火鍋,調好了醬料,把難熟的丸子蛋餃先下了進去,還涮了幾片羊肉扔在沈小鵬碗裏,見沈小鵬依然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以為他是接了家裏的電話又傷心了,便從口袋裏摸啊摸,摸出一個紅包扔給他:“喏,大過年的高興點兒,哥哥給你壓歲錢。”

“……”沈小鵬緩過神來,盯着紅包十分無語:“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有,我才沒難過呢。”

“得了吧都要哭出來了,至于你是不是小孩子,你說了不算,沒結婚都算小孩子,以後每年都給。錢不多,就意思意思。”

“這…這怎麽好意思…”沈小鵬連連推拒,老板把自己喊過來過年也就算了,還準備了壓歲錢,自己到底是多有能力能這麽讓老板賞識啊!沈小鵬不無自戀的想着。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坦白說吧,我很清楚,我這個小翻譯公司廟小,遲早你是要走的…”袁彬喝了口酒,頓了頓道:“但是你作為我的員工,我給你的獎勵都體現在你的年終獎上了,今天的一切,你可以把他理解成一個哥哥對弟弟的關心有一天你或許不是我的員工了,但只要你想,你就是我的弟弟。”

沈小鵬呆愣愣的看着他,手還是下意識的保持着拒絕紅包的姿勢。

“或者,父子也行?”袁彬見他仰着小臉兒,傻乎乎的樣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猥瑣的笑了一下。

你倒是想!沈小鵬心裏吐槽,到底還是沒有抗拒過袁老板的強勢,把紅包收了下來,心裏想着要不要找個機會回贈袁老板個什麽東西。

袁彬是個很健談的人,三言兩語把話題引到別的地方,談了談自己的創業經歷,被別人騙,貸款無門,各種艱難都挺過來了,總算熬到了今天小有所成,當然也不排除未來會有更大的困難,沈小鵬靜靜的聽着,慢慢的從單純的到袁彬的“弟弟論”提出後自己的無所适從,再到現在的佩服,甚至可以說是景仰。

他跟自己一樣,無好爹,無背景!

他如今的一針一線全靠自己打拼。

打拼的效果還不錯!

沈小鵬感覺一下子身上的力量就被充滿了,眼神都變的亮晶晶的,他想着剛才袁彬說的那句話:“失敗有什麽無法面對的?倒下有什麽承受不了的,再站起來不就好了!”

十年之後回首今天,所有的榮辱都好似笑話一般,功成名就了,他們只記得你出身寒微,赤手空拳博出一片家業,什麽都沒有改變?那樣也好,人們大多不愛關注失敗者,最多在老婆抱怨自己無能的時候說一下“那誰誰混的還不如我呢”,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本來就是一無所有,如今不過是繼續一無所有罷了。

此時的沈小鵬當然不覺得自己是後者,他沖偶像和目标舉起杯子,躊躇滿志:“謝謝袁總…”看着袁彬微微皺起的眉頭,趕緊改了口:“袁大哥…不管我以後在不在咱們公司,我都祝咱們公司發展壯大。”然後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袁彬看着沈小鵬熱血沸騰的樣子,真是覺得青春無敵,外加自己是真的老了,他這些年想着的都是守成守成,但凡有一點風險,都要以“守成”為前提,在這種顧慮下,損失了很多拓展的機會。所謂“富貴險中求”,一味守成,不敢冒險。最後的結果就是不上不下,雖然餓不着,但也沒吃的太好。

沈小鵬這邊正打了雞血誓做富一代,錢元峥則各種腦補沈小鵬掉入狼窩,被無良上司潛規則到菊花不保的悲催戲碼,急的恨不得立刻滾回升州,踏平敵營,救出愛人,不,愛鄰…

作者有話要說: 拖延症真是要死了…

我這學期課表是周四周五上午有課,周六有個選修課(兩星期一次),所以我可能會把更新集中在其餘四天。因為周三周四周五晚上要早睡…

PS:最近有個古耽在構思存稿中……

☆、牆上的父親

褚弘毅回到家時,母親正在盯着牆上的照片發呆,褚弘毅自己用鑰匙開的門,褚媽媽看到兒子回來,臉上有了些笑模樣:“快來,跟你爸打個招呼。”

“……”褚弘毅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爸爸從自己十歲的時候就走了,現在自己都快三十了,每次都要跟牆上的父親打招呼,現在習慣了還好,小的時候褚弘毅經常覺得瘆得慌,晚上一個人睡在小床上聽到外面有什麽動靜,就會以為是父親從相片上走下來了。

父親跟母親的結合是一個時代造成的結果,父親是下鄉插隊的知識青年,娶了當時社會地位表面上頗高的貧下中農的女兒,也就是褚弘毅的媽媽,□結束之後,父親返城考大學,考上之後在大學裏遇見了志同道合的女同學,兩個人談了場大學裏那種風花雪月的戀愛,後來那位女同學嫁了一位首長家的兒子,去了帝都,褚爸爸倒也沒見怎麽傷心,反倒是褚爺爺知道褚爸爸在大學裏這段歷史後跳着腳的把褚爸爸罵了一頓,說他還沒怎麽着呢就敢抛棄發妻,簡直是丢他們老褚家的臉,不把兒媳婦接過來就砍了他的腿!褚爸爸素來是個沒主意的,老爹發話,他就照做,于是等畢業後又親自回到農村,把媳婦接回新安。

在知識分子被貶的一文不名的那個年代,褚媽媽就以嫁給了褚爸爸而自豪,而當褚爸爸返城,褚媽媽就一直在原地等着,那些小姐妹們都知道褚爸爸考上了大學,覺得褚爸爸肯定是一去無回了,都等着看她的笑話,但卻沒看成。小汽車在那個年代還是個稀罕東西,開進村子,把褚媽媽和行李,一并帶回了新安。

褚媽媽在新安卻也并沒有享什麽福,早年褚爸爸在新安一所中學裏當老師,褚媽媽倒是不用工作,在家帶褚弘毅,給公婆送終,公公晚年癱瘓在床,得了褥瘡,需要家屬幫着頻繁翻身,這本來應該是兒子幹的事兒,但褚媽媽覺得褚爸爸是讀書人,讀書人怎麽能幹這個呢?于是她親自給公公擦洗,翻身,到了後來還伺候大小便。公公最後那幾年提起兒媳就豎大拇指,就算親閨女也未必能做到這一步,兒媳卻都做到了。連婆婆都覺得褚媽媽太過慣着褚爸爸了,尤其是後來又多了個褚弘毅,子肖其父,褚弘毅跟爸爸一樣,讀書厲害,家務日常一塌糊塗,一方面可能天生不擅長這些,另一方面也是褚媽媽從來不讓他做的原因。

褚爸爸照理該是個一輩子享福的人,老婆賢惠,兒子争氣,但他卻感覺永遠也高興不起來似的,形銷骨立,煙瘾又大,終于在褚弘毅9歲的時候,被診斷出肝癌,撐了一年多,最後還是去了,居然走在了褚弘毅的奶奶前面。死去的人有時候反倒是幸福的,活着的人還得繼續過日子,褚媽媽給人做鐘點工,去超市做理貨員,去飯店洗碗,最多的時候一天有四份工,就這樣把褚弘毅拉扯長大。等褚弘毅工作後,才算是清閑下來,褚弘毅摸了摸媽媽花白的頭發,從行李箱裏拽出給她帶的筆記本電腦,剛想說話,卻見褚媽媽抿着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褚弘毅嘆了口氣,趕緊對着牆上的遺像說了句:“爸我回來了”。

褚媽媽這才笑逐顏開,摸了摸兒子:“這次回來感覺你胖了點兒,挺好,趕緊去洗個澡睡一覺,晚上我喊你起來吃餃子。”

“我先去洗澡,洗完澡我幫您一起包吧。”

“這種活不用你做,等着吃就行。”褚媽媽從廚房裏拿出早就和好的面和剁好的餡子,利落的擀面皮,包餃子,褚弘毅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走上前去,狠狠的抱了抱褚媽媽。

“幹嘛呢這是,越大越回去了,還學會撒嬌了?”褚媽媽手上都是面粉,于是用腳踹了踹兒子。

“媽,等明年我單位的集資房下來,您就跟我去升州吧。”

“我去什麽啊,你不娶媳婦兒了?現在的媳婦兒跟我們那時候不一樣,都不愛跟公婆住在一起呢。對了,小毅,你有女朋友了嗎?”

“有……沒…”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前陣子談了一個,後來分手了。”褚弘毅淡淡道。

“你啊,哎,跟你爸一樣,嘴巴不甜,又不會說,小姑娘誰不喜歡嘴甜的啊。”褚媽媽說到這裏,順手往手頭上的餃子皮兒裏包了一顆糖:“吃啥補啥,多吃點糖,來年嘴巴長甜點兒。”

“……”褚弘毅剛想着拿起一個餃子皮學着包,就被褚媽媽拍了下去:“邊兒呆着去,這不是你該幹的。”過了一會兒又似想起什麽似的:“我看電視上演的,人分手了之後都特別痛苦,吃不下睡不着的,你怎麽還胖了?你們學校夥食那麽好?”褚媽媽好奇道。

“學校宿舍緊張,現在在外面租了個房子,呃…跟我同住的那個室友是帝都人,特別會做飯…”褚弘毅頓了頓,回憶了一下趙啓勘變戲法般拾掇出來的那一桌子菜,條件反射般的咽了咽口水,重複一遍:“做的特別好吃,經常給我開個小竈啥的…”

褚媽媽一下子來了勁頭:“是嘛?!”褚媽媽驚喜道:“現在的城裏小姑娘,這麽能幹的可真不多了啊,既然你們同住一個屋檐下,要好好把握住啊,不過這姑娘也有一點不好,怎麽能随随便便跟個大男人合租呢,膽子也忒大了點兒。”

褚弘毅:“……”

“不是我們倆住,還有別人。”褚弘毅補充了一句。

“哦,這還差不多。這姑娘多大啊?”

不知道為什麽,褚弘毅下意識的沒有解釋,可憐褚弘毅從小到大沒撒過謊,現在雖然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撒謊,只是隐瞞了部分比較重要的事實,但心髒還是撲通撲通的跳了半天:“比我…小兩歲的樣子。7月20的生日”

“連人家生日都記住了啊。”褚媽媽笑着說:“姑娘幹什麽的呀?”

“在一家電氣公司做設計。”褚弘毅開始順坡下驢的胡謅,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倆不是那種關系。”

“不是那種關系人家給你開小竈?人家該你的啊。”

褚弘毅剛想說趙啓勘也給其他人做飯來着,後來又一想趙啓勘确實單獨給自己開小竈的時候比較多,晚上自己備課看書的時候,趙啓勘時不時的端着各種各樣的東西進來,有時候是熱氣騰騰的湯水,有時候是精致奇巧的甜品。想到這裏,褚弘毅臉上不自覺的帶了點兒笑意。

“還不好意思了,行了,有這麽個姑娘處着媽就放心了,你寒假可別冷落了人家姑娘,沒事兒打個電話,發個信息什麽的,知道嗎?”

“嗯…哦。”順着這個話茬,褚弘毅想着他跟趙啓勘之間的種種互動,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匆匆忙忙的留下句“我去洗澡了”,就轉身鑽進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更

☆、夫妻同步率

升州離帝都最遠,趙啓勘最後一個到家。

朱牆青瓦,畫棟雕梁,入了大門并不是住家,而是一條長長的石橋,兩邊是人工挖鑿的池子,水裏游弋着錦鯉,過了小橋便見一座涼亭,此時正是傍晚,庭院裏亮了幾星燈光,幾個人真坐在庭院裏聊天,江山燈影,曲水流觞,家裏的傭人們看見主子回來,齊齊上前迎接……

…趙啓勘站在單元樓前意//淫了很長時間,終于回到現實,拖着行李箱最後一個擠進電梯,按了自家樓層,到家的時候,趙媽媽正在看電視,趙爸爸在書房上網,爹媽看到兒子回來了,一個從書房裏吼了句:“你什麽時候走啊?”

另一個則怒了努嘴:“兒子把客廳櫃子上的那袋瓜子遞過來,菜我都買好放廚房了,晚上我跟你爸就指着你了。”

趙小王爺嘆了口氣,抱怨道:“真沒見過你們這樣的爹娘,我剛一進家門一個問我什麽時候走,另一個吧我還沒把氣兒喘勻乎呢就指使我幹活!”

房間裏二位爹娘同步率頗高:“阿瑪/額娘這是愛你的表現!!”

“……”

趙啓勘不緊不慢的進了房間,雖然自己離開這麽久,房間裏依然纖塵不染,依照老媽的性格,絕對不是經常打掃,所以只有可能是聽說自己回來了,突擊打掃幹淨,趙啓勘換完衣服,抖抖被子,在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個大紅包,雖然自己都這麽大了還拿壓歲錢是有點說不過去,不過趙小王爺還是非常舒心的笑了,伸了個懶腰躺在床上:不管怎麽說,總算是到家了哇!

趙啓勘換了衣服手腳麻利的開始幹活,趙啓勘家務萬能主要是因為有個家務無能的爹媽,他能安然無恙的長這麽大,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奇跡。

四年級的一天,趙啓勘放學回家,父母都在機關工作,工作清閑,平時極少加班,今天卻一個在學校裏給自己開家長會,另一個跟閨蜜逛街去了,趙啓勘寫完作業發覺肚子餓了,就進了廚房,給自己炒了個雞蛋,又就着中午的骨頭湯做了碗簡易的胡辣湯,正當趙同學吃的津津有味時,他那特別靠譜的爹媽回來了,阿瑪進來先用手捏了快雞蛋放進嘴裏:“好吃!媳婦兒,比你做的好吃。”

額娘聽了後很是不服,品嘗了之後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于是想在胡辣湯上找回點為娘的自尊,但是在嘗了幾勺子之後,娘親果斷拍了拍趙同學的肩膀:“去,再做一鍋來,晚飯就它了!”

從那一天開始,趙啓勘不為人知的□屬性徹底覺醒了,随着時間的推移,除了他特別忙碌的時候,否則已經不能接受父母做的飯菜了,當然爹媽也是如此,額娘曾經跟老姐妹感慨“吃了我兒子做的飯菜再來吃我老公或者我自己的,感覺就跟吃泥土也差不多了。”

阿瑪則認為,他們兩口子的廚藝跟兒子的水平起碼隔着10086個米其林星級大廚。

而這二位不靠譜的夫妻自從發現兒子的□屬性之後,買了各種菜譜回家,沒事兒就讓兒子細心鑽研,趙啓勘自小動手能力就特別強,對于菜譜裏那些“适量”“少許”“略微”等模棱兩可的量詞把握的十分精确,所以基本上是菜譜上有的,食材齊全,趙啓勘就能按着樣子做出來,于是趙啓勘夫婦就早早的走上了“養兒防老積谷防饑”的康莊大道,還是高級別技術工種,兒子做的飯菜,已經不單單是“防饑”的效果了,夫妻二人單位每年年底的團拜會的飯菜,朋友婚禮的喜宴,都已經讓兒子的廚藝給甩了好幾條街。所以當夫妻二人聽說兒子的大學要到千裏之外的升州去讀時,第一個反應居然是:“這四年我們吃什麽!”

接着想着兒子可能是第一志願沒考上,只能退而求其次,于是額娘為了把兒子留下,不惜去求不常往來的娘家人,趙啓勘說自己是小王爺并不是沒有道理的,且不說他父親家确實能跟清朝皇貴攀上親戚,當然是落魄貴族中頂落魄的那一支,不過即使放在今天,他母親的娘家也是非常厲害的。趙啓勘的外公曾經是帝都衛戍區司令員,母親是外公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兒,從小捧在手心裏長的,結果這個小公主既沒有跟哥哥們一樣出國的出國,在國內發財的發財,而是堅決的找了趙啓勘的父親這個窮鬼,從娘家把戶口本偷出來,領證結婚,等外公反應過來,趙啓勘這個小熟飯都在肚子裏煮了一個多月了。

外公外婆非常生氣,趙啓勘的額娘長的是非常漂亮的,京城裏想要攀親的顯貴多如牛毛,公主耗到二十六七也不嫁人,大家都想着公主的眼界到底是有多高,不知道最後能找個什麽樣的,結果公主居然找了這麽個各方面都平平的對象,家世沒有,家業也沒有,普普通通的機關科員,把外公外婆氣的不輕,外婆心軟,撐了一年不到就想閨女了,外公心硬,一直都不怎麽搭理女兒,直到趙啓勘長到六七歲,生的玉雪可愛,偶然讓二老遇見,這才把二老的心給萌化了,可惜好景不長,外公外婆在趙啓勘小學畢業時就雙雙離世,舅舅們雖然疼愛妹妹,但卻發現這個妹夫實在是不堪大用,明明他所在的那個位置大有可為,即便出了事兒也有妻家給兜着,但他就是一板一眼照章辦事,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趙家跟他們沒有利益往來,關系自然就慢慢的淡了。

等趙媽媽的電話都撥出去了,這邊趙爸爸卻問出來兒子三個志願填的都是升州,這到底是有多愛升州啊?!兩口子無語凝噎。

帝都的高校資源極其豐富,想讀什麽專業帝都都能找到最好的,他們倆實在想不通兒子為何要跑到那麽遠的升州,兒子的解釋是不喜歡帝都的氣候,但父母則堅決認為兒子就是為了小女朋友才去的升州,因為帝都起碼四季分明,升州的氣候卻能在一天的時間裏體驗四季。

趙媽媽甚至氣哼哼的仇視那個看不見的兒媳婦:“小狐貍精小小年紀膽敢勾引我兒子,看進了家門我怎麽收拾你!”

“兒子啊!你趕緊把升州那破工作辭了,回來考個公務員,不行我找找你舅舅他們…”趙啓勘用一下午的時間,拾掇出來慢慢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家宴,趙媽媽一邊吃着久違的“兒子的味道”,一邊勸說着。爸爸則專心埋頭吃飯,只間或挑出菜裏的蝦仁來扔到趙媽媽碗裏—--老婆愛吃水産,尤其兒子做的最好吃。

“沒必要啊,我在外企幹的挺好的,我還升職了呢,咱們家跟舅舅他們也就逢年過節打個電話的關系,平時也不走動,貿然去求人家至于麽。”

“就算是外企,帝都的外企不是更多嗎,世界五百強的企業有多少在帝都有分公司啊。”趙媽媽喋喋不休:“我跟你爸都老了,我這幾年胃也不好…”趙媽媽做林黛玉狀虛弱的咳嗽了幾聲:“你還不趕緊回來照顧你媽,哎,看一眼少一眼了啊。”

“……”趙爸爸夾起一塊魚肉,挑幹淨魚刺放進老婆碗裏:“你額娘說的對啊,你看你媽胃疼的,都咳上了。”

“…”從很早以前,趙啓勘就對這兩口子無語,随着年齡的增長,他越發的不知道該對二老說什麽好:“爸你的工作好歹也跟醫藥醫理沾邊兒,胃病跟咳嗽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怎麽沒有?!反流性胃炎和食道炎都會引起咳嗽!”爸爸說完又一挑筷子,十分得意:“看到沒,知識就是力量!”

“再說吧…”趙啓勘漫不經心的敷衍道,腦海裏慢慢冒出來一張清雅斯文的臉,那張臉在吃自己做的東西時滿足可愛的表情,在處理日常瑣事時迷茫無措的眉眼,在涉及到學術領域話題時成竹在胸的模樣,趙啓勘突然覺得心裏滿滿的,只想着趕緊的吃完飯聯系上那張臉的主人:“不,我應該不打算回來,你們要是實在想我,搬去升州好了,反正你們不也沒幾年就退了麽”

夫妻二人對望一眼,又是異口同聲:“有了媳婦忘了娘/爹啊!”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要涉及到日後出櫃問題,所以要把家庭背景交待一下…

☆、專一且多情

趙媽媽賊心不死,飯後依然守在廚房裏勸說兒子趕緊回帝都,趙啓勘洗完碗收拾完廚房,此刻正在做一會兒看春晚的零食,往小蛋糕的模具裏抹色拉油,廚房本來就不大,又多了個人在裏頭轉來轉去,趙啓勘想拿個什麽東西都不方便,終于打斷母親大人的唠叨:“媽,您能出去嗎?您擱這兒晃的我眼暈。”

“倒黴孩子,我跟你說正經事兒呢。升州有什麽好的,你要實在喜歡那姑娘,把她也弄帝都來不行嗎?來的火車票我們掏都成…”

“人家家裏沒父母嗎?說弄來就弄來,你當淘寶上買東西呢?還包郵……”

“那你說怎麽辦,你跑去升州了,我兒子白養啦!”

“又不是不回來了,而且我在升州挺好的,單位也好,同事關系處的也不錯,真不想挪動…”趙啓勘看着老媽發愁,他媽媽是個好命的人,這麽多年吃的最大的苦估計就是因為找了爸爸而被娘家冷落的那幾年,但是爸爸一輩子疼她護她,導致她跟小孩兒一樣,什麽事情要是不如自己的意,就會一直糾纏,直到順遂了為止。

“我再考慮考慮好吧,你乖,快出去找我爸玩兒去。”趙啓勘給烤箱定好時間,又開始切水果,一邊沖着客廳喊着:“爸,快把你家福晉領走,煩死了我都沒法兒幹活了。”

阿瑪得令,進了廚房,從口袋裏摸了幾個茯苓餅把福晉給騙走了。

趙媽媽坐在客廳裏,還在跟趙爸爸叨叨:“哎,都說生女外向,這養兒子也好不到哪兒去,還不如生個閨女呢,我科室裏老李的女兒,記得吧?小時候老喜歡粘着戡戡的,嫁了人之後什麽都往娘家搬,跟過冬的松鼠似的,不過人家松鼠一年過一個冬天,丫一年四季都過冬呢。”

趙爸爸正在喝茶,聽到這個比喻差點沒噴出來:“你這是誇人家呢麽?”

“算是吧,這麽說來,幸虧這姑娘沒跟咱戡戡好,要不咱家不得讓她搬空了啊。”

趙爸爸就這點好,對媳婦特別有耐心,趙媽媽哪怕把一件事颠來倒去重複若幹遍,他都能認真的聽,或者說狀似認真的聽,然後給出意見:“這姑娘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也挺不靠譜的,她婆家又不傻,三次五次忍下了,還能老忍着?”

“管她呢,反正不是咱家兒媳婦,我這不拿她比喻麽,比喻女兒不如兒子好!”趙媽媽說完不輕不重的掐了趙爸爸一把:“都怪你,生不出閨女來。”

“……”趙爸爸呵呵傻樂,手頭不停,一會兒就削出一個蘋果,在趙媽媽面前一抖,蘋果皮完整的一長條,螺旋狀的掉落下來,毫無間斷,這個把戲趙爸爸苦練多年,趙媽媽也是多年百看不厭,笑吟吟的從相公手裏接過蘋果啃了起來,趙爸爸作為一個男人,在事業上也沒什麽進取心,原因一是他沒什麽人脈,或者說明明有妻家這個大粗腿卻不想抱,二是他實在是家庭心太重,這麽多年也不是毫無升遷的機會,以前有個外調的職位,專業需求比較高,局裏就他最滿足條件,只要去個兩三年,回來就能越級晉升,但卻被他一句輕飄飄的“我老婆不願意我出遠門”給拒了,從此在機關裏落下個“懼內”的評價。也有人說嫂子忒不懂事,多好的機會,這不是斷你官路麽。一次兩次趙爸爸懶得解釋,閑言碎語的次數多了,趙爸爸就分外憨厚而真誠的說一句“我一天看不到她就想得慌,更別說是兩三年了。”

外公後來也說,這個女婿沒什麽出息,抱怨女兒挑男人的眼光太差,卻被閨女一句“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妻如何不丈夫”給頂了回去。

趙小王爺在家裏毫無王爺的派頭,忙忙碌碌如工蜂般,切好水果,烤好蛋糕,又榨好果汁,端東西出來時就正看到爸爸得意洋洋抖蘋果皮那一幕,老媽看着老爹笑,笑容中有一點點“你就這麽點兒本事”的促狹,更多的是“我就愛你這麽大本事”的滿足。

“同學及同學的爸媽都羨慕我的家庭。”很小的時候,趙啓勘就知道這一點,家裏不是沒有吵過架,但實在是時間短促,且程度有限,大多數時候爸媽都膩歪在一起,尤其自他高中以後,老夫妻倆恩恩愛愛,反倒是趙啓勘常常有種成了電燈泡的感覺。

趙啓勘收拾妥當,爹媽正靠在沙發上開着電視聊八卦,他進了屋,關上門外的恩愛溫馨,終日目睹這樣的夫妻感情,此刻卻突然讓趙啓勘有種也想找個人安頓下來,一心一意對他好的沖動,這種沖動如此強烈,以至于大腦裏突然竄出褚弘毅的各項數據時,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父母的感情擺在那裏,标準太高,以至于趙啓勘這麽多年尋尋覓覓,換對象比換衣服勤,其實不外乎是想找一個能不讓他再生出換對象的心思,而是長相厮守的人---“得了吧騙傻/逼呢?!”趙啓勘想起以前開玩笑把這話說給同住的其餘那三個人聽,沈小鵬和錢元峥對自己異口同聲的“回敬”。

當時褚弘毅在幹嘛來着?趙啓勘卻想不起來了。

“褚老師,給你拜早年。”趙啓勘拿起電話,假裝客氣。

“不早了,還有四個小時就是初一。”褚弘毅的聲音平平板板,不帶一絲情緒。

但即使這樣,趙啓勘還是笑了,發自內心的笑:“褚老師在做什麽呢?”

“看書。”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趙啓勘估計他是在回憶自己以前教給他的一些社交技巧,果然,褚弘毅接着說道:“也給你拜年…哦對了,也祝叔叔阿姨過年好。”

“……”趙啓勘倒在床上,一只手扶着電話,另一只手卻蓋在自己的眼睛上,驟然而來的黑暗讓他的聽力變的集中且敏銳了一些,他能聽到對方均勻又清淺的呼吸,和自己淩亂又強烈的心跳。

“晚上吃了什麽?”趙啓勘狀似随意的問道。

“我媽包的餃子,和一些年夜飯菜。”過了一會兒又非常遺憾的補充道:“如果你能來我家就好了,可以教教我媽做菜。”

“伯母做菜不好吃?”趙啓勘晃着大長腿,笑着問。

“還行,但是不如你”褚弘毅實話實說,聽在趙啓勘眼裏,确是“情人眼裏出佳肴”的贊美。

“我初六回去,到時候還做給你吃。我又學會了幾樣新菜,等回去撺掇錢元峥買個烤箱,我烤小蛋糕和曲奇餅給你吃。”

聽完這句話,褚弘毅幾乎立刻就開始憧憬起初六以後的生活來。

“可是我要初八才走。我要……”

“嗯,不着急,你難得回去,在家好好陪陪伯母,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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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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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