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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孤獨的,要不你等集資房分下來後把伯母接去升州吧?”趙啓勘建議道。

“咦,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我媽不樂意。”

“為什麽?不适應升州生活?”

“不是的,她說我要找對象,現在的女孩子都不樂意跟婆婆住一起呢。”

趙啓勘捏着手機,一句話被打回冰冷的現實---褚弘毅是獨子,又僅只剩一個母親,沒有誰比褚媽媽更希望看到兒子建立家庭兒孫繞膝的了。如果自己把褚弘毅掰彎,他們該如何面對褚弘毅的媽媽,尤其是這樣一位雖然沒什麽文化,卻固執且堅強的女性?

作者有話要說: 更。

☆、過年兩大害

對于成年人來說,過年這種事呢,休假的意義遠大于過年本身的意義,尤其是如果攤上些個喜歡問東問西的親戚,什麽“有對象了嗎?”“月入多少啊?”“房車買了嗎?”,不勝其煩,而小孩子雖然也要被問考試成績,但因為亟盼長大,童心仍在,讨人厭的親戚所問的那些讨人厭的話題,轉瞬便也忘了。錢元峥在被那些親戚輪流問了若幹遍諸如“為什麽還沒有對象”、“我家小孩去了升州能不能住你那裏”、“上次你用的某個電子産品不錯下回記得給我兒子/女兒也帶一個”以及“找對象是大事千萬不能含糊來來來我這裏有個不錯的姑娘是我的一個…”之後終于忍不住爆發了:“有你們這些慘痛的婚姻和失敗的人生模板作為參照,我還不如單身一輩子算了。”

于是家裏安靜了,絕對不似過年般應該有的安靜。

錢媽媽總算最先反應過來:“熊孩子說什麽呢,這麽大人了不會說話…你說你……”

不過錢家父母不當家作主好多年,現在錢家當家人主要是長子錢元嵘,元嵘表面上看來基本符合小說裏那些酷炫狂霸牛帥拽的總裁形象,但其實透過現象看其本質—無他,唯弟控耳。

“我弟還小,從小家裏慣着長的,他愛什麽時候找對象就什麽時候找對象,他一輩子不結婚,我就養他一輩子,二伯母,您兒子明年高考,他那成績是肯定能上升大不用我幫忙了哦?”

二伯母正打算看着妯娌繼續數落小侄子,結果被大侄子如此直白的“提點”,臉色讪讪,稍微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了,臨走自然沒忘囑咐大侄子千萬別忘了堂弟來年高考的事兒。

“小姨媽,您有空在這說些我弟不愛聽的,不如回去問問小姨夫,他老人家上個月業績不錯,幾筆生意一共掙了将近十萬,您看到這筆錢了嗎?對了,他部門裏有個剛來的女大學生,表現不錯,年後我打算配給小姨夫當特助…”

小姨媽是錢母最小的妹妹,把“男人有錢就變壞”當做警世通言,對老公錢財的管控十分之嚴,小姨夫長的高大帥氣,本來是看不上長相堪憂的小姨媽的,不過是看上了小姨媽身後能幹的姐姐姐夫,家大業大,随便從指縫裏漏點兒就夠他們衣食無憂的,這才跟小姨媽結了婚。此刻聽聞大外甥嘴裏透出來的巨大的信息量,連告辭都忘了,抓起包就欲走走。錢母疼妹妹,趕忙起身叮囑了幾句再親自送出門去。

錢爸爸則等親戚三三兩兩都走了之後,叉着腰教訓老大:“你就慣着他吧!都是長輩,說幾句怎麽了?!”

“那也得看什麽長輩,沒生他養他,反倒吃我們家的用我們家的,有什麽資格說我弟弟?刁奴欺主。”

“什麽主不主的,都是自家親戚。”

“行了爸,你知道為什麽他們這麽多年敢在咱們家這麽放肆嗎,就因為你跟我太柔和了,小人難養,近則不遜遠之則怨,我寧願他們怨,也別拿侄子不當東家。我們小峥好欺負怎麽着?”

好欺負的錢元峥正靠在沙發上,大長腿伸到茶幾上晃晃悠悠,十足不學無術的惡少摸樣。

惡少還立刻就恩将仇報了:“哥,說好的嫂子呢?”

錢母正好進門,剛想繼續數落兩個兒子幾句,小兒子吊兒郎當,大兒子又太護短,聽到這句話,立刻被轉移話題,接着話茬對大兒子道:“對啊,我兒媳婦呢?”

錢爸爸最矜持,一邊喝茶一邊豎着耳朵聽。

“甩了。”

“這次又是為什麽啊!”其餘三個人異口同聲。

錢元嵘伸出手指頭戳了錢元峥腦門一下:“我幫你把親戚都趕走了,結果你恩将仇報是吧?”

錢元峥嘿嘿笑,讨好的剝了個巧克力遞給大哥,錢元嵘長他十歲,自小優秀,從不讓父母操心,錢元峥還在錢母肚子裏時,夫妻倆都以為是姑娘,也希望是個姑娘,兒女雙全湊個“好”,結果出來之後又是個帶把的,錢元峥雖不是閨女,但也是幺兒,受寵是一定的,尤其是他三五歲的時候又蠢又萌,把他中二時期的哥哥生生的逼成了弟控,因為弟控,所以都忘了叛逆這個中二時期的主要任務了,光顧着對弟弟好了,等弟弟上了小學,哥哥正好進入大學,經濟漸次獨立,更是把錢元峥寵上了天,錢元峥小的時候家裏并不像現在這樣富裕,但是錢元峥俨然提前享受到了富二代的待遇。女同學主動交好,男同學羨慕嫉妒恨,再加上善賣萌嘴巴巧,連老師都青眼有加,順風順水直到現在,期間一直是錢元嵘同志保駕護航,自他當家之後,連父母都沒法當着他的面批評他弟了,沒寵出個為富不仁的纨绔來,還真是錢元峥天性善良。

自大年初二兄弟倆合夥氣走親戚之後,後面總算過了幾天清淨日子,初五開市,員工其實到初九才來上班,但錢元嵘還是在開市這天去了公司,給物業、開業的幾家賣場派了紅包。弟弟在家無所事事,偶爾出去找找高中的狐朋狗友聚會,更多的時候是窩在家裏當宅男,好日子總是要結束的,即便在哪兒都是宅,以往的錢元峥也更願意宅在家裏,但是今年,感覺家裏的椅子沙發都長出了看不見的釘子一般,初七就把錢元峥戳回了升州。

初七,也是大多數單位開始上班的日子,其中包括了沈小鵬所在的翻譯公司。

當然錢父錢母錢元嵘得到的說辭是:“來年想找份工作,不能老宅在家裏飽的時候吃自己饑的時候啃老了。”

聽了這話,錢父哼了一聲:“但願如此!”

錢母叮囑兒子:“這次可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啊,起碼幹滿一年。”

大哥一如既往的慣孩子:“不高興了就不幹了,別累着自己,三月我去看你,清明記得回來掃墓。”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過完年了…雖然三次元連正月都過完了…

☆、不醋不罷休

錢元峥風塵仆仆的趕回升州,打開房門,本來以為能看到沈小鵬可憐兮兮吃泡面或者在看書備考的情境,結果房裏竟然沒人!

錢元峥又摸了一下客廳的桌子、茶幾,撚了撚手上的浮灰,這說明這裏沒住人,而且不是空了一兩天,一兩天不至于這麽多灰!

錢元峥想着沈小鵬不會回老家了吧,接着又否定了這個可能,三十兒那天晚上他還在超市呢,接着拽開冰箱,發現留着的東西一樣沒動,而也沒有沈小鵬新補上的東西,接着錢元峥想到了那天晚上沈小鵬說他在老板家過年的事,後來因為忙着走親戚見同學,就一直沒在跟沈小鵬聯系,難道他在他老板那裏過了一個整年?!

錢元峥猜的沒錯,沈小鵬确實整個年都跟袁彬在一起,不過兩人之間清白的如同小蔥拌豆腐,但是落在錢元峥這個性向雙偏同的眼睛裏,就不是這麽回事兒了。他大學時交過女朋友,但都不長久,女孩子主動對她摸摸抱抱他都不漏痕跡的躲開,實在躲不掉了,也會以各種理由制止進一步的接觸,而在跟其中一人女朋友開房的時候,雙方都沒覺得盡興,女友是懷疑他不行,而他自己卻覺得這事兒實在是沒什麽意思,但是也不排斥,他本來還以為他是性冷淡,知道有一次跟室友鬧騰,他把清秀的小娘炮室友壓在身下時,他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胯/下和胸腔之間擂鼓一般的悸動。

接着用男女和男男版的愛情動作片分別驗證了一下,其他的不用多說了。他含糊的跟錢元嵘提過一些,可惜老哥沒聽懂,也以為他不行,還特地找人帶了些上好的海參鹿茸給錢元峥吃,搞的他哭笑不得。

彼時沈小鵬已經跟老板打成一片,袁彬是個黃金單身漢,會料理家務,燒一手好菜還沒有任何不良生活習慣,即使偶爾想抽一兩根煙,也會主動站在陽臺上抽完并且等煙味兒散的差不多了再進來,沈小鵬奇怪他為何會沒有女朋友,在他看來,帥氣多金細心體貼,而且還是草根出身的勵志典型,簡直是高帥富中的戰鬥機,怎麽可能會沒有女朋友?!

沈小鵬一邊嚼着袁老板包的蛋餃一邊思索着“老板娘到底在哪裏”這個嚴肅的問題,接着還很少女心的環飼了一下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麽讓老板發誓終身不娶的死去的前女友的照片、一些女性喜歡的小物件、好給他一些關于問題答案的提示什麽的。

袁老板看着沈小鵬探着腦袋四下張望,纖長的脖子一伸一伸的,很是有趣,于是端着洗好的草莓過來問他:“找什麽呢到處看?”

“啊,哦,覺得奇怪,怎麽袁總…”沈小鵬說到一半想起袁彬覺得袁總見外該喊大哥的建議來,趕緊又改口:“大哥怎麽也不找個嫂子。”

“哦,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嫂子了。”袁彬拿了個草莓想塞進沈小鵬嘴裏,小鵬同學從小到大沒被人這麽伺候過,不好意思的把頭往一邊歪了歪,結果袁彬的手也跟着歪了過去,只好張開嘴把草莓含了進去,又軟又粉的舌頭輕輕的卷了一下袁彬的手指,好似三月的清風,清麗而不聒噪,讓人瞬間忘卻寒冬的凜冽,周身都徜徉在暖融融的春天裏。

“為什麽?”

“因為我是同性戀啊。”袁彬坦然相告。

“……”沈小鵬愣住了,一下子被告知如此勁爆的消息,實在接受不來,新時代的大學生,說是對同性戀一無所知,也是不可能的,班上總有些又特殊愛好的妹子,喜歡給好脾氣的男生配對,而也有又壞又二的男生,對症下藥,故意在妹子面前“秀恩愛”以期釣魚。

但是真正的同性戀,沈小鵬還是沒見過的,或者說他見過也不知道,偶爾翻看國外的同性戀游行,彩虹旗、誇張的衣服、還有濃妝豔抹其實并不美型的男女,構成了他對同性戀這一群體的标識性認知。對于沈小鵬來說,他不會歧視同性戀,但也僅僅是表面上的尊重而已,一種政治正确,心裏對同性戀是懷着微微的輕視的。

但是眼前這位剛剛成為自己的成功路上的燈塔,奮鬥征程的标杆,身着幹淨的襯衫,西裝休閑褲,眉目英挺,燒得一手好菜,無論是私生活還是工作都跟正常人不無二致,或者比正常人出色很多,這樣的人,居然是同性戀?!

沈小鵬覺得很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袁彬看他許久不說話,也并不催他,只默默的坐在他對面,沈小鵬的大腦裏真塵煙四起的任由一批批羊駝奔騰而過,好不容易風沙散去,藍天重現,突然在天空中升起了錢元峥的臉:“窮X就是沒見識,呵呵,同性戀就把你吓成這樣,你在人家家裏住了七天,人家拿你怎麽着了嗎?!”

沈小鵬趕緊回過神來,沖袁彬一樂:“我真沒看出來,我印象裏同性戀跟你不一樣。”

“哈哈,沒事兒,不歧視我就行。”

“怎麽可能!”沈小鵬趕緊反駁道:“歧視者好歹得有優越感啊,在你面前我可沒有一樣是能高你一等的。”

“那就好,明天就上班了,年過的真快。”

“可不是,袁大哥,我下午就回去了,今年過年在這裏,打擾你了。”

“打擾什麽,我一個人過年,怪冷清的,咱倆正好做個伴兒,要不是你已經有地方住了,我還打算讓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呢,交個水電費就行。”

沈小鵬下意識的算了一下兩個人的水電費和錢元峥那邊的房租,發現袁彬這裏顯然更便宜一些,但他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居然沒有本能的順應“要麽占便宜,要麽就去死”的原則,他把到手的便宜給拒絕了:“不了,我現在住的地方挺好的。”

“行,随便你,反正你要過來住就跟我說一聲,随時恭候。”袁彬笑了一下,沈小鵬覺得這樣陽光溫文的人,實在不該是個同性戀。

沈小鵬回到家的時候竟然發現錢元峥的房間燈是亮的,房間裏的人顯然也是聽見大門響了,于是拉開了房間門,兩人對望了一眼,沈小鵬想起那天錢元峥對自己的冤枉,心中想道:我才不要先理你,你快主動跟我說話啊!

錢元峥看沈小鵬這個年過的十分滋潤的樣子,不單沒有自己年前所想象的那種一臉愁苦,反倒好似胖了幾斤,心中莫名的就怨氣橫生,全然忘了自己以前是十分希望沈小鵬再胖一些的。

“曉得回來啦?!”錢元峥不陰不陽的說。

“?!”沈小鵬心道這是唱的哪一出,自己過年沒在他家呆着,這不正中他下懷嗎,怎麽現在反倒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你過年不說在家裏呆着嗎?到處跑什麽跑,大年三十兒的還跑人家家去吃飯,不知道打擾人家生活很沒禮貌嗎?!”

錢元峥想起那人親昵的問他“小鵬能吃辣嗎?!”的語氣心裏就非常不爽,小鵬是穗都人,自然不是特別能吃辣的,再說小鵬能不能吃辣關你屁事啊,小鵬是你能喊的嗎?

房東先生顯然是忘了,還需要詢問小鵬的口味習慣的袁彬,顯然不如您這熟知小鵬各種喜好的關系親密,人總是無法避免的帶着一定的立場去看問題,明明很清晰的局面,因為身處其中,就突然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袁大哥說了,不打擾,他也是一個人,我也一個人,正好湊一塊兒。”

錢元峥更氣了,怎麽他也是一個人,這年頭過年已經不流行跟家人團聚了嗎?!還是這人跟家裏有什麽矛盾,過年都不懂得回家,這麽不孝順!注定孤獨一生!

沈小鵬看着錢元峥一副憋了很多話的樣子看着自己,表情不豫,沈小鵬直覺不是什麽好話,大過年的不想跟他多說,換了鞋留下句“我很累,明天還要上班,洗洗睡了。”

很累!為什麽會累?你們做什麽了那麽累。錢元峥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了,但是他又控制不住,感覺不說點什麽做點什麽就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于是在沈小鵬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拽住了沈小鵬的胳膊,沒拽住,之攥住一截袖子,好似抓住什麽救命稻草一般緊緊不放,沈小鵬被他拽的莫名其妙,等着兩個寫滿了問好的眼睛看着他。

“我…”錢元峥憋了半天,來了一句:“我去給你燒水。”

“!”沈小鵬覺得錢少爺可能是過年吃的太飽撐着了,不過錢元峥向來想起一出是一出,對于這種突發型精神病,沈小鵬也只能說一句“謝謝”了。

然後錢元峥就特別高興的去燒水了。

沈小鵬進衛生間洗澡時,錢元峥特別想進去看看,心中就跟有個小貓的爪子撓來撓去一樣不得安生。并不疼,但是就是癢癢的反而難受,又想掀起小貓的小肉墊抓在手裏揉捏一番,但是小爪子撓了一會兒,卻又憑空消失了—錢元峥已經進了盥洗室,望着半透明浴房裏那團模模糊糊的影子,切實體會了一番什麽叫“心神不寧”,這種心神不寧屬于通過電擊也停不下來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事多:

1,朋友結婚,朋友是蘇完瓜爾佳氏後人,倒退三百年,我不見得能跟她一張桌子上坐着…感謝新時代…(想必你們也猜到了,趙啓勘的原型就是她弟,此人現在葡萄牙,據說日子過的挺美的。)

2,爺爺生病,這幾天經常去醫院轉悠…

☆、節後瑣事多

本來褚弘毅也是打算初七回來的,但是回到家之後又臨時改了主意,想在家裏多陪母親幾天,而趙啓勘也因為褚弘毅的回程計劃推後,而改在初八到家,于是初八這天,就獨缺褚弘毅一人了。

趙啓勘從京城裏帶了些吃的回來,六必居的醬菜、薩其馬、茯苓餅之類的,甜食居多,主要是褚弘毅愛吃。而醬菜則在初八晚上就被其他兩個人幹掉将近一半,趙啓勘在廚房裏炒完最後一盤菜,端上來一看,兩個人連大米飯都沒來得及盛,有的裝醬菜的小碟子就已經開始見底兒了。

“這個甘螺好吃。”錢元峥狀似認真的評價道。

“不,這個姜芽才是真絕色!”沈小鵬表示不服。

“呵呵,我大甜醬黑菜一出,誰與争鋒!”錢元峥分辯道。

“你們倆玩夠了嗎?空口吃醬菜,怎麽不齁死你們!”趙啓勘看着倆貨一邊叫板一邊忙不疊的把菜放嘴裏塞,吼了他們一句之後又折回廚房,盛了三碗米飯端出來,等兩個熊孩子開始端着米飯狼吞虎咽的時候,趙啓勘又十分操心的跑去廚房看爐子上從下午就開始炖的湯----“哪兒都改不了這老媽子的病了。”趙啓勘心中無奈的想着。轉念又想着明天就是初九了,不出意外褚弘毅就要回來了,自己在帝都又學着做了幾樣甜湯甜點,等着他回來就做給他吃吧。

趙啓勘往湯裏最後撒了點兒蔥花,關火的時候又想到不該讓褚弘毅吃這麽多甜,老了以後得糖尿病不說,對他牙也不好。趙啓勘忙忙碌碌剛坐下來開始吃飯,門鈴又響了。

“媽的吃個飯都吃不安生!去開門。”錢元峥嘴裏塞着茨菰,沖沈小鵬示意了一下,嘟嘟囔囔的說。

“你怎麽不去,明明是你離大門口比較近。”沈小鵬挪了挪屁股,終究是沒動。

“有沒有點兒規矩?”趙啓勘迅速從老媽子模式切換到王爺模式,板着一張規矩大如天的臉看向對面的錢元峥:“我這兒是主座,元峥你的位置是主陪,你,去開門。”

沈小鵬得意洋洋,錢元峥背靠大門,且離門最近,本來開門就是他的事兒,只好放下筷子跑去開門,一開門,錢元峥就美了,龇着牙咧出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褚老師,回來啦!”

趙啓勘一聽褚弘毅回來了,趕緊起身,心裏是有點小激動的,好久沒見,也不知道他胖了沒瘦了沒,但是步履又故意要邁的穩穩的,所以其實只不過是幾步路的路程,愣是讓趙啓勘走的跟面聖似的,又莊嚴又忐忑。

還好,趙啓勘打量着褚弘毅,沒什麽變化,褚弘毅基本是個宅男,皮膚透着不常見天日的白,以後還是要多拉着他曬曬太陽,自己還承擔着給他找女朋友的任務呢!想到這裏,趙啓勘又很是懊惱自己想到了這一茬,就下意識的封閉了這個話題,看着褚弘毅笑。

沈小鵬也很熱情:“褚老師回來了?正好是飯點兒,來,趕緊坐下來吃。”

趙啓勘一看這一桌子菜,大多都被動過,坐下來吃個屁,從來都是褚老師吃不完的點心夜宵留下來賞給你們,褚老師怎麽能吃你們的剩菜呢?!

“你們吃你們的,我再去給褚老師做點兒,你看這剩的,是給人吃的嗎?”

褚弘毅其實無所謂,他走了這麽些天,分外想念趙啓勘燒菜的味道,剛剛進了家門,一看這一桌子菜,倍感熟悉親切,好像代表自己腸胃的靈魂飄飄蕩蕩游走了好些天,如今終于元神歸位了一般。褚弘毅想着自己行前收拾行李一會兒忘這個一會兒忘那個他媽媽就覺得奇怪,回來的時候行李明明是整整齊齊的啊,趙啓勘只好解釋是室友幫着收拾的。褚媽媽自然理解成了是那位“姑娘”,于是暧昧的笑了笑,送出門時是還笑他“看這急匆匆的勁兒,娶了媳婦忘了娘的主兒啊!”

褚弘毅站在門口換了鞋,放下行李去廚房洗了個手,坐下來沖正從冰箱裏往外拿食材的小王爺說:“啓勘你別忙了,我随便吃點就行。”

趙啓勘被這一聲“啓勘”喊得嗓子莫名緊了一下,家裏父母喊他兒子、小勘、勘勘、趙大師傅、趙大廚的時候居多,當然也不是沒喊過啓勘,而他的那些男女朋友更是用過各種聲調情緒喊過他“啓勘”,但都不如這一聲來的家常旖旎,包含情誼。

“幾分鐘就來。”趙啓勘進了廚房,手腳麻利的攤了幾張雞蛋餅,又把剛才那道茨菰燒肉重做了一盤,看了看鍋裏的湯,還好,沒被兩個臭東西糟蹋。等再出來時,褚弘毅已經就着剛才的剩菜吃上了。而錢元峥和沈小鵬還在旁邊叽叽喳喳的交流各自家裏的見聞。

“我們家過年最無聊,每年都來那麽些二五郎當的親戚,來了吧就各種問,小時候是問考幾分啊上哪個學校啊長大了就問結婚了嗎生孩子了嗎孩子上小學了嗎這些無聊問題,吃飽了撐的。這回都讓我哥打發走了。”

“那些親戚沒有說你哥嗎,畢竟他們是長輩啊。”

“說什麽說,他們有的在我們家集團裏占股份,有的是直接就在集團做事,我哥是他們的直系領導,還不說什麽就是什麽,也就是欺負我呗,哼!”錢元峥皺皺鼻子不屑道。

沈小鵬和趙啓勘則在心裏默默吐槽:“我要是你家親戚我也欺負你,人家拼爹,你拼哥。”

褚弘毅沒想那麽遠,反倒一臉羨慕,“你哥哥好厲害啊,說起來,我是咱們四個裏面最大的…”褚弘毅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最大的有什麽用,不是年齡大就可以當大哥的。

褚老師微微垂着腦袋,剛剛吃完雞蛋餅的嘴角被油潤的顏色晶瑩鮮亮,趙啓勘看的恨不得上去就想啃一口,他當然不敢直接啃上去,不過間接吃吃豆腐還是可以的,趙啓勘伸出手在褚弘毅的嘴唇上抹了一下,褚弘毅擡起腦袋來一臉茫然的看着他,趙啓勘只好指指自己的嘴角:“剛才這裏有髒東西。”

“其實什麽都沒有,趙爺您注意點影響好伐,我們倆還沒死呢!”沈小鵬和錢元峥在心裏咆哮,錢元峥見怪不怪,沈小鵬則是才深入了解到同性戀這麽深奧的知識,正處于擅長把什麽都往哪方面想的地步,當然這次他确實是想對了。

還算沈小鵬懂事,吃過飯知道主動洗碗,褚弘毅去洗澡,趙啓勘則自覺主動的把褚弘毅的行李箱拉回房間,把箱子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歸置回衣櫃裏,全部弄好之後發現褚弘毅還沒出來,于是順手把床也給他鋪好,還十分少女心的摟着褚老師的枕頭聞了半天,沒什麽特殊的味道---走了這麽多天,什麽味兒也散幹淨了。

趙啓勘正準備離開時,褚弘毅腦袋上頂着塊毛巾進屋來了。

“快把衣服穿上,也不嫌冷!”趙啓勘看着褚弘毅就穿着一條純藍色的小褲衩,□鼓鼓囊囊一塊,下意識的把頭偏向一邊,把收拾好的睡衣拿出來給他。

“并不是太冷。”褚弘毅一邊慢條斯理的穿衣服,一邊道:“空調溫度挺高的。”

“是,是啊,你慢慢穿,睡覺的時候記得把空調關掉,如果不那麽冷的話。”趙啓勘囑咐着,又從旁邊的櫃子遞過來一大包東西,“諾,這是我從帝都帶來的點心,你留着慢慢吃,別一口氣吃完了,甜食吃太多對牙齒和身體都不好。我…我走了。”

褚弘毅覺得溫度高,是因為剛從熱氣騰騰的浴室裏走出來,而趙啓勘覺得溫度高,卻決然不是溫度的原因,他剛才開着空調在房間裏忙裏忙外可并沒覺得溫度高啊。

趙啓勘躺回自己的床上,回想起剛才看到的象牙一般高潔白淨的皮膚,伸手仿佛安撫一般的放在了心髒的位置上,腦中卻閃過兩個大字:完了。

而錢元峥和沈小鵬也是看到了半裸狀态的褚老師的,兩個人卻只有一個感覺:褚老師實在是太缺乏運動了,別說一塊像樣的肌肉都沒有,連發展成肌肉的可能性都沒有啊!

初九這天除了褚弘毅,沈小鵬和趙啓勘都已經上班,褚弘毅寒假還沒結束,趙啓勘年前給錢元峥介紹的那個公司,通知他到小年之後才去面試,所以兩個基本沒什麽話可說的人呆在家裏,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可以非常有優越感的睡到自然醒,頗有優越感的褚老師起床後,發現自己的桌子上放着早餐,篦籠裏扣着午餐,跟另一個房間裏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找了碗泡面兌水泡泡的人比起來,優越感更甚,褚老師非常自私的一個人消受了午餐,他素來不是小氣的人,此刻卻吝于哪怕是一點點的分享。

這幾天上班也僅僅是上班,呆在辦公室裏也沒什麽事兒,混到下午四五點就又可以下班了,其餘同事聊天的聊天,看電影的看電影,沈小鵬則抓緊時間背往年公務員考試申論的考題,他是應屆生,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袁彬進進出出好多次,看到小孩兒低着頭一臉認真的模樣,卻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又不好意思當着這麽多人貿貿然湊過去看,跟下屬關系太過親密,反而有可能讓沈小鵬成為衆矢之的,這個道理還是懂的,于是袁總只好忍住一萬個為什麽一般的好奇心,蹲在辦公室裏玩掃雷。

與沈小鵬的惬意比起來,趙啓勘這邊就要痛苦多了,一個妹子找上門來,趙啓勘本來以為又是老生常談的尋常糾纏,沒想到這個妹子倒是沒說什麽話,直接把一張檢查單扔倒他臉上,趙啓勘首先檢讨的是自己是沒有病的,其次想到的是“我擦眼前這貨沒病吧?!”接着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還很不幸的被他猜中了:妹子懷孕了。

趙啓勘行事向來小心,所以縱橫歡場這麽多年,一直也沒什麽子孫流落在外面,而且眼前這位也很難說,這人在陽歷年前就分手了,照例說不該有自己什麽事兒,但是自己确實跟她在無防護的情況下來過那麽幾次,如果不幸中标的話,現在已經三個月了,打胎已經很危險了,但是如果不是自己的他豈不是喜當爹了。

“幫我找到他。”趙啓勘從自己的腦補裏擡起頭來,只聽到女孩子最後一句話。

“啥?”

“我說,幫我找到你那個同學。咱們談分手的時候在你旁邊的那個。孩子是他的,他現在人不見了。”

“呼……”趙啓勘毫不避諱的長舒了一口氣,接着果斷的出賣了朋友,就為剛才的虛驚一場,他也得好好保證以後不戴/套堅決不作業---呸,以後一定要檢點!趙啓勘給了女孩子電話後又低聲囑咐了幾句,送她上了出租車,女孩子最後含情脈脈的拽着趙啓勘的手,趙啓勘則笑着說道:“去吧,不管結果如何,以後都不要這麽随便了,畢竟是女孩子,對身心都很不好的…”一副貞節牌坊代言人的禁欲形象。

作者有話要說:

☆、小矛盾怡情

趙啓勘本來以為這事兒就算完了,他又不是小氣的人,在趙爺的愛情觀裏,所有不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交往對象以前經歷過什麽抑或是跟熟識的朋友暧昧不清甚至有過幾夜都跟他沒什麽關系,如果奸/情對象不介意,他還會跟人家彼此交流一下使用報告,而他活了這麽多年,也沒有産生過那種“啊就是你了我打算跟你過一輩子”的神奇沖動,對他而言,結婚的機會成本太高了,不過是獲得了一個伴侶,若幹年後獲得一個孩子,附帶各種煩惱和責任,他損失的則是寶貴的自由、財務的吃緊、盡情享樂世間的權利。

在他人生的26年裏,一直都是這樣的價值觀,喜歡很多漂亮男女的同一時期遠勝過鐘情于一個漂亮男女的不同時期。而趙爺之所以覺得“完了”,是因為他昨晚面對褚弘毅牙白色的跟自己同樣構造的身體時,除了以往一貫的感慨“這真是個尤物”之外,居然還生出了“若是三五十年後我依然能看到他這幅樣子就好了”。

男人的肌膚再細膩瑩白,終究不比每日用各種護膚品伺候的妹子的胴體,所以說趙啓勘的那具身體絕對不是趙啓勘看過的最具誘惑力的,但以往不管多誘惑,趙啓勘也只是獸性大發占有而已,如同小狗一般做個标記:這塊地盤我來過,而且以後還打算來。但是昨晚卻不一樣,趙小狗居然在動物本能的基礎上進化出了情感需求:這塊地盤是我的,長長久久希望一直是我的。

這天趙啓勘下了班,正窩在家裏反省自己居然堕落至如此,産生了想和某人一生一世這種可笑的想法時,電話響了,是自己的私人號碼,趙啓勘兩個手機,一個工作號,一個私人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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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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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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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