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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怕那些炮/友們間接聯系上他的同事影響他的工作,甚至敗壞他的名聲。
趙啓勘接起電話時愣了一下,大約是那個女孩肚子裏的爸爸,那天自己本來約好跟人吃飯,結果妹子來了,兩人談分手時那人正好在場。打電話過來,自然是興師問罪的,明明已經躲遠了,居然又被找到了,找到了也就罷了,結果他提出要做羊水穿刺看孩子是不是他的時,又被女孩子拒絕了,細問之下才知道,女孩子也不知道這孩子是誰的,但只找到他一個,所以就打算賴上他了,于是那人只好出于人道主義精神花錢消災,事兒妥了之後便打電話來把趙啓勘臭罵一頓,趙啓勘安撫了一通之後褚弘毅也到了家,于是趙啓勘把這事兒當個笑話一般說給褚弘毅聽了,當然隐去了自己也跟那位傳奇女子有過一段的事實。
不成想褚弘毅卻微微皺起眉頭,敏銳的問道:“那女孩子為什麽要來找你?”
“我…我人緣好呗,人人都愛趙啓勘啊。”趙啓勘摸了摸鼻子,嬉皮笑臉的說道。
“鼻子下方有海綿狀粘膜下靜脈叢,人在心跳加快血流過速或血壓增高的時候海綿體會膨脹産生輕微刺痛感,抹鼻子會緩解這種刺痛,而人在常态下何時會心跳加快血流過速呢?撒謊的時候。”褚弘毅語調平淡,帶着科普性質的把話說完。
剛剛進家門的沈小鵬和從房間裏出來倒水的錢元峥都聽呆了,雖說他們都看過美劇,也曉得《lie to me》裏人肉測謊儀大叔的精湛技術,但誰也沒想到會真的把他應用到生活裏,而且還如此專業。
趙啓勘則更是目瞪口呆,自己真的要打算跟這個人在一起過一輩子嗎?這樣下去放棄的可不僅僅是自由而已啊。
因為趙啓勘撒謊,且被識破,所以褚弘毅有點郁結,但悶騷的褚老師是不會直接告訴趙啓勘“我不高興”的,更不會去細想他為什麽會不高興,他每天都要面對無數的謊言:學生沒交作業曠課早退的謊言,同事之間虛與委蛇的客套,都沒有讓他不高興,為何一個房客不經意的謊言會讓他如此在意,僅僅是因為這位房客燒得一手好菜?于是在褚老師沒頭腦還不高興的這段日子裏,褚老師決定不再吃趙啓勘精心烹制的加餐:“謝謝,我今天在食堂吃過了…”褚老師“砰”的關上了門。
“不用麻煩,我還有事…”褚老師“砰”的關上了門“別再做了,您留着自己吃吧…”褚老師“砰”的關上了---沒關上!
趙啓勘一只腳卡在門縫裏,這個“您”字實在是刺痛了趙爺的心,前幾天僅僅是冷漠,如今又加上了疏離,褚弘毅本來就是個特別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懶得出來的人,自己好不容易把他拽出來,如果再不做些什麽,眼看着這是又要回去啊。
“別生氣了,乖,你看你這幾天,都瘦了。”趙啓勘很心疼。
“……”褚弘毅面無表情,但褚弘毅的胃卻在腹腔裏狂點頭,學校食堂裏的飯菜比狗糧強不了多少,綜合小狗吃狗糧時的狼吞虎咽,搞不好飯菜還沒有狗糧好吃。所以其實每天褚老師拒絕趙啓勘的手藝時,心中都是極其痛苦的,關上門之後,就要忍受五髒六腑對他的抗議。
“好了好了,我承認那天說謊是我不對,我以後不會了。我保證!”褚弘毅把做好的青團放在一邊,做發誓狀,還特地補充了一句:“你看我現在沒摸鼻子吧,我是在說真話喲。”
褚弘毅沒關門,但也沒理趙啓勘,進了房間默默坐下,趙啓勘又是一通指天罵地的保證,褚老師這才賞臉吃了青團,順理成章的聽到了五髒六腑無比滿意的嘆息。
這是一件非常小的小事兒,如果放在以前,趙啓勘根本就無所謂,撒謊是看得起你,不撒謊你又能奈小爺何?而如今這點小事被放大到了如此,趙啓勘忙前忙後的補救,精心研制各種複雜的吃食,時刻準備着面對褚弘毅的發問,但什麽都沒有的回複卻讓趙啓勘分外擔心,總算今天給了回應,趙啓勘面對褚弘毅想笑卻又繃着臉的嚴肅模樣,心中感慨這他媽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今年春節較晚,過了元宵,已然是早春,飒飒東風,潇潇細雨,好似一夜之間冒出新綠的柳條,一貫光禿禿的牆角不知何時伸出的早梅,春光如同被冷落太久的小孩兒一般,迫不及待的在天地間幼稚而堅決的刷着存在感。
褚弘毅四季裏最愛春天,猶愛早春,那一抹抹的新綠,醞釀着無限的生機,年華正好,未來可期。他不擅交流,但卻把所有對于早春的喜愛都留在了心裏,很久以後趙啓勘甚至都總結出了這一點,早春時節,褚弘毅的笑容是最多的,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好似前方總有什麽好事兒等着他一般。
錢元峥沒什麽感覺,作為一名程序員和富二代,他更喜歡和擅長把“春天”的各項标準和現象化作一行行基于邏輯的代碼,再或者說提醒他換季了,他身邊所有看着不順眼的東西也該換了,畢竟是富二代嘛,財大氣粗的很。
對于沈小鵬來說,一年四季于他沒有什麽不同,人們依然是在一定的階級中生活,富人的優渥大多相似,窮人的生活卻各有各的窮酸。而四季不過是用一個統一的标準來展現富人的優渥和窮人的窘迫而已。春季多雨,富人有車代步,避免了擠地鐵的貧憊和沒帶傘的凄涼,夏季炎熱,富人可以開空調,打個飛的去海邊,窮人則要想盡各種既省錢又降溫的納涼方法,秋季是豐收的季節,富人可以随便找個地球上的某個犄角旮旯,弄點兒真正的自然種植的果蔬來吃,窮人則一如既往的在超市、水果攤前瘋搶打折農藥。冬天則更不必說,所謂年關年關:對富人是年,對窮人是關。雖然人人平等的口號喊得漂亮,但即使是同一個屋檐下,他們就是不平等的,錢元峥稍有不順心就敢辭了工作然後邊玩邊找下家,自己則必須每天朝九晚五的踏踏實實上班,工作中遇到讨人厭的同事,不講情理的上司,都得咬咬牙忍着,再找幾句微薄上看來的“你又不是人民幣不能保證所有人都喜歡你”之類的心靈雞湯段子安慰安慰自己。從他畢業的這年起,春天就又多了一重意義---代表着“機會”,春天是公務員招考季,按照這個說法,想必事業單位招考季的秋季也會在沈小鵬的世界裏變的意義非凡了吧。
而對于趙啓勘來說,春天就一個意義,前面加上一個動詞就好:發春。而且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不管人畜,都會在春天騷動。
上半年總是過的特別快,從四月開始,幾乎每個月都又假放,對于其餘三人來說,自然是惬意的,而沈小鵬則沒那麽快活,這個春夏注定是他自出生以降最忙碌的一段時間,畢業、考公、工作通通趕在一起,每天忙的腳不沾地,連跟錢元峥鬥嘴的時間都沒有。袁彬每日看他,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便趁着下班時候,以各種理由帶他出去弄點好吃的打打牙祭,為了照顧沈小鵬的影響,還得偷偷摸摸,而且在結賬的時候,每次都要跟打仗一樣才能獲得埋單的權利。
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有風險
可能這就是人的親疏,沈小鵬可以很自然的占褚弘毅趙啓勘甚至是錢元峥的便宜,比方以各種借口少分攤點水電費啊,蹭兩件趙啓勘的衣服穿啊,甚至以去升大辦事兒為由順便蹭褚弘毅的食堂飯卡啊。這些事情沈小鵬信手拈來,幹的純熟自然而且絲毫沒有不好意思,但是對于袁彬,他總是時刻提醒着這人是自己的上司,是同事,是外人。袁彬其實非常大方,從來不像錢元峥那般說自己是“窮生奸計”,或者像趙啓勘那樣說自己“不占便宜這一天就算沒過完”,他都可以一一駁回,然後依舊如故。面對袁彬,他只能反複的說“袁總讓我來吧”、“實在不行我們AA吧”、“袁總您要這樣我下次不敢跟你出來吃東西了”之類的話。
況且自從知道袁彬是同性戀以來,沈小鵬開始總是無法用對待正常人的态度去對待他,他惡補了一些同性戀的資料,覺得同性戀都特別玻璃心,脆弱而敏感,要好生呵護,尤其這人還是自己的老板,沈小鵬每天跟袁彬的交際,時常感覺像一個任務一般了。不過袁彬對此似乎毫無察覺,或者說假裝毫無察覺,仍然一副大哥哥的樣子關懷備至,倒時而讓沈小鵬感覺不自在了。
“小鵬我最近發現你午休睡的特別沉,是晚上睡得晚嗎?”又是一天下班後,袁彬照例以各種借口把沈小鵬拉出來加餐,這次的借口是公司需要找一個長期合作的飯店,用來開年會什麽的。所以請沈小鵬來幫着試吃。
沈小鵬最近當然睡得晚,白天要在公司做事,晚上還要挑燈夜讀做歷年公務員考題,像他這種沒有門路的國考考生,應屆生是最沾光的,給人感覺經歷清白心思單純,所以機會只此一次不容錯過,而袁彬頻繁的喊他出來吃飯,無疑是在耽誤時間,于是在今天又一次天南海北的邊吃邊聊過後,沈小鵬猶猶豫豫的說出了心裏的想法:“那…那個袁總,我…我最近挺忙的,所…所以…”
袁彬看着沈小鵬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以為他又要說什麽見外的話,剛想讓他寬心,就聽沈小鵬繼續道:“我感謝您的器重,公司裏的事兒都找我,不管有沒有加班費吧,但…但是我最近事情很多,所以這些事兒您看能不能換個更合适的人來?”
袁彬的眼神暗了暗,天天下班找各種借口吃飯聊天壓馬路,你還居然真以為是純工作?有純工作問你家庭組織有無女友未來打算的嗎?!還居然嫌我不給你加班費!袁彬現在都想學着小電影裏的情節狠狠的親醒他—或者親懵了他,但是我們袁總畢竟是個領導,懂的下一盤大棋,也就是徐徐圖之的道理。
“咳…加班費我改名讓人力資源部統計出來,讓財務一齊補在你下個月的工資裏,你這孩子真是…”袁彬趁機伸手在沈小鵬腦袋上摸了一把,心中品評道:發質略硬,是個犟種。
“你忙就直說,拒絕不就好了,還吞吞吐吐的,你這樣子以後就算進了機關也讓人欺負死。你趕緊回去吧。一直到你畢業,我都盡量不安排你加班,不過,你要答應我…”
沈小鵬剛在心裏松了口氣,聽到這話那口氣又瞬間提起來了,結結巴巴的問道:“答答答答應什麽?”
“如果沒有好去處,就留在我公司裏呆着?”得到滿意的答複後,袁總也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哼,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雖然暫時吃不到,但是總能防止那些伺機搶食兒的人吧。
不過袁總不知道,這年頭搶食兒的已經無孔不入了。
錢元峥正好在這家館子裏跟來這裏出差的老哥會面,服務員告訴他老哥定好的房間號,剛想進去就看到大廳裏有一抹看起來挺眼熟的背影,對面那個男人正伸出鹹豬手來在背影腦袋上摸來摸去,錢元峥很快分辨出了這是誰的背影,剛準備上去“友好地”打個招呼,就看到那兩人起身準備往外走,錢元峥突然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偷窺,于是疾步走向包廂,關門的剎那,看到沈小鵬似乎正從袁彬手裏接過一些錢。
沈小鵬為什麽要用袁彬的錢?!碰到什麽難處了?
不對,小鵬碰到難處怎麽會不找我,為什麽要去找一個外人?!
除非那人根本不是外人!
也可能不是碰到難處,是一筆交易?甚至不是一筆,是好幾筆了!?
錢元峥一頓飯吃的分外乏味,腦海裏全是沈小鵬半推半拒接錢的樣子。
而且,錢元峥吃完飯直接回家,進門打算興師問罪之時,發現沈小鵬居然還沒回來!
家裏趙啓勘和褚弘毅都在,趙啓勘正賤兮兮的端着烤好的曲奇餅幹往褚弘毅房間裏走去,客廳的桌子上留着一盤子半棕不黑的失敗品,看到錢元峥回來,沖他點了個頭:“雖然長得不好看,但味道不差的……”
按照以往,錢元峥一定會怒斥趙啓勘的偏心,然後跟着他一起去褚老師的房間裏蹭褚老師那份專屬的,比給自己跟小鵬的又好吃又好看,順便還能欣賞趙啓勘那種陰測測的目光。
今天的錢元峥居然一句話沒說,抓起桌子上的餅幹就往嘴裏塞,還破天荒的說了句“謝謝”,趙啓勘本來都準備了一肚子的諸如“要不要臉啊跟褚老師搶吃的”、“快滾褚老師的房間裏不歡迎你”這類的話無處可說,停頓了半天幹巴巴的來了一句“舉手之勞何足挂齒”,結果錢元峥已經飄回房間裏關上門了。
為什麽要在意呢?
就算是交易又怎麽樣呢?
沈小鵬都這麽大了難道沒有選擇的自由嗎?
沈小鵬會是那種人嗎?!錢元峥想着,回顧了一些沈小鵬不占便宜就得死的生活态度,他覺得沈小鵬有成為那種人的可能性。
操!你要賣賣給我好了嘛,舍近求遠何必呢!錢元峥氣呼呼的想。而且看那樣錢也不多啊,你至于那麽廉價嗎,在我心裏你還是蠻值錢的。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他自己否定了,錢元峥又樂觀的想到,說不定只是在外接的翻譯的私活兒呢。
所謂“說不定”,就是未知真相前對自己所希冀的事實的一種善意推測,這種推測是為了逃避自己不願接受的那種可能,而這種“說不定”,往往最後的真相反而是自己不願接受的那種可能。
對!錢元峥最後總算安慰自己般想到,一定是私活兒啦,這貨最近忙成這樣,錢不夠用呗,看來還是像個借口減免一些他的費用好了。
大門“咔嚓”一響,錢元峥知道是他回來了,于是推門出去,把趙啓勘留下的餅幹遞到正在換鞋的沈小鵬面前,狀似無意的說道:“最近這幾天都回來的挺晚的,公司很忙?”
“嗯,挺忙的,我在外面吃過了,現在很撐,你自己吃吧。”沈小鵬把包扔在一邊,半靠在沙發上閉眼休息—跟袁彬吃個飯真是累死人,沈小鵬難得埋個單吧還被袁彬還回去了,在自己的一再堅持下,這才勉強接受AA,還了他自己的那一份。
外面吃頓飯真他媽夠貴的,好在以後都不會了。
錢元峥一聽,剛被自己安撫下去的火又竄上來了:“跟誰吃的啊?”
“我們老板啊,公司有事兒,去一個餐廳試吃。”
跟他們老板!錢元峥想到沈小鵬這個年也是在他們老板家過的!而且跟老板吃飯,就不存在接私活的可能性!那麽只可能是……
“你跟你們老板吃飯還有錢拿啊?趕明兒我也去陪你們老板吃飯啊。”
“什麽錢拿?”沈小鵬愣了一下。
“我也在那吃飯,我看到你們老板給你錢了,你夠賤的啊,我看那票子,統共也沒幾張啊。您不是一向最自重最仇富了嘛,怎麽才幾張紅票子就把自己打發了?!”
“啊?”沈小鵬壓根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主要是沈小鵬雖然了解了同性戀這一群體,但他還沒有産生“任何倆男的在一起不是一對就是在通往一對的路上”的聯想。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之後,把沈小鵬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你怎麽這麽髒!惡心!”沈小鵬進了門,砰的把門一關。
“摔什麽摔!摔壞了賠得起嗎?!”錢元峥吼道。
房間裏沒聲音,錢元峥不甘心,又補充一句:“搞不好能賠得起,現在有金主了嘛!”
沈小鵬繼續忍“這裏房租便宜環境舒适再忍一忍考上公務員就能搬走了!”
“怎麽不說話呀,哎你行情怎麽樣啊?”錢元峥繼續犯渾。
門開了,錢元峥挺激動的,以為沈小鵬終于認清形勢打算跟自己好好解釋了,但随後他就激動不起來了,沈小鵬居然舉着地球儀往他臉上狠狠一砸,錢元峥就感覺眼前一花,感覺是自由女神舉着火炬燒在自己臉上,然後就捂着鼻子倒下了,最後一句聽到的是沈小鵬那句凄厲的“我/操/你/媽!”
作者有話要說: 更
☆、認錯态度好
動靜是在是太大了,錢元峥将近一米八的個子轟隆往地下一倒,任是褚弘毅再事不關己,趙啓勘如何的處變不驚高層範兒,也不得不拉開門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了。褚弘毅是純好奇,趙啓勘則在心裏罵了一通後再好奇。
錢元峥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兩道鼻血汩汩流下,旁邊躺着地球儀的屍體,褚弘毅蹲下身去,首先伸出手在錢元峥鼻子底下探了探呼吸,錢元峥只是被砸蒙了,其實并沒有怎樣,眯着眼睛看着褚弘毅的舉動十分無語,褚弘毅随即把地球儀撿起來,倒是十分認真的檢視起來,而趙啓勘則陪着褚弘毅瞎鬧,也蹲下來煞有介事的抹了抹沾在球體表面上的血跡,非常嚴肅的嘆道:“一寸河山一寸血…”
“我曰尼瑪勒戈壁!”錢元峥腦袋暈暈乎乎,無奈的看了看呆立在一旁的沈小鵬和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趙啓勘,褚弘毅這種舉動他料到了,褚弘毅的視線就從來沒停滞在正常的點上,剛才能蹲下身來探探自己的鼻息,顯然褚老師已經初步了解了“生命的寶貴”。
“小鵬,扶我起來,陪我上醫院。”
“我,我就跟褚老師在家裏看家吧,哎,家事最是繁蕪,留褚老師一人在家裏吾實在放心不下。”
“我沒關系的,你去吧。說不定他要住院。”褚弘毅把地球儀擦幹淨,重新組裝回去,聽聞趙啓勘的話後淡淡說道。
“不必!咱倆守好後…”
“你愣着幹嘛啊,快扶我起來啊。”錢元峥覺得,等他們決定了誰該陪自己上醫院後,自己去的就不是急診室而是太平間了。什麽?只不過是流鼻血而已至于到太平間那麽嚴重嗎?老子的命就是這麽矜貴就是這麽嚴重富二代就是要這麽矯情!
沈小鵬這才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扶起錢元峥,心中除了一開始的氣憤震驚和後怕之後,後面的都是諸如“這得陪多少錢啊我擦”“他們家家大業大不會找人滅了我吧”“出了這麽大事兒我是跑路呢跑路呢還是跑路呢”等等這類問題的思索中。
錢元峥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又對他說道:“去我房間左邊手第一個抽屜裏拿錢包,第二個抽屜裏是銀行卡,帶上它,然後咱們就走吧”
沈小鵬依言照辦,其實錢元峥有車,趙啓勘有駕照,照例說趙啓勘開車送錢元峥是最優選擇,但是錢元峥不樂意,不就是鼻子砸出血了嘛,即使不去醫院,在家裏歇一會兒也就過去了,除了“錢就是拿來造的”心理之外,這也明顯是個跟沈小鵬單獨相處的機會,而且他剛剛莫名其妙的挨了揍—可能也不是莫名,有時候嘴賤也是挨揍的理由。
春寒料峭,兩人凍得瑟瑟發抖站在夜裏的大馬路上打出租車,好不容易等來一輛上了車,司機一看錢元峥鼻子上挂着兩條“雙行線”就撲哧一下笑出來了,估計也沒覺得是什麽大事兒,“被媳婦兒揍啦?”
錢元峥一愣,随即從善如流的“嗯”了一下,沈小鵬剛想辯解,就聽司機繼續問道:“哥們送你去醫院?看吧,還是兄弟如手足啊…”
正好錢元峥瞪了他一眼,沈小鵬也就閉上嘴不解釋了。
“我看你也沒多嚴重啊,留個鼻血就要去醫院?”
“那可不成,萬一鼻子骨折了怎麽辦?”剛剛錢元峥一直反複的說“我頭暈”“哎呦走不了路”,借故靠在沈小鵬身上,此時說道“骨折”時明顯感覺背後的身體不易察覺的一抖,于是又加倍恐吓道:“都是內傷啊,師傅您是不知道我媳婦兒下手有多狠…嗷嗷……”錢元峥後背被沈小鵬這個“狠心娘兒們”又掐了一把,疼的他叫了出來。
“小兄弟你還娶了個悍婦啊?”司機打趣道。
“可不是嘛,哎。明天都不知道該怎麽上班了……”
你丫從來也沒關心過上班的形象啊!沈小鵬恨不得再掐他一下。
到了醫院,兩人挂了夜間急診,醫生來檢查了一下,就是簡單的外傷,處理一下就好,現在的年輕人到底是有多嬌氣,鼻子留個血都要來醫院,是不是下回半夜夢/遺都要來看看啊!
“醫生,我鼻梁那麽高挨了那麽一通砸不會毀容吧?”
“醫生我頭好痛,一波一波的疼,不會是腦震蕩吧?”
“醫生真的不用拍片子嗎我覺得我情況很不好真的!”
“醫生……”
醫生心道我下午剛複習一遍希波克拉底誓言,這會兒正良心發現決心搞好醫患關系,你這往槍口上撞呢是吧。
“行啊,去繳費,今晚住一晚上,明早胃鏡腸鏡拍片子,透視B超腦CT……”
沈小鵬和錢元峥:“……”
“快,拿着單子去繳費,出門左轉是電梯。”
還挺押韻,錢元峥突然覺得這醫生可能不是科班出身,是德雲社出來的吧。
“醫生我突然覺的我現在好多了真的。”錢元峥雖然錢多,但人不傻,或者說傻的不那麽明顯,他沒有把慈善做到醫院來的打算,于是捂着鼻子哼哼唧唧的跟沈小鵬出去了。
雖說春寒也是寒,但畢竟不是冬天那樣冷冽,午夜的春風卻早已不似刀割一般使人發痛,每一縷倏然灌入脖子裏的風,都留有一段溫柔妩媚的尾聲。
“我今天晚上在解元樓跟我哥吃飯,看到你跟一個男的,是你們老總吧…”錢元峥的聲音乍然在寂靜的春夜裏響起:“你要是缺,缺錢,跟我說就行,別,別,別去找別人…”
“??”沈小鵬正在考慮自己要不要象征性的出一些醫藥費,畢竟是自己把他弄成這樣的,聽到錢元峥的話後一愣:“我不缺錢。”
“那…那我看到下午你跟你老板要錢。”
“嗯?”沈小鵬使勁回憶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你就為這個?我們老板這陣子經常喊我加班,說是要給公司選擇一個固定的辦年會和各種活動的場地,檔次不能太低,但也不能承受不起,所以晚上經常帶着我到處試吃。但我準備考試,所以就提出這是最後一次加班了,就想着自己請老板吃頓飯,結果老板不讓,最後推來推去變成了AA,老板在把他自己的那一份錢給我啊!”
“……”錢元峥覺得自己這揍挨的真…不冤!不過随即又撇了撇嘴:“你真是單純,該精的時候不精,不該精的時候瞎算計,一個破翻譯公司,哪兒那麽多班加?這裏檔次是不低,但也得他消費的起啊,你真覺得他可以每年起碼兩次的帶着你們全公司的人來這種地方消費?”
“所以這不是試吃嘛,也沒說就定在這裏,我們也換了好幾家了…”
“呵呵,不是換了好幾家,是幾乎沒有重樣的吧?不過他要真是辦公事兒,還讓你掏什麽錢啊?直接走公司賬上走啊。再說他落座之後找經理或者負責人打聽過相關情況嗎?如果是選擇長期合作,這樣的詢問是很必要的吧?”
“說不定人家已經跟酒店客戶部談過了呢!”
“客戶部負責拉生意是沒錯,但一線工作人員的意見也非常重要,你們公司以後享受的服務并不由客戶部提供,而是一線工作人員提供,你光看方便面盒子上的那些圖畫也飽不了吧,非得拆開方便面才能看見裏面的調料包到底有多坑爹吧?”
“……”沈小鵬先是一副“對哦我怎麽沒想到呢”的表情,接着馬上切換到“怨念模式”,開始用語言表達憤憤不平:“哼哼,就算我被騙了有什麽了不起,況且不說你的推測一定是正确的,就算對了又如何?在我挑燈夜讀悶聲備考的時候你跟你老爹老媽老哥穿梭于各種酒店會所,接觸着形形色色的社會,比我了解的多一些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吧!”
然後在心裏默默補充一句:如果我是你的生長環境,說不定比你知道的更多!
“好啦好啦…”錢元峥看到沈小鵬開啓仇富模式就受不了,每天念來念去不過是那些老一套的說辭,也沒什麽新意,“剛才是我有錯,話說重了,你別介意,現在社會誘惑多,心兇命窮的窮…呃我是說條件不好的人難免回想着走捷徑什麽的,結果一不小心走到歪路上去了。我也是替你擔心……”
沈小鵬瞪着眼睛想繼續分辯,還沒等說出來又被錢元峥打斷:“但即使這樣,我也應該注意方式方法,剛才那樣語言暴力,确實做錯了,比你砸我幾下嚴重多了,對不起啊。”
如此坦誠的道歉倒讓沈小鵬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會是自己跟錢元峥反複争辯誰對誰錯,因為他的親爹和後媽就是這樣的,為一個問題,颠過來倒過去的琢磨,這樣做有這樣做的道理,那樣做有那樣做的原因,到最後一兩天下來了,依然圍繞原來那個問題喋喋不休。
但是如今錢元峥居然如此幹脆的就承認了錯誤,這倒讓“錯誤只要不明顯,首先還是找借口”的沈小鵬愣住了,不過中二少年的邏輯總是強大的,他随即又感慨道果然承認錯誤也是需要底氣和資本的,比方在一個公司,錢元峥這種就可以“錯了就錯了你們看着辦吧大不了老子不幹了”,而自己這種則是即使錯了也不敢承認,因為如果錯誤比較大的話可能會随時丢了工作,然後面臨着房租水電煤氣費沒有着落,即使是比較小的錯誤,也會在領導心中留下陰影,可能直到自己離職都不會得到升遷。
☆、人間四月天
兩人到了家,趙啓勘在衛生間裏洗澡,褚弘毅巴巴的守在客廳裏等門—怕自己呆在房間裏看書太投入了聽不見,索性就在客廳坐着等。剛才趙啓勘告訴他,應該更加關心錢元峥而不是地球儀,褚弘毅覺得那個地球儀挺好看,摔壞了怪可惜的。趙啓勘想說錢元峥也挺好看的,如果摔壞了可不是一句“可惜”就能揭過去的,然後褚弘毅又說,那就誰摔的誰負責呗。
趙啓勘決定閉嘴去洗澡了。
褚弘毅坐在椅子上捧着地球儀非常認真的想了想,覺得趙啓勘最後那個表情好像傳遞了“不想跟自己多說”的情緒,這當然不是褚老師直覺準确,而是他看過行為心理學的相關書籍書上說,聳肩膀抿嘴唇這類微表情一般表示抗拒和無奈。
褚弘毅覺得趙啓勘對自己産生無奈的情緒很不好,于是他決定遵從趙啓勘的建議“更加關心錢元峥”。
“小峥,你有沒有怎麽樣?”褚弘毅看見兩人進來,把地球儀放在桌上,站起來問道。
“擦還小峥趙啓勘你丫能不惡…???啊咧?”錢元峥本能的以為是“王爺身子老媽子命”的趙啓勘,沒想到居然是褚弘毅!
連沈小鵬也一臉震驚的站在一旁,這是怎麽了,褚弘毅突然對書本、工業産品以外的東西有興趣了,這是意味着錢元峥要被做成标本了嗎?
褚弘毅走上前來,伸手摸了摸錢元峥的鼻子,“關心”的問道:“還疼嗎?感覺鼻梁腫了一點,和以前比例不對?”
褚老師是真的在極力傳達“我很關心你”這樣一種感情的,但是到了錢元峥和沈小鵬眼裏就變成了“果然是要被做成标本了嗎開始采樣了啊喂。”
“別難過,能被做成标本,說明你還挺有價值的,起碼能,嗯,代表人類?”沈小鵬寬慰道。
“……”錢元峥擰着眉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人真好,讓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全家啊!”
這時候趙啓勘洗完澡,頂着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看到仨人聚集在門口,錢元峥一臉要跟這個世界好好告別的樣子,邊擦頭發邊問道:“怎麽?問題嚴重?”
“剛褚老師問錢元峥情況怎麽樣鼻子痛不痛參數跟以前不一致媽呀好可怕明天錢元峥就要變成皮囊啦。”
“……”趙啓勘為褚老師正名:“胡說!褚老師連只魚都不敢撿的人怎麽會做出這麽高科技含量的事兒?!”趙啓勘又翻舊賬,褚弘毅十分不滿的翻了個白眼,有次趙啓勘買了兩條活蹦亂跳的鲫魚回來,其實在菜場裏都被宰好了,但是這魚比較新鮮,所以放在鍋裏過油的時候還在撲騰,居然還撲騰到外面去了,趙啓勘當時在配紅燒魚的湯底,就讓褚弘毅撿一下魚扔回鍋裏,結果等趙啓勘把湯底配完一看,鍋裏的油依舊“呲拉呲啦”的燒着,而褚弘毅正蹲在地上,用一種非常神秘和微微害怕的眼神注視着撲騰的越來越微弱的魚。趙啓勘後來把這事兒說你沈小鵬和錢元峥聽,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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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