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落葉黃了——

碧空如洗,秋意已深。

人事部從七月份畢業季開始,就組織着大型的招聘會,宣講筆試組織面試,一輪下來,所有新招的員工都已經開始派到各部門開始步入正軌。

看着眼前的簡歷,身為人事部主管的吳虹正在講着入職的細節。

“因為你之前的工作與現在不對口,所以還是要先從基層做起熟悉相關的業務。”吳虹把手裏的資料推給面前的人,笑意盈盈地打量她。

“好。”坐在她面前的人紮着發髻,笑起來眼彎成了月牙,有點優雅還有點可愛。

“這份文件你帶着回去看吧,現在我帶你去找部門的主管。”

拿着資料,吳虹站起了身,親自帶着她去找分派的部門主管。

門口的吳虹助理看了一眼,收回了追随他們的目光,在他們走遠後喃喃道,“果然有背景的人就是不一樣,連帶去熟悉員工都是主任親自去。”扁扁嘴,又回頭忙活自己的工作。

邢語在倉儲室裏拿出了需要陳列的鞋子,拿着五個鞋盒出了去。

因為對業務不熟悉,于是被分配到離總部比較近的分店實習一個月。

“去把鞋子陳列好吧。”分店的店長如此吩咐道。

拿着五個鞋盒,搖搖晃晃的,看不清前面的路。離開店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門店的櫃子裏有些地方空了,需要填補,大家都在忙。

不同于辦公室白領的日子,在旗艦店的日子,邢語每天都要站8個多小時,偶爾還要服務客人來回于儲物間,再加上還要穿高跟鞋,所以第一個星期的時候,她的腿就廢了。周末的第一天,她就躺在床上揉着腿。

因為很多原因,原本熟悉領域的工作不能做了,只能是全部都從頭開始。

本以為這間公司面試的時候對她不滿意,但是卻收到了很好的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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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辛苦,還是要繼續支撐下去。邢語想,又躺在了床上,腳上的酸軟依舊折磨得讓人無法入睡。

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人敲了她的房門,從貓眼裏看去,她看見不想見的人。

“我要搬了。”站在門口的李若蘭臉上帶着淚痕,身後帶着一拉杆的行李箱。

“去哪?”嘆了口氣,邢語拿着杯水遞給坐在沙發上的母親,“已經都談好了嗎?”邢語也坐在一旁。

李若蘭搖搖頭說,“說過,但是看他的樣子好像不肯放。之前拿過他一筆錢,他說要把錢還了,才能簽字。”

邢語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她的母親又要再離婚了,這是第二次。

“我知道你最近也沒錢了,放心吧,我會找他拿的。”李若蘭如是說,她口中的他是新歡,邢語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覺得陌生。

過去的好多年裏,繼父經常在外面偷腥,母親一碰到壓力的時候,總是會以賭博來發洩自己的不滿,不知不覺成了習慣,欠下了一堆的債務,為了不讓繼父知道,邢語答應母親幫忙還,也因為如此她們的關系越來越淡。

“之前的債都還了?”李若蘭問。

“嗯。”邢語沒有詳細地說明情況,只是确定地回答了而已。

母親對她說,“都怪我,讓你這幾年那麽辛苦。”

“只要你不要再去賭了就好。”

“以後不會了。”她如此應允着,垂下的眸子裏看出半絲的反省,帶着酸澀的笑容,說道“以後有什麽困難的地方,盡量來找我吧,別自己扛着,多辛苦。”

“好。”

“安頓得差不多了,我再聯系你,估計不會太長時間了,只要林全白放手,一切都簡單。”

“明白。”

“邢語……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而不是……”話很難進行下去,畢竟兩母女已經很久沒有真實地談過話,再開口已經有點困難。

話題沉了下來,李若蘭略顯尴尬地,習慣性地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說,“他也差不多到時間在樓下等我了,到時候我們再聯系吧。”

“好。”邢語淡然地送走了她,心裏若感覺無力。永遠地,她的母親總是那麽地匆忙。

這天,分店長分配着每個人的任務,大有如臨大敵的氣勢,語氣裏充滿焦急。

總公司的人今天會來檢查,必須保證每個細節都無誤才行。

邢語在庫存室裏清點剩餘數據,接到了分店長讓她下去的電話,她手裏拿着表格,臉蛋因為長時間彎腰而緋紅。

一下到一樓,她就看見所有的員工都站成了一排,分店長帶着總公司的人在巡視着店面,店員小雨叫着她過去站在一排。

“我想要試試那雙鞋。”

有顧客進了來,要求試櫥窗的鞋。

邢語收回看着分店長的目光,回過頭落在一笑意盈盈的眼睛裏,她沒有邁開步子,直到來人指了她。

“我要她服務我。”那人看起來是如此和善的,卻更多的不懷好意。

原本走上前去要幫忙的人退了下來,往後看了邢語一眼,在耳邊輕聲解釋道,“她是我們旗艦店的VIP客戶呢,別得罪她了。你去吧。”

掩飾下表情裏的不情願,邢語接受她的點名,幫忙着她脫下鞋子,試鞋。

“這雙都不是很合腳,我想要試另外一雙。”

蹲下又起來,邢語就幫着她換了鞋又脫,又去倉庫裏拿碼數,一個小時裏,她還是沒有滿意的。

試穿的鞋子已經排滿了這個地毯地面,鞋盒也已經堆高了,剛送走總部檢查員工的分店長也走到一旁與她聊着天,推薦着最近的款式。

但是她越試興致越讪讪,到最後只是說,“真可惜,都沒有什麽我喜歡的款式。”

邢語站了起來,看着她。

“新出的包呢?”

分店長讓邢語帶着她上去二樓,品牌出的包都是限定VIP購買,數量少,只有二樓的招待區才能看到。

二樓鮮有人上來,轉了一圈,用眼拂過每一個新出的手提包,最終她站在邢語的面前。

“邢語啊邢語,你說為什麽我們這麽巧又會遇上呢?你母親的事,我可是聽到不少,打得什麽主意啊……”

她接過邢語拿下來的手包,輕輕地對邢語問,少了上次的張牙舞爪,用笑意掩蓋着更多的不滿。

邢語沒有搭話,“上次大庭廣衆之下打了你,我可沒認為我有什麽錯。”

黃娉玲轉身拿了一個手提包在落地的鏡子前試着,白色利落的短裙将她襯得更加白皙,試了一個裸色系的包包之後,她放回邢語的手中,坐在一旁的米色沙發上,繼續說道,“攀枝的事情,我見多了。但是餘子厚絕對不行!我回去想過了,餘子厚也不會去找你,可能這中間我也有什麽誤會,我的确是不應該動手,但我覺得你還是必須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比較安心。”

見邢語沒有反應,她白了一眼,又說,“我話都說到這了,如果以後再讓我看見你跟餘子厚過于親密的話,我肯定饒不了你。他多少會對你有些愧疚,但是別那這點來做幺蛾子。這是我警告你的地方。”

“什麽意思?”邢語把她試的包放在原位。

“就話的意思,反正以後我們以後還有大把的機會能見面。等着吧,可別讓我抓到什麽把柄。”

從沙發上起來,黃娉玲順着樓梯往下走。

邢語放着她試過的手提袋,看着她下樓的背影,不明白她要幹什麽。

在那之後的不久,在邢語要離開這個實習的店面的時候,就被通知說有顧客指名她服務,于是她被調到了同品牌家具的旗艦店,還要幫忙安排月底的一場宴會的所有布置。

在她再見到黃娉玲的時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偌大的房子裏,黃娉玲站在她的面前說道,“月底是我的生日,我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你之前跟過我一段時間也知道我是什麽品位,不用我再去教你了吧。”留下了這句話,她把鑰匙給了邢語,轉身就離開。

“黃娉玲,你到底想怎樣?讓我離開的也是你,現在找我來的也是你,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

聽了邢語的話,黃娉玲轉過了頭,臉上多了無奈,嘴邊一絲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只要乖乖聽話就好了。”偏頭又一笑,她就離開了。

邢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皺了眉頭。

離生日會的時間有大半個月,邢語一個人布置着所有的裝飾,按照着要求一樣一樣地把旗艦店裏的東西往別墅裏搬。

轉眼的時間過得很快,布置好了所有的細節,黃娉玲沒有意見,收回了鑰匙,讓她第二天再來結算所有的東西。

當邢語第二天來別墅的時候,只看見滿屋子的淩亂,地上都是彩帶和用過的紙盒。屋子裏零星有留宿的人外,看不見黃娉玲。

“黃娉玲在樓上嗎?”抓住了在沙發上剛醒的一個人,她問道。

“昨天半夜好像和誰吵架了,就出去了,不在吧。”他蓬松着頭發,迷迷糊糊地回憶,旁邊的一個人也附和道,“或許在樓上也不一定,說不定回來了。”

看着他們還未醒酒的樣子,邢語只好徑自地上了樓。她知道她的房間在哪,也不用兜轉就直接到她的門前。

房門半掩着,沒有關。敲了幾下,有人出了來。

拉開門,看見門口的她,他臉色詫異,“你怎麽會在這裏?”

邢語的詫異也不比他少,直到他的身後站着笑意兮兮的黃娉玲,說着。

“啊,是邢語啊。來結算的?”她手裏拿着錢包,往裏面拿出了一張信用卡,邊笑着邊說道“這是子厚的卡,你就全部結算了吧,底下的東西就放着吧。”

餘子厚原先詫異的神情平靜了下來,往後看了一眼黃娉玲,沒有表情。

接過她手裏的卡,邢語結算了所有的東西準備走,背後黃娉玲說道,“你猜我在哪裏遇到她的,你絕對會吓一跳。”

“是嗎?”餘子厚轉了身,看向她,她依舊笑着,如同她的雙胞胎姐姐一樣溫婉。

“還記得嗎?她之前還是我們的玩具呢——”

沒有繼續聽她繼續說,邢語表情冷了下來,“謝謝黃小姐的惠顧了,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背後的他們還在說着,而邢語卻覺得渾身的不自在,那段被強制封存的回憶似乎随時都能把每個細節回憶起來。

出了餘家的別墅,邢語回了旗艦店,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準備明天到公司總部報道。

下班的時候,餘子厚卻在車裏等着她,搖下了車窗,他只說了兩個字,“過來。”

邢語嘴邊一絲笑,看着他,為什麽他總是把她當玩具一樣來使喚呢?

為什麽一定要受他的控制才行呢?轉過了身,她往另一個方向去。

他的司機攔在邢語的面前,将邢語請上了車。

“娉玲要求你做什麽?”他問她。

司機在車外等着,車內只有他們兩個人。

看向餘子厚,邢語嘴邊依舊帶着嘲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她要求的,你都會去做。”就如之前,她被下了藥,成為犧牲品的時候一樣。

餘子厚挑了挑眉,眼睛餘光裏看着邢語,嘴邊也噙着笑,“相比起你,她比較重要這是肯定的。”

“那我應該誠實地告訴你,黃娉玲要求我要離你遠遠的。像我們這樣單獨兩個人坐在這空間裏已經是違規了。”

“哦。”音調裏有着嘲笑有更似有着不以為然,良久又說,“真可惜,你今天出現在那裏,讓我又回憶起了之前的事,還真是有點不舍。”說完,他如鷹銳利的眼掃了邢語,極有侵犯的意思。

“她早就知道你見過我的。我能說的也就這麽多。”

邢語白了他一眼,拉開了車門就下車,說道,“你為什麽不直接當面去問她。”碰地關上了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司機上了車,從後視鏡裏看了看老板的臉色,他只是冰冷了表情說道,“問下娉玲在哪裏。”

今早黃娉玲或許就是在測試他,也難怪昨晚會借着生日發脾氣,讓自己哄她睡覺,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司機挂了電話,那頭的回複是在醫院。

餘子厚的臉色變了,握緊了拳頭,眼裏像是在回憶往事般靜了下來,靜谧了許久才說,“去醫院看看吧。”

車緩緩而動,後視鏡裏,他望向窗外,收斂起眼裏的潋滟,那倔強的說恨他的人只留下了決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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