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19

“于淮?”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林予淮猛然回過神來。

“你剛剛怎麽了,站在上面也不下來,我......”

顧殷洲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懷裏一軟,林予淮立馬撲進了他懷裏,頭緊緊埋在他頸窩處。

“顧殷洲,我們回去吧。”

脖頸處傳來了悶悶的聲音。

顧殷洲看着在自己懷裏情緒低落的林予淮,忍不住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放軟聲音安慰道:“怎麽了,剛才不都還是好好的嗎?”

林予淮搖搖頭,沒有說話,,但顧殷洲能感受到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又緊了緊。

他繼續道:“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聽到這兒,林予淮明顯一怔,他松開了手,擡頭看着顧殷洲,只覺得嘴巴幹澀得厲害,喉嚨一滾,輕輕道:“你不見了。”

顧殷洲一聽忍不住笑了,又擡手揉了揉林予淮的腦袋:“我不是看你盯着人家小朋友的棉花糖看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就想着給你也買一個。”

說着把手裏花形的棉花糖塞到了林予淮的手裏,林予淮才注意到這個棉花糖,心裏頓時又甜又酸,還有莫名其妙的液體在眼眶裏打轉。

媽的,真是越來越愛哭了。

他趕緊又再次環住顧殷洲的脖頸,聲音卻始終沉沉悶悶的:“謝謝你,我很喜歡。”

“于淮我警告你,你可別把手裏的棉花糖弄到我衣服上,我的衣服清洗費很貴的。”顧殷洲雖然嘴上這麽說着,但卻沒把林予淮從身上推開。

“聽說九點半北邊廣場那會有一場煙火盛宴,要去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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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淮回想起顧殷洲剛才說,這是他們第一場約會,不想掃興最終還是點點頭,主動牽起了顧殷洲的手,另一只拿着棉花糖,湊近咬了口。

黏黏軟軟的,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直達心底。

九點半,煙花盛宴準時開始。

只聽到“咻——”的一聲,一點火光直沖雲霄,嘭地一聲照亮了整個夜幕,如同繁花錦簇渲染着天際,絢麗得讓人難以挪開眼睛。

每聽着一次煙花綻放的聲音,林予淮的心也跟着驟然狠狠跳動了一下。

他側過頭看着旁邊的顧殷洲,在煙花炸開的瞬間,五彩斑斓的顏色映照在顧殷洲俊秀的臉龐上,煞是好看,就宛如夜幕裏最耀眼的流星。

林予淮輕輕開口道:“顧殷洲,怎麽辦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他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我是不是不該喜歡你。”

煙花聲音太大,周圍人多嘈雜,而且林予淮說話的聲音又小,顧殷洲直到對方在和自己說話,但他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麽,于是放大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你剛才說什麽?”

聽到顧殷洲和自己說話,林予淮立馬收起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緒,雙手搭在嘴邊,呈喇叭狀大聲道:“我說,顧殷洲,這是我看過最漂亮的煙花了,謝謝你。”

漆黑的杏眼彎成了月牙狀,裏面盛滿了細碎的光。

“客氣什麽呢,男朋友。”顧殷洲也側過頭看着林予淮,擡手又揉了揉林予淮的腦袋,還真舒服,“以後都帶你看煙花。”

“嗯。”

兩人回到公寓都差不多快十一點半。

“你今晚是打算賴在我家了?”顧殷洲邊換鞋子邊道。

撇去彈幕不說,他還真想在這裏賴一晚,畢竟在顧殷洲身邊他也會安心些。

林予淮還沒皮沒臉的應了聲:“我是你男朋友,不可以住你家嗎?”

“得寸進尺。”

說着,顧殷洲就轉身進了卧室。

而林予淮則自覺地從櫃子裏抱出了毯子,打算繼續在沙發再将就一晚。

他鋪好東西,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好在這裏備着不少新的洗漱産品,但這裏的浴衣,拖鞋是按照顧殷洲的尺寸買的,林予淮穿着稍微有點大,他從衛生間出來,剛想爬上沙發,就看到斜前面的卧室門開了。

顧殷洲一邊擦着頭一邊道:“你就打算睡這兒?”

林予淮随手撈了個抱枕抱在懷裏,他看着站在房間門口的顧殷洲道。

“不然呢,這公寓就才一個卧室。”難不成我睡卧室,你睡沙發。

後半句話林予淮沒敢說出口。

“到時候你生病了還得賴我,來卧室睡吧。”顧殷洲斜睨了林予淮一眼,語氣裏滿是慷慨大方。

林予淮一聽這話,立馬樂了,趕緊從沙發上跳了下來。

不用睡沙發真是太好了!

“那你睡哪呢?”林予淮穿着大號睡衣小跑到顧殷洲的面前,再加上鞋子也有點大,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小巧可愛。

顧殷洲本還上翹的唇角在聽到林予淮這句話後硬生生壓平了。

“你說我家我睡哪?”說着也不等林予淮的反應就轉身進了房間。

林予淮愣了半秒,突然恍然大悟,趕緊跟了上去:“我們睡一起?”

“你睡相會不會不好?”

雖然嘴上帶着質疑,但心裏卻像未開封的可樂打開了瓶蓋,氣泡滋滋滋的往外冒。

顧殷洲:“......”

見顧殷洲臉色稍稍變了些,林予淮趕緊改口道:“我只是擔心自己睡相不好,會打擾到你。”

說着也不給顧殷洲任何拒絕的機會,趕緊爬上了床,睡到最裏邊,安安分分守着自己的一方土地。

燈被關後,卧室也沒有因此陷入黑暗,因為顧殷洲在衛生間旁留了一盞微弱的橘光燈,朦朦胧胧的,不會太刺眼,很适合睡覺。

房間內很是安靜,偶然只聽得到翻身的聲音。

林予淮現在腦子清醒得厲害,腦海裏飄過很多畫面,比如和顧殷洲不對頭的過肩摔到現在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每一個細枝末節的發展對他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任誰也想不到昔日的情敵會變成現在的情侶。

林予淮想着想着,嘴角壓制不住的肆意揚起,然後腦海中突然晃過風出現的畫面,嘴角的弧度瞬間凝結了。

風。

他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遠處的橘燈,最終還是忍不住翻了個身,面朝着顧殷洲的方向,他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猶豫着小聲開口道:“顧殷洲,你睡着了嗎?”

過了片刻,才聽到顧殷洲仿佛喉嚨裏發出來的聲音:“還沒。”

估計離要睡着不遠了。

林予淮朝那邊稍稍湊近了些,看着顧殷洲模糊的輪廓,聲音輕得似乎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我在游樂場看到風了。”

這句話就像一陣涼風,刺骨的寒意把顧殷洲徹底激醒。

顧殷洲也翻過身來對着林予淮,聲音在夜色裏有些喑啞:“你在旋轉木馬上的時候?”

“嗯。”

對于林予淮多次提到風,顧殷洲隐約有了些不好的猜想,他剛猶豫着開口就聽到林予淮悶悶的聲音。

“他不希望我們在一起。”

一聽這話,顧殷洲就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我們在一起關別人什麽事,并不是他不希望我們在一起,就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聽到顧殷洲這句話,林予淮心裏突然踏實了很多。

他又窸窸窣窣往外邊挪了點位置,再三思索下才開口:“而且別人好像都看不到他,只有我能看到。”

屋內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安靜得只能聽到呼吸聲。

顧殷洲悄然拉起林予淮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冰冷得厲害,他試圖用自己手上的溫度把它捂熱。

“明天我陪你去趟醫院吧。”語氣難得的放柔。

“嗯。”

林予淮欣然地接受了這個提議,他有過這個想法,在第一次見到風的時候就有。

“于先生,叫什麽名字?”

林予淮停頓了半秒:“于淮。”

“今年多大了?”

“18。”

接下來,對面的心理醫生連續問了林予淮好多問題,兩人簡單的交流了一下午。

林予淮手上拿着單子,目光卻透過單子,回想着心理醫生和他說的話。

“于先生,您的各項指标都沒什麽問題,可能是最近生活壓力太大了,建議平時多運動放松心情......”

直到手裏的單子被抽走,林予淮才回過神來。

“想什麽呢,魂不守舍的。”顧殷洲拿着單子看了幾眼,“醫生都和你說了些什麽?”

“醫生說我沒病。”

“啧,怎麽看你那樣子還挺失望的,要不讓醫生給你開點安神藥?”

林予淮:“......”

顧殷洲的嘴永遠是罪惡之源:“如果你這兒沒毛病的話,難不成是被惡鬼纏住了,要不我們去找個法師看看。”

看着顧殷洲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林予淮直接毫不留情地給了某人一肘子。

顧殷洲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腰,嚷嚷了幾聲:“卧槽!好心沒好報。”

走之前,林予淮還真去找醫生開了點安神藥。

沒病他當然開心了,只是總覺得哪怪怪的,這樣也算求個心理安慰。

秋天一晃眼就過去了,天氣逐漸轉涼,窗外的風聲大的跟鬼哭似的。

林予淮在邊上看着顧殷洲做題,眼睛卻時不時瞟向窗外。

由于天氣變冷的原因,操場上沒幾個人,在加上校園裏的樹都光禿禿的,整個校園看上去格外的蕭條,也就教室裏熱鬧些。

“于淮,班主任叫你。”窗邊的同學朝他喊了一聲。

林予淮擡手擺了個ok的姿勢,看了眼正一心解題的顧殷洲就走了。

“小淮同學,你真的是太優秀了,自從來了我們班就一直穩居年級第一,還遙遙領先第二名。”燕芳笑眯眯地看着剛進辦公室的林予淮,把成績單遞了過去。

林予淮接過成績單的第一件事是尋找顧殷洲的名字,這次在第一豎排的中間位置找到了顧殷洲的名字,心裏一陣喜悅,顧殷洲的進步速度很快,按這樣繼續下去,高考肯定能考上京大。

“謝謝老師誇獎。”

“謝老師幹嘛,是你太優秀了,不過老師這麽誇你,你可別驕傲哈。”燕芳心直口快直接笑着說了出來。

林予淮被誇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他剛想委婉的表示快上課了就聽到燕芳道:“嗐,你不去當老師太可惜了,就連顧同學這樣的都可以感化,成績蹭蹭蹭上漲,真的是,老師都該向你學習。”

一聽到顧殷洲,林予淮立馬彎起了眼睛:“是顧同學意識到了學習的重要性。”

因為他們會考同一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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